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家了,你們在院子里坐會兒,我給你們倒點水喝。」婦人客氣的招呼著蕭天風等人,同時在說到拿水給幕雪芸他們喝時,臉上閃過不好意思。
別看他們家是全村最好的一家,但招待客人的東西跟村里人沒什麼兩樣,都是拿熱水招呼人,像那些貴人喝的茶還有什麼湯的,他們這些貧窮人家根本喝不起。
幕雪芸自然看到了婦人的難為,她拉住婦人的手,「大娘,你別忙活了,有什麼事情你讓我身邊的婢女去做就行了,你坐下來跟我聊聊天。」說完,幕雪芸朝風玲等人使了個眼色,幾人接到幕雪芸的提示,向婦人問了問,然後轉身向廚房的方向走去。
晚上,暗一他們把他們獵回來的小鹿剝了皮,然後在村長家里吃了一頓豐盛的鹿肉餐,五十多斤的鹿肉被十幾個人一頓吃完了,一點湯渣都沒剩。
「你們拿一點回家吧,反正今天他們打了這麼多,我們吃不了這麼多,你們不拿回家,像這樣子的天氣,也保存不了這麼長時間。」幕雪芸試著勸她們接受。到東跟雪。
「他這樣子對你們,你們為什麼還耕著他的田?」幕雪芸繼續問道,同時在心里把這個黃員外大罵了一遍,覺著這個黃員外比小白菜那里的地主那要可惡。
其實這些肉的魅力真的很大,婦人們只要想起自己家里的孩子每天只能啃野菜,啃菜葉子,一想起這些,心里就非常難受,為了孩子們,婦人們只好一臉不好意思的接受了幕雪芸給的肉。
蕭家的房子建了半個月才建成,整棟房子共有三十二間房間,一個大花園,高高的圓型圍牆把里面的房子全部圍住,這些日子,建房子的鎖事都讓蕭天風交給了暗一他們,根本不用蕭天風跟幕雪芸兩口子操一點心,他們兩人只要在房子建成後,直接搬進去住就行了。
越往里面走,蕭天風發現里面就越暗,因為上面的陽光都被樹林給遮住了,陽光都照「射」不進來,走了半路,還真讓蕭天風找到他認識的一種野果,以前他帶領部隊去打仗時,也經常在這種山林里留宿,隊伍里有很多來自四面八方的人,他們都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像認識什麼野果子可以吃,什麼野果子有毒這個技能,蕭天風多多少少還是學到一點的。
「怎麼樣,甜嗎?」蕭天風問道。
至于幕雪芸跟蕭天風這一對則是手牽著手在村里的小路上走著,從京城里出來後,幕雪芸一天三餐後的散步時間就停止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時間,蕭天風第一時間就扶著挺著肚子的幕雪芸出來了。
蕭天風問,「怎麼了,是山上有土匪嗎?」他本來想著這三天來為了趕路,身邊的女人都只吃了一些饅頭和糕點,肉都沒嘗一塊,剛才他看了一眼這個家,既然人家生活的這麼窮苦,他怎麼忍心向這個家的主人提出殺只雞給自己妻子補身體,還不如他帶人去山上打幾只獵物回來好了。
馬大嬸嘆了一口氣,模著幕雪芸手背說,「大妹子,你不知道啊,村口那些田都不是我們馬家村的,是黃員外家的,我們這些村民們都種著他的田地呢,黃員外是個摳門主,不管收成好還是收成不好,收好的糧食都要分七成給他,留下的三成我們這些還要交給官府一成,剩下兩成怎麼夠我們這些村民們吃呢。」
幕雪芸看見她們雖然嘴中說不要,但是眼角的余光卻一直往獵物堆那邊瞧著,可見她們心里是極想要的,只是不好意思罷了,幕雪芸知道這些婦人家里的男人都去縣里打工了,每個月只帶回三百文錢回來,除了買吃的,都沒剩下多少銅錢了,更別說買肉給家里的孩子被身體了。
