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們,借生一個寶寶 第147章 後記-4

作者 ︰ k金女人

馬車走到惠江碼頭,預備改水路南下江南。愛睍蓴璩

宋決一路跟著,還像以前一樣,隨在馬車旁寸步不離,只是沒了以往的緊繃感,但依舊寡言少語,即便誰都能看出他是在粘著戚媛,卻不會讓人覺得礙眼。

才要登船,一匹快馬自後追來,馬上之人赫然就是霍然。

戚媛眯起眼楮,確準那青衫浮影就是自己忙于事務的夫君,第一反應只剩下驚,毫無喜感,難道宋家出事了?還是朝堂有變故?

霍然的馬韁繩還沒拉,戚媛已經不顧帆兒拉扯,跑上前,馬聲律律,嚇的霍然急撥馬頭,差點沒從馬上栽下來,見到戚媛的興奮一瞬間也只剩下驚嚇旄。

「阿怡,可有傷到?」

宋決飛身將戚媛擋在身後,霍然將馬制住才發現宋決在。

先是一愣,倒也沒說什麼,只是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下馬,關切的走道戚媛身邊,上下打量,「嚇到了罷?都說過多少次,不要莽撞急躁,都多大的人了就是像個孩子似的沒輕沒重。崮」

嘮嘮叨叨的說個沒完,到像是比戚媛歲數年長似的,在他一陣嘮叨中,戚媛的心漸漸安靜下來,霍然也不是什麼穩當的性子,有時比她性子還急,看樣子,應該沒有發生自己所擔心的事,那霍然為何會在這出現?

戚媛由著霍然嘮叨夠了,才笑著問,「你也要南下辦事麼?同路?」

霍然這才明白為什麼戚媛不顧一切的沖過來,他們每個人難熬的最多是思念刻骨,可她煎熬的除了思念,更多的是提心吊膽、如履薄冰,不由心疼的抬手拂上她的鬢角碎發,捋了捋,給了她一個安然的笑,「別擔心,是好事。」

好事?這些年只要不發生壞事就阿彌陀佛了,會是什麼好事?

戚媛好奇的瞪大眼楮,看的霍然忍俊不住的笑出聲,笑容下卻透著濃的化不開的酸澀,世人都說一品華容夫人盡想世間尊榮華貴,是除了女皇最頂尖的女人,又有多少女人向她看齊,說起自己女兒,都說你看華容夫人不也是一步步爬上來的,想當初不過是個遭人白眼的小寡婦。

就連華榮夫人入幕的男人們也被世人津津樂道,誰讓都是人中龍鳳呢。

卻不知這鏡花水月的榮華快要將他們壓垮,每一日都不能睡的安穩,可知頂著華容夫人桂冠的女人,又有多久沒開懷大笑了。

霍然寧願回到船上的時光,就算再荒唐胡鬧,起碼他能見她眼楮里有笑。

牽著戚媛的手招呼眾人收拾行李往回走,回治久城。

轉身與她邊走邊道︰「門里昨兒半夜收到的消息,女帝有喜了。」

「啊?」戚媛一下頓住腳,說來奇怪,女帝登基三年,按慣例收了左右丞相為夫,再有後宮皇侍無數,就是一直沒有喜訊,帝無子,對于各朝各代的帝王都不是好事,何況是叢陽,根基不穩,這關乎著穩固朝堂的大事。

居然有喜了?還真算是好事。

靜下來的她淡淡的點頭,無奈的苦笑一下,現在的她,已經到了以帝喜為喜,以帝悲為悲了。

人生至此,還不如不醒來。

想當初,她被孫澤放血,魂魄飄與黑暗處,以為會由入夢陪伴長眠于此,未曾想入夢卻用盡力氣將她送了回來,再睜開眼時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那個女子。

很詫異,現在想起還是會覺得人生太奇妙。

能讓李沁溫柔對待的女人,竟然是李沁的親妹妹,當年傳聞大火中被刺死的冉兒。

這話說來話長,李沁也只隨意的說了幾句,說是為了避開傅家的糾纏,傅宣凌嫁給那個與宋夫人相愛的御醫後,一直惦記著在外的野種,于是李沁將計就計,與李道生一起制造了刺死的假象,不過害的宋夫人癲瘋卻不在計劃里,這才是李沁真正內疚的地方。

