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離正想著，忽然感覺到小院子里平地升起一層白霧。開始極淡，像是一場大雨之後被陽光曬起的水霧。隨即霧氣越來越濃厚，遮天蔽日。初冬的寒風也變得溫順，躲開濃厚的大霧，乖巧的遠離步離的小院。
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大霧之中，笑道︰「你們兩個還真是出息啊，坐個樹葉飛回來都能想那麼多。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要是想玩那些個情趣，我老人家傾囊傳授。」
步離從枯石上跳下來，一愣，又蹲了下去。剛剛胡思亂想，身體已經有了反應，覺得不雅，蹲下抽煙，嘿嘿干笑了兩聲。
「看你那出息樣。」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笑著做到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手指搓了搓。
「這麼多年，素的。」步離和這存在說起話來隨意的很，不好意思只是一瞬間，隨後便笑著和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說到。男人之間的事情嘛，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嘖嘖，話說你這臉皮是越來越厚實了。」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接過步離遞上來的煙，笑呵呵的抽著煙，仔細的打量著步離，道︰「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沒的，你的心可真大啊。」
「還不是得一步一步走？」步離笑道，蹲在地上抽著煙，和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對視一眼，「我也想明白了，人嘛，總得苦一陣子。要是不苦一陣子。就要苦一輩子。」
「我看你是想說人嘛，總得素一陣子。不素上這一陣子。就要素一輩子。」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調笑說道。
步離撓了撓頭，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修煉上有什麼不明白的？」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大咧咧的說。看那架勢，好像不管什麼，他都能解決似的。步離一點都不懷疑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有這個本事，只是自己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好多事情都一言難盡。
「我最不理解的是你老人家有那麼多寶貝，怎麼不給我用呢？」步離蹲累了，直接盤膝坐在地上，周圍白色的霧靄輕輕動著，帶著一股子生機勃勃。
「那些都是外物。不足為憑。」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听到步離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忽然收斂起玩世不恭的嘴臉，正襟危坐，和步離正色說道︰「人，總是要自己修煉，去找尋自己的極限到底在哪里。見別人的路好走，或者見別人的路近，放著自己的路不去走，走別人的路。這樣很無趣。人生嘛，總是要變得有趣一些才好。」
有趣……我只想活下去，和小仙兒一起活下去。步離心道，臉上卻堆起了笑容。道︰「大爺，別人也沒有不是。」
「那是當然，我老人家這麼小氣。除了大黑之外，很少送人東西的。這麼多年。也攢了很多東西，但就是不能給你用。你安心的修煉吧。」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平靜的說道。
步離恍惚看見一頭巨龍趴在閃亮亮的寶山上，謹慎的守護著自己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寶貝。自己剛想靠近，巨龍便猙獰的看著自己，仿佛下一刻就要把自己碾碎一樣。
「好小氣。」步離嘟囔著。
「和小氣沒有關系。」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手指上忽然出現了一枚閃爍著淡淡紫色光芒的戒指，戒指上的寶石就算是在白霧之中也沒有被遮擋住絢麗的光華。
「你看這枚戒指，呃……用你能听得懂的話去說，能增加130%的力量，120%的敏捷，能穿透護甲，這是佩戴的作用。戒指本身還有一種好用處，那就是射出去的箭，可以穿透空間，就是眨眼之間就‘砰’的一聲把你對面的獵物射碎。」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的語氣簡單平實，不是在和步離顯擺著什麼，而是講述一個道理，「雖然這個穿透空間的作用一天只能使用一次，但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的確是個好東西。」步離听出來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根本就沒有想把這枚戒指送給自己的意思，也不著急，只是想听听他的下文。不是自己的東西，再好，有什麼用？
