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蒼漠帶著紹佳敏穩穩地落地後,放開她便想施展輕功追上去,可眼急手快的紹佳敏卻立即拉住他的手腕,由于身高的關系,她只能仰頭望著他深不見底地墨眸,搖了搖頭。
「如果現在不斬草除根,日後你會有危險。」冷蒼漠蹙著兩條劍眉,困惑地看著紹佳敏的舉動。
紹佳敏不自在地抿了抿櫻唇,「我知道,可他之前有意饒我一命,所以,我也想饒他一命。」
冷蒼漠神情復雜地凝視著紹佳敏清澈地美眸,沉默了良久才說道,「以後你會為你的這點兒小女兒心思,感到後悔。」雖然,冷蒼漠很欣賞她與他一樣的作風,可她不比他,她還不會保護自己,這次月兌險,只是僥幸。
「或許吧。」紹佳敏燦燦地笑了起來。晨曦地陽光灑在她明媚生動地俏臉上,使這張並不算美艷的臉,彰顯出獨一無二的美感。
這笑容,一時讓冷蒼漠看地有些失神,他有多久沒有看見過這麼純真的笑容了?窘境地回過神來,他擲聲問,「不是已經離開了嗎?為什麼又決定回來救我?」
紹佳敏被問地一怵,一臉認真地想了想,「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救你,可能就是抽瘋吧。」
「抽瘋?!」冷蒼漠俊臉泛起不悅地神情,大手懲罰似的拍了拍只到他胸前的紹佳敏頭頂,雖然是在懲罰,可他的手卻很好的控制了力度,邪肆道,「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是嗎?我那時太緊張,說了什麼我都忘記了。」紹佳敏茫然地看著冷蒼漠,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不高興了。
「你就不擔心,抽瘋的時候把自己害死嗎?」冷蒼漠眯起狹眸,犀利地眸光像是要看穿紹佳敏的靈魂,來證明她是不是真的忘記了,「你不是因為活著而很高興嗎?剛才為什麼那麼平靜的等待著死亡?」一想到她剛才放棄自己的生命,他就莫名地,很是生氣!
「我是很高興自己能活著,但不知道為什麼,我並不怕死亡。也許前世,我面對過許多生死離別吧。」紹佳敏說著,唇角不禁溢出抹苦澀地弧度。
她說這話時並不知道,她的眼神充滿了前世今生難以訴盡的悲涼,而冷蒼漠也並不知道,在看見她的這個眼神時,他的狹眸流露出罕見的心疼神情,一如既往的霸道,「我不允許你不怕死亡,不允許你放棄生命!」
「阿嚏——」渾身濕透了的紹佳敏沒顧得上給冷蒼漠這句意味深長的話一個反映,就連連打起噴嚏,冷地瑟瑟發抖時,一件長及托地的長袍,帶著男子身上特有的好聞味道,披在她嬌小的身上,將她整個人包裹住。
「謝謝。」待紹佳敏抬頭看向那長袍的主人時,發現,這四周只剩下了她自己。
那顆煙霧彈所造成的霧氣還沒有徹底地散去,在淡淡地霧氣中,雅致地庭院美地仿佛人間仙境,導致剛才所發生的一切讓紹佳敏懷疑是個幻覺,可隨著長袍披身襲來的暖意,又證明,並不是幻覺。
「真是個怪人,走了也不說一聲,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啊。」紹佳敏嘟唇不滿地對著空氣抱怨道,倏爾,想起自己的任務是給王爺送洗臉水,她懊惱地馬上裹著長袍,端著洗臉水離開了庭院……
一路上打听過家丁,紹佳敏終于順利地來到了冷蒼漠地廂房前,頗為忐忑地伸手敲了敲門,道,「王爺,奴婢是過來給您送洗臉水的,可以進去嗎?」
「把洗臉水放門口吧。」正換衣服地冷蒼漠壓低聲音說道。紹佳敏有些失望地將洗臉水放在地上,還鍥而不舍地問,「王爺,還有別的事情吩咐奴婢嗎?」
「沒有。」冷蒼漠簡短的說道。紹佳敏努了努唇,思及,不管冷蒼漠讓她來這當丫鬟的目的是什麼,總之還是先道聲謝吧,「王爺,其實奴婢是紹佳敏,想謝謝那天您在皇上面前幫奴婢講話,說完了,那奴婢下去了。」
听著紹佳敏遠去的腳步聲,已經穿戴好的冷蒼漠回想起她講過的話,‘我不想殺他,可我更不想那個怪人死,也許到最後我也會因此死在你們手里,但我還是不想拋棄他。’不自覺,薄唇掀起好看地弧度……
紹佳敏由冷蒼漠的廂房回去丫鬟後院的一路,都覺得家丁以及丫鬟們看著她的眼神詭異地厲害,回到廂房,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這件男子長袍,「一定是它的原因,男女授受不親,得趕緊還回去。」
重新換了套衣衫後,紹佳敏忍著身體的不適回到之前打掃的院落,笑眯眯地看著露出一臉驚喜笑容的小環說道,「我回來了。」
小翠眸色一冷,吃驚地看著安然無恙的紹佳敏,「你?你怎麼會沒事?」
「我應該有什麼事?」紹佳敏挑了秀眉,機靈地反問小翠,冷笑道,「還是說,你故意給我指錯了路,目的就是想讓我送晚了王爺的洗臉水,讓王爺懲罰我?」
「我,我才沒有!」小翠心虛地說道,緊接問,「你確定將洗臉水送到王爺的廂房了?」
「確定。」紹佳敏邁步逼近小翠,眯起冰澈地美眸說道,「不過這中間,我差點死掉。小翠,咱們還不熟,所以你不了解我,我這人啊,脾氣不好,誰要是惹到我,我一定會讓她知道,慘字的意義!」
小翠渾身打了個冷顫,連忙後退一步,瞪著紹佳敏,「你別得意了,我才是這里的管事!」說完哼了聲,消失在紹佳敏的視線。
小環馬上到紹佳敏面前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紹佳敏笑了笑,「我當然會沒事了。好了,我們打掃吧,趁太陽還沒有熱起來前爭取打掃完。」……
臨近晌午時,外出辦完事的蕭文宇在听完冷蒼漠的講述後,滿臉震驚地問道,「您是說,她一個人,殺死了七散人中的五個人?可她是一個女子,而且還未滿及笄,手無縛雞之力,她是怎麼做到的?」
「用之前你在竹林里無事時削的竹箭作為武器,分別命中太陽穴,額頭門心以及心髒。」冷蒼漠優雅地在坐在書房的椅子上,像幅畫卷般俊美,語氣平靜地講述。
「這就奇怪了,居然能不偏不倚的命中要害,可屬下听處理尸體的侍衛說,殺人的手法堪奇,且並無內力。」
「是啊,這點本王也覺得奇怪,她一個年芳十三,閨房里的千金,怎麼會有這樣特別的身手,而且,敢直面死亡。」冷蒼漠修長地手指撐上額頭,唇瓣掀起若有似無地弧度,「丫頭,你到底是怎樣一個奇女子?」
憑借敏銳的听力,听見有靠近房門的腳步聲,蕭文宇和冷蒼漠適時停止了話題。片刻,便听丫鬟在門外恭敬的說道,「稟報王爺,九皇子及楚夢郡主來了府上,正在堂屋等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