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這是什麼意思,淺夏一時弄不明白,那日自己被蕭卿墨手掐喉嚨差點喪命的事情,她是以不記得而與蕭卿墨開始了演戲的。睍蓴璩曉
那之後,她記得蕭卿墨是特意關照了那日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這些皇子皇妃,讓他們不要告訴自己究竟是怎麼傷到喉嚨的。
可今夜,為何表姐會特意提了此事呢?她不是因為自己最近受到太子的冷落才與自己談心的嗎?
「表姐,你方才說我的脖子被王爺他怎麼了?」拿捏不定蘇安染的心思,淺夏決定反問的試探她。
「沒什麼沒什麼,你不記得就是最好了,都是姐姐多嘴,夏兒你別放在心上啊!」蘇安染卻是極度懊惱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一徑的為蕭卿墨說著好話,「三弟是個好男人,他如今對你好便好,你別在意,也別多想啊,姐姐相信他當時也不過是一時沖昏了頭腦的。你不記得便是最好了!燧」
這明明是听著像是在幫著蕭卿墨說好話,卻實則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著淺夏,蕭卿墨當初絕對是對她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這欲蓋彌彰的做法到底是為何,淺夏雖然一時無法真正的判斷。但結合著此前蕭卿墨死活不願意她留下的模樣,令她暗暗生了警覺︰表姐此番難道是為了離間他與蕭卿墨之間的感情來的嗎?
可是,她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呢昶?
她自己都說了,得不到男人的寵愛是多麼悲慘哀傷的事情,可為何見她此時過的挺好,卻來離間呢?
想不通也想不明白,淺夏此時只能假裝清純的听不懂她的話,聲音中難掩嬌羞的道︰「是呀,表姐說的不錯,只要他如今和以後待我極好,我便也知足了,何必再去在意他以前對我做過什麼呢!」
沒料到淺夏不但沒有緊追著自己問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反而順著她的話堅定了對蕭卿墨的感情,蘇安染著實有點兒氣急敗壞。
還想要說點什麼,卻听見遠處傳來了筱藍的呼喚聲︰「小姐,筱汐已經拿著換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回來了,您快回來洗漱,早點休息吧!」
暗道筱藍這一聲真是及時,淺夏立即應了一聲,隨後又對蘇安染道︰「表姐,咱們就先回房休息吧。含光寺雖然離京城不算遠,但您畢竟是金枝玉葉,車馬勞頓想必也累了,早些安置為好,反正明後兩日咱們也還有的是時候談心。
至于太子的新晉小妾,那也不過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貪戀美色而已。你如今已是長子長女的嫡親娘親,難道還怕別人將他們都搶去不成。
你呀,只要好好的將我的佷兒佷女……」
原是想要趁機給淺夏灌輸點什麼的,卻沒想到,最後反而是淺夏真正的拿著她的事情來勸慰了。
蘇安染沒耐何,只能唯唯地應著,與她一路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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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含光寺清靜祥和,夜風輕拂下只有山野間的蛙啼蟲鳴,給這寧靜的古剎帶來一點聲響。
淺夏她們不久前離去的竹林里,此時正有兩人正在低語︰「怎麼樣?」
「太子妃引著王妃進了竹林後,便與她說了一會兒的話,好似……」一個略微暗啞的聲音遲疑了一下,才又在對面男子的示意下接著道,「她提起了上次王爺差點掐死王妃的事情!」
倒吸一口冷氣,偉岸男子眼眸一沉,有些緊張的問道︰「那王妃作何反應?」
「王妃倒是看不出有多大反應,只是太子妃應當是非常失望似的!」暗啞聲音的男子有些疑惑的道,「太子妃今日的這番舉動,難道是說明太子他想要動手了嗎?」
「哼!什麼叫想要動手,他是自始至終都沒有放棄過動手!只不過一直沒有找到適合的機會而已!」一陣風過,吹拂開頭頂的竹葉,朦朧的月色照在了一張妖孽而陰沉的臉上,赫然是蕭卿墨。只是他面前的男子一襲黑衣,黑巾蒙面看不見臉。
順手扯旁一根礙事的竹條,蕭卿墨狹長的桃花眼中一片凌冽之色︰「再有幾日便是夏狩,你務必在暗處多派些人手保護王妃——和側妃,但不到關鍵時刻,千萬別讓側妃知道你們的存在,明白嗎?」
「是!屬下明白!」黑衣人俯首抱拳堅定的道。
「這幾日,王妃的安全也就全交給你們了!」蕭卿墨原本凝重而凌冽的桃花眸在轉向淺夏此時所住的禪院的方向時,不由得多了幾分柔情,並暗中想著︰夏兒,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和痛心啊!
