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堂 寧國雄風第二章第五節毒梟之技(上)080/119

作者 ︰ 黑水之王

忽里突起身笑道︰「各位,方才老幫主所言真是抬舉在下了,我區區一個只會騎馬打獵的胡胡又如何能稱得上泰斗新秀,與各位相提並論的!我忽里突不過是仗著老幫主的好客與熱情方得以來此濫竽充數,來,我敬各位泰斗新秀一杯以表心頭的仰慕之意!」

眾人皆起身曰首領客氣了,同飲酒一杯。

苟為禮模模下巴干笑道︰「我等身為武林中人,來南陵自然是為了觀摩四劍會盟盛事;倒是大首領不遠千里來南陵卻又為了何事,難不成也是為了四劍會盟,或是來南陵打獵的?」苟為禮環顧眾人笑道。

忽里突搖手笑道︰「苟掌門真會說笑話,忽里突只是個粗人,豈會是奔著四劍會盟而來的!我來中原啊原來是奔著我那結拜的義弟任天琪生死不明之事,再則便是自從我義弟不在後原本來揚州的部眾多有思鄉之心皆想回歸草原,我便前往揚州大將軍府拜見了二夫人商談此事,夫人與我約定若一年後還不見大將軍王歸來,部眾來去自由,說是草原上的雄鷹豈能落在中原為人所用的。再後來嗎,便是老幫主好客約我一道來南陵玩玩!」

眾人聞听忽里突乃徐州兵之主任天琪的義兄自是不免多瞧了他幾眼,尤其是崔新岳叔佷。只是苟為禮禮數上甚為輕蔑,畢竟其華山派與西門清遠,任天琪翁婿有著不可解析的糾結;苟為禮本想趁機嘲諷任天琪幾句的,卻瞧著在座各位皆非善類,又要顧忌自己掌門的身份生怕各位指責自己氣量狹小。便作罷了。

別人豈能知曉苟為禮的內心所想的,就見俞啟功笑道︰「說起這徐州兵之主任天琪啊。真是年少有成,天妒英才啊!馳騁天下。無人能敵,堪稱人間奇葩,只是其如今生死不明,不免令人扼腕痛惜啊!」

風亦清也贊譽道︰「那是,老朽有幸與慕容莊老莊主一道見識過大將軍的身手與為人,那真是年輕人的楷模,武林的驕傲,咱漢人的資本啊!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來。為他任天琪同干一杯!」

眾人豈能有背老幫主的好意的,紛紛端杯而盡;忽里突更是頻頻拭淚。

只是在座的各人表情各異,風亦清沒能及時察覺。苟為禮自然是撇著嘴閉著不出聲;崔新岳叔佷也是一臉的不屑,一介武夫能與他天山派的高手相提並論嗎?他們不屑一顧的同時卻也是彰顯二人的孤陋寡聞;俞啟功則是一臉的惋惜,一臉的敬重;鳩摩智呢,臉如靜水,瞧不出絲毫的表情;宇文清的心思則完全沒有放在任天琪身上,其正心頭盤算著如何對付這眼前的幾位才能令他們甘心舉自己為武林的盟主的,在座的幾位雖說均是成名已久的名宿。但估模著最為棘手的還要算是天山崔新岳叔佷。

風亦清笑道︰「故人既已去,再多的惋惜也便算了。好在這武林就似那滔滔江水奔騰不休,眼下這江湖之盛事四劍會盟即將舉行,各位也是因為惦記這才有幸相逢在此的啊!來。各位,為了南陵四劍會盟,為了白駝山少主能技壓群雄再干一杯!」

眾人再度響應。風亦清請各位多多用膳不必客氣。

俞啟功朝宇文清敬杯酒。笑道︰「少主乃四劍會盟的主角,不知是否知曉乾元莊內眼下更多的情況?」

宇文清擺擺手。道︰「各位前輩不知曉的事情,我遠道而來也必然是不會知曉得更多的!我是曾去過乾元莊。但莊中如今早已與外界隔離,里面機關重重,若想要進去也苦于無人通報引路的!倒是听說昨日龍族主動出兵在南陵渡口偷襲揚州兵大獲全勝,不知真否?」

