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的小冰川氣候讓春天的回暖來得格外的緩慢,進入到農歷三月底,也就是新歷四月底五月初,廣西各地的春耕這才悠悠的進入尾聲,怪異和冰冷的氣溫讓很多農民為了穩妥起見都推遲了種植的時日,而在山區里,由于山區氣溫要比平原更低這麼些許,這個時間更是要往後推遲這麼些許日子……
在羅蛋提親的那個小村的村頭草堆上,四個男人正在一邊曬著午後溫暖的陽光,一邊享受著小酒帶給他們口欲的快感;溫暖的日光和灌入月復中的低度酒精讓他們從內而外的都那麼舒坦,而讓他們更加從心里感到愉悅的,是未己主人即將給自己的賞賜.
「毛哥,再過幾天,老爺就要過來接人了吧,把人一接走,老爺肯定少不了咱們的賞錢,一拿到賞錢我就立馬離開這個鬼地方,這兩個月,我在這個鳥地方待夠了!!……」
一名男子一邊搓著自己邋遢的身體,一邊躺在草堆上幻想著自己拿著賞錢之後去該怎麼快活,如果覃二在的話,就能認出這人正是那天圍毆襲擊羅蛋的其中一人,也正是那位大戶人家派來這里的二人之一,而在他身邊被稱為毛哥的那人,正是第一個動手的家伙,兩個人的臉龐都因為酒精和陽光的作用下紅彤彤的。而另外兩個人男人,也是上次動手時參與的家伙,不過和上次一同並肩子動手不同,這次兩個人也在動手,只是是一個人服侍一個的在幫著敲腿,不時的看著毛哥手里的那個小瓷瓶,悄悄的吞咽著口水。
毛哥對身邊這位小弟的話語很是贊同,拎著最後小半瓷瓶的米酒,一邊點頭一邊認可的說到︰「沒錯,要不是老爺要咱們辦事,打死我也不想來這種鬼地方……哎,我說你們兩個,是沒吃飯還是不想干,不想干趕緊滾……」
被毛哥訓斥的兩個男人從相貌上就知道肯定比毛哥他們都大上一圈,但現在卻做著伺候人的活,而且被對方如此訓斥,兩個人居然不敢放一個屁出來,趕緊低頭賣力的敲腿揉捏著這兩位「大爺」……
「喲……毛哥,是什麼惹你生氣啊……我們這種窮地方自然不比大戶人家過的舒坦,所以等王老爺把人給順順當當風風光光的給娶走,還請毛哥在王老爺面前多美言幾句呢……」
隨著話音,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出現在了四個人的面前,這位就是上次自稱那女孩三姑的女人,不僅嘴巴最為刻薄,其撒潑的勁也在幾個女人中最狠和最不要臉。♀只是現在在這位女人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丁點尖酸刻薄的樣子,一臉的諂媚配上她的那張臉讓人感到有些作嘔。
不過有人就吃著一套,眼前的毛哥就是其中的一位,只見毛哥看到這女人之後眼楮眯得都成一條細縫,咧開的嘴里不住的「好說」「一定」這些詞句……
幾個男男女女在一起討論著即將到來的「喜事」,大家似乎都將上次被羅蛋鬧出的不愉快給徹底忽視忘掉,似乎就是等待著最後成行後各自所能得到的利益。
只是正當這幾個人聊的正嗨的時候,從旁邊不遠處,傳來了一句很煞風景的話語︰
「只要有我在,你們誰也別想把人給帶走!」
听到這句令他們討厭,並且捋到他們利益逆鱗的幾個人立刻跳了起來,定楮一看,羅蛋正身穿一身綠不綠,灰不灰的花團服裝站在不遠處,正帶著戲謔的笑容看著眼前的這幾位。
「瑪德……我還沒去找你小子,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們面前……」
看到來人是羅蛋,讓毛哥和其它幾個人心髒不由自主的開始加速跳動,毛哥的話里雖然透著窮凶極惡的狠辣勁,但在經過上次的交手,毛哥也明白就憑自己幾個人,真要再動起手來……這吃虧的還是自己……
不過毛哥也明白,如果自己不放點啥狠話和做點什麼,不僅自己會被身邊的人看扁,更有可能會影響自己家老爺安排給自己的任務,一咬牙,毛哥掏出了自己身後的一把小銅刀,這種小刀雖然並不鋒利而且也短小不好用,但卻能在這個時候賦予毛哥這麼些許勇氣。
「小子,老子這次要你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讓你知道惹了我毛爺絕對是個……」
毛哥臉上帶著猙獰惡狠狠的放著狠話,只是他最後幾個字還沒吐出來之時,他那猙獰的面容突然僵住,而開闔的嘴巴也沒法再能閉上……因為他看到,對方從身後拔出來一把約一尺半長,帶著暗色表面,造型極為怪異的長刀……雖然不明白對方這刀為啥長的那樣奇怪,但就是塊鐵尺,看看對方的長度再看看自己小刀的長度……娘滴沒得比啊!!如果對方砸在自己的身上腦袋上……毛哥沒法不郁悶不僵住……
