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堂 第一章第十一節翁婿約定104

作者 ︰ 黑水之王

這日寨里又早早擺下宴席,為征南王爺送別。宴畢,王爺與任家眾人,郡主告別,自叫上任天琪和冬雪送得出寨去。任天琪陪著王爺等人出了寨子,望海陵興化方向趕來。任天琪與王爺並排齊驅。冬雪緊跟其後。

王爺笑道︰「賢婿之威名已日見趨隆,漢人天下,自古均是笑貧莫笑富的,難免會樹大招風,引來不必要妒嫉!」

任天琪道︰「岳父大人說的是,小婿當改之,凡事應低調三分!」

王爺搖搖頭笑道︰「賢婿亦自不需如此的,況你之性情也怕是耐不得寂寞的;遇事是需三分克制,那是要首先作到有禮有理有節有度有數;可低調亦不等于消極,縱容。佛家常雲,除暴安良,超度眾生,乃佛之根本。賢婿蒙聖恩為官一方了,自不等同于江湖,性情當有所收斂,要懂得取舍有度才可!」

任天琪點點頭。

王爺笑道︰「賢婿回到了任家堡,又蒙臨安恩賜,無疑是龍歸大海,虎入山川了。今後前程自是不可估量。老夫是再難以招用了!」

任天琪忙笑道︰「岳父大人說笑了。岳父大人昔日提攜之恩,今朝結翁婿之恩,小婿是萬死不足以報的。小婿今後何去何從,當听岳父大人定奪!」

王爺點點頭笑道︰「賢婿之真心老夫自是相信。但身為長者,又豈能一心為私不替你等考慮。人貴自知,人貴相機行事。強人所難亦非為人之正道啊!」

任天琪道︰「岳父大人教誨的是。」

王爺笑道︰「宋室小朝廷未必就能善待與你,邱處機所言不無道理。本王之見是你早日舉家離開這是非之地,來我南京,或是上京,從不從軍皆可;你我兩家人在一起,可相互照應,豈不是其樂無窮,亦沒有了種種後顧之憂。居南王近來又上本保奏起用你,聖上亦是望眼欲穿哪。賢婿可自己衡量一番,男子漢大丈夫應敢作敢為,趁早拿出個章程,此事是耽擱不得的,以免夜長夢多!」

任天琪道︰「小婿自當照辦,只是家中這一大幫子,人多嘴雜,怕一時轉不過念頭,急不了啊!小婿這幾日定需想個妥當法子,屆時小婿自會報于岳丈大人的!」

王爺笑道︰「這就好,賢婿在家亦不應呆得過久,朝廷既然封你為征南大將軍,授你四處征討之權,就應多為朝廷著想,不可過份沉溺于小家。我在淮河岸的那三千鐵甲軍就交你統帶,這三千鐵甲軍可是我完顏博熙家起家的親軍,亦是皇上先前登基前的護衛軍,軍功顯赫,所有軍卒皆為我完顏家奴或子弟。」

任天琪猶豫不決道︰「多謝王爺垂愛。只是眼下四海歌舞升平,小婿只怕統帶不便!」

王爺笑道︰「近來山東一帶十分不平,多有強人結群四下危害地方安定,去年居然連皇餉亦敢搶,真是無法無天了;淮州地帶朝廷亦少有官衙駐軍,是個可趁之地,我自會上書朝廷,將此作為你征南大將軍的轄地,你亦可趁得早作些防備。」

任天琪道︰「那臨安這邊小婿又當如何回復,還望岳父大人賜教!」

老王爺沒出聲,揚鞭猛抽了坐騎幾下。

任天琪催馬趕上。

王爺笑道︰「南邊之事,不可操之過急。或許,有小婿你坐鎮淮河南岸,今後倒可大有用途,至少咱爺兒倆是可南北呼應,求別人總莫如別人求咱們的好,咱爺倆這腰桿子今後可就更直了不是?」

任天琪抬頭瞧了一眼老王爺,笑道︰「小婿明白了,咱爺兒倆名為兩家,實為一處,不過分一南一北罷了。」

王爺回頭瞧了任天琪一眼,道︰「眼下朝廷里亦不見得太平,有好多的皇親國戚不皇上現有國策,可能會逼皇上與宋廷開戰,你亦要早有防備;亦不排除有人趁機起來鬧事。雖說本王手里有三十萬大金國精兵,但畢竟不是全部啊。本王回南京後,自會將青龍白虎兩彪人馬暗調淮河岸邊交于你。作為岳父,本王就只能給你這區區四千生力軍作得家底,你如想再擴編,或是稱霸淮河兩岸,亦只能是由淮河南邊,你這徐州招撫使大人自己來想法子了。」

任天琪應了一聲,心想岳丈並不是一個心生二心之人,今日怎如此說,明顯心頭有一股難言之言與憤憤不平之氣,忙抬頭道︰「岳父大人,莫非是京都已有啥不測,竟令您老人家心生退意了?」

