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皓冥,你別得寸進尺!」避無可避,見到呂皓冥這副騙盡天下女人芳心的邪肆尊榮,蕭卿墨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睍蓴璩曉
「對不住,是我喝多了沒長眼楮,還請王爺見諒!」不能跟他吵,不能吵,因為他還要回去看顧小夏兒的傷勢呢。很想要再將這個傷害了小夏兒的混蛋好好的痛揍一頓,但維持著理智的呂皓冥卻是強行的按壓下了自己的不甘和怒火,因為他知道自己再不能火上澆油的給小夏兒添亂了。
微微一怔,蕭卿墨倒是一時被他的謙讓和道歉弄得呆愣了片刻。但隨即又想到這個不識好歹的男人也許正覬覦的自己的王妃,心下一冷,便冷哼一聲朝他抱了抱拳,極其不甘願的道︰「那呂兄好走,本王就不送了!」
「好說好說!」淒涼一笑,呂皓冥不再停留,搖了搖因為方才的踫撞而將剩余的好酒全部灑光的空酒壇子,再次淒涼的苦笑著,隨手將空壇子扔給一旁守門的小廝,揚長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
面色微微一閃,蕭卿墨目注著呂皓冥的身影消失的方向,輕聲一嘆,他們之間注定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成仇了麼旄?
隨後又搖了搖頭,轉身準備回荻罄院。
人還沒有走出幾步,就見翠微苑的小廝正躬身對他行著禮道︰「奴才見過王爺!」
「有何事?」明明已經想起自己在日間答應了微瀾晚宴後邊去陪她的,可是,這時候,他的腳下卻像是生了根一般的不想往翠微苑的方向挪動崤。
「側妃說有些頭疼,睡不著,請王爺過去看看!」小廝依舊彎著腰,按照雪漫的囑咐一言一字的稟著。
頭疼想來只是借口吧,恐是知曉了淺夏在自己房中,她便又使些小性子了。
兩難的猶豫了一會兒,蕭卿墨原本想要借著酒意回了她,忽然一低頭看見自己胸前的酒漬和濃濃的酒味,立即便計上心來,道︰「嗯!本王知道了,這就過去,你退下吧!」
說罷,又轉回宴廳,見管家正帶著幾個下人在收拾桌椅,便看準了自己方才的座位上還有的一壇酒,人走過去的時候假裝一個不小心的撞到了桌子。霎時,酒壇也應聲而倒,汩汩的酒水順著桌子灑在他刻意站定在一旁的身子上。
「哎呦,王爺,您沒事吧!」由于怕撞輕了酒壇不倒,因而蕭卿墨用的力量比較大,砰的一聲嚇了大伙兒一跳。管家更是急急忙忙的跑到他身邊,趕緊的扶起酒壇,不讓酒流的更多,隨後又檢視蕭卿墨的身上,「王爺,你撞疼了沒有呀?」
「沒事!沒事!今兒酒喝得有點多了,走路都不穩了!」訕笑兩聲,胯部還真是有夠疼的。蕭卿墨不由的暗嘲自己,居然也會為了女人而動起心計來了,「本王先回去休息了!」
「好!那奴才讓人扶您回院吧!」管家立時討好的道。
「不用了!外面涼風一吹便好了!」又沒真醉,待會兒讓人扶著,腳程反而不快,蕭卿墨還想著盡快的回到淺夏身邊呢。
因而一轉身便腿腳利索的走了出去,倒是讓管家心中疑雲滿布,沒見過喝多了的人站立不穩的撞了大桌子,卻還能夠健步如飛,腳下半點不輕浮的走路的。
唉!自從娶了正妃與側妃進門,他們家王爺似乎正在悄然的改變著呢!