眾人均搖頭嘆息。

酒過三巡,用罷餐;風亦清命人換上茶,再落座閑聊。

鳩摩智瞟了一眼宇文清,道︰「老衲此番與白駝山少主結伴而來並非單單為了四劍會盟之事,少主一路之上擔心著如今武林大夏將傾,卻苦于中原無人能挽危難于狂亂之間。今日恰逢南陵龍族與朝廷動兵,各位才得以聚集于此閑坐,也算是因禍得福,各位才得以用心于武林存亡之事!」

眾人均未料到鳩摩智言語間竟會說得此話,皆大驚,不知該如何應對,彼此面面相覷。

苟為禮謹慎道︰「大師怕是多慮了吧,今日武林雖說沒幾個能如大師般德高望重之人,但仍不缺諸如少林,丐幫般的泰斗門派,江湖四義尚存,道義還是在的!」

鳩摩智笑道︰「苟掌門不會是裝糊涂的吧?少林與朝廷與金人勾結私設牢獄囚禁天下的英雄,早已是為了私利歸順了官府,還有何顏面統帥得天下的武林?這丐幫嗎今日也早已大勢已去,自身難全,又有何能力執掌得江湖的!今日武林便是一股死水,毫無生機,舊象不除,何以起得波瀾立新自保!」

苟為禮一笑,不以為然,道︰「怕得是大師遠在西域不甚熟悉內地的情況吧!內地武林中名門大派除了少林,丐幫,還是有昆侖,峨眉,與武當等,便是姑蘇慕容氏一門也不見得遜于各門各派,只是各自的志向興趣與秉性不同而已!或清高,或狂虐,也或如大師般杞人憂天吧!」

鳩摩智嘿嘿一笑,道︰「名門大派?苟幫主怎會忘記了你華山派的大名的!據老衲所知,華山派在二十幾年前前掌門梅秀清在位,少林論道時可謂是風光一時,高手如雲;華山派的太極劍陣更是凜烈無比,無人能破;怎這華山派一門傳到苟幫主你手上便連個天下人面前報名的勇氣也沒有了的呢!」

苟為禮一笑,並未見得惱怒,其端杯喝口茶。掃視了眾人一眼,笑道︰「大師真是多慮了。中原武林的是非豈能是外人所能知曉的!苟某資質愚鈍豈能跟前代本門的前輩們相提並論的,苟某不過是居掌門之位勉為其難。等待本門後秀月兌穎而出!本門名望的不濟倒是反而驗證了中原武林近十年來人才輩出,新秀雲集,武林的延續豈能是幾個人閉門造車所能左右的,武林霸主又豈不是德藝雙馨者而擔當之的!」

鳩摩智雙目圓睜,怒道︰「你說誰品德不夠的?」

苟為禮笑道︰「咱們不是大師般善于借得他人項上頭顱來博取自己的功名!大師自然心里明白!」

鳩摩智怒道︰「我吐蕃人實在,不似你漢人嬌柔做作,虛情假意!天下自然是有能力者得之!」

苟為禮冷笑道︰「只怕是前面得之,後面失之,不能久也!又怕是人前尊之。背後罵之,也未曾不可也!」

鳩摩智起身,一指苟為禮怒道︰「你敢譏諷老衲?」

苟為禮也起身怒道︰「大師乃西域得道的高僧,不在你大倫寺念經超度作好你的本份,跑到這里來煽風點火地欲何為啊?華山派不才,就是容不得外人對中原的武林指手畫腳!泱泱大國豈容番邦異族談頭論足的!」

鳩摩智臉色發青,雙目噴火。

風亦清忙拉鳩摩智坐下,笑道︰「大家皆是酒後閑聊,聊聊而已。又何必傷得大雅的!江湖事大,歷來並非我等幾人可決定的,德藝雙馨也罷,有能者居之也罷。不到時候誰又能弄明白搞得清楚的!」

俞啟功笑道︰「各位,俞某倒是覺得苟幫主所言正是,想武林的翹楚者歷來是奉少林。天山,鬼谷門與姑蘇慕容氏四家為正宗;而身手卓著又出類拔萃者當推十殿閻羅。王重陽與一燈大師,人稱武林三甲;至于武林盟主的人選則又不同。名望在首,身手倒是次要的了,眼下武林盟主正是江湖四義之一的龍虯莊老莊主邱元通!龍虯莊依然八面威風,老莊主依舊雄風不減,龍虯莊又與姑蘇慕容氏聯姻,恐怕還遠未到要破舊立新之時吧!」

