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兒已經很晚了,我們睡吧,現在想不出來到了明個兒說不定就有什麼好辦法了。愨鵡曉」
雲拂曉想到這里微微一笑,隨後半撐著身子吹熄了蠟燭,有意無意的朝著那重重紗帷望了一眼隨後嘴角勾起了一抹邪肆的笑意,縮緊了被子里頭闔上了眼楮。
黑暗之中見雲拂曉睡下了,南宮翎不由得愈發著急了,搖了搖雲拂曉想要再同她說話,可是雲拂曉就是不理她,她望了一眼放在一邊的小幾上的茶杯,眼珠子一轉剛想要撐起身子去撈那小幾上的茶杯。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道勁氣打在了她的肩上,南宮翎雙眼一閉便倒在了雲拂曉的身邊。
雲拂曉依舊闔著眼楮,枕著自己的手臂冷笑了一聲旄。
「你膽子倒是大,就不怕她明個兒醒來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怕什麼,誰讓這丫頭這麼大膽子竟敢想著用茶杯里頭的水潑你。」
重重紗帷之後走出來一道月白色,撈起雲拂曉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撫模著她的秀發,聞著她發間的馨香不由得覺得陶醉崴。
「她不會,只是想讓我涼一涼,便理她了。」
雲拂曉笑著抬眼望著南宮宸一張絕色邪魅的容顏,望了一眼睡在一旁的南宮翎,恐怕南宮翎也是急壞了。
畢竟是自己的婚姻大事,若是到了自己的頭上,雖然她不會急得這樣,但是也絕不會任由人將自己當成貨物一樣賣了出去。
「你似乎同這小丫頭挺好的?」
南宮宸眯著眸子,話語之中帶著一絲吃味兒,將雲拂曉樓了起來,抱著她的縴腰,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她喜歡龍,這好眼光的丫頭,我自然是要對她好。」
雲拂曉笑了一聲,似乎是和南宮宸作對似的,開口道。
「你打算怎麼辦?看來這龍澤明澈胃口還真大,即想要你又想要這個小丫頭!」
南宮宸想到龍澤明澈給蕭妃的密信之中所寫的,雙手不由得收攏,眸中帶著寒光。
任何敢覬覦他的稀世珍寶的人,都休想要活著離開這里。
「以不變應萬變,看著他怎麼走。」
雲拂曉淡淡一笑,掙月兌了南宮宸的懷抱,重新睡進了錦被之中對著南宮宸眨了眨眼楮,笑著對著身旁被點了睡穴的南宮翎努了努嘴。
「今個兒有人在,你先回去吧。」
「這幾日我要出去一趟,恐怕你就見不得我了,就不再陪陪我?」
南宮宸想到自己要出去幾日,便頗有些不舍的俯在雲拂曉的額上留下了一道吻痕,順著她的頰邊滑到了她的唇際,蜻蜓點水一般的吻著。
「路上小心。」
雲拂曉深深地望了眼南宮宸,隨後轉過身子,朝著床里頭,不再理會南宮宸。
她擔心自己若是在這樣望下去,便真的要舍不得他了,既然他有自己的事情她便不能成為他的牽絆。
南宮宸最後依依不舍的望了一眼雲拂曉,便轉身離開。
雲拂曉回過頭的時候偌大的寢殿之中,已經見不到南宮宸的人影了,只有「滴答滴答」的滴漏的聲音,預示著時間正在一點一滴的流逝。
輾轉反側一夜,最終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雲拂曉只覺得自己仿佛只睡了一會兒而已身邊的人便已經起來了,搖著她的身子想要將她弄醒。
朦朦朧朧之間听到了南宮翎的聲音,一邊推著自己的一邊想要將自己叫醒。
「拂曉,拂曉,快醒醒,天亮了,拂曉!拂曉!」
雲拂曉不悅的皺起了眉頭,起床氣頓時便被惹起來了,正想要伸手一把抓過那個錦被賭上身邊那個人喧鬧的嘴,身邊的南宮翎的嘴便已經被孤月賭上了。
「公主,小姐還在睡!」
從外頭便听到了南宮翎叫著雲拂曉起床的聲音,兩人生怕打攪了雲拂曉安睡,連忙將南宮翎拉了出去。