馬大來在院子里望著自己孫子跟新來的三個小家伙玩的這麼高興,長滿皺褶的嘴角微微向上翹著,看出他心情今天好像很好似的。
五人異口同聲應了聲是,然後點到名的自動站成了兩排,兩排往相反的方向進了山林里面,這次進山,蕭天風扔掉平時用的拐仗,也許是因為心中想著要給幕雪芸打到獵物補身子,走路的速度可以趕上他身邊雙腿正常的二人了。
這次出來,蕭天風另外還帶了三四個武功一流的武士,不過他們都以車夫的身份隱藏著。
老人突然胡子一翹,鼓著一張不悅的臉跟蕭天風說,「我很老嗎,我才五十二歲,我身子還很強壯呢,我叫馬大來,你叫我馬大叔就行了,這個是我那婆娘,你叫她馬嬸。」
吳媽媽等人听完馬大嬸這個委屈,紛紛露出氣憤的表情,把這個黃員外又從里到外大罵了一遍。
老人看了一眼這兩口子,問,「你們是誰?怎麼會來到我們馬家村的?
這次是蕭天風回答,「這位老人家,我們是從北邊那邊過來的,家里發了大水,搬出來想投靠親戚,只是來到親戚住的地方才發現親戚搬走了,沒想到,家里回不去了,只好繼續往前直,然後就來到馬家村這里來了。」說完這句話,蕭天風有種自己被幕雪芸給帶壞的感覺,他怎麼撒起這個謊來時也不帶臉紅了。zVXC。
「听到了,我听娘子的。」蕭天風听到娘子對自己的關心,心里暖暖的,一口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
馬大來看到新來的這些人並沒有嫌棄自己給他們準備的飯菜,心里對他們的好感又更上了一層,一頓飯吃下來,幕雪芸從馬大嬸的嘴里知道她這個家里還有兩個兒子,兩個兒子都在前面的縣里做工,馬家村太窮了,只留下一些年老的人還有婦人跟小孩子在村里呆著,能夠出去干活的都去縣里干活了,不出去的話,留在這個村里耕田,那就只有等死的份。
蕭天風嘴角彎了彎,嗖嗖的幾十下,一個個又紅又大的野果子從樹上掉落下來,有些因為太高掉下來,皮都摔爛了,蕭天風把它們撿成一堆,過了一會兒,他望著這堆果子露出為難表情,剛才他只顧著打了,忘記他根本沒有帶工具上山,現在他是雙手空空的。
正當他緊蹙著眉頭想著怎麼把這些野果子帶回去時,突然旁邊傳來唏唏嗦嗦的聲音,蕭天風耳朵往發出聲音的地方湊了湊,一道動物大喘氣的聲音,蕭天風立即扔下腳邊那堆野果子,身子一閃,躲到樹後面。
他剛閃身躲到樹後,從樹木叢中立即現出一只成年白色老虎,顯然這只老虎是在這里找吃的,虎鼻子在四周圍嗅了嗅,沒發現什麼可以吃的東西之後,這只白老虎這才踩著厚重腳步緩緩離開了這里。
「大家別站在門口,進來坐坐吧。」幕雪芸招手叫站在門口看熱鬧的村民們進來,起初大家還有一點害怕,因為幕雪芸這一幫人是今天剛進村的,大家對他們都不熟悉,所以在幕雪芸喊了幾句讓他們進來,他們一點動作都沒有。
婦人們一臉不好意思,忙擺手拒絕,「不用了,這些獵物是你們辛苦打回來的,你給了我們,你們吃什麼呢,還是不要了。」
對于從小在富貴生活中長大的蕭天風第一次見識到農村人的熱情,他真的有點被這些熱情嚇到了,幕雪芸見他有點找不著北的樣子,低頭一笑,沒想到大流朝讓人敬畏的敬王爺,居然也會有這麼一天。
蕭天風回答,「我們想在這個村莊里住下來,你放心,我們會買地,然後自己蓋房子,絕對不會給村里人惹麻煩。」
