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堂 第二章第一節過淮河202

作者 ︰ 黑水之王

()清平樂

丹青史志,難盡平生意。

鴻雁在雲魚在水,惆悵誰相寄?

斜陽獨倚西樓,皓月落寞竟走。

人面不知何處,ch n桃秋桂依舊。

第二章︰梅桃並枝艷,福禍竟相知

第一節︰過淮河

次r 天才微見曙光,眾人便已早早暗暗起床,別過老寨主老太太後,趁著晨曦偷偷出寨北上。天賜則是一路無言相送甚遠,y 同去,心頭自是百般放心不下二哥此番北上,此次一路之上絕不會順風順雨,肯定是險惡萬分。

自從天賜回到任家堡認祖歸宗後,與二哥最為貼心,彼此間無話不談,無事不商,天賜奉二哥為人世間之尊,天琪則視天賜為任家堡當仁不讓的後主。

行至運河口,已是r 出樹高,長空無雲,熱氣頻生了。

任天琪勒馬停下,回頭笑著勸道︰「三弟,就此別過,不要再前送了。為兄北上是前途未卜,縱然是凶多吉少,卻是並無x ng命之憂的,你就放心;再說大哥天惠又在外為官,難得回來,家里就全托你一人了,凡事要多加小心,寨里幫里均要勉為其難,多多上心,或問二位老爺子,或是請教幾位義兄,與幾位義兄多多往來,萬不可擺出爺的架子來;再則,有空的話刀劍拳腳也要勤練,莫要荒廢,家里之事就全指望你了。」

天賜笑道︰「二哥放心,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輕重自是會掂量的。倒是二哥與唐家哥哥心地善良,仁愛嫌過,殺心不足,一路之上定少不得多管閑事的,必難免為人算計,吃得虧的,小弟同往必會稍加把持,有個提醒。今哥哥不許小弟同去,小弟倒要勸兩位哥哥凡事皆要夠狠夠黑才行,動起手來萬不可心存善良,定要下得死手去。心存善量,這人世間又有幾人圖得好下場的?人善為人欺,馬善為人騎。」

小三宮銘笑道︰「三爺放心,咱爺想仁義,小子我可不是省油的主,凡事還得我打頭陣呢。」

唐生智笑道︰「三爺請自回吧,我等前去少林只是打听老幫主下落而已,不會有啥事的,再說我們亦帶有這許多的高手,量亦沒誰有如此的大膽,敢行刺大將軍的。三爺,回吧,我們上路了。」

天賜還想說啥,任天琪揚手止住,深情看了眼天賜,一踢馬肚,策馬飛出。

眾人朝三爺天賜一抱拳,齊回身打馬飛塵而去。

任天琪一行低調行事,個個樸素衣衫,j ng明干練,頭戴斗笠,面帶黑巾,腳蹬黑靴,共十一人,十三匹馬,有兩匹馬供馱放應用之物。一行人小心謹慎,快馬加鞭,早宿早行,並不留戀沿路山川水秀。

次r 中午就來到了淮河岸邊老大營。

黑白雙鷹早就接報帶著幾個親兵來到了老營等候,接過眾人進得大帳,又早早的吩咐下去備酒備飯。

黑鷹道︰「賢弟,老王爺曾派人來尋問過弟妹與羊羊的下落,看來弟妹母女是真不想露面了,這事還真是不好辦咧。」

任天琪搖搖手,道︰「此事先不談得,龍虯莊邱老爺子已派人去北邊查訪去了。郡主幾個暫時亦並無生命之虞,她們不想露面,我們能有啥法子。我與郡主還不至于是情斷義絕的。」

黑鷹道︰「新招募的兩萬新兵格老子的已交現了。嘿,別說,英貴全這老王八蛋還真有一套,上馬治軍,下馬治民,頭頭是道,井井有條,百姓官兵無不敬佩萬分,恨不得願為他赴湯蹈火的。我等可好,眼下倒是天天坐大堂之上,無所事事,難受得很的。」

任天琪笑道︰「這個自然,英大人滿月復錦論,文武雙全,又一腔熱情,如是生得帝王家,自是千古聖君之資;如生于明君盛世,亦是曠世能臣之料。只可惜亦與你我一樣,生不逢時,不得其用,難展其才,唯憂郁而已。如今我能給他一兩個州郡,對其而言已是天大的榮耀了。」

