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夢聞言一愣,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冷卓然難看的臉色,嬌嗔道,「你心里該不是有她吧?」
「本皇子的心里,怎麼可能有她!」冷卓然睜開星眸,立即矢口否認,轉頭看向楚夢急著解釋給她,又似乎是急著解釋給自己听,「本皇子只是覺得,以前對紹佳敏有誤解,也許她並不像人們所知道的那樣,是個蠢材。」
「那這麼說,你在發現她不是蠢材後,有些後悔了是嗎?」楚夢小女兒嬌態的嘟起嘴來,眸底掩飾起對紹佳敏的恨意,接著道,「不然,你怎麼會那麼心急的跑過去看她的傷況?」
「本皇子從沒有為某件事情而後悔過,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只是想到她畢竟現在是三哥的丫鬟,打狗還要看主人,失手傷了她,處事難免魯莽了,才會急著看她。」冷卓然垂下眼簾,阻止楚夢探究他目光的視線。
想到貼身丫鬟那四個意味深長的字,他心里就莫名地不舒服,但那絕對不是因為對紹佳敏有情所致,而是因為……而是因為覺得她配不上他敬重的三哥,對!一定是這樣的,所以心里才會不舒服。
幸好父皇有先見之名,金口玉言下了道聖旨,紹佳敏永不得嫁入皇家之門,所以她和三哥注定不能在一起。思及,他掀開轎簾對馬夫道,「去皇宮。」
「去皇宮做什麼?」楚夢輕擰著秀眉,不解地問道,續而在冷卓然還沒回答之前,反映過來,「難道是去請御醫給那賤,」收到冷卓然一記冷眼,楚夢忙改嘴道,「難道是給紹佳敏請御醫看病不成?」
「嗯。」冷卓然坦然地應道,墨眸看著楚夢眸里凝滿了委屈的淚水,心下有些不忍,長臂摟住她的香肩,和顏悅色地解釋道,「楚楚,她現在對三哥來講很特別,而三哥是本皇子敬重的人,所以,本皇子失手傷了她,本皇子就得負責找人醫好她。」
見冷卓然給了自己台階下,楚夢忙接下。她自小在皇宮里長大,見慣了妃子們的爾虞我詐,知道在男子面前何時嬌嗔,何時收斂自己的小情緒,如何討男子的歡心。而今,今時不同往日,三王爺替那賤婢撐腰,九皇子不再對那蠢材感到厭惡,反而突增好感,她可不能在這個時候作惡人,把自己推離九皇子的身邊。忙語氣焦急地問,「這麼說,佳敏傷的很嚴重?」
「嗯,」冷卓然緊攥了攥另一只大手,懊惱地蹙眉道,「她,也許活不過三天了。」
「活不過三天?」楚夢語氣飛快劃過一絲喜悅,掩飾住內心的狂笑,淚水摩挲地哽咽道,「怎麼會這麼嚴重?雖然她平日總是無禮的頂撞人家,總會鬧些女兒家的小矛盾,可一听想到她活不過三天,心像針扎似的疼,再怎麼說,我們也是一起長大的人,感情還是有的。然,一定要找最好的御醫治好佳敏!」泣不成聲地說完,難掩傷心地撲進冷卓然的懷里痛哭了起來。
「會的,乖,別哭了。」冷卓然溫聲安撫著楚夢,低頭看著懷里哭地不斷抽泣地人兒。他就知道,楚楚雖然有些任性,但大事大非面前還是善良的,這樣的她,讓他怎能不疼愛?
楚夢倚靠在冷卓然懷里,嬌美地唇彎起抹陰冷地弧度。太好了,活不過三天,最好今晚死掉才好。女人的直覺,如果那賤婢活著,以後會是個麻煩……
古色古香奢華的廂房里,昏迷地紹佳敏沒了往日生氣地躺在床榻上,身上蓋著的蠶絲被更映襯著她的臉色白地晶瑩剔透。
冷蒼漠坐在床榻邊的椅子上,蹙緊劍眉,深邃地狹眸憐惜地打量著正承受痛苦的小人兒,她一直在斷斷續續地夢語,可她夢語的話,他並不能完全听懂。
比如她說,「這個毒*梟,我絕對會將他繩之以法!」比如她說,「你是賊,我是警,我們站在對立的位置,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比如她還說,「尉遲翼……」
「尉遲翼?!這是個男子的名字吧?」看著她念到這個名字時,淚水如雨般順著眼角滑落,冷蒼漠劍眉鎖地更緊。他並不認為他作為一個23歲的成年男子會對一個未成年13歲的小丫頭動情,之前之所以和冷卓然講了那麼多針鋒相對的話,不過是因為氣,而且是從未有過的怒氣。
可現在,在听見她喚著別的男子名字,覺得這個叫尉遲翼的男子才是她心中所愛時,心里竟是這般不舒服。如果不是因她而動情,為何心會為何這般不舒服?之前的心疼又該作何解釋呢?
好吧,他冷蒼漠一向對事灑月兌,他承認,他喜歡上了這個渾身是謎團的小丫頭,即使這些謎團很可能給他帶來危險。
「冷……好冷……」紹佳敏掛著淚水地睫毛輕顫,唇色發紫地低喃道。冷蒼漠回過神來,忙伸手模上她滾燙的額頭,「該死!一定是早上穿了濕衣服的關系,這個時候竟發燒了!」他忙將被子又加了一層蓋在紹佳敏身上,她卻仍是冷的顫抖。
冷蒼漠思及,月兌了靴子上榻,將紹佳敏裹著被子抱進懷里。她還真是嬌小,即使包裹著兩條被子,他抱起來也還是絲毫不吃力。
‘當當當——’敲門的聲音自外響了起來,而後傳來小翠的聲音道,「王爺,藥已經熬好了。」
「進來。」冷蒼漠沉聲道。門被推開,小翠低著頭,將藥碗走到冷蒼漠面前,下意識地瞥了眼他懷里的女子,猜想,到底是怎樣一個驚為天人的女子,居然能得到從不近的三王爺的憐愛?這一看,險些打了藥碗。
那一張尚且帶著稚氣的容顏,連病著都有著不容人欺負的機靈模樣,除了紹佳敏那個小賤人,還能有誰。這小賤人,當真是有些本事,不僅勾引蕭護衛,現在居然還爬上了王爺的床榻!
小翠思及,不懷好意地拿起湯匙盛了滾燙的湯藥要喂進紹佳敏嘴里,冷蒼漠卻先一步道,「把藥碗放下,你出去吧。」
「是。」小翠只得放下藥碗,不甘心地走了出去。享她在王府已有四年之久,王爺從沒正眼瞧過她,偏偏讓這剛入府的小賤人得到王爺的憐愛,真真是不甘心!不過,任她囂張也已無幾日,準王妃可是馬上要過府上一聚了,到時可就有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