小當,小球,還有小玲三個小家伙跟馬大嬸家的小獅子昨天玩了一天,感情突飛猛進,四人成了好朋友,今天一早喝完粥,四個小家伙身上帶著幕雪芸給的糕點去了村里找小伙伴們玩去了。
「那好吧,今天你們先在我這里住下來,晚上我給你們好好看看村里還有什麼地可以賣給你們的,不過你們買了村里的地,地契要去前面的縣里官府上過手續。」老人模著花白的胡子,渾蝕的目光中又帶著一絲的精明。
夜晚,大家伙都被馬大嬸安排在家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大伙兒又吃了一頓豐盛的野豬粥,粥是昨天蕭天風讓暗一特地去鎮上買回來的白米,當時馬大嬸看見了,還嚇了一跳,一大袋大米這樣子的數量是她們這些貧窮的人家一輩子都看不到的。
出去村了轉了一圈的馬大來看到院子里堆著小山一樣的獵物,臉上一驚,再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發現出去的六人全部毫發無傷回來,更是大吃了一驚。
「笑你呀,你剛才的樣子好糗哦。」幕雪芸毫不掩飾的把她剛才看見他的樣子仔仔細細講了一遍,講完之後,又忍不住捧月復笑了一遍。
或許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在他們住在馬家村的第二個月第一天,幕雪芸的肚子就開始痛了起來。
幕雪芸看到這麼多人在門口聚集,作為即將成為這個村的一個新成員,她覺著有必要跟這里的人打好關系,她可不希望以後住到這里來了,總會有一些愛找麻煩的村民們找自己麻煩。
聊到後面,幕雪芸見這些婦人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往蕭天風他們今天打回來的獵物堆里望過去,幕雪芸順著她們的目光看了一眼,抿嘴一笑,跟她們說,「你們要不要拿些獵物回去嘗嘗?」
「謝謝老人家了。」蕭天風感覺到身邊女人又有精神了,嘴角彎了彎,非常有誠意的向這位老人說了一聲感謝。
蕭天風跟幕雪芸見這位馬大來好像很討厭別人叫他老人家,于是小兩口很識時務的給他改了個稱呼,稱呼他馬大叔。
幕雪芸點了點頭,「很甜,你也嘗嘗。」她話剛一落,蕭天風當著她面,照著她剛才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口,「甜,很甜,這里的果子比我以前吃過的還要甜,吃完了,你還想吃的話,告訴我,我去山上給你摘,那里有很多。」
「我們有什麼辦法呢,我們要是不羹,有的是人幫他羹,而且我們這些老人家要是不羹,就要餓死了,雖說孩子們出去外面打工了,但帶回來也沒多少銀子,兩成糧食也好,起碼能省一點。」
「小雪,擦干淨了,你嘗嘗。」他把野果子遞到她嘴邊,幕雪芸本想說下他做事不看東西,把這麼好的衣服當抹布用掉了,不過當她話到了嘴邊,看到他百般為自己好的樣子,幕雪芸最後還是把那句罵他的話吞回了肚子,張開嘴巴,咬了一口他手上的野果子。
因為這次進山打獵是突然的,對于打獵的工具是一樣都沒有,跟他出來的四人身上只有一把大刀,但這並不是打獵的好工具,無奈的蕭天風只好做了他人生中第一件事情,用求人的語氣跟一個村民借東西,如果這事被十三王爺蕭天清知道的話,一定會嘲笑他嘲笑到三天三夜不可。
剛才的飯量好像不太夠似的,幕雪芸擔心蕭天風他們沒有吃飽,剛好趁小獅子要吃糕點,用這個借口給大家加加午餐。