不遠處的禪房中,熟睡的淺夏只覺鼻端一癢,忍不住的打了個噴嚏,翻個身繼續睡覺。
可是,迷迷糊糊間,似乎隱隱听到禪房的門被試探的推了推,緊接著便有人輕輕的推開了房門躡手躡足的走了進來。
已經醒來的淺夏不由得輕笑,這蕭卿墨,還真是不將佛門淨地當一回事兒,半夜三更的偷偷進來,要是被巡夜的武僧逮住,可不是要丟臉了嗎?
其實,從筱藍和筱汐非不肯與她同睡一個房間,又說道她們半夜會進來看看燻蚊子的艾葉會不會點完而關照著她不要閂門,她便知道定然是蕭卿墨囑咐了筱汐做這些的。
不然,以著那兩個丫頭的心思,今兒在外面過夜,那肯不陪著她睡的。
咦?只是,為何感覺到那人行走的有些緩慢,這麼一會兒也不見走進床邊,不過倒是听得見窸窸窣窣的月兌衣聲。
暗中剛要笑起來,淺夏卻忽然一個驚悸!
不對!不對!蕭卿墨因為性喜紫檀,他房中的衣櫃床榻都是紫檀木料,因而他的衣服上向來都有清淡而安神的紫檀香味。
即便他這陣子常住在她的房中,一些換洗的衣裳也擺在了她的衣櫃之中,但這紫檀香味卻是最持久的,沒道理不過十數日的光景,他的衣裳上便沒有了紫檀的香味。
心中頓時警鈴大作,淺夏來不及思索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半夜進山溜進百年古剎的禪院,不知想要做什麼。只是雙手緊緊的捉住木枕的一角,靜靜的等待來人更加的靠近。
一個完全陌生的味道竄進淺夏口鼻的同時,淺夏猛地一下子睜開眼,又飛快的起身拽起木枕就對著來人俯下的腦袋用力的砸了下去,並大叫了起來︰「來人啊!有賊!有賊!來人……唔~」不知道是淺夏的力氣太過小,還是來人皮糙肉厚,那一記只是讓來人呆怔了一下,似乎毫發無損的一下子撲上來捂住了淺夏的嘴,防止她再大叫,吵來寺中的武僧。
並整個人竄上床榻,一下子把淺夏壓在身下,就要胡來。
淺夏大咳,口鼻被他緊緊捂住,不但叫不出聲,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只能不住的踢著雙腿,揮舞著小手不停掙扎著。
她今夜若在這兒丟了清白被人侮辱,可不是單單她一個人的事情,可是要連累了表姐和整個含光寺的。
難道,那蕭卿墨不讓她關門,便是想要借她之手毀了含光寺的百年清譽嗎?
不!不!應該不會的,蕭卿墨一定不會這樣做的!
可是,這會兒他人在哪里?他不讓人閂門不正是要來找她的嗎?
蕭卿墨!卿~你在哪兒?快來救我,救我……
胸腔中的空氣轉眼就快要失去,不能呼吸的疼痛讓她不由得就回想起被蕭卿墨掐在頸脖間的那一幕,他難道真的……
忽然,只听見砰地一聲巨響,禪房門倒地的一瞬間,壓在淺夏身上的猥褻男人被一拳打倒在了地。
而淺夏在呼吸順暢的一剎那,就被散發著熟悉的紫檀清香的懷抱緊緊的抱住,然後便是那焦急的熟悉聲音在耳畔響起︰「夏兒!夏兒!你沒事吧?啊?快應我一聲,夏兒~!夏兒!」
「疼~」一陣嗆咳之後,淺夏在感覺到自己的肩膀都快要被緊張萬分的蕭卿墨捏碎時這才虛弱的發出了一個字。
一個疼字徹底惹怒了蕭卿墨,只听他一聲暴喝,就對著另外一個人道︰「呂皓冥,你給幫我好好的揍他,狠狠的往死里揍!」
與蕭卿墨幾乎是同時听到了淺夏的呼救聲的呂皓冥,看見這個畜生居然敢想要褻瀆他最喜歡的小夏兒,自然亦是怒火中燒,一腳踩在被他方才一拳就直接揍昏在地的只穿著中衣的惡心男子,啪啪兩記惡狠狠的耳光又生生的將人給打醒了過來。