「你們兩個!大膽!」
南宮翎好歹也是一國公主,竟然被兩個奴婢這樣對待,雖然雲拂曉平日里從來就沒有將兩人當成奴婢看待,但是南宮翎一想到自己竟然被兩個人捂住了嘴拖了下床,甚至拖出了內殿,臉上便覺得過不起。
「公主恕罪,小姐向來夜里頭不能安睡,白日里頭能多睡些時候便多睡些時候,您若是這個是將小姐叫醒了她這一日都不舒服。」
孤月雖然嘴上這樣說著,然而脊梁不彎,絲毫沒有要向南宮翎屈膝的意思,她的主人是南宮宸,如今她想要效忠的人只有雲拂曉,至于其他人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我知道了。」
看一眼孤月,南宮翎便想到了南宮宸,她自然是知道雲拂曉是南宮宸的心頭肉,若是讓南宮宸知道了她竟敢讓雲拂曉不舒服一日,恐怕自己真的就要嫁給龍澤明澈了。
南宮翎雖然極為依靠南宮宸,但是同時也明白南宮宸的真正可怕之處,如果說整個皇宮之中南宮絕是南宮翎最不敢惹的人,那麼她寧可惹怒了南宮絕也不敢惹怒南宮宸。
「本公主明白了,你們下去吧,讓路嬤嬤帶人來伺候本公主梳洗。」
南宮翎的聲音柔軟了許多,想到昨個兒出了瑜妃的事情,之後又被自己纏著听自己的心聲,雲拂曉的確是累著了,便不敢再打攪到雲拂曉了。
「公主殿下,今個兒皇後娘娘和蕭妃娘娘在御花園之中的裕華閣擺了小宴,請您和寧王妃過去一敘。」
路嬤嬤一邊幫著南宮翎梳著頭,一邊輕聲的在她的耳邊回道。
路嬤嬤是皇貴太妃身邊的人,自然是明白雲拂曉的身份,不敢吵到了雲拂曉安睡,一切都是輕手輕腳的,生怕讓雲拂曉有一點的不舒服。
端著南宮翎洗完了臉的水盆走出寢殿的楓葉不禁睨了一眼緊閉著的寢殿大門,忍不住冷哼道。
「不過昨個兒看在皇貴太妃的面子上才封了一個帝姬,又不是皇上真正的女兒,就敢這樣拿臉子了!真當著皇宮是她雲府了,竟然要咱們公主讓著她,能在她的屋子里頭可是她的福氣,還要不準發出一絲聲響,以為自己是誰啊!就算是皇後娘娘也沒有這樣矯情的!」
「就是!以為寧王爺看上她,她就穩當寧王妃了,如今寧王爺同她之間可是分隔兩地了!她這樣的女人也只配找個沒根的對食!」
同楓葉一起出來竹葉自從看了南宮宸一眼之後便早已經芳心暗許了,早就已經看著雲拂曉討厭了,如今見雲拂曉非但沒有被趕出宮去,而且還被封了帝姬心中自然是更加的妒忌。
「你們兩個在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候,拿著早膳過來的春-宵听到了兩人竟然這樣大張旗鼓的說著雲拂曉的壞話,不由得氣得跳了起來,橫著眉冷著臉子望著兩人。
「春-宵姐姐在說些什麼,我們哪有說什麼!姐姐莫要冤枉我們了!」
楓葉一見到是春-宵,便知道事情不好了,春-宵可是雲拂曉身邊最得意的人,若是真的讓雲拂曉知道了她們在背後說她的壞話,到時候就算雲拂曉不說些什麼,翎公主也不會放過她們。
「我明明听到了,你們在背後嚼舌頭,竟然背地里說些帝姬的壞話,你們當真是不要命了!」
春-宵從小就跟在雲拂曉的身邊,早就已經將雲拂曉當成了自己的妹妹來看了,此時就好像是一直被激怒的母雞一樣,張開了翅膀揚起了喙對著一切想要對雲拂曉有害的人展開攻擊。
「公主,公主救我啊!」
楓葉在這宮中呆了這麼久,對于這些人情世故自然是更加的老練,對于春-宵的怒氣根本就沒有一絲懼怕,露出不屑的顏色,然而就在這時看見路嬤嬤扶著南宮翎走出門來,急忙露出驚恐的神色朝著南宮翎跑去,跪倒在了南宮翎的腳邊泣道。
「出了什麼事了?」
南宮翎望著伺候在自己身邊楓葉和竹葉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不由得板起了臉望向了站在不遠處的春-宵,心中又想到了方才晨起的時候,春-宵和孤月對自己的不敬之處,心中下意識的便覺得是春-宵仗著自己是雲拂曉身邊的人,便欺負楓葉和竹葉。