這邊,呂微瀾剛剛得到雪漫的通傳說王爺過來之後,正要裝著一副頭痛難忍的模樣,就覺濃重的酒氣隨著開門聲飄了進來。
眉頭自然的一蹙,呂微瀾半坐起身子,迎面看上正繞過屏風走近的蕭卿墨。
一旁的雪漫也因為聞到刺鼻的酒味,不由的掩了鼻子行了禮之後便退了出去。
「瀾兒,听說你犯頭疼,沒事麼?」搖曳燭火下,明顯的看見呂微瀾皺著眉頭,蕭卿墨立即坐到床沿上關切的問著。
「王爺,您這是喝了多少酒呀?味道怎的這樣重?」呂微瀾倒不是個不喜酒的人,甚或是自身的酒量在女眷們中間還算是過得去的。可是至今為止,還是第一次聞到這麼濃烈的酒味,簡直就像是直接打開了酒壇子湊在鼻端聞著一樣的嗆鼻了。
「哦!酒倒是飲了適量,並未多喝,只是,」見她這神色,就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一半,「只是,你大哥今日喝得有些多了,不小心灑了許多的酒在我身上。我原是要想先回房換了衣裳再過來的。但听聞你頭疼,我便直接過來看你?怎麼,是不是酒味太過濃了,那我月兌了便是。」
說著蕭卿墨便動手要月兌衣,只是他這一動,似乎將酒味更加的擴散了開來,讓原是不頭疼的呂微瀾竟真的有些犯頭疼了。
她一邊趕緊的阻止了他的動作,一邊緊緊的皺著眉頭道︰「墨,你還是先回房換衣裳吧,這酒味燻得我頭更疼了!」
要的便是這一句話,蕭卿墨心中雀躍,卻還是故作鎮靜的關心道︰「可是你頭疼著,我卻心疼!不然,我先幫你揉揉太陽穴可好?」
說罷,又朝她近身些許,袖袍上的酒味直直的鑽進呂微瀾的鼻腔,差點沒讓她泛起惡心來。
頭原是不疼的,卻反被他燻疼了,呂微瀾有口說不出,只能道︰「瀾兒已經好多了!只是那些奴才們心疼瀾兒,才會心急的去稟告于你的。墨,你還是先將衣裳去換了吧!」
「那好吧!只是,我還要沐個浴,一來一回的少不得要折騰許久,你若是困了便先睡,我弄干淨了便過來陪你可好!」
「好!」只要有他這一句話在,呂微瀾心中便放松了些,並暗想著,他終究是愛著自己的,不然不會因為自己受了傷而想要親手勒死商淺夏。那麼,讓她睡在他的房中,約莫是因為太子與諸位皇子皆在,他不便做的太過分而使得權宜之策。
試想想,新婚之夜,他即使被梁心月那個賤婢看管著留了一整夜,還不是不曾踫商淺夏。那麼,今夜就算是她住在他房中又如何,一個受了傷的女人自然是更不能引起男人的興趣。
可她卻忘記了,有時候男人就是有些個奇怪的劣根性的,對于女人在柔弱的時候,那股子大男人的英雄主義便會冒出頭來的。
她這一放手,須得好幾日才見到蕭卿墨的面,那是腸子都悔青了也無濟于事。
當然,這是後話了。
此時,蕭卿墨如同得到特赦一般的一邊掩藏著喜悅,一邊還要裝作依依不舍的模樣,終于在她的再三催促之下離開,一路疾走著回到荻罄院。
院門口,喱夜還在守著,一見主子,便立時迎了上去,只是聞到他滿身的酒氣,也忍不住皺了皺濃眉,關切道︰「王爺,您喝多了?」
「不曾!只是身上灑了酒,味道才會如此的濃郁。」掛心著淺夏,他如何會喝多,此時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他一邊將沾滿了酒味的外衫月兌去,一邊吩咐道,「快去叫人燒了熱水,本王要去浴池清洗一下,然後你去寢室取了衣裳過來。」
「可是,王妃在房中呢,奴才~」跟在蕭卿墨的身後接著他拋來的衣裳,果然是酒味刺鼻呀!