王爺嘆口氣,眼望天邊道︰「你亦瞧出來了。京都眼下局面不穩,面上瞧是四海太平,可這皇城內外,完顏家的,太後邊的,皇後邊的,誰亦不服誰,忙著爭奪大權;聖上又近期龍體欠安,皇子們又多年少無知。听居南王講,聖上已命其回京坐鎮,已備不測了。」

任天琪驚道︰「京都不平,百官必亂;百官不政則天下不安,恐生是非啊!」

王爺點點頭,一臉憂慮。

王爺道︰「殷兒亦說了賢婿你不少好話,說你辭掉龍虯莊大小姐的婚配。本王私下里覺得有時賢婿亦不必過于拘泥,只要事先和殷兒通得氣,娶與不娶,賢婿就自拿主見吧,像龍虯莊此等豪強之家,錢財總是頗豐,還有不少的人情故交,這對今後辦得大事,是莫大的幫助,想來亦是十分的可惜!」

任天琪聞听此,猛想起了這何家莊何芷霞與慕容燕來,不覺臉上汗如雨下,驚張得很,道︰「小婿從未有如此念頭,王爺王妃的大恩大德,小婿是沒齒不忘的!」

王爺擺擺手,笑道︰「不必如此。本王年輕時亦是如你般忠情,後來還不是亦娶了王妃,此一時比一時嘛!身在天地間,難免有身不由己之時!」

任天琪回頭看了眼冬雪,吐下舌頭。

冬雪亦是一臉的緊張與不安。

王爺在馬上回頭笑道︰「瞧得殷兒比以前胖了許,王爺我是高興,亦大為放心。這往後的日子就靠你兩個細心照料了。」

任冬二人答是。

老王爺笑道︰「我說賢婿,如將冬雪扶為側室,是否覺得不妥啊?」

任天琪一怔,不知王爺此言何意,臉上汗如雨下,心頭忐忑不安。

王爺笑道︰「此話本不該由王爺我來說的,但這可是本王和王妃先前答應過冬雪的,不能言而無信;今日不說,就不知日後可有機會說得的!」

冬雪急道︰「冬雪謝過王爺成全,冬雪莫敢有如此奢望!」

任天琪笑道︰「小婿哪敢不從啊,郡主早就替四位姑娘說下大媒了,這眼下是一個更比一個看護得緊的;小婿就是有那心亦怕沒得機會的呀!」

王爺哈哈大笑,揚鞭策馬,回頭道︰「小婿不會怪得老夫吧?」

任天琪道︰「小婿不敢。」

任天琪送下去七八十里,才與征南王爺分手,回來路上自是和冬雪談了何家莊何芷霞之事。冬雪自是不敢對郡主講的,怕郡主既怪罪自己看護爺不周,又怪罪自己捷足先登,先與任天琪有了夫妻之實,有失忠義。任天琪更是不忍心對郡主講,亦張不開了口,一怕郡主不相信自己所言,猜疑是任冬二人合著有其它啥不可告人念想;一怕郡主自感受委曲,不能安心,有歸北之意。任冬二人卻如何亦想不透那天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短短一天一夜出現了如此多事情,這一切看來詭詐得很,看來事情還得日後由朱龍俊與何芷霞身上查起方行。

二人快馬加鞭回任家寨,路轉下一小坡,陡見前面來了數騎和一馬車,馬上騎著三位年少姑娘,個個衣著華貴;一中年壯漢趕著車,走得不是太快。馬上那幾少女皆蒙著面,正唱著山歌,說笑著,天真得很,只是肩頭所背長劍似乎在告知別人,這幾位姑娘可是練家子的,千萬打不得主意。

馬匹相向而過,踫巧車內掀起車簾,一人探出頭來。

任天琪瞥了一眼,心里咯 一下,見得竟然是何姑娘何芷霞。何姑娘好像沒瞧清任天琪二人。任天琪一拉馬韁,勒住了馬,站定了。冬雪未在意,坐騎一下子穿出去老遠,忙圈馬回來,問道︰「怎麼啦?爺。」

任天琪一努嘴道︰「方才車中好像是何姑娘。」

冬雪不解道︰「哪個何姑娘?」

任天琪急道︰「還有哪個何姑娘,何芷霞嗎!」

冬雪冷笑道︰「爺不會是想人家想花了眼了吧?一日夫妻百日恩的,爺瞧不出真是個多情的胚子,真不臊的!天下哪有如此巧事?就是何姑娘來了,亦不會如此的富足,還帶了幾個劍手?趕快回去吧,省得家里人惦記。」

任天琪亦懷疑自己眼花,不甘心回頭瞧了瞧遠去的那幾人背影,搖搖頭,道︰「真是作得愧心事,就怕鬼惦記!」

二人飛馬回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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