糟糕了!他是來真的!刺弧暗暗關鍵,沖上去抓住他的手臂︰「喂喂喂,你冷靜點,冷靜點啊,有事好好商量,別小不忍亂大謀……」
她無法阻止紫律棠的腳步。
紫律棠淡淡地道︰「我以為我現在不冷靜?」
不!他現在很冷靜!非常冷靜!所以才能把那股強烈得令她頭皮發怵的殺氣控制得這麼好,好到她幾乎都看不出來!所以,他說的是真的,他非常認真地要去「當著全皇宮的面一寸一寸的、活生生地、慢慢地割下鳳影玄的腦袋」!
刺弧知道自己無法說服他了,情爭之下,只得招了︰「別去了,伊帕兒沒出事,她被強暴的事情,是我瞎編的。」
紫律棠腳步頓了一下,還是繼續前行︰「是嗎?你以為你這麼說就能阻止我?」
做到這份上了,想讓他相信什麼事都沒發生,也沒那麼容易啊!刺弧無奈,跟在他後面,解釋,「昨天下午,鳳影玄大概是弄暈了伊帕兒,想對她下手,我醒了過來,將他弄暈。為了戲弄鳳琉瑛,我故意弄成了被他強暴的現場,還在現場留下了他身上的東西,沒想到鳳琉瑛信以為真,反應十分激烈。我看他的反應超過我的預期和想象,也不好馬上解釋,就搞成現在這樣了。」
她確實有犯罪的天賦,如果她真的要去當一個罪犯,這世界上的警察,就太悲劇了,就像這一次的「強暴」現場,被她制造得如此真實,把鳳琉瑛騙得都瘋掉了。
當時,她躺在床上裝昏迷,耳邊听到鳳琉瑛的嘶吼聲和低哭聲,第一次感到了心虛,更不敢輕易說破。
紫律棠終于停下腳步,轉頭,盯著她︰「僅僅為了戲弄鳳琉瑛,你就能做到這份上?」
刺弧攤手,再次招出實情︰「戲弄只是一個小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想借這個機會考驗一下他,看他對伊帕兒是不是真心的。如果他因為這件事情而輕賤、冷落伊帕兒,那麼,我絕對不會成全他們!」
這才是她這麼玩的最根本的原因。
當她察覺到伊帕兒遇到危險時,及時蘇醒了過來,一睜開眼楮就看到鳳影玄色迷迷地在解伊帕兒的衣服,她自然是悖然大怒,狠狠地一掌切下去,鳳影玄就暈過去了。
她感受到了身體的無力與癱軟,估計伊帕兒被下了藥,心里對鳳影玄很是窩火,幾乎想閹了他。
忽然之間,她起了玩興,決定利用這個機會戲弄一下鳳琉瑛,而後又想到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考驗鳳琉瑛對伊帕兒的真心,說不定還可以刺激他發奮圖強,所以就順道演了這一出戲,當時,受到藥物的影響,她確實也沒什麼更多的力氣,也處于半昏迷半清醒的狀態中,令這出戲演得更真實了。
但她萬萬沒想到,鳳琉瑛反應這麼大,整個人都瘋了似的,她離他如此之近,听到他低嚎的聲音和摔東西的聲音,第一次被他嚇到了,第一次覺得心虛,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火了,第一次有點慌慌起來。
「帕兒,我一定為你報仇,殺了鳳影玄,我保證我一定會殺了他……」他停止哀嚎和摔東西以後,開始跌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說,不斷地說這句話。
她越听越覺得心里沉重,越是不敢醒過來,越是不敢說實話……
感覺箭已經射出去了,準備刺向敵人的心髒了,這時候還能去攔嗎?
紫律棠靜靜地听她說完,淡淡道︰「你若是騙我,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這樣超級冷靜和平靜的他,令刺弧有些心里發毛,繼續舉手︰「我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我沒有撒謊。」
紫律棠隱忍和收斂的奔騰的殺氣,終于散去了,臉色卻冷峻下來︰「就算鳳影玄沒有得逞,他對你動手的行為仍然不能原諒,他這輩子,都別想再坐上龍椅了。」
「呵呵呵,」刺弧干笑,「你這是在我出頭嗎?」
紫律棠︰「當然。」
刺弧垮下臉來︰「唉,我可以為自己出頭,你不用這麼辛苦也沒關系……」
紫律棠淡淡地︰「這由不得你決定。」
刺弧︰「……」
唉,他這麼做,只會讓她心情沉重啊,她總得回去的,到時她一點事情都沒有,但他豈不是很難受?
兩個人在亭子里說這說那的時候,鳳琉瑛正獨自一個人站在茂密的樹叢里,冷冷地注視著不遠處的人影。
鳳影玄!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的眼楮,又紅了,散發著魔鬼一樣血紅的光澤!
他這輩子還沒有這麼強烈地、非殺不可地想殺掉一個人!
鳳影玄渾然不覺自己正被人如此仇恨和殺氣騰騰地注視著,坐在花叢下的錦榻上,左擁右抱,美酒美人美景,吃喝玩樂不亦樂乎。
昨天下午,他去伊帕兒的房間里,成功地對她下藥,將她迷昏,關緊門窗後,他都色心滿滿地撲到她的身上了,突然之間,只覺得脖頸一疼,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他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趴在長明宮附近某棵大樹下的石桌上,身體沒有任何異樣。
那時,太陽已經西沉,昏黃的夕陽淡淡地散在大地上,眼前的一切看起來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有種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想了半晌,他覺得自己可能做了一個夢,一個春夢,他其實並沒有進入伊帕兒的房間,也沒有對伊帕兒做這做那,他大概是困了,在這里打個盹,就做了那樣一個春夢。
可惜是春夢啊,他在心里嘆息著,站起來,自個兒回寢宮去了,也沒當一回事。
驚鴻一瞥的絕色美人找不著,伊帕兒又踫不著,他心里實在癢癢得慌,從昨夜到現在,他就把最寵愛的妃子全召來,大享美色。
算了,不得逞就不得逞吧,想想他的父皇也快回宮了,他還是別惹事的好,反正明年又是選秀女的時候,他再挑幾個新鮮漂亮的來玩就行了。
鳳琉瑛看著他做了那樣的禽獸之事還玩得如此開心,心里真不是一般的恨得牙癢癢啊,一只手不由自主地伸進懷里,握住也匕首,掏出來,幾乎控制不住殺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