「你個笨蛋,本王還未回房,筱汐與筱藍那兩個丫頭自然會有一個留在里面照看著的,你指示她們開了衣櫃,隨便拿了一套出來不就完事了嗎?」回頭斜睨了喱夜一眼,忽然覺得這個小子今夜怎地這樣不開竅,笨的可以。卻不知是他自己今夜莫名的喜悅著,才會覺得喱夜笨拙了了。
「呃!是!」喱夜當然不笨,只是忽然之間因為院子里有了女眷一時還不適應而已。
而且,他還是非常精明著的呢,跟著蕭卿墨這麼久,這還是他第一次察覺到蕭卿墨不管是聲音里,還是面容上頭都透露出一種興奮和緊張。就像是當年行成人禮時,二皇子帶著他去宜春樓開葷時的模樣。
「王爺,您今兒心情看來是極好呀!」忍不住開口就沒尊沒卑的揶揄起了自家主子。
「是麼?我有麼?」不知是不是飲了酒的關系,蕭卿墨似乎也覺的自己的心情不錯,好似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愉悅著。
「有啊!當然有!」見主子並沒有任何反感,反而與自己開起了玩笑,喱夜的膽子就更大了些,「奴才看您這一頭的烏黑頭發都是高興著的!」
「你這個臭小子,頭發哪里會有感覺的了!」忍不住失笑,蕭卿墨隨手拍了一下比他矮了小半個頭的喱夜的腦門。不過,他此時的心情真的是極好的。
原以為自己失手差點就要了淺夏的命,她醒來之後絕對會將自己恨之入骨,卻不料陰差陽錯,她昏迷了醒過來之後竟然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麼事。不但沒有怪責他,反而展現了以前清冷疏離之外的溫柔嫻靜,讓他確實有著因禍得福的幸福感。
因而,今夜,他就算是惹了微瀾不愉,也要想盡辦法的留在她身邊。又怕自己這一身的酒味燻得她難受,他甚至是連寢室都不敢先回,只想要好好的洗漱干淨了,清清爽爽的去見她。
「哎呦!疼!王爺,您下手不輕一點兒,待會兒奴才受了傷可不能為您辦事了呀!」喱夜卻俏皮的說道。
說實在的,喱夜真心的喜歡這個時候的王爺,不會因為許多事物事情而整天即使面上看著放松,實則卻是心事重重,心情也很陰鷙,連帶著令得他也整天緊繃著一張臉,謹慎的伺候著。
因而,他很是希望自家的主子,能夠因為今日發生差點就後悔終生的事情而真正愉悅起來。
「你這小子,給你點顏色,你還開起染坊來了!」薄嗔一句,蕭卿墨抑制不住的揚起了嘴角,「還不快去叫人燒水!」
「遵命!王爺!」嬉笑著躲過蕭卿墨作勢又要拍來的手掌,喱夜撒腿便向浴池方向奔去,只留下蕭卿墨在原地忽然傻傻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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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過後,只粗略略的將頭發擦個半干,蕭卿墨便迫不及待的穿上中衣,披上外袍,便往寢室而去。
疾行至寢室門前,看著紅菱雕花長窗內閃爍跳躍著的紅燭光芒,蕭卿墨居然有些卻步了。
是緊張?是興奮?是期待?還是渴盼?
他已經分不清了,只是覺得不曾擦干的披肩墨發上滴淌在肩背處的濕意不斷擴散的同時,原該是冰涼的感覺卻仿似著了火一般的熱燙起來。
隱在衣袍下的雙手手心滲出熱汗,濕了一掌心。心口更像是野鹿踫撞,砰砰的心跳似乎自己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這是一個毛頭小子的反應麼?
