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軍醫歸 第一百零二十六︰一種感覺

作者 ︰ 姚啊遙

張奇捏了捏眉心,笑道︰「不要緊的。」

嘴上是這麼說,臉上是說不出的疲倦,連帶著聲音都暗啞了。

倉龍又看了張奇一眼,總覺得他的臉色難看的有點異常,「張將,你真的沒事吧?要不要讓麥克來給你看一下。」

麥克就是這麼多年一直給他看病的那個洋人醫生,這一次回國,謹慎起見,他還是把他帶上了。

「不用了。」張奇搖搖頭,「倉先生難道忘了我本來也是醫生嗎?」

倉龍愣了下,繼而仰天大笑,「不錯,事實上,張將還是個醫術非常高超的神醫。」

張奇笑了笑,眉目依然雋秀,卻是意興闌珊的樣子。

倉龍對張奇做了個請的動作,「張將,請。」

阿森在前面帶路,朝前走了幾步,就看到掩藏在樹林里的別墅。

張奇驚訝道︰「倉先生,把別墅蓋在這里,工程可是不簡單的。」

倉龍眯起眼楮看著不遠處的別墅,眼底閃過復雜,「張將,不管我在全球有多少房產,這棟別墅始終都是我最喜歡的。」

像是想起了往事,他的眼神出現了迷離。

張奇沒說話,而是順著他的目光,把視線再次鎖定在那棟別墅上,綠翠環繞,還真是個好地方。

一行人剛要進別墅,有人小跑著迎了上來,看到倉龍,來人腳步更快了,一聲尖銳的歡呼回蕩在寂靜的山林里,「倉先生!」

張奇在夜里也照樣能清清楚楚的視物,他看到匆匆跑來的是個女人。

時靜得知倉龍連夜趕來的消息,興奮的根本睡不著,她打扮的很漂亮。

可惜,這樣一身,她二十年前穿起來非常適合的衣服,到今天,再穿到她身上就顯得不倫不類了。

倉龍眼底有厭惡一閃而過,「時靜。」

他冷冷的叫著她的名字,這一聲不帶著任何感情的叫聲,傳到耳邊,像是給處于極度激動中的時靜從頭到腳的灌下一大桶冰水,她止住腳步不敢繼續朝前。

倉龍卻忽然對她笑了,「有吃的嗎?我餓了。」

時靜用力點頭,激動地整張臉都紅了,「有,有吃的。」

倉龍側過臉,笑著對張奇說︰「張將,一起用一點吧。」

張奇的醫術真的很神奇,只是給他稍微針灸了一下,這一路過來,他的DU癮就沒再發作,不管心里還是對他有著戒備,真心的想把他拉攏成心月復。

「恭敬不如從命。」張奇微微頜首,「那就多謝倉先生了。」

「都是自家兄弟,不用那麼客氣。」倉龍伸出手臂搭上張奇的肩膀,似乎是為了讓張奇相信,他真的把他當成兄弟看了,還哥倆好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跟隨在他們身後的麥克,看到這一幕,只覺得眼楮很痛,妒忌就像條毒蛇噴出的毒汁,在他心頭蔓延開,滲到四肢百骸,他眼楮里迸出毒辣的冷光。

阿森走到他身邊,用只有他們兩個听到的聲音,警告了他一句。

麥克臉色大變,原來,倉龍早知道,在給他看病這些年里,為了多賺些錢,他並沒有盡心盡力。

想到倉龍對欺騙他的人,所用的毒辣手段,額頭上滲出冷汗,「阿森大哥,你可要在倉先生面前給我多說幾句好話。」

話說著,把戴在手腕上的名表月兌下來,塞到阿森手里。

阿森既然能成為倉龍最信任的保鏢,自然有他的道理,其中最重要的一條,毫無疑問就是他的忠心。

他低頭看了手里的名表一眼,的確值不少錢,他卻只是扯了扯一側的嘴角,拉過麥克的手,把表幫他重新戴上,「麥克醫生,倉先生讓我告訴你,你只要以後盡心盡力,他就會當什麼事也沒發生。」

麥克非常忐忑,連聲說︰「那是當然,從這一刻起,我對倉先生一定盡心盡力。」

走在前面的兩個人不知道說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有笑聲隨風吹到耳邊,他想了想,對阿森說︰「我覺得那個中國來的軍醫好像身體不怎麼好。」

阿森朝他看了一眼,繼續用流利的英語和他說話,「這話怎麼說?」

張奇的醫術,他可是親眼見證到了,難道這樣一個醫術高超的人,會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病?

