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好熱…暖洋洋的…」
吃飽了,夏青御卻突然發現月復中就如同放了一個火爐,無時無刻都在散發著某種熱量,傳遞到四肢全身,甚至連腦中都是有些因這熱量而清明了幾分。
使勁咽了口吐沫,揉著肚子,夏青御抱著正在啃著蛇肉的小**站起來,瞪著眼楮看著眼前這條已經是焦黃色的半截烤蛇,顫聲道︰「這個不會是身上帶著病吧?」
前世見多了因為亂吃野味,而患這種病那種病的悲慘病例,而且嚴重了甚至還會死人,者不得不讓夏青御有些臉色發苦︰「隨便的野味不能吃啊!」
「少見多怪,安心吃你的烤肉吧。」
隨手把夏青御面前的那個陶碗收起來,太虛老道白了他一眼,臉上帶著某種知情人看向新手般的不屑︰「我給你說,你一個小孩還喝酒,現在上頭了吧?」
「這好像不是上頭吧。」微微搖了搖頭,夏青御用手撫了撫自己的臉,卻發現熱乎乎的,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紅極了,不由得尷尬一笑︰「也是,就算是有病也不能這麼快發啊。」
暗自干咳了兩下,夏青御的小臉上也難得出現了少許尷尬,前世雖然酒精考驗,但是這個世界的身體,卻依然是十三年滴酒不沾,對于酒精這種東西根本就不熟悉。
「幸好古代的酒類度數低,不然那可就要出丑了。」
夏青御臉上帶著汗然,幸好這古代的酒精提純,還沒有前世那種經過蒸餾的高度白酒變態,勉強算得上是酒精類飲料,否則還真的是自己把自己喝醉了。
「吃完了就下山安排安排後事吧,七天後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羅浮天宮!」
看著夏青御那張紅彤彤的小臉,太虛老道眯眼笑著伸手模著下巴上的山羊胡,順手端起那神虛酒,和大王叔輕輕對踫了一下便又是一大口︰「乖夏啊,你不是一般人。」
「咳咳…」一旁的大王叔干咳兩聲,仿佛要提醒什麼,卻被太虛老道直接回瞪了一眼,輕聲罵道︰「喝口酒,你個大老粗可別咳嗽出病來!」
「什麼叫安排後事?」
听到太虛老道的話,身為一個穿越者,夏青御心中微微一顫,不漏痕跡的笑了笑,站起來搖了搖腦袋,抱著小**就朝著下山的路走去︰「我先去做工了,你和大王叔少喝點。」
「曉得了曉得了。」太虛老道笑著招招手,看著夏青御瘦小的背影,不由得微微嘆了口氣︰「這些年可苦了他了…畢竟也不是尋常人家的子弟。」
「道長慎言,道長慎言。」
大王叔眼中精芒頓射,化為兩道金芒瞬間在虛空閃現,原本憨厚的笑臉也化為了某種彪悍凶狠,他看著四周,下意識的握緊了那柴刀,嘴唇微動輕聲道︰「這四周可不知道多少臭蟲呢!」
「就他們?听不見,看不到,察覺不著。」
輕輕抿了口神虛酒,太虛也不復那種邋遢道士的形狀,衣服還是那衣服,人也還是那人,但是那氣質卻隱隱透漏出某種高高在上的淡然,他吐出四字︰「土雞瓦狗。」
「這世上,也就太虛道長敢于如此說了。」大王叔微微嘆了口氣,看了眼自己四周,卻發現不知何時那些雜亂鞋印,竟然踩出了某種玄奧的圖案,不由得驚嘆道︰「道長好手段。」
這些鞋印不只有太虛老道的,夏青御、大王叔甚至還有小**的,圍繞著烤蛇肉的火堆,雜亂無章卻透漏著某種玄奧,以他的修為看去,卻立刻明白了這就是一個陣法。
「稍加引導,雖能掌握,但也是世事難料。」
太虛老道微微搖頭,順便抬起自己的腳,一個清晰的鞋印出現在那,同其余的鞋印共同組合在一起,正是某個隱匿的陣法,他嘆了口氣︰「少了個鞋印,只能我自己補上。」
「已然是手段通天。」大王叔微微低首,這也是他對于眼前這個太虛道長敬佩的原因,從不強勢暗地介入施展手段,卻總能朝著他所想的地方所發生。
「手段通天?那是我掌教師兄,可不算我。」輕輕笑了笑,太虛老道臉上帶著少許溫馨的笑︰「以後若是可能,還是要加上乖夏。」
「可是…」大王叔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太虛老道臉上的某種溫馨,不由得心中一顫,緩緩嘆了口氣︰「凡塵事事凡塵,過不去那道坎,就算他是先天道胎,也要夭折啊。」
「有我在,怎麼會過不去?」
太虛道長捏了捏拳頭,扭頭瞥了眼四周的山頭,拾起一旁的手臂彎腰在那烤蛇肉的割了一塊,放進嘴里細細咀嚼,不過卻有淡淡的白色霧氣在他頭頂散出。