呆怔片刻之後,蕭卿墨不由失笑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幸好此時下人們都已經去休息了,喱夜則還在浴池收拾著,不然,恐會惹了笑話了。
雙手往雪白的中衣上擦去汗水,蕭卿墨深深的對著夜空呼吸了一口氣,這才跨上台階,推開雕花門扉。又穿過專供洗漱休憩的外間,輕而小聲的推開了內房門。
門開處,一抹淡淡的藥味傳來,視線落在他那張寬大的紫檀大床時,只見床頭床尾的兩邊足踏上,靠坐著正打著瞌睡的兩個丫頭。
絳紫色錦被下,單薄的身型形成一道優美起伏有致的弧線,微微起伏,顯然亦是熟睡著了。
轉眼看向更漏,竟然已是三更天,難怪她們都已經睡著了。
躡步走上前,先是拍了拍在床頭的好似叫筱藍的丫鬟,在見到她睡意惺忪的睜開眼,一見自己便要出聲的時候,趕緊手指抵唇︰「噓——噤聲!」
然後又指了指床尾的筱汐,筱藍會意,只是起身後行了禮,為怕吵醒淺夏便沒有出聲,並也學著他躡手躡腳的走到筱汐的身邊。
向來知曉筱汐睡糊涂了會一驚一乍的她,事先捂了她的嘴,然後才將她喚醒,並在她嗚嗚的想要掙扎時,被她拖著就往外走。
不過,許是筱汐的聲音還是有些響,又或是白日里受了驚嚇,晚上睡得並不安穩,淺夏驀地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清冽的視線落處,是全然陌生的高貴紫色床頂,束起的床幔依舊掛在大床兩側的麒麟金鉤上,床沿邊上一頭墨發猶帶著水汽的蕭卿墨正深深的凝視著她。
「……」一瞬的恍惚,一時想不起自己怎麼會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淺夏剛想要出聲,這才發現喉間與左肩疼痛難忍。本能的吃痛而蹙起姣好的羽眉,水眸流轉處便與坐在床沿面色似乎有些復雜的蕭卿墨的視線撞在一起。
他披散在肩頭的墨發發梢依舊有滴滴水珠滾落,蒼青色的肩頭已然濕了大半,雪白的中衣上也有點點水漬。
思緒陡然清明,回憶起了之前發生的一切,以及自己此時身在何處。
明明痛得徹骨,她卻硬生生的擠出一絲笑容,只是蒼白的臉色和唇色還是出賣了她此刻的感受,氤氳的水眸更是因為積攢了些許的水汽而顯得楚楚可憐,越發的惹人心憐。
與蕭卿墨對視的眼中,看出了他的憐惜和愧疚,淺夏卻只當不懂得解讀的以著唇形問道︰王爺,您怎麼過來了?
蕭卿墨終究與淺夏接觸的時候不多,不似筱藍、筱汐一般只要看她張嘴的唇形,便大約知道她說了些什麼。此時見狀,以為她是要說話,又只當她是睡得有些迷糊忘記了,便趕緊憐愛的阻止道︰「夏兒別開口,御醫說過,你這陣子在喉嚨沒有完全好之前不宜出聲。」
她當然知道,淺夏心中冷然,眼中卻依舊柔情綿綿。見他看不懂自己的唇語,便學著之前的模樣,抬起手在他手心間再問了一邊。
她不是問回來,而是問過來,這其中自然有著她自己的思量。畢竟,黃昏時醒來之後,她為了放松他的警惕,預備實行自己的計劃而假裝了不記得事情發生的始末,此時便就權當自己本來就是住在這里的,免得他起疑了。
果然,對于她如此之說,蕭卿墨不疑有他,甚或是見她將自己的寢室當成了她的而暗中喜悅著,不由得便笑意堆滿了整張臉︰「我回自己的寢房自然是天經地義呀!」
說實在的,蕭卿墨笑起來真的挺好看,原本就是如能工巧匠精心雋刻的俊美無儔的臉龐,再加上那雙眼角微挑的狹長桃花眼,一笑起來眼眸微眯成半月牙兒的形狀,竟是說不出的妖孽惑人。
淺夏可算是第一次看見他這麼放松的笑臉,心口莫名的一窒,隨即便又暗責了一下自己怎麼就這麼隨便的被他的笑容蠱惑了。
她可要時時記著,這個男人是多麼的薄情寡義,不能就因為他此時展露的魅惑眾生的笑意而放松了警惕,說不定他那看似純淨無害的笑容背後又隱藏著多麼巨大的陰邪狠戾呢。
咦?這是王爺的寢室?那我怎麼會這麼沒有禮節的睡在這兒呢?