「參見公主。」
春-宵見到南宮翎一臉不悅的望著自己,便上前對著南宮翎行禮道。
「見到了本公主竟然敢不行大禮?你們家王妃就是這樣教你規矩的?」
猜想著大概是雲拂曉對于底下的這些奴才實在是太好了,以至于這些人一個個都恃寵而驕,在皇宮之中竟然也敢拿出了主子的做派來,便想著幫雲拂曉教訓教訓她們,想來雲拂曉也不會怪自己。
畢竟這一回是春-宵先欺辱了自己的兩個侍女。
春-宵咬了咬下唇,想著此時是在翎公主寢宮之中,自己到底不能給雲拂曉惹了亂子,只好放下了手中的早膳,跪倒在了南宮翎的面前請安道。
「奴婢見過翎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本宮問你,好好地為何要同本宮的兩個宮女過不去,難道你平日里貼身伺候著你家王妃,你家王妃就沒有教過你怎麼做人嗎!」
南宮翎冷冷的瞪了眼跪倒在地上的春-宵,並沒有要讓她起來的意思。
「回翎公主的話,方才奴婢在給王妃送早膳的路上听到了這個兩個人竟然在背地里說著王妃的壞話!奴婢一時氣不過才說了她們幾句,還望王妃恕罪。」
春-宵知道自己南宮翎是遭到了這兩人的蒙蔽才會這樣,想來知道自己解釋清楚了她也就不氣了。
「公主明察啊,奴婢伺候在公主身邊從來都是小心翼翼,兢兢業業的,哪里敢說半句主子的壞話!」
楓葉見此,還沒等南宮翎開口說話,便急急的替自己辯解道。
「明明是春-宵她要奴婢們讓路,說是要給王妃送早膳去,奴婢們想著同時奴婢,誰也沒有比誰高上一等,便也沒有讓,誰知道春-宵她就……」
「你胡說!明明是你……」
春-宵沒有想到楓葉和竹葉會來個惡人先告狀,一時氣急想要辯白。
「住口!」
南宮翎瞪著眼楮,眸子里頭滿是寒霜,冷聲厲喝道。
「明明做錯了事,還想要賊喊捉賊!」
南宮翎平日里眼里頭就揉不得沙子,如今見到春-宵這樣欺辱自己的宮女,自然是氣極,然而到底還是念著雲拂曉的,並沒有當即將人打殺了。
「公主息怒。」
路嬤嬤並沒有說些什麼,幾個宮女之間的小嫌隙對于她來說沒什麼好計較的,想來就算是到最後南宮翎發了春-宵,雲拂曉也不會計較什麼,更何況方才的事情她也只是猜測,並沒有切實的證據更加開不了口了。
「我既然是這寢宮的主子,你在這寢宮里頭我自然有罰你的權力!你既然還想要死鴨子嘴硬,就給我跪倒外頭去!什麼時候明白了就什麼時候起來!」
南宮翎想來也是氣急了,加上先入為主的意識才會被兩個宮女牽著鼻子走,說完這些一拂袖便離開了。
楓葉和竹葉得意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望著依舊跪在地上的春-宵冷笑著嗤了一聲。
「瞧瞧,方才還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如今怎樣了,還是被罰了吧!記住了,如今這翎公主寢宮的主子是翎公主,就算是你叫小姐做了帝姬都怎樣?就算是當了王妃也要對著我家小姐敬上三分!」
說完了這些,楓葉還不忘將春-宵面前本來是要拿給雲拂曉的木托盤踢翻了,里頭的菜湯撒了一地,弄得楓葉的新鞋子上都是,楓葉驚叫了一聲,揮手便在春-宵的臉上狠狠的揮去。
「你這個賤人,竟然弄髒了我的鞋子!」
春-宵見到方才南宮翎已經如此生氣了,想到畢竟如今自家小姐寄居在翎公主寢宮里頭,便想著還是忍一時風平浪靜算了,因為如今楓葉的手揮下來,也閉上了眼楮打算受著。
畢竟雲拂曉如今在這翎公主寢宮里頭只有南宮翎這麼一個朋友,若是這也鬧翻了,到時候便真的是四面楚歌了。
只听見「啪」的一聲,春-宵並沒有覺得臉上有任何的疼痛,耳邊隨之而來響起一聲慘叫聲,睜開了眼楮看見了倒在地上的楓葉。