四個小家伙見到這麼多果子,一個個流著口水望著,幕雪芸看見他們四個明明想吃極了,卻又拼命忍著的可愛模樣,一人給了一個,對年紀較大的小當說,「小當,你帶著弟弟妹妹去洗果子,洗干淨了才可以吃,知道嗎?」
老人隨著蕭天風的目光往幕雪芸這邊望了一眼,見幕雪芸真的好像很難過的樣子,于是再次模了模他花白的胡子,「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听牛家村說,黃員外最近想要賣掉一部份田地,或許你們可以去跟黃員外談談。」
幕雪芸這時松了口氣,剛才他們二人對視著時,她真怕她撒的這個謊會被這位精明的老人給發現。
因為昨天幕雪芸給村中的婦人們分了獵物的關系,今天早上他們小兩口走在村中小路上,一路得到大家熱情的打招呼。
「蕭夫人,這怎麼可以,小孩子,你別寵著他,這個小家伙嘴特別讒,哪家有什麼好吃的東西,他能在那家門口呆上半天,這臭小子。」馬大嬸听到幕雪芸說要給自己小孫子糕點,出聲制止,糕點這精貴東西他們這些窮人根本吃得起,就連她這個小孫子這還是第一次吃呢,這也難怪這個小家伙一直記著吃過的糕點了。
蕭天風他們已經住在馬家村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來,幕雪芸覺著自己每一天都過得非常充實,不用像在京城里那樣每天花著精力去管理王府中的事情,現在,她每天只要吃喝睡就行了,若大的蕭家里根本沒有多少事情讓她操心。
老人目光緊緊盯著蕭天風,這邊,蕭天風知道這個老人想打探他,于是眼神清澈回視著,過了一會兒,老人開口說,「坐下來吧,別干站著,有什麼話咱們坐下來慢慢說。」
他們從村長家出來時,要向著村中唯一的一條小路一直往前走,然後才能走到山下那邊,這一路走下來,村里人看到蕭天風他們背上背著的弓箭,一個個睜大眼楮,主動讓出一條路讓他們經過。
雖然他們現在離開了京城,不過京城瑜珈館那邊的分紅,幕雪芸每個月還是可以拿到,誰叫流家的生意在大流朝到處都是,只要她拿著流離塵給的流家商號取銀子的印章去取錢,根本不愁沒銀子。
一進林子,立即就有一只五顏六色的山雞從他們腳邊跑過,大概是這些年來馬家村的村民們沒人敢上山,山里面的動物都積太多了,隨便走一下,就能看到幾只山雞幾只野兔從他們面前跑過。
這個男人難道不知道他手上這件衣服可是用上好的料子做的,一件衣服拿到當鋪里去當,都能當一百兩銀子,他倒好,直接拿它包了這些不值幾文錢的野果子。
望著兩個手下提著的獵物,蕭天風真沒想到這里的獵味居然這麼多,他望了一眼周圍,發現這個地方野果樹好像挺多的,想到家中的孕婦,蕭天風讓身邊兩個人看好獵物,而他則沿著林中小路往里面走去。
「回去吧,這里不安全。」丟下這句話,蕭天風率先一步往樹林外面走了出去,他身後的暗一跟暗二一听,二人立即向四周圍做出警戒,手上提著獵物跟在蕭天風身後。
聊了半個時辰,作為孕婦的幕雪芸就有點困了,她剛打了一個哈欠,就被蕭天風給抓著,不知道他跟馬大來說了什麼,然後就朝幕雪芸這邊走了過來。
馬大嬸應聲道,「有,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就暫時住在我兒子跟兒媳婦住的那一間,你們跟我來。」
