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獵天下 251 不管你是誰的女人,都是我的女孩兒(第三更,求月票)

作者 ︰ 熊初墨舞

五方城,祖荒神教的大殿不像是天機府那樣高聳入雲,也不像是天道宗一樣,佔據了五方城背山面水的那座十峰山脈。在五方城的東南角,一片巨大的石頭壘成的建築,和五方城的風格格格不入。

祖荒神教所有的建築高聳削瘦,且帶著犀利的尖,仿佛是一個個上古的祭祀的儀式似的,帶著神秘、委婉、崇高的情感。巨大的石頭壘疊在一起,嚴絲合縫,讓人不禁感慨這些建築當年是怎麼建造起來的,那是一種怎樣的鬼斧神工。

上百個房屋錯落有致,要不是干淨無比,倒像是五方城另外一側的貧民窟。在祖荒神教居住地的深處,一株巨大的銀杏樹在初冬的寒風里搖曳著,刷拉刷拉的聲音略顯單調、孤寂。

銀杏樹下,一個小木屋,似乎這座小木屋是整個祖荒神教建築群里面唯一的木質建築。在最深處,顯得是那樣的孱弱,一股風就能把這木屋吹倒了似的。陳舊、古老,和周圍的建築格格不入。

上戶彩在小小木屋里盤膝坐著,坐在屋里僅有的一張小木床上。小木床黑漆漆的顏色,不知道是什麼木頭所制。上戶彩的手指輕輕拂過木床的邊緣,像是在懷念著什麼。嘴角含笑,銀絲微亂。

一襲黑衣黑氅在小木屋里出現,陰森的像是一只鬼「飄」了進來似的。

「你這里怎麼這麼冷清。」胡武皺了皺眉,環視四周,發現連一把椅子都沒有。

「你這把老骨頭怎麼看著還那麼精壯?」上戶彩沒有回答胡武的話。而是托著腮,眼中含笑。好像回到了當年,在魔獸山脈里闖蕩的時候一般無二。那時候的上戶彩。就像是朵剛剛綻放的鮮花般,花瓣嬌女敕無比,帶著點點露水,散發著淡淡花香。而如今,韶華老去,剩下的只有祖荒神教的老祖母。

胡武憨厚的笑了笑,看見上戶彩這般樣子的問自己,有些手足無措。

「難怪你當年說,你能活好久。我卻不能陪你一生一世。」上戶彩說到這里,語氣里沒有哀怨。那些年輕時節的哀怨早就被歲月碾碎,變成戀戀風塵留在這紅塵俗世里面不知所蹤了。

「當時我……」胡武說話磕磕絆絆的,完全不像是步離熟悉的那個胡武,陰冷無比,不像是一個人,反而像是一只鬼。

「你個自私鬼,只想著我能不能陪你一輩子,卻沒有想到陪我一輩子。」上戶彩笑呵呵的說道。「你說你來魂瀾大陸,有一件大事情需要去做,是不是就是那個叫步離的年輕人?」

「是。」胡武想起當年分別時候的漫天楓葉飄舞,也有些痴了。對于上戶彩的問話。胡武沒有一絲猶豫的就直接承認了。

「真是不懂你們這些男人的世界,什麼人能讓你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從前你總是說,男人的事兒。女人不懂,難道還真是這樣?」上戶彩的眼楮里閃爍著好奇的光芒。即便已經垂垂老矣。在夜深人靜時分,和那個魂牽夢繞的人獨處。說說話,聊聊天,上戶彩似乎又變的頑皮可愛,好奇無比。

「是我們族的族長。」胡武略一沉吟,直言相告。「許多年前,我們族被直接滅了,後裔四散在無數的位面里。族長大人被擄走,但我們都知道他老人家還沒有,即便只剩下一絲魂魄,也還在苦苦求生。也算是命運吧,命運這一次選擇的是我,由我來守護我們族的希望。」

胡武摘下黑色罩帽,昏暗的燭光里看著上戶彩的臉,眼神之中充滿了戀戀不舍的情愫。

「那時候,我得到族長大人要轉世來到魂瀾大陸的消息。因為不太確切,只是一段很模糊隱晦的提示,我怕晚了,誤了大事,這才提早幾十年來到魂瀾大陸。沒想到,遇到了年輕時候的你。也算是冥冥之中,老天對我的一種眷戀吧。有時候我在想,這才是族長大人他老人家對我的褒獎。」胡武說著,有些痴了。

面前上戶彩已經蒼老,可是在胡武眼中,上戶彩似乎還是那個年輕活波的小女孩,充滿了青春的活力,怎麼看都看不夠。

「你們族還有多少人?」上戶彩也是第一次听胡武說這些陳年隱秘,當年胡武一句話都不肯說。

「我也不知道,很散亂。族長大人他老人家不肯就這麼歸去,自然是憋著一口惡氣。我們天瀾一族,睚眥必報,滅族大恨不共戴天。」胡武淡淡的說著,原本應該是泛著血腥味道的一段話,用淡漠的語氣說出來,別有一番的狠戾。