只見一個陰影將自己籠罩住,抬頭望見雲拂曉穿著一身單衣便這樣站在自己的面前,冷眼望著自己,眸中帶著霜意,不由得蠕了蠕唇。
「小姐。」
「別叫我!既然知道自己是我的人,別人在打你家小姐的人,便是在打你家小姐,對于這樣的人你非但不動手還回來,竟然還敢閉上眼楮受下來了,你該當何罪!」
雲拂曉的聲音猶如山溪砸在石上一般清冷,讓春-宵不由得垂下了頭。
「奴婢知錯了。」
春-宵知道雲拂曉是在心疼自己,垂下頭認錯道,本以為雲拂曉還要再教訓自己,誰知道……
雲拂曉讓了讓身子,望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依舊愣在那里的楓葉和似乎被眼前的場景嚇壞了的竹葉,霜聲問向春-宵。
「那此時知道該怎麼做了?」
「奴婢知道了。」
春-宵抬起頭來,望著一臉寒霜的雲拂曉,心頭卻是襲上一陣暖流,站起身來朝著兩人走去。
春-宵同孤月在一起的時候也是跟著她學過一招半式的,因此面對兩人的時候自然是佔了上風,更何況此時的兩人沒想到眼前竟然會是這樣一個模樣,早就已經傻愣愣的不敢動了。
只見春-宵揚起手在竹葉的臉上狠狠的揮下,竹葉身子一抖同樣也倒在了地上,不敢置信的望著忽然對著自己出手的春-宵,只見春-宵甩了甩手冷冷的望著眼前的竹葉,冷笑一聲道。
「哎呦,這臉皮這真厚打得我手都疼了,想必小姐的手也疼的緊,不知道要不要緊?」
「沒事,心里好過了,在乎什麼手疼。」
雲拂曉非但沒有訓斥春-宵,反倒是隨著她的話淡笑著回答道,隨後冷眼望向了地上的兩人霜聲笑道。
「你們倒是方才的事情翎公主沒有看見,就能夠瞞天過海了?」
「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一時豬油蒙了心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楓葉見自己方才的話竟然被雲拂曉給听見了,嚇得連忙跪倒在地上磕著頭求饒道,忽然回頭伸手指著竹葉高聲道。
「都是竹葉,是竹葉對王妃懷恨在心,奴婢不過是被她所惑才會說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話來的!」
「楓葉你……」
竹葉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楓葉竟然為了保住自己而冤枉了自己,一時氣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著急的望著雲拂曉,然而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最後只好硬逼著自己吐出三個字。
「我沒有!」
「公主可听見了?」
雲拂曉忽然望向了不遠處的廊下,楓葉和竹葉回頭望去,只見南宮翎正被路嬤嬤扶著站在廊下,望著兩人。
「公主,公主……奴婢冤枉啊,是王妃她逼著奴婢這樣說的,奴婢冤枉啊!」
楓葉並不知道南宮翎是什麼時候站在廊下的,急急忙忙地改口想要反咬雲拂曉一口,然而雲拂曉其實那麼好被反咬一口的。
「公主難道還想要包庇這樣的***才?」
雲拂曉挑了挑眉,望向了此時正緊緊地捏著拳頭,咬著下唇一句話也不說的南宮翎,她知道南宮翎需要冷靜一下,看著在自己身邊伺候了這麼久的奴婢竟然是這樣凶狠的刁奴,任是誰都無法一下子接受,更何況是想南宮翎這樣的人。
不過既然她想要嫁給龍,那麼就要明白這些事情,不然作為嫁給了龍之後,到時候遇到的事情自然是不會少,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來人將竹葉拖下去重打三十,貶至浣衣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