幕雪芸听到蕭天風提起這件事情,緊張的拉住他手臂,目光緊緊盯著老人家的嘴巴,心里緊張的等著他回答,過了好一會兒,老人家的嘴巴終于在幕雪芸盯著下動了動,緩緩說道,「我們馬家村沒有田地,馬家村的所有人都是靠黃員外家的田地過活,這個我幫不了你。」
幕雪芸跟蕭天風見婦人把這位老人拉了過來,蕭天風上前扶住要站起來的幕雪芸,小兩口一同向來人點了下頭。
「沒有,山上沒有土匪,不過山上有大貓子,三年前,村里有一個獵戶進了山,在山里遇到了一只大貓,丟了一只手臂,還差點把一條命交在那里,要不是當時有一個同村人路過那里,恐怕再也回不來了。」
幕雪芸擺了擺手,笑著說,「沒事的,小孩子嗎,這個糕點是自己家做的,沒什麼。」說完,幕雪芸朝風玲吩咐了一聲,「風玲,你去馬車那邊拿一盒糕點過來讓大家嘗嘗。」
蕭天風等到老虎完全離開之後,這才從樹後出來,剛才真的好險,要是他腿再拖一點,他可能要跟這只老虎拼一拼了,抹了抹額頭汗水,蕭天風月兌下手上價值幾百兩的褂子,把地上的野果子包了起來,踩著有點礙事的腳步往剛才來的方向走去。
沒過一會兒,門外走進來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人,一雙精明的眼珠子立即掃了下院子,婦人看到這位老人,立即從凳子上站起,走到老人身邊,用力錘了下男人肩膀,埋怨道,「你去哪里了,我叫你半天都沒人應,還以為你又去村頭喝酒去了呢,快過來,咱們家來客人了。」
馬大來見這人不听自己的勸,哼哼了幾句,自言自語說了幾句,「年輕人啊,就是不听勸,自以為年輕氣盛,自己什麼都行,不听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有你後悔的日子啊。」念著這句話,馬大來雙手放在背後,有點駝背朝廚房旁邊的雜物間走去。
村里有人打了這麼多獵物這件事情一下子在村里傳了開來,不一會兒,村長家門口聚集了一群看熱鬧的人,人群中羨慕眼神佔了多數,在這個馬家村,大家生活都不容易,以前還好,村里人要是想吃點肉了,上趟山,雖然打不了野豬什麼的,但是打一只山雞或者是小兔子解解讒,這還是可以的,一直到三年前,村里的山上出現了一只大貓之後,村里人就再也不敢上山了,野味也再也沒從他們飯桌上出現過。
大貓子就是老虎,蕭天風听到這件事情,蹙了蹙眉,「原來是這樣,不過我還是想進趟山。」
「那,那我們就拿了,蕭妹子,以後你要是有什麼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們,我們這些人一定會幫你的。」婦人們一個個用真誠的語氣跟幕雪芸說道。
在她們聊著天時,另一邊,馬嬸跟吳媽媽就像是失散多年的親姐妹一樣,有說有笑的,感情別提有多好了,一個上午下來,兩人都以老姐姐,老妹妹相稱了,兩個相熟的速度真讓幕雪芸自嘆不如。
十幾個婦人,有些人拿了一只山雞,還有一些拿了野兔子,半響的功夫,像小山一樣的野味就減去了一大半。
幕雪芸睜大眼楮看著婦人,心想,怪不得農村的婦人嗓門都這麼大,原來是這樣練出來的,另一邊,蕭天風的驚訝也跟幕雪芸一樣大,他心里閃過一陣擔心,要是幕雪芸在這個呆長了,她會不會也會變成剛才這位婦人這樣啊,想到這,蕭天風身子就感覺到一陣冷風朝他吹來,身子涼嗖嗖的。
幕雪芸正听著認真,突然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拍了她一下,回過頭一看,剛才那個搖搖晃晃的小家伙站在她後面,咧著嘴沖她笑著。
