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歆想得還真有點多了,她不知道,對邱意明這樣工于心計的人來說,娶的到底是不是正牌的紅色家族的名門千金,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人掛著什麼樣的身份。
邱意明跑完步再次回到辦公室,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還把沒開完的會議開完了。
會議結束後,他問省委秘書辦公室的另一個秘書,「黃秘書呢?」
「他出去了。」年輕的男子整理好文件,恭敬地問邱意明,「省長,您還有事嗎?」
邱意明對他擺擺手,「你先出去忙吧。」
秘書退下後,邱意明拿出手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撥了一個號碼,電話很快就接通,他的聲音變得很溫和,「小奇,是我。」
邱意明也是南方人,在對人的小名上,倒是和宮凝袖一樣。
電話響起時,張奇正在廚房忙著處理魚,今天的鱸魚的確很新鮮,他打算清蒸,原汁原味,營養成分最高。
正忙著呢,也就沒看號碼,劃過接听鍵後,用胳膊夾著放在耳邊,手里繼續忙自己的,「你好,我是張奇。」
「小奇,是我。」不多不少,四個字,卻讓張奇的胳膊一頓,手機差點掉到地上,他伸手接住,「找我有事?」
張奇性子偏冷,這是張家所有的親戚都知道的事,邱意明這個和他關系並不親密的姑父自然也知道,他毫不介意,直接說︰「有空嗎?我想見見你。」
張奇抬頭手腕看了看,「兩個小時後……」他說出一個地址,就掛了電話。
鍋里的水開了,張奇想了想,把魚放進鍋里後,撥了個號碼。
……
傅歆才把湯喝完,就接到葛馨予的電話,葛大小姐在那頭哭得很傷心,一副天都塌下來的樣子。
傅歆以為她的「發小」又出什麼事了,「馨予,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葛馨予抽抽搭搭,半天都沒說清。
傅歆著急了,問清她在哪里後,就起身去客廳沙發上拿包。
張奇看她要出門,很體貼的把外套披到她肩上,「要我送你嗎?」
傅歆搖頭,「不用了,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張奇目送傅歆的車開出別墅,這才拿出自己汽車的鑰匙,不緊不慢的去車庫取車。
葛馨予的那個電話,的確是听了他的授意,傅歆那麼聰慧,他怕傅歆知道他去見邱意明,故意把她支走了。
張奇剛發動引擎,連打了兩個噴嚏,他是學醫的,自然不相信什麼打噴嚏是有人在背後罵他。
事實上,這一次還真和迷信說法,不謀而合了。
張奇打噴嚏時,的確有人正在罵他。
這個人,正是和他八字不合,卻差點讓兩家老太太強配成對的葛馨予。
葛馨予接到張奇的電話,讓她喊傅歆去陪她,本不大願意,一來是她知道傅歆比她這個閑賦在家的大小姐要忙得多;二來,她從來沒在張奇那里佔到過便宜,故意刁難刁難他也是好的。
張奇既然打電話給她,自然有擺平她的辦法,他僅用一張某個明星演唱會的門票就讓葛大小姐繳械投降了。
說來也真巧了,葛大小姐掛完電話,正瞅著找個什麼樣的借口把傅歆叫到她家來,借口就來了。
這個借口,葛大小姐寧願不要。
和她母親結婚二十多年,孕有一兒一女的父親出軌了,最讓她母親生氣的是,他找的小情人,比他的女兒還要小。
葛父葛母以為女兒不在家,兩個人的爭吵聲越來越大,最後葛馨予還是把一切都听到了。
她沖到樓下,對一直都尊敬的父親點著鼻子痛罵一頓。
葛正龍被女兒點著鼻子臭罵,想到自己做的那些荒唐事,臉青一陣白一陣,直接離開了葛家。
沈雅文哭得很傷心,這是個從來都要強,陪丈夫白手起家的女人,在听到丈夫出軌消息,只能撲在女兒懷里,哭得像個無助的小孩。
葛馨予也跟著直掉眼淚,難得她還記得張奇讓她打的電話,這也是電話接通後,為什麼傅歆只听到她抽抽搭搭的原因。
傅歆擔心葛馨予真出了什麼大事,車拐上城市主道,又撥下她的號碼,藍牙耳機里傳來單調的嘟嘟聲,始終沒人接。
傅歆真急了,油門踩下,車風馳電掣的朝前開去,向來遵紀守法的傅歆,今天一路都在闖紅燈。
傅歆到葛家時,雕鏤的鐵門敞開著,她停好車,就走了進去。
才走進別墅主樓,就听到女人的哭聲,傅歆第一個念頭是,難道有人青天白日的搶劫了葛家。
定楮一看,入目的地方都很整潔,根本不像有外人進來過,她緊著一顆心,慢慢的朝客廳里走去。
葛馨予听到腳步聲,一抬頭看到傅歆,眼淚流的更凶了,「小歆……」
傅歆大步走過去,「馨予,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等走進了,她才發現,葛馨予後面還有個葛母。
更讓她震驚的是,在她印象里,從來都是以女強人姿態出現的葛母,此刻也是雙目通紅,淚流滿面。
「阿姨,你怎麼了?」傅歆拿過茶幾上的面紙,小心翼翼地遞給葛母。
沈雅文抽過面紙,隨著傅歆的關心,眼淚流的更多了,「小歆啊,阿姨沒事,還麻煩你跑一趟,你先回去吧。」
她越是這樣說,傅歆越是不能回去啊,精明如她,也實在猜不到讓葛家母女抱頭痛哭的原因。
葛馨予舉起衣袖眼淚鼻涕胡亂一通抹,開口說話了,「小歆啊,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的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傅歆一愣,這話什麼意思?
無疑,她的智商雖然沒有外界傳聞的那樣高達150,至少也是聰明的,很快根據葛家母女的哭泣,一下就聯想到了什麼,斟酌了一下,試探性的開口,「馨予,是不是伯父出什麼事了?」
葛馨予還沒來得及開口,沈雅文已經厲聲截上話,「以後誰也不準在我面前提這個畜生!」
好吧,既然葛母發話了,又是在葛家,傅歆很知趣地選擇了閉嘴,安撫好葛母,傅歆把葛馨予拉到了花園里。
傅歆和葛馨予認識這麼多年,還真第一次看到她愁眉苦臉,唉聲嘆息的樣子,真有點不習慣,伸出手搭上她的肩膀,「馨予,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葛馨予長長嘆了口氣,看著傅歆的眼楮,把自己听到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原來,今天葛正龍對沈雅文說要去酒店見一個遠道而來的客戶,這麼多年夫妻,沈雅文還能不放心他嗎,只是笑著隨口問一聲在哪個酒店。
原本很正常的事,壞就壞在,葛正龍在哪個酒店對沈雅文說了實話,而沈雅文從稅務局辦好事出來,又剛好經過那家酒店。
既然剛好經過,那個客戶又是遠道而來,沈雅文覺得怎麼樣都有必要進去打一聲招呼。
從前台問到房間號,沈雅文就去敲了門,房門打開,出現了讓她瀕臨崩潰的一幕。
她從沒想到過,在她面前從來都是相敬如賓,在兒女面前慈祥嚴格的男人,居然會有這樣浪蕩猥瑣的一面。
沈雅文學藝術出身,算是有著很好的修養,站在門口,看著忙于扣襯衫紐扣的丈夫,幾度隱忍,還是沒能忍住,沖進房里,她倒要看看這是哪個遠道而來的客戶。
掀開被子,她看到了一張稚女敕到令為人母的她,不忍下手的臉。
她氣的渾身發抖,「你才多大啊,好的不學,學著勾引別人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