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我從芸芸手里接過證書，和華夏老總一起遞到鬼狼的手里，輕輕地說了一句。
雖然游戲里咱倆關系不錯，但是這種時候咱不能自暴身份，不然西邊大陸非得天下大亂不可。
頒獎典禮結束，小話將我拉到一旁，低聲問道︰「老大，你老實說，那個鬼狼跟你是什麼關系？」
這話問得就奇怪了，我跟他不過是在游戲里萍水相逢，見他⺪作不錯，所以給公司發掘出來一個人才而已，小話干嘛要這麼緊張我跟他的關系呢？
我聳了聳肩，小聲說道︰「也就游戲里認識的朋友而已，你干嘛問這個。」
「是這樣的。」斷牙這時候也走了過來，對我說道︰「你替公司找到了這麼一個人才，使得天地代言人有一半都是咱們公司里的人，原本應該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但是這個鬼狼，就在取得天下第一稱號之後，竟然向我們提出了一個額外的條件。」
「什麼條件？」看小話跟斷牙都這麼慎重，我想那個鬼狼提出的條件應該是非常過份了。要不然以他們一向自作主張的行事風格，應該不會搞到要來跟我報告這麼嚴重。
「他要三百萬。」小話清了清嗓子說道︰「以公司現在的收益，拿出三百萬自然不成問題。但僅僅是一個代言人，他這麼漫天要價似乎也太不合情理了。所以我才問問你跟他到底是什麼關系，不然這麼冒然把錢打給他，或者是干脆將他開出公司，萬一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們也不好跟你交待。」
听完小話跟斷牙的話，我朝夜叉鬼狼那邊看了看，他似乎並不像其他獲獎的玩家一樣沉浸在喜悅之中，眉宇間到有些淡淡的愁容。
要說獲得天地代言人的身份，每個月至少有近兩萬以上的保底收入，再加上各種宣傳活動，月收入上十萬也不算什麼太大的難事。三百萬，有個兩三年也就存夠了，他何必在這時候又突然來敲上一筆呢。
要說待在自由實業，又有天地代言人的名頭，那小子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要換成別的人只怕早就是感恩戴德，千方面計想要留下這個鐵飯碗，他到好，剛拿到一點資本就敢敲咱的竹杠。以我認識鬼狼的為人，不太應該做出這樣的蠢事才對。
我輕輕擺了擺手，對小話他們說道︰「這事情先不要驚動其他人，明天把鬼狼叫到公司，我當面跟他談。今天華夏老總在，我們不能自亂陣腳，影響公司的信譽。」
開玩笑，現場媒體那麼多，要是咱在這個時候跟鬼狼鬧了起來，第二天一早就會上頭條——自由實業與旗下代言人鬧翻，只為漫天要價。
以鬼狼現在的身份，如果有其他媒體想要拉攏他，不要說三百萬，就是再多只怕也有人願意。西方有咱霸著，天地傳說的收視率可是一再刷新歷史高度。其他媒體公司也不是笨蛋，誰要是獲得了東方大陸天下第一的鬼狼，也就是擁有了拍攝天地東方傳說的資本。到時候一本萬利，天地這塊肥肉可就不是咱一家公司可以霸著的了。
第二天上午，我也沒敢睡懶覺，換了身干淨衣服直奔公司大樓。
剛一進門，咱就踫到個熟人——杜鵬飛。
「張總好。」鵬飛沖咱點了點頭，很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怎麼，今天不會不放我進去了吧，我可是有戴工牌的哦。」說著，我把兜里的工牌拿出來亮了亮。要讓員工服氣，咱這個做老板的當然要以身作責。雖然為了不引起一些外人的注意，咱的工牌一直都沒敢戴在胸前，而是放在兜里，但是只要來公司我是一定會將他放在身上。
杜鵬飛見我提起往事，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張總就不要取笑我了，我現在已經沒在保安部了。」
