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硯很美,美得驚人,可再驚人,他也是人。
子曾經曰過︰人有重量,人有慣性,不是每個人的拔刀相助,都是見義勇為。這不,我本就慘兮兮地在凳子上面趴著,滿臉苦逼,紅腫,他那麼毫無預兆的用力一撲,我先是一懵,再是一痛,緊接著哭天嚎地就叫出了聲。
「善了個哉,老子的臀!」
嗓音之淒厲,使聞者落淚,令天地變色,讓萬物動容。
楚絕色也是一怔,怔完許是呆了,他不僅沒松開我,反倒將我又往他懷中摟了一摟!那一刻,時間凝固,歲月無聲,後院的蟲子都震驚地憋住了嗓門。整整一個後院的人——是的,包括我爹,包括侍衛,包括被點了穴道靠牆而坐的墨痕——所有人,統統瞪大了眼,看著我們。
唔,確切地說,是,統統瞪大了眼,看著姿勢奇異的我們……
這姿勢怎麼個奇異法?
——本少在下,楚硯在上,本少趴著,他將我壓著,這情景……這情景似乎與我剛才調侃四皇子時提及的那本書不謀而合,異曲同工……
好死不死,我剛想到這里,不知哪個該死的侍衛突然間恍然大悟,失聲發問,「哦哦哦,莫非,這就是龍陽十八式的一種?」
靜。
死靜。
一根頭發絲兒掉到地上都能听到的靜。
我閉了閉眼,被這不懂就問勤奮好學的侍衛鬧得虎軀一震,壓在我身上的絕色美人兒卻是渾然沒有察覺到現場曖昧到爆的氣氛,他終于回神,第一反應,卻是抬手模了模我的側臉,柔聲輕問,「你,疼不疼?」
轟——!
滿院子的侍衛一下子瞳仁放大,身子繃直,一瞬之間齊齊露出明顯多想了的猥瑣眼神,你疼不疼?疼不疼?
我囧得要瘋,眼角直蹦,狠狠磨著我的後槽牙根,我扭頭怒吼,「善了個哉的,你讓老子壓一回看疼不疼?!」
此語一出,全場寂靜。下一剎,眾人「嗡」的一聲開始了滔天般的議論——
「啊啊啊,少爺還想要壓殿下一回?」
「啊啊啊,這果真是十八式的一種!」
「啊啊啊,連少爺他都敢撲,殿下真心威猛!」
威猛你大爺的頭!我欲哭無淚,身心疲憊,只覺得這個世界對我這個純情少女真真是殘酷得很,一抬頭,卻見牆角處的墨痕黑著一張俊臉,直直將我盯著,一副恨不得要殺人的眼神……我,我的喉頭倏然一緊——
我喜好美色,一向是墨痕最討厭的事情,想我大街上想問個名兒就被他又是揪來又是丟,我現下這樣……豈不是要被送進六道輪回?
想到未來,心如死灰,眼皮一翻,我暈得干脆……
*
我再醒來,慘痛,還沒睜眼,听到交談的聲音。
「不知殿下駕臨,老臣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海涵。」
很顯然,這是我爹的聲音。
「楚硯不請自來,乃是不速之客,哪里能挑將軍的理兒?」
嗷嗷嗷,美人兒的聲線還是這麼迷人!
「不知殿下為何事駕臨……」
唔,我爹今天采用「不知殿下……」的固定句型。
「咳,說來慚愧,楚硯實是有事相求……」
美人兒的嗓音輕柔而又羞愧。
「殿下請講。」
我爹態度恭敬而又認真,我也豎起耳朵,一邊裝睡,一邊認真偷听——
美人兒有事相求,會是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