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君站在吧台里給客人沖著咖啡,心里想的卻是白天自己在二樓夢見的事情,還有那句最後出現在吧台上的血字。害怕嗎?他心里這麼問著自己,答案顯然是NO,對于一個沒有見過的敵人,一個已經奪走了自己身邊一個伙伴的敵人,楊君心里感覺到的不是害怕而是怒火中燒。
「君」楊天將一只空了的杯子放在吧台上,他看到楊君正出神的想著什麼,連手里端著的杯子已經不斷的溢出咖啡都不知道。
「君,你沒事吧?」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楊君這才回過神來,楊天正在吧台外面皺著眉頭看著自己,手指頭又有種灼燙的感覺,這才意識到自己出了神。
「你有事,瞞著我。」楊天緊緊的盯著楊君的眼楮,好像想從他的眼楮里,看到有什麼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無奈,自己實在沒做好自己的情緒,一般人都該看出自己的不對勁了,更不要說是楊天了。楊君只好放下手上的工作,把今天在二樓睡覺時夢到的情景,以及最後醒來見到的那句血字都告訴了楊天。
楊天沉默了,楊君經歷的夢境給了他們一個選擇題,如果繼續留在這里,必然會有人來要了他們的命。當然,他們不怕這小小的威脅,只是呂青霜還在對方的手上,這點是不得不考慮的。
但是,如果往深了想,一旦放棄這個地方,那麼也就是放棄呂青霜,因為對方只字未提要把她放回來,只是說了個死。這樣的選擇,無異于把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扔下水,最後再讓自己選擇先去救誰。
「你覺得,我們就算乖乖的離開這里,就會沒事嗎?」
楊君一激靈,楊天的一句話驚醒了他。是啊,就算乖乖離開這里,也是沒用的,可惜夜晚的二十四小時花圈店也已經不見,想要主動出擊似乎也失去了目標。
就在楊君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地方突然從腦海里闖出來——無人殯儀館。上次他不就看到過,那間殯儀館來來個花圈店買紙人,那麼會不會在那里能找到關于這間花圈店的線索。
他立馬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楊天,兩人商定了一下,都同意,明天一早就去無人殯儀館看看,是不是真的和二十四小時花圈店存在有聯系。
打定了主意,也就沒有必要再去想那麼多,今晚只需要好好的睡一覺,明天去到那里就知道了。
夜,慢慢的深了,今晚楊君沒有在咖啡屋里過夜,反正也沒什麼客人,明天又有其他的行動,所以就干脆早點收了市。回到學校,還是只有他們兩人的宿舍,似乎不管有沒有新生來,這間宿舍永遠都只會有他跟楊天兩個人。
隨便梳洗了一番,兩人便早早的上床睡覺了,楊君睡的有些不大安穩,意識模模糊糊的,眼楮似乎總自己睜開一條縫去觀察房間里的情況。只是在這樣的精神狀態下,房間里的所有事物都變了個樣。
他記得桌上明明放的是一個陶瓷杯子,這會看去,怎麼就成了一條腿,一條沒有軀干的腿。可是身體卻動彈不得,就連想把眼楮睜大一點好看的清楚,都不行。
「咚咚咚」突然,玻璃門後面,似乎跑出來一個黑影,他正輕輕的敲擊著房門。楊君想動,他想起來看看門外的是誰,可是卻好像有鬼壓床一樣,只給他留下一點清晰的意識。
‘那好像是楊天,他去干嘛?’楊君驚駭的看到,楊天從自己的床上爬了起來,他木訥的打開了房門,然後似乎還回頭沖自己笑。楊君想去看那個站在門口的黑影,可是他卻已經閃了過去,走過了窗戶向著走廊的另一頭走去了,接著楊天也跟著走了。
「呼~」楊君發現自己能動了,房間里很靜,楊天果然已經不在自己的床上,他的被子很整齊的疊在床角。
楊君趕忙爬起身,急急忙忙的往身上套了件衣服,就在他要去打開宿舍的門的時候。他發現,門竟然是從里面反鎖的,再轉身看楊天疊的很整齊的被褥。他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楊天根本就沒有和他一起回到宿舍,從咖啡屋到宿舍明明都走在一起的楊天,會去了哪里?