淺夏輕蹙羽眉,又狀似受驚的想要趕緊起身,樣子才佯裝出來,便意料中的被蕭卿墨阻止了︰「夏兒別亂動,小心你的傷!」
可是……
一副欲言又止的掙扎模樣,淺夏不曉得自己演得如何,卻在見到蕭卿墨緊張而薄責的目光中更多的是關愛和憐惜,便知道自己演得很是入戲了。不然,如何能夠騙過這個精明而冷清的男人。
「我的寢房不就是夏兒的寢室嗎?咱們夫妻同心同德,住在哪兒都是一樣的!」蕭卿墨輕握住淺夏在自己手心比劃的凝脂柔荑,打斷了她的可是。
誰跟你同心同德了?心中暗嗤,面上卻是感動的柔情似水又嬌羞無措,輕顫的眼睫微微斂下,只為趕緊掩蓋住眸中差點就要掩藏不住的鄙夷和嘲諷。
前一刻幾乎將她送入黃泉見閻王,後一刻卻又因為她假裝失憶而不知羞恥的甜言蜜語,果然是個讓人寒心又惡心的男人。
當一個傾城絕色的女子,而且還是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就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又含羞帶怯,全身上下都散發著致命的誘惑香氣,有多少男人是可以克制住自己,甘願做個柳下惠的?
沒有!肯定沒有!
所以,蕭卿墨更不是那樣一個願意委屈了自己的男人。即使,他明明知道她有傷在身,而且制造成這樣嚴重的傷勢的還是自己這個罪魁禍首。
可是,她太誘人了!真的太誘人了!
臉色與唇色即使蒼白著,卻是蒼白中透著晶瑩的殷潤,就像是冰魄水晶,明明是那樣冰冷的一觸便會被一起凍住,但還是有人會寧願冒死一踫。
何況,她並不是那種危險的沒有生命卻能害人性命的冷硬物體,她是活生生,嬌俏俏的人,一個女人,一個不愧為國色天香,大禺朝第一美人的女人。
而這個女人,是他的妻子,是他名正言順的王妃,是他不知自何時起便悄然上心的人。
是大婚初夜的冷清決然?是進宮奉茶的唇槍舌劍?還是今日日間的醋意盎然?
他已經不知道了,也不想追究這情之幼苗是何時萌芽生長的,只是此時此刻,堅定而渴切的想要她。想要完成他們因為各種原因而沒有完成的洞房花燭夜,想要她真正的成為屬于自己的人,想要她……
單單是想著看著,蕭卿墨就覺得喉間一陣干渴,身子某一處更是飛快的熱血膨脹。
握著她的柔荑的大手緩緩拉至唇邊,溫熱的唇瓣吻上她微涼的指尖,明顯的看見她微微一個顫栗,微斂的眼睫更是克制不住的顫抖著,就如同飛在花叢中翩翩起舞的蝶翼。同時,她的手往回抽了一下,卻因為他牢牢的輕握而放棄了掙扎,在蒼白間泛起了淺淺薄暈的俏臉微微側向了一邊。
呼吸再次一窒,縱然蕭卿墨知道她有傷在身,自己不應該這樣如同急色鬼一般,卻實在是受不住她這含羞帶怯,欲迎還拒的無意識的勾魂舉動。
渾身驟然熱燙了起來,呼吸更是急促而綿長,蕭卿墨再也忍受不住的自喉間發出一聲低吼,饑渴的唇在附身而下的時候,準確的捕捉住她的柔軟。
清新惑人的香甜驀地竄入他口鼻,貪婪的他無法滿足僅僅是唇齒間的相依相纏,只想要將她整個人揉入自己的骨血當中。
披搭在肩上的外袍已經掉落在地,蕭卿墨腳下微蹬的月兌去鞋子,迅猛的鑽進被窩中,翻身而上,將在他面前顯得格外嬌小的淺夏困在身下。
他飛舞的靈舌勾起淺夏閃躲的丁香,半撐著身子,一手沿著她姣好的曲線游移,引來淺夏一陣控制不住的顫栗。
淺夏知道,自己這不是情動的顫栗,而是惡心的抗拒,原想著等他一個不小心壓到自己受傷的左肩或是頸脖上的傷時,她作勢呼疼的阻止他的侵佔。可沒想到的是,他半撐著的身子恰恰避過了她受傷的兩個部位,讓她連裝腔的機會都沒有?