只是讓毛哥更加郁悶的,是對方看到他的長刀震攝住自己後,帶著嘲諷的笑容向自己走來︰
「咋了?剛才不是說啥白刀子進去啥紅刀子出來咩?我過去瞧瞧……」
羅蛋不退反進的做法讓毛哥更是糾結,自己這打不過對方在嘴上逞逞強,但卻沒想到對方真的拎著把怪刀朝著自己走來,這讓他頓時不知道到底該如何處理……不過毛哥能被自己家主人派來這里還是有一定能耐的,迅速作出判斷,心一橫,血一涌,嗷著嗓子便端著小刀向羅蛋沖去……打也許不會死,但不打自己絕對會被主人給整死……
看到對方亡命的向自己沖來,羅蛋不不慌不忙,兩腿微分,手中的狗腿微微一轉,幾個月來和老師經常搏擊訓練讓他清楚的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樣的對手,虛揮一刀利用自己刀身的長度優勢讓對方不得不放慢近身前的速度,而消除對方速度上的優勢後劈手、轉身、弓腰……這一系列的動作結束時,毛哥已經被一個結結實實的背摔放倒在了地上,手里的小銅刀摔倒了一邊,頭暈腦脹滿身痛的想哼哼。
只是還沒等他叫喚出來,羅蛋期身而上,對著地上躺著的毛哥左右眼眶就是兩拳,這兩拳不僅打得毛哥頓時就像到了晚上滿眼星星,兩個眼眶也迅速的青腫起來,看來羅蛋對上次毛哥給自己留個熊貓眼還記恨在心呢……
「你找死……」
看到毛哥一招不到便被放倒在地上被羅蛋摁在地上爆捶,另外的一個人感覺自己也必須要做點什麼,狠話剛放出還沒等動手,就感到一個冰冷的東西被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自己後半句的話和動作全部隨著冰冷的東西戛然而止……不僅是他,另外兩個本村的男人脖子也受到了相同的待遇,在他們每一個人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冒出來三個人,正人手一把亮閃閃的長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
深知自己戰友能幫著解決月復背的威脅,羅蛋絲毫不用顧忌會有人來偷襲自己,在毛哥身上發泄完上次的怨氣之後,羅蛋這才施然起身,帶著勝利者的笑容看著地上的毛哥和旁邊的三個人;而那個愛撒潑耍瘋的女人,原本還想叫喚叫喚,但是看到幾把長刀出現之後……那張刻薄尖酸的嘴不住的吧嗒著卻吐不出一個音……
「小子,你真打算出頭和我們李家作對?!我們李家是這一帶的大戶人家,光家丁就有好幾百,得罪了我們李家你就等于得罪了閻王爺!!」在地上躺著的毛哥明白這個時候不是求饒說軟話的時候,能讓他有這個底氣和骨氣在這個時候還硬氣,自然就是他身後的老爺和那大戶人家的後台實力。
「嘿嘿,閻王爺嗎?你們李老爺不是摳門李嗎?什麼時候又有閻王李這個名頭了……」心情大好的羅蛋並沒有計較對方出言挑釁,蹲子用刀面拍打著對方的那張髒臉出言調侃著。「回去告訴他,我羅蛋,想會會這位閻王爺,看是他閻王狠,還是我這小鬼更凶……」
放完約戰的話,羅蛋便放了毛哥和另外一個人回去,而這時很多小村的村民都聞訊趕了過來,他們在看到羅蛋敢再次出現並不奇怪,但是很多人卻帶著復雜的情緒看著羅蛋;有些像那三姑六姨八大婆的自然是用怨毒的目光仇視壞他們好事的羅蛋,而有些年輕人則是帶著好奇又羨慕的目光看著羅蛋,因為今天羅蛋穿的不再是普通的麻衣而是那身零七式迷彩服,全副武裝的外貌配上那骨子精悍之氣,怎麼看都覺得英氣逼人。而那些老人,則是在好奇中帶著一絲憐憫,羅蛋雖然有勇氣,但眼前的幾個人又能做什麼呢……而且惹怒了對方大戶人家大動干戈,自己這村子也怕遭到魚池之禍啊……
「各位叔叔嬸嬸,我羅蛋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件事我羅蛋扛下了,不會累及大家,而且我帶來了覃二叔的一句話︰百年前我們跟著鬧民變為了是啥?就是不想賣身為奴過上屬于自己的小日子!如果這次還有人想給大戶賣身當奴的,我們不攔著,如果要想過上好日子,到我們那新村去,能出把力氣干活的不會餓死還有余糧給大家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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