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風雨交加,先是過來了幾只諸如狗之類的畜牲一聲不吭,頻頻用爪子抓扣著廟門,發出低沉嗚咽聲。後來又來了幾個人,步履沉重。來人試著用手推了推廟門,沒能推開。
一人低聲道︰「大哥,真不湊巧今r 有人先到了,怎麼辦?」
一人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恨恨道︰「算了,大家在外面闖蕩都不容易的!咱門歷來井水不犯河水,也從不褻瀆神靈;既然今r 蚩尤神不想給咱們庇護,那咱們也就不必去刻意為難人家的。咱們這就迅速離去!」
一人道︰「不行啊,大哥,咱們或許還能堅持著,但這些個畜牲可是奔波了一整天沒吃沒喝的了,再說這風雨這般大的咱們再不躲躲雨的話說不得咱會著涼的!」
門外又是聲吼叫,聲大如雷,敢情外面來的是只老虎!
胡雪飛花容大變,忙再回首去瞧一眼那黑馬,大黑馬早已倒地不起,尿屎失禁的了。
一人道︰「好兄弟咱們走吧,我還知曉另外一處山洞可以避避風雨的,離此處不是甚遠的!何況咱們也是不敢頂撞蚩尤神的旨意的!」
一人道︰「不行啊,咱們可沒隨身攜帶干糧!再說這黑燈瞎火的到那里去搞吃的去,這神廟里……」
一人笑道︰「人家既然得到了蚩尤神的庇護,咱們何必還在乎那一點牙祭的,還是不要打擾便是;再者,是敵是友的也不能分辨,咱們還是快走,再不走的話,他們可就要來了!」
一人恨恨道︰「大哥你可別自己嚇唬自己,瞧這風大雨大的,咱們這一路是走得夠嗆的了,他們可還得抬著個活死人的又如何比得咱們輕松的!想圍堵咱們兄弟的可沒那麼容易的!」
一人道︰「兄弟說的是,不過小心一點總沒壞處的,咱們再去想法子就是,快走!」
腳步聲,話語聲又消失在風雨里。
胡雪飛緊張得好懸沒虛月兌過去,其一坐在地上,半響沒能起來;其再抬頭去瞧那大黑馬,大黑馬腦袋擱在地面,一雙絕望的眼神暗淡無光。胡雪飛知曉此處絕非安全之地,可此時此刻卻又無別處可去,何況這外面風雨甚是狂虐;其忙又搬來長短不一的木棍將門窗頂死,自己是絲毫沒有再睡的膽量的了。不過听著方才那幫人的意思這廟里應當是藏著啥子東西的,其忙點起一支火把在廟里仔細尋覓起來,果真在柴火堆里發現了破綻。
柴火堆里竟然有一只皮囊。胡雪飛忙取出皮囊打開一瞧不覺喜出望外,里面居然是幾大塊熟透了的肉干與兩袋酒。胡雪飛忙挑了幾塊裝入自己的包囊里,又挑了一塊肉用刀割成幾塊插上木叉後放在火上燒烤著一塊塊吃著,再是幾口酒下肚,混身暖暖的,寒意全無。
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昏睡的胡雪飛。
胡雪飛忙抓劍在手緊張地盯著門窗。
其面前吃剩下的肉干早已熟透散發出誘人的香味,香味彌漫在整座神廟里。
胡雪飛沒有動彈,眼珠轉了轉,其只是伸手撕下一塊肉干來咬了一口,又連喝了幾口酒。
那酒真嗆,嗆得胡雪飛想咳嗽卻又強忍著,倒是搞得其眼淚鼻涕的一大把。如今胡雪飛是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打算的。
外面的敲門聲更為急促,一男子聲音大聲道︰「朋友,朋友,知曉你在里面的。在下幾位只是路過的行人,瞧這風大雨大的,只想借塊地方躲躲雨的!」
胡雪飛仍舊一聲不響,只是極快地吃著她的肉干。
外面又是一陣敲門聲,那男子又道︰「朋友,在下的確是過路的行人,並非啥子的壞人,你無須緊張;在下幾個健全之人還好說,咱們身邊可是還有一位身體不能動彈的病人,請朋友瞧在蚩尤神他老人家的面上就開開門吧!」
那門自是給拍得山響。
胡雪飛一陣無聲的冷笑,將剩下的肉干全抓來塞進了嘴里,又連灌幾口酒,這才蓋好酒囊,橫劍在手。
幾分醉意已經是爬上她的臉頰,雙目布滿了血絲。
外面的風雨瘋狂地吹打在門窗上,也能听到外面數人焦急的喘息聲。
不是她胡雪飛在猶豫是否要開門,而是她胡雪飛根本就沒思量著要去開門的!
嗷,這荒山野外的風雨交加的深夜,你一個女子敢與幾個陌生男子共住一塊天地嗎?當然不會!
驀然,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這位朋友,在下是南陵龍族部落的首領兼上柱國,咱龍族人與你漢人素無恩怨,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神靈面前也是互稱兄弟姐妹的,你自無須多顧忌。今我等數人帶著一身體行動不便的客人趕路,遇到這風雨交加的天氣實在是不能再往前走的了,咱們不求你能讓出多大的地方,只請你給我們這位行動不便的朋友一小塊地即可,我等幾位絕不會踏進廟門一步的!人在作事,神靈在看,請朋友便看在蚩尤神的面上行行好行行善吧!」
龍族人?胡雪飛是不知曉的;但是胡雪飛知曉外面的人若說是想硬破門而入的話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但他們並沒有,只是在一味地苦苦哀求,甚至于還有一位女子在外面的。
臉s 紅潤,腦袋發漲的胡雪飛滿意地打了一個飽嗝,其微微一笑,驀然起身拔劍上前砍斷那幾根木條。
那廟門夾帶著風雨闖了進來,胡雪飛垂劍在手冷冷地注視著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也是給胡雪飛的這架式給唬了一跳的,忙閃到兩邊去。
上前一人攔住了幾個急于進廟的,就見得那人一抱拳,笑道︰「多謝兄台行善仗義,這雨實在是嚇得忒大了些,多有打擾多有得罪!」這便是那個自稱是龍族首領的女子。
胡雪飛其實是啥也沒瞧清楚的,黑燈瞎火的外面風雨又一個勁地往里吹,其只是冷哼一聲,側過了身讓出一條縫隙,劍拎在左手里。
外面的人瞧見了劍也是彼此一對視,甚是謹慎。
自外面抬進來一個藤條的躺椅,除了藤椅上的那位另外還有九個人,快擠滿了神像堂殿︰總共是一女,九男;藤椅上的那位身上蓋著簑衣自是瞧得不是太清楚的,但其渾身上下也是濕透正不住地往下滴著雨水。但令胡雪飛吃驚的還是這幾個人的裝扮與各自所攜帶的家伙。他們披著簑衣戴著斗笠,身穿軟甲,腳蹬快靴,背著弓箭箭袋與短刀,手里均提著把長柄的大砍刀,果然不是漢人常見的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