憐眸知道此事,所以李沁才會多番容忍,但不代表他能任由憐眸玩弄于鼓掌中,只送憐眸去了風月場,已經是李沁報答她多年照顧宋夫人的情分了。

李沁的妹妹李冉兒有一雙極其溫柔的眼眸,不像宋夫人,應該是那位御醫的縮影,一個女子這樣流轉動情的眸子也就罷了,若是換成男子,也就難怪宋夫人那樣感性的人會一往而顧。

冉兒扶起她喂藥,暖顏淺語的說起在冰室的事。

霍然、刑北趕到時,李沁與李道生已經在冰室里,給她的傷口進行緊急縫合後帶著她離開。

公孫澤阻止,被刑北用劍刺穿,一劍斃命。

「死了?」她當時不知心里什麼滋味,木訥的僵硬的還有點迷茫。

公孫澤死了,入夢不見了,她卻醒來,為什麼?若命運的安排只是隨性的,她真不想醒來。

「別多想。」霍然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戚媛還處于迷茫狀態的瞥過眼去。

霍然摟著她的肩,像豪氣干雲的大俠那樣,俠氣十足的道︰「咱們也算守得雲開見月明。」

「嗯?」終于全回過神來,不解霍然在賣什麼關子。

霍然嘿嘿一笑,壓在嗓子在她耳邊低聲道︰「女帝身子可是李道生調理的,李老前輩可說了,平生無所願,就願一雙徒兒有個好姻緣。」

李道生的關門弟子除了李沁,再有就是李冉兒,李冉兒還沒心儀的人,那說的就只有李沁了。

她腦子有些糊涂,直到等來霍然一個爆栗才恍然大悟,捂著額頭震驚道︰「不會罷……我朝無先例啊。」

霍然眼底閃過一抹精光,挑眉道︰「華榮夫人可開先河,反正不差這一筆。」

能麼?真的麼?那這朝堂的格局豈不是要變?

模模糊糊的想著,果然在回宋家的當晚就迎來了女帝的聖旨,賜婚李沁、姚隱、霍然、刑北、莫忘悠為華榮夫人夫婿,明媒正禮,擇良辰吉日完婚。

在大周朝百姓的記憶里,這是開天闢地第一遭。

女子養個夫侍,勾.搭個情人,不過是茶余飯後的娛樂談資罷了,不至于被看做貞潔禮教大事來嚴肅對待,何況上面還有女帝坐鎮,可普通女子娶夫,還明媒正禮,這是怎麼個話?從來沒有過啊!

男子覺得新鮮,女子則心癢癢的蠢蠢欲動,特別是世家貴女,一夜之間將納郎君的事提到正經台面上來,特別是有的世家人丁不旺盛的,更是抱著祖宗牌位激動的痛哭流涕,好像榮華夫人納夫,救了他一族的命似的。

這個光怪陸離的大周朝,只有沒見過的,沒有不可能的,這件事激起千層浪,可也沒有發生什麼大波折,就是幾個清流派的諫官上表榮華夫人娶夫有情可原,民間女子不可效仿,這一提案倒引來了大批民間口水,差點將那幾個諫官淹沒。

憑什麼榮華夫人可以,普通百姓不可以?

這不公平,其中以朝堂吏部章侍郎反對的尤其激烈,他一生無子,就一個寶貝女兒,自然想要跟風走,既找了上.門女婿養老,還能多找幾個縱橫關系線,簡直是美透了。

官宦人家與承爵的還不一樣,是以這些日子,朝堂為榮華夫人納夫為導火索,鬧的沸沸揚揚,關乎利益,贊成的佔絕大部分。

女帝為此讓禮部協同大理寺立法,什麼樣的女子可以納夫,要有個具體的說法。

這些事戚媛每天听人匯報,哭笑不得的心里也算有了個數,宋府此時正緊張忙碌的張羅著婚禮,想想戚媛納的這些夫婿,有鎮守邊關的大將軍、有消息第一靈通的金玉門門主、有朝野皆知的神醫李道生之徒李沁、有當朝官員刑北,另一個莫忘悠就更了不得了,曾是叢陽公主的幕僚,從公主府走出來的,當今女帝面前紅人,可想這婚禮得辦的多隆重。

「你來了。」侍從將珠簾撩起,戚媛在銅鏡里看見一張清秀如水的臉。

忘悠閑庭信步的走進來,身後珠簾搖動,  啪啪,清脆的聲響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更像歡快的泉水。