「你要是戴上它，能挑戰高你四階的對手。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真正能夠依賴的東西是什麼？」
「力量。」
「不。每一個位面的力量法則不同，你在魂瀾大陸得到的力量，在其他的位面不一定好用。」
步離心里那叫一個憋屈，真想說，大爺啊，咱能不能先把魂瀾大陸的事兒熬過去您老人家在和我說其他大陸的事情？
面無表情的坐在原地，步離雖然心里這麼想，卻沒有直接說出去。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的這些話，似乎另有深意。
「你能帶走的，只是一種更高維度的所謂的力量。上一世，我看著你一步步學會了信任，這很好。這一世，我也很好奇你到底能學會什麼。是勇敢？你這憨傻的家伙似乎一點都不缺勇敢。勇者，天下之凶德，你不缺這個。難道是幸運？也不像，有我老人家在，你就是最幸運的。那是會是什麼呢？」
呃……有你老人家在，我就是最幸運的了？帶不帶這麼自戀的？步離看著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心里月復誹著。他說的話，步離只是似懂不懂，听上去更像是那只巨龍小心翼翼的拒絕著自己要拿走他收藏品的企圖。
「再有就是我听大黑說，又一次胡武老大人說我不能服用丹藥，這是什麼道理？」步離想一次性的把所有東西都問個清楚。
「丹藥？」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鄙夷的笑道︰「魂瀾大陸煉制的也叫丹藥？吃了對你沒什麼好處，不吃也罷。」
「人家富家子弟從小都是在藥水里泡大的。」步離申辯著。
「扯淡。」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道︰「藥石，的確有一些作用，但並不是全部。最重要的還是技巧和心性。你這麼著急升級干什麼？打網游嗎？」
步離再一次的恍惚了，步離發現每次看到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和他聊天的時候自己都會恍惚幾次。難道自己真的是在網游里面，和gm對話？能有gm貼身保護，自己也算是個bug了吧。
「修煉，首重心性。心性不好，你修到頭也都是一場空。」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剛上恨山，手弩塞進吳宗宇的嘴里，直接射殺了他，不就挺威風嘛。」
「大爺，我現在腦子很亂，你簡單點說，要不我听不懂。」步離很苦惱，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的話跳躍的太大，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到底想說個啥嘛。
「當時你比現在還要弱，卻直接幾乎秒殺了吳宗宇，為什麼？」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問道。
「那是個傻逼，大咧咧的站在那，當我是死人？嘴咧開，不往那里面塞，我都覺得對不起我自己。簡直就是他自己把頭撞到我手弩上的。」步離回憶自己剛上恨山時候的場景，已經變得很淡很淡，幾乎要被遺忘了。
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笑道︰「要是你，你會那麼大咧咧的站在別人面前嗎？」
「傻逼才會。小爺我要是那麼站著，大黑肯定早都準備好了，他剛一動，心里面有些放松，大黑兜頭就是一棍子砸上去。」步離覺得這話說的根本就沒有必要，自己看著有那麼傻？
「是啊，你看，這就是差距。」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說道︰「這就是心性的一種。當時的吳宗宇就算是有再多的寶貝，也頂多和你拼個兩敗俱傷而已。而且你那時候不知道天高地厚，更是想看看情況。要是換了現在，我估模著你一句廢話都不會說，直接把那狗日的釘死。」
「肯定嘛，那時候剛上恨山，想看看對我有敵意的到底有多少人。而且我總不能看著他們就這麼欺負我吧。別跟我說什麼臥薪嘗膽，我听不懂。」步離說道。
「說的不是這個，你那點小心思我老人家還能不知道？我說的是你按照魂術的分級，或者說真正的力量要比那狗日的弱，但卻勝的輕松之至，為什麼？」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問道。
「難道是你說的什麼心性？這個和心性有關系嗎？」步離被那存在弄糊涂了。
「對敵之時，就算是佔盡上風，也必然會有如獅子撲兔，必盡全力。你是這麼做的吧。」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存在看著步離，笑呵呵的說道︰「看，這就是所謂的心性。你要不是在山林里經歷了無數的生死，你就算是知道這個道理，能身體力行？所謂知行合一，這是聖人之道，沒有百般磨礪，哪個能生下來就會。就算是王聖人當初領悟的時候，也不知有過多少磨難。你這點小事情算什麼。」
知行合一？王陽明王聖人？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說的難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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