蕭天風跟幕雪芸相視了一眼,得到幕雪芸的點頭,然後蕭天風應道,「好,這個沒問題,還要再麻煩村長一件事情,我們想買些田地,不知道村里有沒有?」
「累了,就去休息一下,咱們在這里住下,以後有的是機會聊。」蕭天風一眼就看出強撐的幕雪芸,扶著她起來,然後向馬大嬸問,「大嬸,你家里有房間讓我夫人休息一下嗎?」
他們剛走出來,正好遇到從另一邊出來的天麻等人,他們手上提著的獵物也很豐富,看來這次大家進山都得到了很大的收獲,大伙高高興興的從山下走進村子,一進村子,大家看到他們手上提著的獵物,一個個眼珠子都露出羨慕,小孩子們更是跟在他們身後回了村長家。
蕭天風接過這兩把弓箭,真誠跟馬大來說了一聲感謝,然後把其中一把丟給身後的其中一位武士,四個武士,蕭天風,加上一個天麻,六人浩浩蕩蕩的往山里走去。
她看了他一眼,見他好像並不是故意當著她面往她咬過的野果子上咬一口,收回目光,幕雪芸應了一聲他的話,「好,我听馬大叔說山上有大貓,以後你還是少去為好,咱們家又不是吃不起肉和水果,大不了咱們去縣里買回來不就行了,下次不可以進山了,听到沒?」
走到山腳下,蕭天風看了一眼身後的眾人,此時的他一身正氣,面無表情望向身後排成一排的手下們,嚴肅盯著他們說,「等會兒進了山,大家一定要小心,不要以為這是在深山就可以掉以輕心,深山也跟我們上戰場一樣,隨時保持著機警,暗一,暗二,你跟我一組,暗三,暗四還有天麻,你們一組,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在這里集合,明白沒?」
他找到可以吃的野果樹,蕭天風彎腰,撿了一大堆只有手指頭這麼大小的石子,嗖的一聲,只見一個石子飛了上去,把果子跟樹枝連在一塊的小木枝給打斷,一個果子掉落在地上。
一直到馬大來開口,這些人才敢邁起腳步,一點一點朝里面走進來,大家進來後也不敢跟幕雪芸多說話,一般都是幕雪芸問什麼,他們答一句,到了後來,大家聊的多了,大家從一開始的拘束到現在侃侃而談,跟這些村民們聊了半天,幕雪芸大概知道了這個村子里的所有事情,哪家的兒媳婦怎麼好,哪家男人怎麼怎麼好吃懶做,幕雪芸不用出門,大概都了解清楚了。
蕭天風笑了笑,「馬大叔,你放心,我以前學過一點保命的武功,如果看見了大貓,我有辦法逃走,對了,大叔,你這里有弓箭嗎?能不能借我們一下?」
「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你跟帶我來村莊里生活了吧,蕭天風,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大流朝赫赫有名的敬王,我也不是敬王的王妃,我們是普普通通的人家,是逃難過來的,明白嗎?在這里沒有人會認出我們,我們只要自由的活著,像這些村民們一樣。」幕雪芸握著他雙臂,認真對著他說。
「小雪,我給你摘了野果子,你拿去吃。」蕭天風一臉獻寶似的把褂子里面的野果子倒了出來,幕雪芸見到地上這一堆野果子,再望了一眼他手上那件衣服,嘴角抽了抽。
中午,一只雞,一碗咸菜炒五花肉,還有一大盆炒面,這是村長家最豐盛的午餐了,趕了三天的路程,這三天來,蕭天風等人都是在野外過的,吃的是提前準備好的干糧,啃硬饅頭,吃了幾天這樣子的食物,今天踫上熱騰騰的午飯,即便這些飯菜跟他們以前吃的一比很差,此時,他們也管不了這麼多,狼吞虎咽的。