和戚媛不同,入夢特別珍惜這次重生。

不錯,忘悠的軀體里住著入夢的靈魂。

忘悠笑笑,立在她身後,伸手將簪子插進她發間,說道︰「不高興麼?」

「沒有。」戚媛也是一笑,搖搖頭。

「霍然說的對,你活的太緊繃了,這樣不好,辜負了我送你回來,也辜負了李沁心心念念的要為你解毒,嘔心瀝血的研究解藥。」

「我明明在笑,你眼楮不要這麼毒好不好。」戚媛癟著唇撒嬌。

忘悠將她擁在懷里,一起看向銅鏡,點著她的頭,說︰「你看,臉上明明沒了假面,卻笑的假惺惺。」

銅鏡里,女子俏麗的鼻頭皺了皺,不滿道︰「哪有?」

忘悠細白的手指輕輕刮過她鼻頭,溫柔輕語,「還能再見到你,就算荊棘滿路,我也甘願,我想他們也都是這樣想的,所以,你就別再後悔醒過來,就算這世上沒有你,他們的煩惱依舊還是會有,女帝的陰影依舊還會在,何苦偏你與自己過不去?」

「說的好像有點道理。」戚媛的頭靠在他胸口,嘟噥著。

「當然有理,」忘悠轉過將她扳開,面對面對上她的眼楮,低語道︰「你可還惦念著公孫澤?」

何故問這個?

戚媛疑惑的轉了一下眼珠,驀然眼楮一亮,喜道︰「你大功告成了?」

忘悠修煉的武功終于達到頂峰,再加上他特有的與生俱來的特殊能力,可入人夢中,也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得以重返人間,找了磁場相對的忘悠重生。

忘悠點頭,頗有股老來欣慰的感慨,「總算能幫到你了。」

「帶我一起入夢,我能在夢里見到孫澤……。」忘悠尋到孫澤的靈魂回到現代,但只是感應,還不能確定。

這下好了,他功力大增,兩人可以一起隨夢而去。

「應該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她緊張的問。

忘悠清澈的眸底劃過一抹狡黠,牽著嘴角笑道︰「最適合入夢的日子應該在……洞房花燭夜。」

連入夢都這麼月復黑了,戚媛預感到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她成親,所有郎君都會回來,女帝下旨賜了一座堪比王府的府邸,東西左右院,以後要熱鬧了。

華榮夫人成親,全城沸騰,熱鬧的勝似過年。

榮華府門前即便有侍衛維持秩序,依舊被愛看熱鬧的民眾圍的水泄不通,眼瞅著騎著高頭大馬的男人們披紅戴花的進了府門,民眾卻仍舊不肯散去。

鞭炮震天響後,知道里面已經拜堂禮成了,民眾還在猜測這堂是怎麼拜的,而後自然是洞房了,該怎麼弄?一起?還是哪個先來?一時外頭笑聲一浪高過一浪,民眾的熱情一直高昂了三個月之久。

有了忘悠的利誘,戚媛沒出息的選了忘悠做洞房第一夜的男主人。

可想其他男人的臉有多黑,不過紛紛揣測忘悠是女帝紅人,所以戚媛迫于壓力才同忘悠在一起,這一點又讓這些男人既心里平衡又滿是心疼。

于是幾人做了一件很不入流的事,听牆角。

大紅燈籠高高掛的夜晚,初夏的風熱乎乎的吹在身上,服帖的趴在房頂的刑北與姚隱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各听各的,而靠著後窗的霍然意外的發現李沁也在,很是詫異了一番,挑高眉,露出一個壞壞的笑。

李沁面無表情,不屑的錯開眼去。

就听室內傳來細細簌簌的月兌衣聲,鸞帳輕晃,女子急促的喘息著道︰「快點啊。」

「等一下,我還沒準備好。」男子也喘著粗氣。

「這有什麼準備的,睡了睡了。」女子焦急的嘟囔著。

男子也有些不耐,不滿道︰「洞房花燭夜,就是睡覺,想想就虧。」

「虧什麼虧?他們想睡還輪不到呢,快點啊,一會兒天亮了,好沒好啊。」

「好了好了,睡吧。」男子終于呼出一口氣,漸漸傳來均勻的呼吸。

一連串的對話听的外面的人一愣一愣的,那點心猿意馬與委屈全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盡是好奇。