我當然知道他不在保安部了，但是還是明知故問地說道︰「哦？我不常來公司，對于人事調動到不是很清楚。斷牙那小子把你調到哪個部門去了，要是委屈了你，你可要告訴我，我去幫你出氣。」
「哪能啊。」鵬飛笑道︰「我現在在游戲部，跟疆土大哥一起在東方大陸建立萬獸山莊。這次我來，是疆土老大說我們這些當過兵的人有游戲潛力，所以讓我到保安部來看看，有合適的就一起轉到游戲部去。」
我靠！疆土這家伙還真會挑人啊，從保安部里挖角，真當當過兵的人都會听指揮是不是。要是給他弄幾個刺兒頭，他就知道當老大的滋味不好受了。
閑聊了幾句，我也沒有再耽誤時間，一扭頭進了辦公室，鬼狼早已經在里面等著我了。
「張總。」鬼狼見我進來，連忙站起身，以示禮貌。
我隨意揮了揮手，讓他坐下，徑自走到飲水機前，拿出咱私藏了好久的人參烏龍泡了兩杯，這才坐到椅子上，打量著眼前這位年輕人。
游戲里，我或許跟他已經算得上鐵腕兄弟，但是在現實中，他只知道我是他的老板，而我也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靜下心來跟他談心。
「我听說你開口就是三百萬，可以告訴我理由嗎？」我開門見山地說道。以我對鬼狼的認識，我絕對相信，他不會是那種貪得無厭，得寸進尺的小人。
鬼狼愣了愣，顯然是對于我的直接有些吃驚。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搖搖頭說道︰「請原諒我不能告訴你理由，但是我也十分清楚，以我現在的身份絕對可以值得起三百萬。」
要換成別人，多半會以為他是以此為要協，要不就是用錢收買人心，要麼就索姓把他踢出大門。但是我不是別人，所以只是挑了挑眉，問了句︰「然後呢？」
這三個字的潛台詞非常多，一般可以理解成︰你以為你現在值得起三百萬，我就應該給你三百萬了嗎？想要我給錢，你總還是要說個理由出來。不然你拿了錢拍拍走人，我自由實業弄得個人財兩空，那不是天下第一冤大頭了嘛。
鬼狼顯然沒想到我只是輕輕帶過，原先早已想好的如何據理力爭，如何講明厲害關系的話是一句也說不出口了。
他搖了搖頭，苦笑道︰「枉我自以為跟你同名同姓，你能做的我都能做，到現在我才知道，你隱為者能當上自由實業的老總，也不是全憑運氣。」
那還用說，要是沒有點鐵的手腕，我能讓斷牙小話心甘情願為我賣命嗎？雖說隱為者這個身份在自由實業已經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但是僅憑這些要想立足，那是遠遠不夠的。咱因此而有了機會，卻也深知不能永遠靠著這個身份走下去。
如果不是我事前事後做了老大該做的事，斷牙這個小話在公司穩固之後，大可將我一腳踢開，也不用什麼事兒都讓我挑大梁了。
見我還是不語，鬼狼終于說道︰「其實我開口要這三百萬，也不是獅子大開口。我只是急需要用這筆錢，要是你同意，我可以跟公司簽訂長期合同，用我的收入還償還這筆錢，我想三五年也應該能夠還清了吧。」
既然他說要還，那就代表他只是跟公司借這筆錢，並不像小話說的那樣。咱的眼光還是挺準的，沒有看錯人。
眼光準是一回事，借錢又是另外一回事，老虎借豬的事情不是也時常有發生的嗎。
我端起茶杯，輕嗅了一口杯里的茶香，抬頭說道︰「公司有公司的規定，公司不可能一次姓支付給你私人這麼大的款項。你現在簽約了華夏代言人，收入已經是敲定了的事情。如果我們現在給你這筆錢，華夏老總那邊追問起來，我們不好交待。惡意競爭可是犯法的，如果被其他媒體知道，我們難月兌行賄收買之嫌，你當商業罪案調查科的那些警察們都是瞎子嗎？」
提起商業罪案調查科，我難免又想起水清靈來，也不知道這些曰子她在西邊過得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在跟她的那些同事們在一起，早就把我這個局外人給忘了呢。