心中暗惱,早知道這樣有可能會發展出超乎自己意料之外的無法掌控,她就該在一開始便阻止他的獸性。
此時,究竟該想個什麼樣的法子阻止這個不顧自己的傷勢,預備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的混蛋呢?
心里焦急,因而便顯得心不在焉,幸好蕭卿墨此時沉醉在即將得到的美好幻想中,並沒有發覺她逐漸緊繃的身體不是因為初識男女情事的生澀而是真真切切的抗拒。
已經感覺到他游移的大掌帶著火熱探進了中衣內,隔著肚兜握住了自己的一方柔盈,淺夏心頭一顫,終于還是因為這種掩蓋不了的身子的本能反應而幾乎癱軟。僅存的一絲理智眼看著也就要因為他技巧嫻熟的熱吻,和在她敏感的頂端恣意揉捻的指尖而要徹底沉淪。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個丫頭的呼喚聲︰「王爺!王爺您在嗎?」
是雪漫的聲音!
緊要關頭,這一聲呼喚來的可說是非常的及時,朦朧迷失的神智恢復了大半的淺夏暗中松口氣,第一次是如此的感激呂微瀾的自私和強烈佔有欲。
身子不再綿軟,神思亦是清明的淺夏自然亦感覺到了半壓在自己身上的蕭卿墨的微微一頓。雖然,僅是那麼小小的微乎其微的一頓,然後便又沉醉在她的身上,但至少表明他也听到了雪漫的呼喊聲,只是不知出于何種原因不想應承罷了。
外面的雪漫又喚了數聲,但隨後便沒有了聲息,想來是听見了聲響的喱夜怕擾了王爺的好事,已經阻止了她了。
不過,淺夏如何能放過這個大好時機,如若不趁機點醒他,自己今兒就真的要***給這個薄情的妖孽男人了。
右手使力的推了推她,雖然口不能言,但淺夏使了十足十的力道總歸還是能引起他的注意的。
「夏兒,咱們別管她!」如今箭在弦上,卻不能發出去,無非是最慘無人道的折磨,蕭卿墨的那雙狹長桃花眼中,早已經被情.欲暈染了,緊繃的挺立正在柔軟的蜜泉旁徘徊,若是就這樣撤回,對他來說無異是比打他幾板子更讓人受不住。
說罷,情急的又再次捕捉她已經被他親吻得紅腫的潤澤唇瓣,只想要再次以自己高超的***技術,讓她忘卻雪漫曾來過的事實。
只是,好不容易逮到可以名正言順的避過這一「劫難」的淺夏如何肯依,一邊避過他不依不饒的饑渴薄唇,一邊還是推搡著他,間或著傳出一兩聲略帶痛苦的申吟,她就不相信他听見她自己悶聲的呼痛還是要蠻干下去。
這一招果然奏效,情潮霎時被澆熄了大半的蕭卿墨猛地一個機靈,想起了她還受著傷,趕緊支起身子,一邊想要檢視她的傷而預備撩開她的衣領,一邊焦急的問︰「怎麼了?夏兒,我弄疼你了嗎?」
此時不裝可憐更待何時,淺夏立即水眸微揚,生生的擠出點點淚光,只是捉住了他依然捏住了自己衣領的大手不讓動。雖然,肩上的傷與脖子上的傷讓他同時看見,更能激起他的愧疚之心,但畢竟肩頭的傷與胸前靠得很近,難免被他看見不該看見的地方。
輕輕的搖頭,僅此這麼簡單的動作,淺夏卻知道反而會換來蕭卿墨更深的憐惜,因為他一定會以為自己是因為不想讓他愧疚才不讓他看的。
果然,蕭卿墨便是如此想的。情.欲已經完全褪去,蕭卿墨又疼又憐的自她身上翻下,反握住她的手,落下一串愧疚的輕吻︰「對不起,我真是個混蛋,你都傷成這樣了,我還像個禽獸一樣的對你!」
原來你還知道自己是個禽獸啊!呵呵!不,依我看,你是連禽獸都不如的。
前世,你可以為了呂微瀾而將我的生命視如草芥,親眼看著她狠狠的一簪將我送入黃泉。今生,你卻又因為我的不輕易妥協和得到,將對呂微瀾的愛隨意的割棄了。如此薄情又寡義男人確實是連畜生都不如的。
水眸流轉,其間卻是寬容和柔情,微微搖頭更體現她的豁達和賢惠,淺夏自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然後又羞紅了臉在他手心寫道︰應該是妾身說對不起,壞了王爺的興致!
