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異夢 第四十一章胡莊的山洞生活(5)

作者 ︰ 春姐

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去搶劫,對于小菊娘和小菊來說,還是有一定的心里負擔的。小菊娘的負擔來自于良心的遣責,而小菊則來自于前世近二十多年所受的教育的約束,這兩人都做不到理所當然。

于是這一餐晚飯吃得特別的安靜和壓抑。根本就不象桃花家和胡天家樣,人人臉上都透著種興奮和希望。可能是除了小菊娘在胡莊瘋了的那段日子挨了下餓外,其余的時間,因為有小菊的空間糧作弊,家里的人一日三餐還是吃得飽飽的。更何況因為沒有種田,家里也沒有欠什麼稅和借債,所以並沒有那種已經走投無路的感覺。

吃完晚餐後,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小菊娘把洞里的桐油燈點亮後,一臉嚴肅的說︰「壯壯,今晚我和你姐要出去有點事,你一個人乖乖的呆在家里等娘和阿姐回來,好不好?」

其實壯壯已經在旁從阿姐和娘的問答里,早已猜測到了娘和阿姐今晚要去做什麼!心里還隱隱希望能跟著去,到時他也好幫家里弄點吃的回來。要知道,他的力氣比胡天和桃花可大多了。

小菊看壯壯一听娘要讓他獨自呆在家里,那嘴嘟得都可掛好幾個油瓶上去了。不由得有些好笑的說︰「壯壯,你是不是知道家里沒地方放油瓶,所以才把嘴嘟得那麼高啊?」

「阿姐,你又臭我!哼!」壯壯本就因要獨自一人留在家不高興,這下被小菊逗了下,更是臉臭臭的。

還真是個五歲的小屁孩,喜怒于色!小菊也不再開他玩笑,而是哄勸著︰「壯壯,你以為留你在家就輕松了?今天晚上可是會很亂的,讓你守在家里,是為了防止別人把我們家里的東西順手牽走了!到時哭都沒地方哭!」

壯壯听小菊這麼一說,眼楮里頓時閃過一道光彩,看來是他想岔了,還以為是因為自已小,幫不上忙,所以娘和阿姐才讓他呆在家,卻原來把自已留下來是為了看家!

這人一想通,臉色馬上就透出種興奮,把小胸脯一挺,一副小大人相的認真的保證︰「阿姐,你和娘去辦事,家里就交給我了!」

小菊和娘都被壯壯那小大人的可愛模樣逗笑了,但看看黑漆漆的洞外,想到正在桃花家等著她們的另兩家人,忙又叮囑了壯壯一個人呆在家要小心之類的話,就出了洞,把柵門用大鎖鎖好,然後就著那點朦朧的月光,兩娘倆開始深一腳淺一腳的朝桃花家走去。

晚上下山的路還真不好走,幸好小菊自從冥想後,視力和常人不一樣,在她的帶領下,她和娘終于安然無恙的來到了桃花家門前。

小菊娘輕輕敲了下門,早已在院中等著她的桃花娘很快就過來開了門,把這娘倆迎進了屋。

小菊一進堂屋,才發現胡天家的人早就集中在這里了,透過昏暗的桐油燈光,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每個人臉上透出的那種興奮和期待。小菊默默的站在娘身邊,手里有些緊張的抓著兩個破糧袋。

桃花看見小菊進屋,抑制著內心的興奮,上前去拉小菊。要知道,自從家里的麥田因風打麥欠收後,她的內心就一直處于一種驚慌之中。

這個家窮得沒有隔夜食!這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更何況今年的麥種還是借的,而爹又被可惡的日本兵抓丁走了,女乃女乃年紀那麼大,根本做不了什麼活!她的心里已經做好了如阿姐梨花一樣,被娘賣掉換糧的準備了。

沒想到事情竟然有了轉機!當二伯來家和娘說︰糧稅交不上,大伙被逼得活不下去了!村里有幫胡富戶做過短工的人說,胡富戶家的糧倉里堆滿了糧食,大伙听了,準備去搶!

桃花和娘及女乃女乃听了後,當時心里是嚇了一跳,她們這輩子都是忠厚老實的人,祖祖輩輩接受的也是一種做人要做老實有孝道的思想。對于二伯說的這種打劫別人東西的事,還是不能接受的。這不就是和以前人人都唾棄的山里土匪沒什麼兩樣了嗎?

桃花的二伯一見自家老娘和嫂子、佷女臉上的神情,也對這幾人心里的想法有幾分明了。女人還是女人,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抱著那些既不能吃也不能用的舊想法。

于是開口勸道︰「這不是被世道逼得活不下去了嗎?更何況那胡富戶也不是什麼好人!這幾年的年景都不好,還每年的地租都沒得降!既然他無情那也別怪我們無義!

更何況莊里的人幾乎都會出動,到時我們不去,以後就很難在莊里呆下去。而且家里也揭不開鍋了吧?還欠了那麼多實物稅,到時那些偽軍和日軍上門,這可是要人命的!

而搶胡富戶,反正整村的人都去了,胡富戶對我們有什麼辦法?再加上听說胡富戶很有錢,他放在胡莊糧倉里的糧食,對于他來說,根本值不了他的多少家當。而對于我們來說卻是能救命的糧。

只要我們能搶些糧回來,就能再捱段日子,再想辦法種上今年的冬麥,等收了冬麥,也就熬過這災年了!」

桃花听到只要去搶了胡富戶,就可以熬過這段日子,那就意味著家里就不用賣掉她了。立馬開口說︰「娘,反正整個莊的人都去,怕什麼?還有,如果胡富戶是個好的,根本不用我們去搶,就應該自動的發些糧面來幫莊里的人度過這災荒!哼,二伯說得好,這人就不是好人!今年這狀況,還要收租,既然他逼著大家沒有活路,那就活該被搶!」

桃花娘沒做聲,也算是默認了桃花說的話。只有桃花女乃女乃嘆了口氣,道了聲︰「作孽啊!」也沒再出聲。

桃花的二伯見大家沒再說話,知道心里都同意了。特別叮囑讓她們多準備幾個糧袋後才離開。

其實桃花雖然對搶胡富戶這件事沒有抵觸,但心里還是很緊張的。畢竟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做壞事,並且還是一件不般的壞事,而是象土匪一樣去搶劫!此時看見小菊,自然而然就想去拉她,好獲得一種肯定和支持。

小菊任由桃花扯著她的手,其實她也很緊張,兩世為人,還從沒做過如此犯法的事,哪能淡定得了?

桃花娘看三家人都到齊了,壓低聲音道︰「走吧!我二伯說了大家先到村里的打麥場集合!」

小菊看著這一屋子拿著糧袋、神情緊張的婦女老弱,突然心里涌上一股不安!她們這些人搶得過別人嗎?別到時白白的丟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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