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向獨步搖的手瞬間被捏住,那出口的喋喋不休也嘎然而止。
眼前的少年雖然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那種美是連女人都自嘆不如的,可卻一點兒笑意都沒有,眼梢處是逼人的冷氣,還帶著凌厲的死氣。
如此霸道的氣息近距離壓迫下來,讓楚儀環渾身一震。
「李,李公……」
那雙黑瞳染著寒潭之氣,凌厲至極,直逼著楚儀環而來︰「我李傾的人,何時成了你楚家口中的小賤種。」
他說,獨步搖是他李傾的人。
算來楚儀環算是獨步搖的親表姐,但是因為楚瑩當年闖下來的禍,讓獨步搖成了楚家最在的污點,所以便就沒有了什麼親戚之間的關系了。
「李公子,你,你好好看清楚,眼前的這個小……」出口習慣了,若不是在這種可怕的眼神下,楚儀環還真的要再一次月兌而出。
旁邊的丫環們急得如鍋上的螞蟻,小鸞急急上前,看著自家小姐越來越痛苦的表情,道︰「李公子,我們小姐不是有心的,念在她一片愛慕您的真心下,且饒了小姐吧。」
李傾再一用力捏下去,這小小玉手就要廢了。
偏偏這個楚儀環從小就被捧在手心長大,哪里受過這等氣,性子屈得要死,根本就不知道認錯,反而更加憎恨眼前這個小賤種。
獨步搖頭疼地皺皺眉,無視這場景,錯過楚儀環等人就走。
李傾睨了一眼無所謂的獨步搖,冷冷盯了楚儀環一眼,甩開了她的手。用力過度,楚儀環整個踉蹌跌退,幸而丫環們都非常機警地接住了她。
「大小姐,大小姐,您有沒有事?讓奴婢看看您的手……都腫一大塊了,李小公子真狠心,竟將大小姐您的手弄成這般……」小鸞完全沒有再看到楚儀環臉上那種恨得猙獰的表情,完全將心思放在楚儀環紅腫的玉手上。
「小賤種,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一定……」她楚儀環想要得到的,還沒有她得不到的,不能因為這個小賤種而破了她想要做李家未來主母的夢。
李家在世人眼里就是一個特例,有人說他們世代的男人傻,也有人說李家的男人是痴情種,一生只娶一女,世世代代單傳。
但很奇怪,每一代的男人都是一個比一個強,短短了兩三代的人,就將雲國的兵權攬下,整個雲國,除了皇帝就屬他們李家說了算。
再者,李家的男人個個都長得比女人還要好看,從小起,像楚儀環這樣高貴身份的嫡小姐,就被教做將來的李夫人,不知道多少世家官小姐都盯著這李夫人的頭餃看齊,而獨步搖也是沖著這浪口尖上撞了。
「你生氣了?」依舊提著燈籠跟上她的李傾,很明顯的,他不懂這個僅有八歲孩子的心思。
她是有些生氣,不管是什麼原因她不想追究。
「算是,成大事者,這種小事不必理會。」反正這仇她遲早是要報回來的,這種局面,遲早是要打亂的。
李傾看著獨步搖認真的側臉,默然地點頭。
李傾拿到了獨步搖所謂的畫稿後,有些詫異地瞅著她。
「這是什麼東西?這般細小?」
獨步搖微眯起雙目,道︰「這叫銀針,告訴那人,有多細就打多細,要大量的。這里我只信你,這件事,要保密。」
一句只信你,令李傾渾身燥動,她這是信他才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的。而他身為她將來的夫君,當然要盡心滿足她所有的需要。
「嗯。」李傾小心翼翼地將圖紙收到懷中,眼目灼灼地盯著她︰「你真的不跟我回李府?你在這里,我實在是不放心。」
獨步搖依舊搖頭,「這里,有我需要的,在這幾年內,我不想離開這塊地盤。」耀眼的黑瞳對上他深幽的眼,「身上有銀兩嗎?」
行在古代里,沒有這鬼東西什麼事都沒法辦成。
李傾想也沒想就搖頭,「你要多少?等這銀針打好,我一並送來。」
獨步搖點頭,「你就送到紫漣莊去吧,銀兩的事,你能拿多少就要多少。」她也不嫌少,反正到時候,他們都是要共享的,這種時候他分擔一下,對于獨步搖來說是應當的。
「嗯。」李傾也不多問,她這個小小年紀要這些東西做什麼,只管按著她的要求去做就是,「我會盡快。」
「很晚了,你回去吧。」這個少年單單讓一個楚儀環看到,就鬧成那樣,要是讓其他人看到了,更不得了了。
李傾點點頭,他得盡快吩咐人下去做好準備,也不做多留,「你自己小心些。」
看著李傾急急忙忙越牆而去的背影,獨步搖左右看了幾下,小小的院子里靜得讓人發寒。
小小的身影在寂靜如寒的小院里,上跳下躍著,每一晚,她沒再研藥的時候,就不留半點空隙的練習著。
天還掛著寒星,五更天,獨步搖就已經翻過那道牆頭,背著她從藥房里帶出來的書卷與藥,一路急急往紫漣莊上趕,隨著每一次的練習,獨步搖的腳步變得飛快了起來,本來這八歲孩童的身體就容易接納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獨步搖可以說過得爭分奪秒的生話,就算是在路上,也不放過練習身體變化的機會,一路如風般,越來越快,又輕又快地沖進了紫漣莊。
「誰?」
獨步搖听到清貴淡冷的低喝聲,連忙錯身沖出入山口的那片小竹林。
幽暗中,金光線驀然從獨步搖眼前閃過,一道金線立馬如毒蛇般直撲向她這個不速之客!
獨步搖想也不想抬頭就拉過一節竹,迅速一格開!然後身子後傾避開金線的第二次殺招!獨步搖蕩著竹子彈跳出空地來,站穩腳跟,再微側過頭去看時,眉頭一皺。
只听「吃啦啦啦——」一聲巨響,眼前的竹子相繼倒了下去。獨步搖就站在倒地的小竹林幾步之遙處,透過黑暗還是可以很清晰地看見竹子斷口平滑整齊,如若這中招的是她,斷的可就是她的頭了,獨步搖驀然面色蒼白,手心冷汗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