宮銘笑道︰「可英大人並非系我等一路人,乃朝廷所派,其忠心難表,以小三之見,爺還是應多加防範,可用而不可重用。」

任天琪搖搖手,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有人家干得好好的了,不賞還罰的,無此道理。再則,我等之間除了大爺文武兼備,還有誰能擔其重任的,但大爺還嫌年輕,不夠穩健,倒是像徐淮兩地,面對金國,奪之容易守之難,非能人不可坐鎮,非忠者不可領。英大人或許會叛我,卻不會叛朝廷。我不叛朝廷,英大人自不叛我,不過,我等北上,英大人曉不曉得?」任天琪轉頭道。

黑鷹道︰「應不會曉得,我亦是接到溫二哥飛鴿傳書才曉得你y 北上少林。我倆亦是借來老營巡視之名方過來的。」

任天琪點點頭,道︰「北邊各部近來可有新狀況?」

黑鷹瞧了一眼阿弟白鷹,白鷹道︰「大金國各部並未見得有異常,隆克木又回調徐州對面兗州坐鎮,升任兗州都統總兵官,全權司責與我部聯絡接洽事宜,與我等亦素有來往,相互打探。」

黑鷹道︰「只是一次酒席間,听得其說膠東各地民心不安,各地駐軍有起叛之跡象,說是老王爺亦已暗暗移駕來濟南坐鎮,相機行事。我等亦已相應派出大批探馬過去。只是------」

任天琪笑道︰「有啥擔心的?」

白鷹道︰「我倆是擔心屆時事發突然,老王爺是否還會邀我等領兵北上。」

黑鷹搖搖頭,接道︰「邀亦不去的,到現在還扣著弟妹與羊羊不放,格老子的,這是哪門子的老岳丈,他不認你乘龍快婿,我們干啥子要認他狗屁的王爺。」

任天琪嘆口氣,笑道︰「去不去不是老王爺說了算的,需得金主點頭才是;再一個,眼下已不同于前次北上救駕,情勢危急;我等又是外臣,管不了他大金國家事;再則,我等近來老是出兵北上,對外用兵,損耗頗多,徐州部軍卒之優弱已大展于天下人面前,已無優可言了。我倒是不願意亦不提倡再次出兵北上。」

黑鷹道︰「就是,各為其主嗎,哪管得了狗屁張三李四眾多的事咧,誰給咱甜頭咱就幫誰,沒好處的事誰願去作。」

任天琪笑道︰「我上次叫人送來的拒馬木架與割馬刀戈照樣打造好了沒有?」

黑鷹道︰「共打了五百個拒馬架,三千把刀戈,分置徐州與淮河口,各訓得一千名拒馬手,所有人皆為揚州來的舊屬。」

任天琪點點頭,笑道︰「人選十分重要,這可是咱們對付大金國快馬的良方,亦要懂得藏匿不露,以備後用;還有那幾十只大家伙全運來了嗎?。」

黑鷹點點頭,笑道︰「好家伙,一天就得要吃八十只豬。我這里的豬快全給他們吃光了。」

任天琪笑道︰「不能老是給喂飽了,亦要多喂生馬,要喂一天餓兩天的,這樣子到時兩軍戰前才不會膽怯的。」

雙鷹點點頭。

任天琪走出去幾步,回頭笑道︰「那些個大蟲調訓得如何了?這可是咱們的暗招,不到艱難關頭切不可用!」

雙鷹點點頭,笑道︰「差不多了。」

親兵早已擺好了酒席,眾人忙入席,開懷暢飲。任天琪近來情緒不佳,少有暢飲。今天有黑白雙鷹在座,眾人又是好久未聚,拗不過,亦只是略喝了點酒,與大家談些閑話,便各自散去,早早休憩。

第二天天剛見亮,任天琪一行自與黑白雙鷹同路過淮河,走徐州。過了徐州,黑白雙鷹是又送出十里路,略敘幾句便打馬回得城去,任天琪一行自是飛馬趕路。

宮銘在馬上笑道︰「我說爺,今兒個三爺四爺好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我倒有點看不明白,瞧不懂的了。」