「說,你是什麼人?溜進王妃休息的禪房中想要干什麼?」呂皓冥亦是想要直接就將這人一腳踹上西天,當場了結了省事。
可是,繼而想到這麼莊重神聖的古剎中,居然半夜溜了人進來想要對著堂堂的王妃欲行不軌,總歸不可能是臨時起意的。所以,必須要查問個清楚,不然,他的小夏兒豈不是危險。
一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惦念著小夏兒,半夜不睡覺的跑來含光寺吹夜風,或者說蕭卿墨也正是不放心著夏兒也來了這兒,那今夜之後的事情可真是無法想象了。
經呂皓冥的提醒,心疼著淺夏的蕭卿墨亦是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單純,狹長眼眸危險的半眯起,月兌下外袍將只著單衣因為驚懼而還在瑟瑟發抖的淺夏整個抱在自己的懷中,然後對著呂皓冥使了個眼色。
呂皓冥微微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暗了暗深幽的眸色,又深深的看一眼整個埋在蕭卿墨懷中低泣的淺夏,雙手攥緊了拳。終于還是在那個被打的猥褻男人沒有完全清楚眼下的狀態下,轉身飛快的離去。
狹長桃花眸微微一沉,蕭卿墨這才揚聲叫道︰「喱夜!」
「是!」外面的喱夜應聲走了進來,看了一眼主子的臉色,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瞬即便走到那個猥褻男的面前,對著他的雙腿間的某一處,就是一個用力的踩了下去。
「啊……」霎時,就听見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響徹了夜空,驚起了山野間熟睡的雀鳥撲稜著翅膀,在夜色中驚魂未定的圍著自己的窩來回盤旋。
自然,亦是驚醒了含光寺中的客人和和尚們。
「小姐!」最先來到淺夏禪房的自然是睡在隔壁的筱藍和筱汐,她們方才其實是听見了淺夏的呼救聲,只是一會兒便沒有了聲息,便以為是王爺進去嚇到了小姐而已,可沒想到看見的卻是這樣的情景,霎時驚呼著撲到淺夏的身邊。
「夏兒,你先跟著筱藍她們去隔壁禪房休息一會兒,我處置了這個殺千刀的便過去陪你可好?」見筱藍筱汐過來,蕭卿墨想著待會兒自己將要用讓這個男人最受不了的方法好好的折磨一番,再從他口中套出幕後主使之人,那麼血腥和殘酷的場面,他不想讓單純的淺夏看見。
可是,淺夏這次是真的嚇得不輕,緊緊的勾著蕭卿墨的脖子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哭泣,就是不肯下來跟著筱藍她們離開。
蕭卿墨無奈,也不舍她再擔驚受怕,只有安撫道︰「好好!夏兒不走,我就這樣抱著夏兒!只是你待會兒不管听見什麼都不要看好嗎?」
啜泣的點著頭,驚魂未定的淺夏卻是知道他是要對付這個男人,並且想要從他嘴里知道主使陷害自己的人。所以,即便她確實害怕著,可就是想要親耳听到究竟是誰要這樣的來侮辱自己。
是一心留下自己,並想要離間她和蕭卿墨關系的表姐?還是雖然已經回了府,卻一心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呂微瀾?再或者是那三個侍妾中的一個?