听我的意思是不肯借錢，鬼狼難免有些失望。不過是自由實業給了他這次機會，他也不想做出背信棄義的事情，轉投其他媒體。為了做最後的努力，他激動地說道︰「我都說了，我不是要這筆錢，而是跟公司借。我可以簽下借據，這總不違反現有的法律吧。」
我輕輕一笑，放下手中茶杯，平靜地說道︰「我剛才也說了，公司有公司的規定。借錢給私人本來就不合規矩，更何況又是這麼大一筆數目，此例一開，今天這個來借，明天那個來借，我們自由實業又不是放高利貸的，長此以往可不行。」
見鬼狼還想爭辯，我擺了擺手，繼續說道︰「但是你是我看中的人才，如果你真的有困難我也不會見死不救。這樣吧，我以私人名義借你這筆錢，到時候你直接還我，這就跟公司利益無關了。」
「你說什麼？」鬼狼瞪大了眼楮，似乎不敢相信我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看到他的表情，我笑道︰「雖然我信得過你的為人，但是我畢竟是公司老板，私人的感情是不能帶到公事中來的。對于公司有損的事情我不會做，如果你願意，要欠也就是欠我一個人的錢。如果你不還，虧的也只是我一個人而已。三百萬賭一個人的信譽，你說我的膽子是不是也太大了點？」
三百萬賭一個人的信譽，咱的確是賭得大了點。但是從游戲里鬼狼的表現來看，他也是值得我賭這麼大的人。
其實說什麼為了公司著想，那都是咱故意下好的套。公司里的錢還不就是咱的錢，只要咱放話，小話跟斷牙也不會說什麼。虧了賺了，都有我一份。與其那樣，我不如賣個人情，風險雖然增大了三倍，但是一但賺了，那就是我個人收益。從此以後，鬼狼就是我張羽的人，身屬自由實業，心里可就只忠于我一個了。
「惡魔領主果然夠氣魄。」鬼狼由衷地說道︰「不管你是不是公司的老板，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我說話算話，從此只要你一句話，就是讓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哪有那麼嚴重哦，真是游戲玩多了，連帶著現實里說話都是這副腔調。
一切談妥，鬼狼寫下了三百萬的借據，而我也給他簽了一張同樣面額的私人支票。
「可不可以再麻煩你一件事？」鬼狼沒有接過支票，而是遞給我一張紙條︰「請你幫我把錢轉到這個賬上。」
我接過紙條一看，上面是一個銀行賬號，收款人張羽。
干嘛這麼麻煩，連轉賬這種事情都要叫我跑腿嗎？
見我一臉疑惑，鬼狼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這個張羽不是我，我不方便出面，所以……」
還有一個叫張羽的？這名字已經普通到了滿大街都是了嗎？
對于鬼狼為什麼要將錢匯到這個賬號上他是只字不提，我也沒有多問，而是笑著說道︰「你借據已經簽了，又不要支票。你就不怕我不把錢匯過去，讓你白欠我三百萬嗎？」
鬼狼抬起頭，微微一笑︰「借你一句話，我也用三百萬賭一個人的信譽。」
好樣的，把咱的話又還我了，咱在游戲里認的這個兄弟可沒白認啊。
送走鬼狼，我沒有直接把錢打到那個賬號上，而是通過財務部聯系銀行，查出了第三個張羽的地址。
一個人肯不惜得罪自己的上司，冒著毀掉大好前程換來這三百萬，卻轉手送給別人，甚至是連自己的身份都不願意暴露。這個神秘張羽的身份實再是讓咱充滿了好奇。
銀行有為儲戶保密的規定，一般來講是不能查詢客戶的資料的。但是我耍了個小花招，告訴銀行職員那賬號是我的，只是以前注冊的地址忘了，所以想要查詢一下。恰遇到那個銀行職員剛好也是咱的忠實FANS，一听說是我要查，竟然連身份證號不符這樣的重要情況也沒有發現，沒幾分鐘就送來了地址，順道索要俺跟芸芸的簽名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