他不敢再想,拉開門,風呼的吹了過來,楊君被凍的打了個噴嚏。外面是空空的走廊,此時正死一般寂靜,唯一能傳進耳朵里的聲音就是呼呼的風聲。
剛剛他看到的那個黑影跟楊天,是朝著走廊的另外一頭走去的,可是楊君一看向那個方向,立馬就皺起了眉頭。順著他們走的這個方向,不是樓梯,而是通向對面的宿舍,然後旁邊是一個凸出的小陽台。
楊君慢慢的走過去,他先是透過玻璃門往對面的宿舍里瞅了一眼,宿舍里的四個人睡得跟死豬一樣,站在玻璃門外都能听到里面的呼嚕聲。
「嘶,真冷。」他又慢慢的朝著那個凸出宿舍樓的小陽台走了過去,地板上堆滿了煙頭,這個位置白天也就是宿舍的學生偷偷抽煙的地方,剛好往下看就是女生宿舍的樓梯。偶爾都能听到男生宿舍的狼男們,在這里討論誰誰的內衣是什麼顏色,或者哪個女神穿什麼類型的內衣。
站在小陽台往下看,竟然又是那個黑影,但是奇怪的是,楊天就跟在他的身後,而且正在沖著自己笑。
「咚咚咚~」楊君剛想下樓去追,又是一陣敲門聲,而且听聲音似乎是來自他自己所在的201寢室。
走出小陽台所在的拐角,敲門聲還在響著,楊君心里就納悶了,現在是連晚上睡覺都不踏實了,在哪里睡覺都能搞出個情況來。看著門在那使勁的響,偏偏門口沒有半個人影,莫非敲門聲還是來自寢室里面。
走廊里呼呼的風吹得楊君一陣哆嗦,他慢慢的朝著自己宿舍走去。「媽的,每天都不讓睡個安穩覺。」
楊君憤憤的擼起左手的袖子,就想過去看一下是誰在搞鬼,可是站在門前他又傻了。里面的人,竟然是楊天和剛剛看到的那個黑影,那個黑影就緊緊的貼在玻璃門上,一張嘴張的老大,牙齒在走廊燈的照射下閃著光。
一只黑色的手臂,貼在玻璃上,緩緩的擺動著,好像在沖著楊君打招呼。等到楊君站定在門口的時候,那個黑影轉身朝著楊天走了過去,他的手在楊天的臉上模索著。然後猛的一拉,楊天臉上的皮就被扯了下來。
楊君嚇傻了,他要去推開那扇玻璃門,可是門卻紋絲不動,那個黑影把撕下來的皮披在了自己的臉上,然後他就變成了楊天的模樣。他的嘴角還保持著楊天露出的微笑,而被撕掉了臉皮的楊天,只留下一張血淋淋面孔,一雙眼楮瞪得大大的往門口的楊君瞅,那對滿是鮮血的雙唇還在微微的笑著。
「砰!砰!砰!」
「媽的,楊天你怎麼了?快醒過來啊」楊君拼命的砸著門,盡管那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里听起來是那麼的嘈雜,但是里面就跟完全听不到一樣還在繼續著接下來的工作。
那個戴著楊天臉皮的黑影,又從他的身上撕下了其他的皮膚,身體,手臂,腿,最後甚至連楊天的眼珠都被他給挖了出來裝在了自己的身上。現在的楊天,只剩下了一身血淋淋的肉,皮已經完全的披在了那個黑影身上。
楊君渾身的神經都在抽搐著,他拼命的扭動著門把手,急的心都要從胸口直接跳出來。
「卡擦」
終于,門開了。等他推開門,跑進去的時候,里面什麼都沒有。黑影、楊天都已經不見了蹤影,床鋪上還是疊的整齊的被子。
楊君癱坐在了地上,他痛苦的捂著自己的頭,這幾天他總是不斷的產生幻覺,好像有什麼正在慢慢的潛入他的身體里,看不到也模不著。唯一能清楚的,似乎是這具身體,會有一天不屬于自己。
「咚咚」楊君猛的跳了起來,剛剛還以為又是那個黑影來敲門,不過站在門口的卻是一個高挑的身影,熟悉的面孔。
「你怎麼會來?這里可是男生宿舍」看到來人,楊君又坐回了地板上,門口站著的是凌雪雁,那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大美女,所以每次楊君見到她都心里清楚,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你今晚為什麼沒去雨夜,而且還留下楊天一個人在那里。」凌雪雁怒氣沖沖的走到楊君面前,開門見山的直接問他的罪。
楊君听得有些糊涂了,他不是晚上和楊天一起回來的嘛,怎麼會說沒有去雨夜,還丟下楊天一個人在那里。
「啪」沒給楊君回答的機會,凌雪雁一把拉起他就往外面走,他還想掙月兌自己的手,可是前面傳來的一句話讓他徹底的呆住了。「楊天出事了,還好我過去看了,不然他可就因為被你扔在那里給害死了。」
凌雪雁的話就像一記驚雷,讓他的思緒瞬間堵塞,他這才想起楊天被扒了皮的那個幻景,他怕那就是一個真實的展現。楊君渾身冰涼,幾乎都要不能指揮自己的身體去行動,只能任由凌雪雁拉扯著自己的手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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