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到一半,幕雪芸這才想起這間房里好像只有一張床,可是在這個房里卻有兩個人,這個情況就意味著他跟她要睡同一張床,想到等會兒她身邊會有一個暖爐烤著自己,幕雪芸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忙停下鋪了一半床的動作停了下來。
她站直身子,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後的蕭天風,抿嘴一笑,然後走到房里的一間衣櫥旁邊,把它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張洗干淨的被子出來。
這時,蕭天風回過神來,看到她去拿了一條新被子,頓時嘴角彎了彎,心里笑嘻嘻道,看來這個女人是嘴不對心啊,嘴上說不自己睡同一張床,其實心里很想的吧,要不然怎麼會那麼體貼給他拿一條新被子讓他蓋呢,一想到這里,蕭天風看著幕雪芸的眼神頓時溫柔了不少,暗暗決定,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對待這個妻子。
「睡覺,別鬧了,明天本王還有事呢。」蕭天風不悅的潑開她搭在他手臂上的縴縴玉手,咕噥了幾句,轉過身,留下一個背影給幕雪芸。
說完這句話,蕭天風站起身,拿過放在床沿上的拐仗,即便他走路有點障礙,但這些缺點都不足以有損他本身帶著的尊貴威嚴,拐仗咯咯的響聲慢慢從這間房消失,直到他身影消失在這個院子里。
這邊,幕雪芸把五六張凳子都擺好之後,拍了拍手,一臉充滿成就感的回過頭看向蕭天風這邊,笑著跟他說,「王爺,今天晚上你就睡這里吧。床鋪我已經給你擺好了,還有這張被子,是我前兩天剛叫吳媽媽洗好曬好的,保證一點污跡都沒有。」
蕭天風听完她這句話,這時才明白他為什麼覺著她擺的凳子為什麼可疑了,因為它乍一看上去,不就像一張床嗎,用力瞪了一眼幕雪芸擺的床,蕭天風咬著牙問道,「幕雪芸,你這是在干什麼?誰叫你擺出它來的?」蕭天風在寅時這個時辰就要起床梳洗上朝,在天還沒完全亮起來時,冷院這邊的主屋里的燭火就亮起來,蕭天風在天麻的服侍下,穿著朝服,整理頭冠。
幕雪芸听到他這句話,倒在床上,邊閉著眼楮邊跟他嘟囔,「這可是你說的,不可以說話不算數,今天我就不去廚房那邊管事了,我要睡到自然醒。」說到後面,幕雪芸又睡了過去。
等他說完之後,蕭天風這才發現了一絲的不對勁,因為他看見幕雪芸居然把幾張凳子排成一排,寬度大概可以睡一個人。越往下看,蕭天風越覺著她擺成的凳子形狀有點可疑。
他重新轉過身,倒回來,輕手拈起被角,幫她蓋好。這次近距離看著她整張臉,小巧的鼻子,合斂著的眼眉,他情不自禁想起了這些日子她張牙舞爪向他發脾氣的樣子,輕笑一聲,伸出一只手放在她小巧的鼻子上,輕輕刮了下,對著她輕聲說道,「要是你能像你睡著時這樣溫柔就好了,整天像只母老虎一樣,讓本王想對你好都找不到辦法。」
床上躺著的幕雪芸咕噥了一聲,翻了個身,嘴里罵了一句,「蕭天風,你這個臭男人,不準搶我床。」罵完,房間里重新安靜下來,安靜的就好像這句話根本沒有出現過一般。
蕭天風听到她慢慢沒掉的聲音,慢慢走到床邊,看著像小豬一樣,打著淺淺鼾聲的她,一抹叫做溫柔的笑意浮現在他嘴角,就在他準備走開時,突然看到蓋在她身上的被子一角滑落下來,把她一截手臂露了出來。
幕雪芸愣了好久,看著把她位置搶走的蕭天風,垂放在身子兩側的手掌緊緊握成兩個拳頭,她走上前,推了下躺在床上的他,不滿的喊出他名字,「蕭天風,你這是在干什麼,給我起來。」
幕雪芸拼命瞪著他這個背影,抬起一個拳頭,高高舉起,眼看她舉起的拳頭就要朝背對著她的蕭天風身上打去,拳頭剛垂落到半空,突然停了下來。
吃完早飯,幕雪芸記得今天蕭天風出門時在她耳邊說過的話,叫她今天不用去廚房里上工,既然大老板吩咐了讓她休息,她當然不會這麼傻的不要。
幕雪芸見他敗在自己手上,嘴角彎彎,哼著小歌抬起另一只腳從他身上越了過來,躺在床上,拿起另一張被子蓋著,本來她以為今天晚上她會因為身邊多了一個男人產生失眠,不過到了後來,幕雪芸才發現自己想多了,她剛一躺下去,接著就睡著了,一覺到天亮。