麥克皺著眉頭想了想,卻沒說出個之所以來,「這就是我的一種感覺。」

「麥克醫生。」阿森冷哼一聲,「我剛才和你說的可能還不夠細致,我們老大的意思是,你不僅要對他的病盡心盡力,也要安分守己。」

對麥克來說什麼叫安分守己?就是不因為妒忌醫術不知道比他高出多少的張奇,而在暗地里搞什麼小動作。

麥克回想起張奇在飛機上的臉色,心里越發覺得他的判斷沒有錯,不過,在阿森狐疑的眼神中,他抿緊嘴,沒敢再說下去。

……

別墅的餐廳里,時靜把熱好的飯菜端出來後,就站到倉龍身邊。

倉龍真的有將近二十年沒有到過這個地方,沒有看到被他安排在這里的女人,拿起筷子夾了塊雞肉,剛想吃,忽然覺得身邊站著個人,怎麼都覺得別扭,于是,側過臉對她說︰「你先下去吧。」

時靜看著倉龍的眼神,帶著一種近乎痴迷的柔光,那麼多年沒有見了,歲月雖然在他臉上也留下了痕跡,可是,他看起來還是那麼的威武有男人味。

這是她唯一愛過的,而且至今還深愛著的男人,都二十年沒有光明正大的見面了,她怎麼舍得走開。

「倉先生,我還沒給你剝蝦呢。」她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是不肯走。

倉龍用力吐出一口氣,他怎麼會不知道時靜對他的感覺,也正是因為知道她愛著他,才會把她安排到這個地方,而且這樣孤獨的日子,一過就是二十年,他相信,除了時靜,這個世界上找不到第二個心甘情願的女人。

「你也坐下一起吃吧。」倉龍忽略掉她身上不適宜的穿衣打扮,放低聲音這樣對她說。

時靜真是受寵若驚,「倉先生,我不餓,看著你吃就行了。」

張奇沒有插話,他淡淡的看了時靜一眼,真沒想到,這個就長相來看,典型是東南亞那邊的女人,居然說了口流利的普通話。

時靜精心做出來的一桌飯菜都是倉龍愛吃的,就像任何一個正常的女人都不願意把心愛的男人,和別人分享一樣,她也不願意自己做給倉龍吃的飯菜,給另外一個男人吃,哪怕那個男人俊美的都不像話了。

當張奇朝她看去時,她也正冷冷的朝張奇看去,四道目光在半空中對了個正著,她狠狠地瞪了張奇一眼。

張奇像是什麼也沒看到一樣,夾了眼前的菜吃了一口。

更讓時靜生氣的是,倉龍居然笑著,用幾乎討好的語調問他,「張將,飯菜還合胃口嗎?」

張奇像是惜字如金,把嘴里的菜咽下去後,就說了兩個字,「可以。」

「哈哈。」倉龍開懷大笑,「張將覺得滿意就好。」

時靜剝蝦殼的手一頓,很久都沒修剪過的指甲劃過手背,一道血痕子映了出來,有點痛,她卻恍若沒有感覺到,依然低頭,專心致志地剝著她的蝦殼。

時靜還真不是故意要對張奇這麼敵視的,這和她一次親眼所見有關。

倉龍一直以為她有二十年沒有離開這個地方,沒有離開中國了,其實,大概在幾個月前,她實在是按捺不住了,說她寂寞也好,不甘心也罷,她偷偷的去了趟柬埔寨。

也就是那一次,讓她看到了一件迄今為止,她都不願意相信的事。

在她心里,一直被她奉為神一樣的倉龍,他居然被另外一個男人壓在身下……

看著倉龍臉上露出來的那種極致到痛苦的表情,她听到自己心碎的聲音,于是,當看到倉龍把一個年輕俊美的男人帶到這里,她理所當然的把他定位成了情敵。

張奇胃口不怎麼好,稍微吃了點就放下筷子,倉龍以為他累了,讓手下帶他去客房休息。

一直找不到和倉龍說話機會的麥克,瞅準了這個機會走到倉龍身邊,「倉先生,我有話要和你說。」

如果不是覺得留著他還有用,按照倉龍以往的手段,對欺騙他那麼多年的人,早狠下殺手了,和對張奇和顏悅色的態度截然不一樣,他對麥克的態度冰冷冷的,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他一眼,「什麼事?」

麥克已經聞到了危險的味道,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倉先生,我覺得……」他左右看了看,看到站在一邊低著頭剝蝦殼的時靜,遲疑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倉龍沒了耐性,「不說就滾下去!」

可以說,倉龍對他前後態度的巨大反差,讓他更加的痛恨張奇,正是因為他的出現,信任了他那麼多年的倉龍才會這樣對他。

麥克被倉龍的態度一激,梗著脖子說︰「倉先生,我覺得那個中國軍醫很有問題。」

他指的有問題,是從他的立場,覺得張奇的身體很有問題。

話說完後,他就低著頭不敢去看倉龍,對他大發雷霆,似乎已經是意料之中的事,沒想到,他等了半天,倉龍卻連呵斥聲都沒有。

「倉先生?」又等了一會兒,他慢慢的抬頭朝倉龍看去。

倉龍正面無表情的喝著湯,像是根本沒听到他剛才說的話。

他以為自己剛才聲音太低,倉龍沒听到,嘴角動了動,剛想把剛才的話再重復一遍,倉龍朝他一個揮手,「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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