任天琪稍帶馬,回頭笑道︰「怎麼個不明白,說來听听。」

小三笑道︰「馬爺你說說,咱這兩位寶貝爺平素最喜歡啥子的?」

後面的馬本清笑道︰「這誰不知,二位將軍最喜歡的自是酒了,其次是趕熱鬧,尤其是打架斗毆,戰場拼殺,何處好玩何處去了。」

宮銘笑道︰「就是,這連馬爺都曉得的。可這兩位爺昨r 晚上是飲酒不多,亦未見得勸過酒;再者,兩天來,兩位爺居然未提一字北上,亦未問問咱北上要干啥去的。這豈不是不合常理嗎?」

唐生智笑道︰「宮銘說得不錯,我也正心頭納悶呢。確是不合二人平素舉止。」

任天琪笑道︰「這有啥不明白的,如今他們可亦是一方大員了,自需收斂,又軍務繁多,豈能與在揚州時隨心所y 所比;說來倒是他們大有長進,理應嘉勉才是,對,等回去後自要犒勞他們一下。」

眾人一路說笑著,策馬飛跑。

又行了一r ,已出山東,進入了河南,愈見山多路窄,窮山惡水常見,行人卻未見有多少。眾人不由得更加謹慎,萬分小心。

吃過幾片干糧,喝了點水,眾人正在路邊休憩。

秋末了,雖說天r 已轉涼,但中午時分的驕陽仍舊碩大毒辣,雖說山風習習,人與馬仍是酷熱難熬。

遠遠的見對面來了一個中年抗鋤頭的農夫,身上衣衫雖說是普遍,卻是干干淨淨,整整齊齊的,正一路哼著小調走來。

宮銘忙上前打個禮,笑問道︰「這位大叔,此地叫何處,怎如此的荒廢,去嵩山少林是走這條路嗎?」。

那農夫停足立鋤,抬頭瞧了瞧宮銘,又轉頭看了看身後眾人,手捋胡須,點頭道︰「此處地叫米閣,是說前去十里處有一山口,形似一粒米,兩頭小窄,中間大,又在群山巒之中,平素確是難得有人來往。不過此道倒也是可去得嵩山的,是必經之地。」

宮銘聞听此人雖說是慢言細語的卻是口齒清楚,話中有話,不覺一愣,遂笑道︰「這說來,此處倒亦是常有得壞人出沒的了?」

那農夫笑道︰「說是打劫的,哪里沒得,天下何時又曾太平過?瞧你等又都帶劍挎刀的,自是百般j ng悍,對付幾個小山賊應說沒啥子大礙的。」

宮銘笑道︰「這位大叔你倒也是見過世面之人吶,不簡單。」

那農夫笑笑,抱拳見禮辭別,抗上鋤頭自轉身而去,口中山歌頓起,粗獷豪放,正是來得從容,去得瀟灑。

宮銘回身,來到眾人面前,笑道︰「看來此處絕非善地,小小的一個農夫都能如此語出驚人,不慍不燥,確是開了眼了。常言中原歷來乃藏龍臥虎之地,看來所說不假。」

任天琪搖搖頭笑道︰「全天下難道就你能言善語不成?」

宮銘朝唐生智一抱拳,笑道︰「唐爺,你瞧,這樣的爺難伺候得很的,左亦不是右亦不是,話少了不好話多了自是亦不好的,很難遷就的。」

任天琪笑罵道︰「看看,長能耐了,你說一句,他倒回你十句,這般下去,還能管得嗎?算了,你回頭亦尋個地守邊去吧。」

宮銘笑道︰「那不成,我這張嘴已是讓爺不滿了,如再尋個地這要是惹得百姓起怨來,爺一怒之下還不殺了我,我還是呆在爺身邊的好,罵是罵不死人的。」

任天琪笑罵道︰「瞧這沒出息的樣,好歹亦是位將軍。」

唐生智笑道︰「此處莫非不太太平,有壞人出現?」

宮銘點頭道︰「那農夫是如此說的,我看要不要先前去看看。」

任天琪笑道︰「不必了,此次咱們又未帶啥值錢的玩意兒。大家趕緊上路,早點尋個落腳地早點休是正事,我看再要不了兩天便可到少林了。」

眾人上馬趕路。

果見山路愈見險惡,兩邊山上亦是雜草叢生,林木繁茂,密不可見人;路邊田野之中更是難得覓見一個人影來,放眼望去滿目野草倉綠,風吹搖晃,安靜得很,只有兩邊山上有鳥兒不時給馬蹄聲驚得飛起又飛落,一片的荒廢。

任天琪吩咐大家小心,大家緩緩行于其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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