不管是誰,她都要親耳听到!因而她不肯離去。
穿戴整齊的太子妃蘇安染也已經在兩個丫鬟的陪伴下過來,一看眼前的狀況,立時白了臉色,驚問道︰「這是出了什麼事了?夏兒,夏兒你沒事麼?」
雖然看不清整個被蕭卿墨寬大的衣袍蓋住身子的淺夏,但蘇安染一合計,便知道那個在蕭卿墨懷中還是止不住顫抖著身子的一定是淺夏。
只是,地上還躺著一個正在殺豬般嚎著的陌生男人,令她微微蹙起了好看的眉頭,疑問道︰「這人是誰?為何只穿了中……呵~」
又再看到地上散亂的男子衣物,蘇安染霎時驚慌的叫囔起來︰「夏兒,夏兒你……」「皇嫂,你別這樣一驚一乍的,夏兒只不過是受了驚嚇而已!」感覺到懷中的人兒因為听到蘇安染那質疑的語氣而顫抖了一子,蕭卿墨立即不悅的阻止了蘇安染的咋呼。
「哦!」長長的舒口氣的模樣倒不像是作假,蘇安染捧著狂亂的心頭,卻是有些擔憂的看著蕭卿墨。
淺夏雖然沒有出事,可是起因卻是她將她留了下來一起在含光寺過夜,這明著看著很好相處的蕭卿墨卻不知會不會懷疑是她安排的事情,當即便有些焦急的想要撇清自己的嫌疑︰「三弟,這個男人是誰,你一定要好好的查清楚啊!」
狹長眼眸冷冷的掃過蘇安染,蕭卿墨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展現陰邪的一面,聲音里更是沒有一絲溫度,也毫不保留對于她建議淺夏陪她一起,卻遭遇這樣的驚悸的不滿︰「太子妃不用擔心,我自是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的!」
竟有人膽子大到在這麼莊嚴的地方想要侮辱他的夏兒,他豈有輕易放過的道理。
被蕭卿墨冰冷無情的視線掃過,蘇安染不由的打了個寒顫,竟然再也不敢看他的視線,只得暗中祈禱他快點將主使之人找到,免得懷疑在了自己頭上。
只是,她心中亦是有點兒驚疑的,這件事情難道是他在暗中謀劃的嗎?可是,之前他們不是說好了這次只是試探麼?他緣何這麼耐不住的動起了這番手來,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就在蘇安染尋思著一切可能性的時候,住持方丈也已經趕了過來,眼楮一瞄見禪房內的狀況,睿眼一沉,立即阻止了兩個小沙彌的跟進,宣了一聲佛號並非常簡單明了的囑咐道︰「即刻叫監寺和巡邏僧查探不相干的外人是怎麼進來本寺的!」
「是!」兩個小沙彌一點兒都不好奇發生了什麼,當真有著六根清淨的領悟,雙手合十,立即領命飛奔出去辦事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幸好王妃娘娘安然無恙,不然老衲愧對王爺王妃了!」雙手合十,住持方丈恭恭敬敬的對著蕭卿墨施了一禮,也算是對他山門中竟然放進來一個猥褻的登徒子而深表歉意和愧疚。
「有些老鼠就是喜歡打牆洞亂鑽亂跑,方丈一時不查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今夜之事,本王若不查個水落石出,對各方都不好交代。」蕭卿墨並不推諉的受了住持方丈一禮,並言辭灼灼的道,「佛門淨地本不容污染褻瀆,只是,本王卻不得不在此將事情解決,因而便要得罪菩薩,借佛門寶地好好的懲戒一下這個惡徒了!」
「善哉善哉!王爺需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是無可厚非之事,但求王爺心懷慈悲,得饒人處且饒人!」出家人終究心慈,見地上那個男人還在哼哼唧唧的抱著被廢了的命根子哀嚎,心中便動起了惻隱之心。
「若是他心存善念,願意將功折過,老實的交待幕後的主使之人,本王自然是會看在方丈的面上饒過他一條狗命。但是,若是有半句虛言,就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了!」冷冷的目光射向地上的猥褻男子,蕭卿墨可絕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只求王爺饒了小的一條狗命……」美人連一寸肌膚都沒有看見就被斷了命根子,猥褻男子在胯下的疼痛稍稍緩解的情況下,趕緊趴伏在地上求饒。
住持方丈宣了一聲佛號,蕭卿墨冷著臉色不語,蘇安染則是緊張的手心發涼,喱夜在筱汐的暗示下狠狠的踢了他的︰「別那麼多廢話,快說!」
「說,說,小的這就說,小的是這山下的農戶,今兒傍晚時分在半山腰砍些柴火,有一個公子哥裝扮模樣的年輕男子給了我一錠金子,說是今夜的含光寺禪院里住了一位風***的大美人兒,每夜都耐不住寂寞的要找粗獷的男人,他說見我模樣適合,便要小的半夜來此!」不敢有半點的遲疑,農戶便將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善哉!善哉!罪過!罪過!」住持方丈看一眼蕭卿墨懷中的身影,心中雖然明了此女以後的際遇非凡,也知道不會是一番順遂的,卻不想還有一劫竟然是在他的寶剎中發生的,不由又有些擔心她日後的道路了。
再看蕭卿墨,一臉肅殺之氣,雖有寶相,卻也是諸多險惡等著他,當真是各有各的磨難啊!
「你休要胡說,含光寺戒律森嚴,各個寺門出口皆有僧人把守,你又是如何躲過眾師傅的視線進得寺內的?」喱夜在蕭卿墨的眼神示意下說出懷疑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