鳩摩智大笑,道︰「笑話,既然是武林盟主那便當然是能者居之的,今有武林翹楚的天山派與江湖碩果僅存的四劍會盟之一的白駝山在此,這武林盟主的大位難道不是由其兩家坐得的嗎?」鳩摩智扭頭一瞧崔新岳叔佷與宇文清。

崔新岳搖手笑道︰「天山派遠遁西域,風俗迥異,又孤陋寡聞,技不如人,蒙江湖各位朋友抬愛為武林泰斗,實在是愧當,天山派又豈能偷覷盟主之位的?再說天山派自知從未有絲毫的恩惠與功德與天下武林,崔某叔佷此番下山不過是前來力挺四劍會盟!」

鳩摩智道︰「崔兄謙虛了,這江湖如同天下,有能者居之,成王敗寇!崔兄身手之高,放眼天下無人能敵!」

崔新岳笑道︰「大師抬舉了,崔某在天山勤勉修煉數十年練成了火焰刀與寒冰掌,卻不及大師火焰刀之精啊,自嘆莫如,慚愧啊慚愧!」

崔天成起身朝鳩摩智恭敬施禮,笑道︰「昔日常聞家叔教誨,練火焰刀者首在天賦,次要勤勉,天下無能出大師左右者;今天成火焰刀與寒冰掌已然小成,還請大師有空賜教啊!」

鳩摩智怪眼一翻,嘿嘿一笑,合什還禮,道︰「施主客氣,老衲隨時奉陪就是!」

崔天成一聲冷笑,謝過坐下。

宇文清旁邊咳嗽一聲,笑道︰「堪為天下之主者,怕得是既非苟幫主所言的德藝雙馨,也非大師所堅持的能者居之,怕得是天下人的心頭另有所想吧!至于要不要重新選得天下的武林盟主,要選得何人,那是要看民心民意的,固有得民心者的天下吧!各位又何必今日在此為一虛無縹緲的事情爭論不休,既傷了彼此感情,又給風老幫主添得尷尬啊!這喝酒交友嗎,和氣第一,交流第二!」

風亦清連連點頭,笑道︰「對對對,和氣第一,交流第二!少主所言甚是!」

苟為禮一哼鼻子,道︰「不錯,是非自有公論;但絕非外人所夢想!」

鳩摩智的臉微微一顫抖,其冷峻地瞧了對面的宇文清一眼;宇文清裝著沒瞧見,優雅地端杯喝茶,微微一笑。

風亦清為宇文清滿上,笑道︰「此番來南陵四劍會盟,不知少主心頭有幾分勝算?」

宇文清笑道︰「四劍會盟,江湖上是早有定論︰乾義,慕奢,峰毒,辛傲,身手自是不分伯仲,難分高低,一時之勝負寡眾高低何妨?白駝山此番前來一來會盟延續四家同甘共苦之命運,力挺乾元文家;一來欲挽救武林于危難之中!」

苟為禮狂笑,道︰「少主真是狂妄,也是忒自不量力,西域之人難道均是如此視內地武林為囊中之物不成?何況在座的各位誰人不是你的前輩,誰人的身手不高于你甚多的?小小年紀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眾人皆一臉的蔑視,崔天成更是連聲哼哼。鳩摩智倒是平靜得很坐在那里冷冷地瞧著各人。

風亦清見得眾人又生得是非罅隙,忙起身笑道︰「各位,怕得是少主不諳中原酒水,喝醉了這才有如此的糊涂話語!年少無知,未經歷多少的坎坷啊!各位多多擔當!」

宇文清環顧各人,哈哈一笑,道︰「老幫主請坐下,待宇文清說幾句話!只怕是各位聞听後就不會再取笑在下的了!」

風亦清尷尬萬分坐下,莫名其妙地瞧著宇文清;眾人也是不屑一顧;只有忽里突一聲不吭興趣地瞧著各位置身事外。

宇文清起身離開桌子緩步來眾人中間,笑道︰「天下,有能力者得之,古往今來皆是如此,所不同者手段或是方式不同而已;有沽名釣譽者上位的,也是巧取豪奪上位的,當然也有德藝雙馨上位的;因勢而異,因人而異!在本少主看來,只要能控制住民心民意者便可,何必分得是非大義,何必那般的勞累費神!比如說少主我今欲坐得那武林盟主之位,我只需控制住在座的幾位,幾位再去控制住外面天下的英雄不就成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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