「你們這些男人的事情,我不懂。」上戶彩輕輕把鬢角的白發捋了上去,眼楮不離胡武,怎麼看都看不夠。

「不過我知道,你要是有事情,你就去做,總不能因為我耽擱了。能和你有那麼一段日子,我已經很知足了。」

「我也很知足。」

「這麼多年,你一直在打理暗影門?你的那些死刺看著似乎都是西山遺族,都是你暗中布置的?」

「嗯。我收攏被賣到魂瀾大陸各地的西山遺族,教他們一些魂術。仇恨的確是一種很強大的力量,這些西山遺族,都很堅定,他們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死更多的魂瀾大陸的人。」胡武說道。

「你還有多少?」上戶彩隨意的問著,如此重大的事情,就像是當年在魔獸山脈里面上戶彩問打獵歸來的胡武收獲如何似的簡單,甚至還帶著一縷溫馨?

「沒多少了,要是多的話,我怎麼又肯打那些亂七八糟的‘三戰’。」胡武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我猜也是。」上戶彩笑道︰「你這個性子,從來就是棒打落水狗,不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估模著老了老了,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說著,上戶彩笑容忽然黯淡了一些,沉默片刻,輕聲嘆了一口氣,道︰「老的是我,而不是你。」

「你怎麼會老?」胡武溫柔的看著上戶彩,像是當年兩人坐在樹枝上一起看夕陽、繁星時候一樣溫柔。有些感情並不會因為歲月的變遷而變遷,有些人並不會因為滄海桑田的變化而變化。

「孩子都一大堆,孫子都那麼大了,怎麼能不老。」淡淡的話語中,帶著無限的傷悲,不需要聆听,便已經思念漫心海。

「不管你是誰的女人,你始終都是我的女孩兒。」

胡武溫柔的看著上戶彩,過了許久,小聲的說道。羞赧無比,像是初戀之中的那個年輕人一樣,不好意思說「愛」,而是如此表達。

上戶彩像是痴了一樣,手指在木床的邊沿輕輕撫模著。這些年來,不知道撫模過多少次,木床的邊沿雖然還是一片黑漆漆的顏色,但卻已經發亮。

有些話,不用說,那個人也懂。有些事,留在心底,不管多少年都不會變化,偶爾拿出來看一看,還像是那時節一樣光彩照人。

「你個死鬼。」上戶彩笑道,手在半空中揮了揮,像是要驅散走剛剛的那一抹溫柔,「這麼多年,怎麼變得會說話了?是不是背著我去找了好多女孩子?」

「哪里敢啊。」胡武皺著眉頭,說道︰「這麼多年,先是打理暗影門,這十多年來一直在西山的白靈族住著。一直到步離出現,我才肯定我當年得到的啟示是真的。所以就一步一步走到了現在。」

「族長大人他老人家怎麼樣?」上戶彩像是胡武的妻子一樣,就連稱呼都在不經意之間變得宛似和胡武生活了幾十年一般。

「不太好。受的傷很重,感覺應該是神戰的時候被某位神明打傷了。」胡武嘆了一口氣,搖著頭,憂心忡忡。

「神戰……」上戶彩喃喃的說道,在魂瀾大陸這麼一個蕞爾小界,神戰的確是很遙遠的一個名詞,幾乎沒有人提起。

「或許不是,不過我猜能把族長大人他老人家傷成那樣子的,除了半神、真神之外,不會是尋常人。步離這小子真是好運氣,能陪著族長大人他老人家走遍歲月,安心養傷。」胡武對步離也是羨慕無比,看這樣子,要是讓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現在奪舍,用胡武的皮囊的話,胡武也會馬上答應下來。

「那種傷勢,應該是我們想象不到的吧。算了,听了也听不懂,老十八就交給你了,這孩子我準備等我走了之後讓他接掌祖荒神教。天賦還好,這麼多年,我不惜代價,也讓他變得還算是強。但這孩子偏偏就是天生老實,真是頭疼啊。」上戶彩道。

「老實點好。」胡武「老實」的說。

「好個屁,等我死了,變成骨頭渣子,祖荒神教不得讓你騙的連棺材本都沒有了?」上戶彩一伸手,胡武像是大黑一樣湊了過去,把耳朵送到上戶彩手里。

上戶彩沒有像當年那樣拎起來,只是輕輕的用右手拇指、食指模著胡武的耳朵,悠然說道︰「我琢磨著讓老十八跟你一段時間,能看明白人世間的黑白與真假就好,至于脾氣,隨他去吧。」

「疼。」

「我還沒用勁兒呢。」

「這里疼。」胡武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只是一個無心的動作,做出來之後,木屋中兩人頓時安靜了下去。相互對視,默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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