自我安慰完,幕雪芸走到屋子一邊的燭台上把燭火吹滅,順著窗外面的月光爬上床,蕭天風睡在外面,幕雪芸要是想上床睡覺就必須睡在里面,也必須要越過他才能睡到里面。
早上,幕雪芸是睡到日曬三竿才起床的,等她起來後,走到房門大廳里,桌上擺放了半桌精致的早餐,看到它們,幕雪芸搖頭笑了笑,心想,其實蕭天風住到這里來也不是沒有好處的,最起碼以後她跟吳媽媽他們的伙食不會像以前那樣差了。
咬了咬牙,幕雪芸在心里嘀咕,這次就先放過他好了,既然他硬要跟她一塊睡,那就一塊睡,誰怕誰,睡在一起並不代表要做什麼事情,哼,好歹她幕雪芸也是二十一世紀的女性,對男女純蓋棉被睡一張床上的事情,她還是放得開的。zVXC。
蕭天風氣得鼻子猛出氣,咬牙切齒指著她道,「幕雪芸,你偏不要本王跟你睡一張床,本王還偏要,呵呵。」說完,蕭天風對著幕雪芸呵呵了幾聲,這笑聲讓人听著渾身起雞皮疙瘩。
她抿嘴笑了笑,對著床頭那邊說道,「王爺,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只是他們做這些事時自然會發出唏唏嗦嗦的聲音,這讓平時睡到自然醒的幕雪芸听著很心煩,她撐起身子,半眯著眼楮,望向正在房間里弄來弄去的蕭天風,抱怨道,「你這個什麼時候能好啊,你動來動去的聲音吵著我睡不著。」
「很快就好了,你繼續睡吧,早上你不用去廚房那邊了,我會讓天麻跟郁管事說的。」蕭天風看著她明明很想睡,卻因為自己而睡不著的痛苦,心里產生了一絲自責,破天荒的第一次體貼了她一件事情,就是允許她今天可以不用去上工。
「其實你不用給我弄新被子了,我們蓋一張被子就行了,我不介意的。」蕭天風看著正在一邊忙來忙去的幕雪芸說道。
在越過他時,幕雪芸看到他拱起的背,頓時嘴角閃過一抹狡黠笑容,在她一腳跨過他身子,突然停了下來,伸出一只縴細白希小手用力掐了下被子下面的某只大腿。
就在這時,蕭天風上前一步,扔下手上的拐仗,勉強可以自己走路,搶過幕雪芸抱著的被子,斜睨了一眼她,嘴角一彎,當著她的面,把被子抱回了床上,然後又折回來,把她剛鋪好的凳子全弄亂。
「睡覺。」丟下這句話,蕭天風坐在床沿上,彎腰月兌下鞋子,躺在床上歪頭看了一眼站在房間里傻呼呼看著他的幕雪芸,向她投來一抹得意笑容,這才閉上眼楮,淺淺的呼吸聲從他鼻腔中傳出來。
「好,好,幕雪芸,你現在不承認沒關系,你別讓本王抓住你的現行,哼。」蕭天風氣的臉皮緊緊繃著,想要舉發她幼稚動作的話剛到了他嘴邊,又被他硬生生給咽了回去,在即將說出來時,他才想起,要是他把這件丟臉的事情說了出來,那不就是在說他堂堂一個王爺居然被一個小女子暗算,不行,他不能自己親口這件事情說出來。她停的同。
「給你睡啊,難道你今晚睡地上嗎,還是你想出去外面睡。」幕雪芸看著他眨了眨眼楮,不解的問道。
她一松手,房間里傳來蕭天風抽痛的隱忍聲,「幕雪芸,你別小人度君子之月復,弄這麼幼稚的動作報復本王。」原本在裝睡的蕭天風突然被她這麼用力一掐,他左腿痛死了,蹭的一聲,把蒙著頭的被子掀起,一雙充滿怒火的眼楮「射」向坐在床尾的女人。
為了自己的顏面,蕭天風把這件事情咽了回自己肚子,瞪了一眼黑暗中的她,氣呼呼的再次倒頭猛拉被子蓋著
幕雪芸雖然看不清黑暗中他的臉色是有多臭,不過從他的聲音中她可以听出,他應該是氣得可以炸毛了,想到他被自己氣成這個樣子,幕雪芸覺著自己心里舒服了不少。
做了一會早操,幕雪芸心里記掛著外面的生意,于是找了一身較普通一點的衣服穿上,拿起出府的牌子出了敬王府。
幕雪芸直接來到了歌月樓,此時的歌月樓跟前兩個月一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現在的歌月樓因為有了幕雪芸出的舞蹈,每天都吸引了很多愛好舞蹈和喜歡呤詩作對的文人們過來觀看。
現在的歌月樓可以說是日進斗金了,像今天,幕雪芸剛走到歌月樓門口,就看到門口排的人都快要排到街上來了,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嘴里沒有抱怨為什麼要他們等這麼久,他們卻在這里跟身邊的友人談起歌月樓的舞娘們跳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