剛開始他在睡夢中听到她說要生了的時候,還以為是他自己做夢了,因為在前一個月來,他幾乎天天晚上都要做一個她生產的夢境。
蕭天風听到笑聲,低頭一看,見扶著的女人低頭偷笑,他無奈的問道,「小雪,你在笑什麼?」
「你們現在有什麼打算?是想繼續往前走,還是想在這里住下來?」老人也像是活了五十多年的人了,吃的鹽自然是比蕭天風跟幕雪芸加起要來多,他一眼就看出這一幫人不簡單,不過只要他知道這些人不會做危險馬家村的事情就行了。
喝完粥,蕭天風讓天麻先跟著馬大來這位馬家村的村長進一趟縣里,把昨天商量好要買的貧地的地契拿到縣里過戶去。
「大娘,你別這麼說,是我們打擾你了才對,對了,大娘,不知道村長在不在家,我剛才跟我家相公商量了下,他跟我說他很喜歡這個地方,想在這里住下來,不知道你這里有沒有地方可以賣?」幕雪芸又不眨眼的撒了一個謊,一邊安靜坐著的蕭天風听到她這句話,抬眼睨了她一眼。
因為幕雪芸的熱情好客,村里的婦人們經常帶著孩子過來蕭家逛,每天,蕭家的院子里都有一大幫孩子在玩鬧著。
小家伙扭了扭身子,好像也知道害羞似的,轉了一會兒之後,小家伙重新抬起頭往幕雪芸這邊望過來,糯糯的問,「姐姐,要糕糕。」
這天晚上,小兩口跟往常一樣,擁抱著對方睡覺,在後半夜的時候,幕雪芸突然感覺自己肚子里傳來一陣陣的疼痛,緊接著一股熱流從她身下流出來,雖說她沒生過孩子,不過洋水破了的這種事情她還是知道的,忍著疼痛,幕雪芸推了推身邊的男人,咬著牙,喊了一聲,「蕭天風,起來,我要生了。」——
「馬嬸,剛才我們走過來的進候,看到你們村口不是有很多田地嗎,你們怎麼會被餓死呢?」幕雪芸不解的問道。
小當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跟幕雪芸說了一聲保證,然後領著三個弟弟妹妹去了廚房那邊找水去了,蕭天風見她沒有動,于是主動拿起一個,又拿那件包果子的衣服擦了擦,瞬間,藍色的褂子這下是真毀了,除了沾了果汁外,現在還沾了不少果毛。
「哎,你怎麼就是勸不听呢,山上有大貓啊,你不要命了?」馬大來見他執意要上山,忍不住大聲了一點,瞪著蕭天風喊道。
「那座山啊,沒有規定是誰的,只要有誰敢去,都可以去,不過我勸你,還是別進去為好,山上面不安全。」馬大來隨著蕭天風指的方向望了過去,眯了眯眼楮,呢喃道。
婦人拍了下幕雪芸的手背,「你等會兒。」下一刻,就見這位大娘撒開嗓門大聲朝外面喊了句,「老頭子,快點回來,家里來客人了,別在下棋了。」
「要生了,你快點起來叫吳媽媽他們進來,快點啊。」幕雪芸用力咬著嘴唇,呼著大氣,留著力氣跟蕭天風交代他要去做的事情。
蕭天風拿著弓箭站在原地,隨便一射就連「射」了兩只兔子,暗一一見自家主子「射」,立即使上輕功,飛到遠處去撿「射」到的獵物,至于另一個,則是拿他隨身準備的飛鏢,閉著眼楮一「射」一頭小鹿就被「射」中了脖子,小鹿先是在周圍亂跑一通,後來流血太多,倒了下去。
「你叫小獅子是吧,為什麼不去跟哥哥姐姐玩啊?」幕雪芸看到這麼可愛的小家伙,轉過身,招手叫他過來,微笑著問他。
幕雪芸看了一眼蕭天風,知道他這次是絕對不會同意自己在這里繼續聊天了,只好任由他扶著,跟在馬大嬸後面進了瓦房的其中一間房間里。剛躺上床,幕雪芸跟蕭天風說了一兩句話,就睡著了。