「夏兒!」僅僅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霎時讓蕭卿墨羞愧難當。不僅僅只是羞愧他方才那麼沖動的不顧她受傷而想要要了她,更是羞愧這麼些日子以來對她的冷落。
王爺,方才妾身听見了好似是微瀾姐姐身邊的丫頭雪漫的聲音,她這麼晚了還來找王爺,定然是有什麼要事,王爺還是去姐姐的院中看看吧!
以退為進,又改了之前生硬的自稱,淺夏猜想著蕭卿墨一定會更放松了警惕的。而呂微瀾,以後的日子恐怕就不若以前那麼好過了。
能有什麼事?也就是看他久久不過去,又不願意自己呆在淺夏身邊,因而才會不顧禮教的差了丫鬟過來叫自己了。
蕭卿墨暗責著,以前因為心中對淺夏有所防範,因而不曾放開心胸接近她,便覺得偶爾耍耍小性子的微瀾著實可愛的緊。又加上她也算是自己第一個憑著自己的意願迎娶進門的女人而加倍的疼愛些。此時,與淺夏的溫柔賢淑對比之下,倒是顯得微瀾有些矯情和恃寵生嬌了。
「她不會有什麼事的,今兒你受了傷,我原該就陪著你的,不理她便罷!」心中如此計較了,蕭卿墨就越發覺得呂微瀾一點兒都不善解人意,倒是引起了他的反感和不愉了。
可是,王爺這樣不理微瀾姐姐,她若是生氣了可怎麼辦?
果然是個薄情、無情、朝秦暮楚的臭男人,只是因為自己的服軟親近和小小的誘.惑,他便將誓言好好對待的女子扔在了一旁,喜新厭舊的這般快速。
這種情況,約莫是呂微瀾自始至終都不曾想到的吧!暗中冷冷一笑,淺夏幸災樂禍的同時,更加的警惕自己如今假裝失憶與他親近示好,不過是權宜之策,莫要因為他以後的眷戀便痛失了自己的初衷和芳心,成為下一個呂微瀾。
「夏兒是正妃,她是側妃,我留宿在正妃身旁是天經地義,她有何氣可生的!」淺夏越是想要將他推到呂微瀾那邊去,蕭卿墨卻偏不去,阻止了她想要繼續的游說,干脆就將她整個手握在掌心,不讓她寫了,「還有,夏兒,你是正妃,雖然年紀比瀾兒小,但尊卑有序,她該尊你敬你,你不要稱呼她為姐姐,明白麼?」
喚她姐姐,還要看她能不能承受的起呢!