輕輕咽下,太虛老道看了眼那柴刀,幾個細微的崩口卻入他眼中,不由得微微嘆道︰「也是難為你了,九百多年的妖蛇,怕是都快化蛟了吧?」
「蘊含天地靈氣充足,用來洗髓伐毛再好不過。」大王叔看著夏青御離去的地方,隔著山頭,有個瘦小的人影在那走著,不由得嘆道︰「果然是天縱體資,這麼快就接觸到了靈氣。」
「不然也不會叫做先天道胎了。」
太虛道長臉上帶著隱隱的笑意,同樣看著夏青御離去的地方,端起神虛酒一飲而盡︰「先天道胎,天生身與道合,可謂是仙路通暢,長生亦是可得!」
「天生身與道合。」大王叔也是微微一嘆,眼中也流露出少許羨慕,輕輕搖了搖頭道︰「無敵體資何其多也,只為其能得天道所鐘愛,成仙化道永生長存,不過觸手可及。」
「不過就是周圍這群俗人,擾了這等吃酒的興致!」
大王叔眼中深處還是有著少許隱晦,看了眼四周仿佛是一般無二的景色,深深吸了口氣,伸手拿起自己的柴刀︰「道長稍等片刻,王某去去就來。」
「不必如此,安心就好。」太虛老道伸手拉住了大王叔想要直接站起來的身軀,微微搖搖頭笑道︰「世事難料,他們以為的尤其是他們所預料的?」
說著,他拿起大王叔的黑瓷碗倒了杯酒遞給他,順手和他對踫了一下,直接仰起脖子一飲而盡,看著臨安縣城的方向,微微嘆道︰「這也是劫數,強加干涉卻只會是更糟。」
「那便放任那群家伙如此胡來麼?」
大王叔微微眯眼,咬了咬牙臉上帶著某種怒意,看著周圍的環境,卻突然嘆了口氣︰「若是有何三長兩短,那可如何是好。」
………
如今的野 轆山也沒多少優美景色,不過自從四十多年前的大妖作亂,掀翻了不少山頭後,經過這些年的重新生長,花草樹木奇異怪石,倒是也無意間營造出了幾分美意。
前任縣令也是個風雅之人,遣工匠民夫修了一條上下山的石路,用來游山玩水,不過通的不是太虛的道觀,而是建立在另一座山頭上的一處亭子。
不過這石板路比起那崎嶇的山路而言,讓靠山吃飯的眾多苦哈哈們,上山下山的確是快捷了不知幾倍,不知這是有心還是無意,前任的縣令倒也算是做了一件善政。
「嘰嘰,嘰嘰。」
小**歡快的在一人寬的石板上跳動著,撲個蝴蝶追只鳥雀什麼的,倒是玩耍悠閑自在,緊跟在後面的夏青御也是面帶笑容,看著小**快樂的玩耍。
在這個世界當久了孩子,前世的那種沉穩和厚重卻不由得淡化了少許,反而又多了幾分青春的灑月兌和陽光,混合起來確實是一股獨有的魅力和氣質。
「慢點。」夏青御嘴角帶著笑,看著小**因為撲一只蝴蝶,直接沖進了一處野花叢中,巴掌大小的身子直接滾了兩滾,雪白中透著少許黑紋的皮毛,也沾染了不少灰塵。
「嘰嘰!」
使勁晃了兩上的灰塵,小**靈動的看了眼那野花上方還在翩翩起舞的蝴蝶,不由得皺皺粉紅色的小鼻頭,搖頭擺尾的又撲向夏青御的腳,繼續快樂的玩耍起來。
「踩到你呢。」看著在自己腳旁,隨著步伐一跳一躍的小**,夏青御彎腰將它直接抱在懷里,屈指彈了它的小腦殼一下︰「那我還不是太傷心咯。」
「啊嗚啊嗚。」小**使勁扒拉著夏青御的手指,可愛的小牙口上下虛咬著,小臉都皺起來使勁搖晃,顯然對于彈向它小腦殼的手指十分不滿。
「哈,接我一招只手遮天!」
不過正是這副樣子,反而更讓夏青御覺得有趣,五根手指時不時伸出,逗得小**兩個小爪子揮動,在他懷里張牙舞爪的,就如同在和勇士搏斗的幼龍一般。
尋常時候上下山都基本上是夏青御一人,雖然心里年紀也不小了,但一個人走在這山路上,總是覺得有著某種寂寞,不過現在多了可愛的小**,倒是讓他欣喜非常。
走了大約不到半個時辰,臨安縣縣城那四米多高的城牆輪廓,就已經能在半山腰隱隱看的清楚了,不過夏青御卻微微皺眉,就在那城門處,卻出現了黑壓壓一片人。
「那是怎麼了?」
努力張望過去,卻看不得多麼清楚,夏青御單手提溜著還在企圖和手指奮斗的小**,右手撓了撓後腦勺,不明所以的搖搖頭︰「又不知道誰攤上事了。」
這類中國古代的世界,堵塞城門可不像前世的堵車那麼簡單,城牆里面的數千口子人,進進出出就指望著那城門,輕易堵塞了也不僅僅是延誤交通,可以說已經算得上是某種犯罪了。
「走,咱還要過去看看啊。」撇撇嘴,夏青御有些疑惑的看了眼那縣城城門處,若是堵塞交通也不會那麼多人啊,看那樣子,起碼有三四百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