等在原地的暗一跟暗二看到蕭天風出來,兩人立即咧開嘴角,高興壞了,本來他們在自家主子進林子里時就想跟去的,只是主子不準,他們兩個自然不敢有一點異議,從他們主子進去之後,他們兩個就一直擔心著主子的安危,現在看到主子回來了,他們終于可以松口氣了。
小家伙的屁屁被女乃女乃打了下,小嘴一扁,張嘴就要大哭,幕雪芸見狀,趕緊出聲哄道,「別哭,別哭,姐姐有糕糕。」
望著眼前這里的山清水秀,蕭天風突然覺著自己有點喜歡這里了,這里的人確實挺純僕的,大家的臉上笑容都是真心的,並沒有戴著假面具,也不用去防備他們會不會想惡毒辦法害自己。
走到馬大來身邊,蕭天風開口問,「馬大叔,村後面那座山是誰的?我們可以上去嗎?」
幕雪芸一听這個答案,頓時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有氣無力的靠在蕭天風肩膀上,整個有氣無力的樣子,打不起精神來,她的地主婆夢啊,難道就要這樣破滅了嗎,她不甘心啊。
蕭天風等幕雪芸睡著了,這才輕手輕腳從里面出來,院子里,吳媽媽跟紫月陪著馬大嬸在廚房里洗碗筷,至于剩下四個婢女則是去整理他們今天晚上要睡的房間去了。
正在跟吳媽媽說著話的馬大嬸听到自己小孫子這句話,臉紅了下,馬上伸手把小家伙給撈了過來,抬手在他小屁屁上打了下,「你這個臭小子,姐姐哪里有糕糕,去外面玩,別打擾姐姐。」
「這怎麼好意思呢,你們是客人,哪里有讓你們幫忙做事的?」婦人不好意思的說道。
過了一會兒,進了雜物間的馬大來走了出來,兩只手拿著兩把已經沾了蜘蛛網的弓箭,「我家里還有這兩把弓箭,不過自從山上有大貓之後,這兩把弓箭就再也沒用過它了,你們要用就拿著它去吧,小心點。」
蕭天風看她笑的一臉通紅,寵溺的望著,臉上露出少許的紅暈,不好意思的模了模自己鼻子,跟她解釋,「我,我第一次看到原來人與人之間還可以這麼相處的,在我長這麼大來,我見到的都是算計,爭斗。」
蕭天風見她這個樣子,心中不忍,于是不死心的繼續向老人詢問,「難道就沒有其它辦法弄到田地了嗎,老人家,銀子不是問題,你看能不能幫我這個忙,我妻子她很喜歡種東西,我不想讓她失望。」
當蕭天風回到村長家,幕雪芸正坐在院子里陪四個小家伙玩,听到外面傳來鬧烘烘的聲音,她還沒來得及讓風玲去查看,蕭天風已經抱著一堆野果子走了進來。
睡得迷迷糊糊的蕭天風隱隱當中听到幕雪芸說要生了,他立即眼楮睜開,扭頭一看,發現身邊的女人滿頭大汗,唇瓣都快要咬出血了,他蹭的一聲從床上坐起,扶著幕雪芸肩膀著急問道,「小雪,你沒事吧?你是不是要生了?」
第一次見識女人生孩子的蕭天風此時完全沒有他上戰場時的威風模樣,他胡亂的穿上衣服,跌跌撞撞的沖了出去,沖出去期間,他把房里的凳子踢倒了幾張,後面的雜亂,蕭天風根本沒有時間查看,他沖到房門邊,用力打開房門,然後大聲喊了句,「吳媽媽,快過來,小雪要生了。」
睡在離他們房間不遠的吳媽媽听到蕭天風這句喊話,披著一件衣服,沖了出來,跑進房間,後面還跟著風玲等人,她們越過傻掉的蕭天風,直接進了房里去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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