淺夏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應承。
「還有,叫我王爺顯得生分了,夏兒喚我的名如何?」順勢再討個福利,人永遠都是會得寸進尺的。
對于這個,淺夏卻連連搖頭,想要在他掌心寫字,但手被他握著不能動,用著口型說話,他卻看不懂。
她原是拒絕的說︰王爺,您是一府之主,又是皇上親封的王爺,妾身萬不敢褻瀆了王爺的名諱。
卻直接叫他以唇封緘,溫存了片刻之後狡黠的道︰「好!我明白了,夏兒是說以後便叫我卿是吧!」
卿同親同音,又是他獨一無二的名,顯然是要比呂微瀾叫他墨更親近些,因為畢竟他們兄弟姐妹間都是以墨字為尾的,這是他的私心所想,只希望自己以後是她心中獨一無二的。
這人原來還有這麼無賴的一面,若不是此時的淺夏心中只有恨意,說不定倒能因他這一番話而博得展顏一笑。只是,此刻,她雖然亦是嬌羞的淡然而笑著,卻不及心底。
「好了,夜深了!咱們睡吧!」像是因為一個稱呼而非常的滿足了,蕭卿墨起身吹熄了燭台上的紅燭,緊緊的擁著她,仿似抱著最心愛的寶貝一般嘴角微勾,噙著滿足的笑意,進入夢鄉。
吹滅了燭火的臥房中,一片黑漆漆,靜悄無聲。這蕭卿墨還真是入睡的夠快,不消片刻便已經傳出了沉穩呼吸聲。
淺夏微微繃緊的身子終于因為他的沉睡而漸漸放松,只是原以為忽然多了一個男人在身邊,且又是自己恨之入骨的人,一定會令自己毛發悚然難以入睡。卻不想,他均勻的呼吸聲似乎帶著一絲魔力,就像年幼時母親在身邊輕輕哼唱的搖籃曲,合著一室淡淡的紫檀清香,眼皮漸漸沉重之後,居然也睡著了。
當感覺到身邊的人完全放松了身子,呼吸輕淺而均勻,蕭卿墨這才睜開眼楮側頭看向第一次在自己身邊安睡的女人。
黑暗中,雖然看不清她的睡容,但她輕淺的呼吸聲卻像是能夠讓人安寧定神的檀香,令得他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他從來不曉得,自己原來也可以像今夜這樣安心的讓一個人睡在自己的身旁,即便她還是他之前避之不及的與他有著關系的人。
他?想到那個人,蕭卿墨的眸色微微一暗,摟著她肩膀的手臂微微一僵,在感覺到枕在自己手臂上的淺夏似乎略有些不適之後,又趕緊放松,以免擾了她的好夢。
一覺醒來,身邊的人已經不在,泛冷的另一半床榻顯示著人應當離開多時。從雕花長窗透進來的柔和光線來判斷,外邊應當已經是日上三竿的時辰了。
沒有料想到自己第一次在蕭卿墨的房間中睡得這樣沉的淺夏,將如此的好眠歸咎與此間寢室中泛著淡淡清香的能夠安神的紫檀木的功效。
昨晚只吃了些燕窩羹填肚子,此時已經是饑腸累累,淺夏稍稍動了動身子正準備起身,听到動靜的筱藍趕緊從一旁走了過來︰「小姐,您醒啦?」
筱藍?放才並沒有環視,所以倒不知道她已在房中,不過,想來是蕭卿墨臨走前讓她進來的了。示意她將自己扶起來,淺夏緩慢的啟動雙唇道︰我餓了!
「嗯,我這就去讓筱汐將藥和熬的粥品端來!」一早蕭卿墨起身後,便差人將她與筱汐叫了過來,還一再的叮囑她們不要擾了小姐的好眠。沒想到小姐這一次因禍得福的得到了王爺的眷顧,並拉近了兩人之間距離,她們兩個是要比淺夏都覺得高興的。
看著筱藍興沖沖出去,淺夏心中卻五味雜陳。她不是不明白這個丫頭的喜從何來,卻是因為不能告知她們自己日後的打算而有愧于心。
沒多一會兒,筱汐與筱藍便一人端著湯藥和粥品,一人端著洗漱的用具進了來。
先扶著淺夏坐起身,筱汐便忍不住笑意的道︰「小姐,你不知道,今早奴婢可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了!」
任筱藍幫著擦臉,淺夏疑問的看著她,不曉得她所謂的出了惡氣是什麼意思。
「筱汐,你別一大早就給小姐添麻煩!」由于筱藍一直在房中守候著淺夏,所以也不清楚讓筱汐這般高興的是什麼事情,只是擔心她胡說,便警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