姚隱與刑北互相看了眼,同時剝開.房頂的瓦片,向下窺看。

李沁皺著眉掀開一條窗戶縫隙,霍然急忙擠了過去,一把將窗戶拉開半扇。

鸞帳安靜,燭火輕盈,屋里一片靜謐,細听,只有男女均勻的呼吸聲,顯然是睡了。

就這樣了?霍然動了動嘴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但有一樣,他能感覺到戚媛與忘悠的關系很親密,甚至比他們更親密,這感覺讓他不爽。

李沁蹙著的眉頭更緊了,不知在想什麼,撩了下擺縱身跳進屋去。

房頂兩人再加目瞪口呆的霍然,都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齊齊看去,就見李沁安然的坐在榻前的氈子上,盤腿調息,這是要在人家的洞房打坐到天明的架勢。

霍然想了想,調皮的眨了眨眼也跟著進去,就坐在李沁對面。

房頂的兩個男人似乎更為沉穩,沉默了一陣後,也尾隨著進來了。

大約在後半夜,就听戚媛夢囈的咕噥了一句,「拔了吧,我不會回來了。」

四人面面相覷的都是一震,她夢見什麼了?

六月的紗帳,薄中透著朦朧的曖昧,李沁將這層朦朧也撩起,榻上男女肩並肩躺著,奇怪的是他們的脖頸、手腕、腳腕都系著紅繩,打著一種看起來很古怪的結扣,不說這個,就說他們這種睡覺的方式也足夠令人看不透的。

而夢中,戚媛看著躺在病床上靠營養液殘喘續命的植物人的自己,低聲道︰「拔了吧,我不會回來了。」

忘悠看了她一眼,「確定了?」

「嗯,」她笑著滿眼濕意,「董琳是真的愛孫澤,連我這個殘廢的情敵她都肯顧,可想有多愛,我成全他們。」

孫澤回到了現代,卻忘卻了前世,只記得自己愛的是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戚媛,日日守在病床,董琳則默默守在他身後。

就這樣吧,孫澤沒有對不起她,何苦抓住不放?她愛的是孫澤麼?也許只是被寵溺和包容,讓她霸道的不願認輸,就像賭氣的孩子,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現如今,她放手,讓董琳,那個真正愛上孫澤的女人,陪著他慢慢感受什麼才是愛吧。

何況他們還有一個兒子。

這算不算一個不算完美卻很完美的結局呢?

輕笑中,戚媛慢慢睜開眼楮,天大亮了。

*

三年三年再三年,在戚媛二十七歲時被號出喜脈,推算日子,生父不詳,只能等生下來再看了。

春打頭,她扶著七個月的大肚子,這次是真的大肚子,蹣跚的走向湖畔,太湖石上坐著一抹明藍的背影,听見動靜,回頭看她,忙起身,不悅道︰「怎麼一個人出來了?風涼,到那邊去。」

戚媛乖順的任由他扶著走進涼亭,四處掛了棉簾子,端了火盆來才算妥當。

「明天動身麼?」她問。

李沁要走一趟流雲門,李冉兒也快生了,誰也沒曾想冉兒會嫁給宋決,夫妻倆真算神仙眷侶了,沒懷孕之前,天下名山大川遍布腳印,治病行醫,極受人尊敬。

李沁點頭,「我會在你生之前趕回來的,別怕。」

「嗯。」李沁一說別怕,她就想起,他會說,我在呢。心底便會涌動著滿滿的暖意。

本以為與五個男人成親,麻煩事會接踵而來,沒想到五個男人相處的很好,不說親密,起碼有著互相尊重隱私的尺度,這些年來倒是相安無事,且對她十分好。

她也漸漸習慣了這種安寧的好。

只是偶爾會奇怪,五個人明明都是抱著老死不踫頭的態度,自打成婚第二天與忘悠喝了一晚上酒後,幾人就像簽訂了什麼協議似的,從此便和諧了。

這也只是她的揣測,誰讓這種轉變太突然呢。

不過她壓制了這份好奇,從未問過,和諧來之不易,她有必要去打破麼?明明過的很好,何必自尋煩惱?

戚媛微笑著模上李沁的耳垂,一顆閃爍著水藍光澤的耳鑽冰涼耀眼,終于還是願意為她戴上它,這輩子,她真沒什麼不滿足的了。

同年五月,戚媛生下一子,模樣鄒巴巴的,看不出像誰,但眼楮很美,像有秋水流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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