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獵天下 第十一章 把自己逼瘋,才能把人逼死

作者 ︰ 熊初墨舞

步離耐心的等待,看不出來一點點急躁。作為一名出色的獵人,耐心無疑是一種極好的品德。

背靠著一株大樹,蔡小仙的眼楮像是粘在一起似的,眼看著睜不開。

「再過半個小時,我就去了,你在這里等我,不許睡覺。要是有個萬一,你好接應我。」步離嘴里叼著一片樹葉,說。

蔡小仙猛地睜開眼楮,坐在樹前,憨厚的有些萌態,道︰「去吧,只要你不帶著我一起去,接應什麼的沒有問題。」

「精神點,上一次捕殺幽冥狼的時候,你就睡著了。」

「等了五天,能不睡嗎?餓都餓死了,哪有精神頭跟你去打獵。」蔡小仙自知理虧,無力的分辯著。那一次自己不知不覺的睡著,要不是步離有著超強的自愈能力,估模著現在都應該給步離燒周年了。

「這次很快,不會那麼久。」步離看著遠處燈火闌珊的白靈鎮,像是一個遠方飄零的過客一樣冷冷的看著鎮子,看著這個從小生長起來的地方。

「真不知道你哪來的那麼大精神頭,步離,你是不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蔡小仙問。

「生存嘛,沒辦法,我總得想方設法的活下去才是。」步離一邊看著白靈鎮,一邊心不在焉的和蔡小仙說著話,「做到極致,別人無法超越。」

「什麼叫極致?」

「把自己逼瘋,把別人逼死。要是我還沒有瘋,那就是或許還沒到極致。」步離冷靜的說著瘋話,听言語中的意思,並沒有說笑,或許這正是步離心中所想的事情?

「擦!」蔡小仙低聲罵了一句,旋即想到自己當初在網路虛幻游戲里,不也正是每天拼命壓榨自己的力量,去鍛煉反應速度,去進行各種戰斗,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走進職業聯賽?在別人看來,那時候自己或許是瘋掉的吧。

心中感觸油然而生,步離簡單的幾句話,蔡小仙忽然文藝了。

「我走了。」步離忽然說道,蔡小仙一愣,半個小時一晃就過去了?

步離彎著腰,像是一只窺覷良久的草原獵豹一樣從山林中竄出去。剛剛進入草叢,步離就像是和青草融為一體似的,除了風吹草動之外,根本看不見半點蹤跡。

這家伙上輩子一定是屬老鼠的,蔡小仙伸了一個懶腰,心里月復誹著步離。沒有東西吃,又不讓睡覺,這日子可怎麼過!

步離飛快的接近白靈鎮,一草一木都熟悉無比,就算是閉著眼楮也根本走不丟。而那些守夜的人的身影早已經被步離記在腦子里,簡單的繞開,沒有被任何人發現蹤跡。雖然步離可以肯定自己就算是在那些人身邊走過,也不可能被發現,卻還是小心謹慎的寧願繞遠一點。

倒也沒用多少時間,步離像是一個隱形人似的來到白靈鎮最南面的大祠堂的後院牆外。祠堂年久失修,風吹雨打的有些破爛,看上去隨時都會塌掉。步離像是一只狸貓般輕巧的躍過院牆,落地沒有發出一絲聲音。腋下夾著雪狼皮,短弩別在腰間,長弓留在蔡小仙那里,畢竟背著一張牛角巨弓,這麼上躥下跳的還是不方便。

熟門熟路,每年都要來一次這里,關鍵的是這麼多年祠堂都沒有什麼變化,只是野草多了一些,當院的那株老樹又老了一些罷了。

輕輕叩響虛掩的破門,嘎吱吱的聲音停在耳中有些酸澀。

「門沒關,進來吧。」一個老邁的聲音說道。

步離推開虛掩的房門,先是呵呵笑道︰「老大人,我來了。」

「大人就大人,總是要加個老字,我還年輕,而你早晚有一天也會老的。」

「放心吧,我不會變老,小爺我永遠年輕。」步離走進祠堂的廂房,輕聲笑道。完全沒有一點壓力,不知為什麼,步離竟然會對祠堂里的老人如此放心,根本不加防備。

昏暗的燭光被步離帶起的風吹得或明或暗,整個小小廂房里步離和那老人的模糊的影子一陣搖曳飄蕩,好像兩只鬼魂活過來了似的。

「你這兒就不能弄的亮一點?」步離隨手把雪狼皮子扔到髒兮兮的桌子上,沒有坐下,而是一下子躺到旁邊亂七八糟的床上,靠著髒的看不見什麼顏色的一床被子上,徹底放松下來。之前的步離,看上去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卻始終警惕著周圍的一切。只有在這里,步離才能真正的放松下來,體會這一次生命中並不多見的輕松愜意。

「哦?終于開啟血脈了?」老人看著步離的眼神猛然一亮,隨後又恢復平常,坐在桌邊,仿佛老僧入定一般,開始凝思。

步離像蔡小仙一樣懶洋洋的說︰「是啊,還真是個賤皮子,不被打到半死,就不能開啟血脈。」

「沒那麼簡單,你血脈中的能力,有多少天才人物是因為十八歲生日那天月亮太亮,或是沒有星空,就這麼錯過了。嘖嘖,想一想,還真是可惜。你說過一句話叫什麼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還真是有道理。瀕死狀態,接受星光沐浴,月兌胎換骨,開啟血脈中真正的力量,一百年也就那麼寥寥幾個人能實現。」老人淡淡的說著,口唇每一動,臉上如山的皺褶都會微微顫動,看不出來喜怒哀樂,仿佛一座古井,任爾狂風驟雨,都無法掀起一絲波瀾。

步離道︰「也沒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是能控制自愈能力了,或許還有自愈能力變得強了一些?」

「一個不能自己控制的能力和一個能隨心所欲的控制的能力,判若雲泥。你又是一個最出色的獵手,關鍵時候能治療一下自己的傷,就是一局定乾坤的力量。外面找你找的都快瘋了,就連我這兒,八百年不見人影,他們下午都來了一次。以你謹慎的性情,來找我一定是有事兒吧。」老者道。

「當然,這不是能控制自愈能力了嘛,琢磨著紋刻之道也應該開始了。我說老鬼,你可答應我我能自己控制自愈以後就告訴我紋刻的道理,還有就是要控制紋刻獸的話需要大量的魂力吧,你給我的那三頁紙是不是什麼偽造的,我的魂力怎麼這麼多年了還很弱呢?」步離渾身的骨頭都像被抽走了一樣,懶得連一根手指頭都不願意抬起來,閉著眼楮,和老者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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