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筠之血,是毒藥,也是解藥。網
所謂毒藥,可置冤魂魂飛魄散,可置死人立時斃命。
所謂解藥,可置身中劇毒,無藥可救之人,喝了他的鮮血之後,瞬間起死回生。
前者如同紫葫蘆內被軒轅澈操控神智的孤魂野鬼,後者如同奄奄一息的小鬼王。
紫葫蘆內厲鬼皆無,軒轅澈震驚大怒的同時,阿筠正一臉懊惱,試圖擦干淨小鬼王唇上的鮮血 。
小鬼王嘗到阿筠身上流淌的鮮血,眼楮瞬間晶亮無比,詭異雙瞳變幻著大小和顏色,宛如黑霧縈繞,轉瞬就籠罩了小鬼王的眼眸,遠遠望去,嚇人的很。
阿筠正感奇怪時,身體再次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提高。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軒轅澈聲音冷冽,說是在問阿筠,還不如他在問他自己嘯。
「咳咳」阿筠沒有任何征兆就被軒轅澈提起,衣襟往上縮,就那麼卡住脖頸,頓時咳嗽個不停。
軒轅澈怒火正旺,哪有心思理會阿筠是否難受,那麼多的冤魂厲鬼,他捉了那麼久,馴化了那麼久,就等著今夜殺進帝都,把帝都弄得雞犬不寧,這下好了,多年成果一夕間化為虛無。
這位小石頭,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帝王之輩,竟然就那麼輕輕松松的毀掉了他的心血,簡直令人忍無可忍。
「咳咳放我下來快喘不過氣兒了。」阿筠小小身體被吊在半空,穿著白色短靴的雙腳在半空中不斷踢打著,一雙小手試圖抓住軒轅澈,讓他放他下來,但因為手臂太短,所以手
臂伸了半天,也沒有模到軒轅澈衣衫一角。
「小東西,你竟敢壞了我的大事,簡直是找死。」軒轅澈恨意交加,竟手臂使力,將阿筠直直的甩了出去。
「啊——救命啊!」阿筠被甩出去的時候,下意識閉上眼楮,因為驚嚇,厲聲大喊道。
他這是要被軒轅澈殺人滅口嗎?耳邊是呼嘯的風聲,速度之快令人心生淒惶。
「小殿下。」
是廖天機的聲音,阿筠咬牙切齒,恨恨的想,這小老頭終于不再裝死了,只不過是不是太晚了,這麼遠的距離,那小老頭能救他的話,他管對方叫爺爺。
忽然很想哭,他如果就這麼摔死了,丟人事小,見不到爹娘事大,他還沒見爹娘最後一面呢!
但身體還是被人接住了,半空中,有人飛身而至,宛如狂風飄絮,身姿飄逸。
檀香佛珠入鼻,阿筠精神大震,一片淚眼迷霧中,他驚喜的看到了他的娘親,面色冰冷,一雙深幽的眸子並沒有看向他,而是望向不知何時走出庭院的軒轅澈。
「娘親,你終于來了,兒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原本阿筠的眼淚只在眼眶里流轉,並沒有落下的意思,但看到鳳夙的那刻起,忽然就那麼流淌而出,宛如掉了線的珍珠,順著臉龐緩緩
砸落在地。
鳳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是說梟雄不流淚嗎?」
「梟雄也有脆弱的時候。」
鳳夙還在飛,阿筠把臉埋在她胸前,說話悶悶的。
「手怎麼了?」鳳夙注意到阿筠手腕上全都是鮮血。
「被那妖道給割傷了。」阿筠說著,恨恨的瞪了軒轅澈一眼。
「疼嗎?」鳳夙聲音低了好幾分。
想了想,阿筠說︰「流了這麼多血,我心疼。」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疼,要不然他早就因為傷口疼痛鬼哭狼嚎了。
「無妨,為娘給你報仇去。」鳳夙將阿筠放在庭院中,驀然欺身飛向軒轅澈。
庭院中霧氣纏繞,軒轅澈只遠遠看到有人穿著一襲白袍飛身而至,似乎在半空中跟阿筠在說話,但卻听不清楚他們都說了什麼,只能隱約查詢出那聲音的主人很清冷。
薄薄的霧氣縈繞在視野之內,突然從霧氣中伸出一雙手來,白皙修長,軒轅澈大驚,身體後退,這才發現身後阻隔他的不是門,而是古樹林。
軒轅澈這次意識到,此人設了陣法,短短時間內就有如此修為,擺陣速度如此神不知鬼不覺,這人究竟是誰?
「道長,如此殺生,也能稱之為天道嗎?」
女子之聲,宛如驟雨擊打山澗清泉,密密匝匝間,一滴滴的砸落在心間。
軒轅澈覺得那聲音熟悉,但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緊緊抓住那女子的手腕,卻發現掌心下握住的只是一條樹藤,頓時怒氣大盛。
軒轅澈揮手間,便有數枚暗器從袖間揮出,但暗器行至中途忽然被凝定,好像被一股龐大的力量給牽引住一把,片刻後那些暗器竟然詭異的調轉方向射向軒轅澈。
軒轅澈心頭大駭,沒想到此女擺陣竟如此厲害,向來只有他給別人擺陣,哪有別人給他擺陣的道理,如今被困陣中,才意識到最初的最初他原本可以月兌陣而去,怪只怪當時心緒太亂,被憤怒佔據了清明,要不然怎會受困在此。
「我跟你無冤無仇,姑娘因何要與老道作對?」軒轅澈的聲音冰冷而尖銳。
「道長適才取犬子鮮血喂食厲鬼,這筆賬該如何算?」
軒轅澈微愣︰「你是小石頭的母親?」
「小石頭?」女子笑聲清冷愉悅︰「這名字倒是極好。」
「姑娘何不現身一見?」軒轅澈試圖說話分散對方的注意力,他目光望向四周,尋找可以破陣的方法。
這一次,軒轅澈的問話並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風中薄霧飄渺,他看著前方,一片虛幻之氣,沉了心,帶著破釜沉舟的戾氣,驀然伸手探去,那只宛如鷹爪的手指,沖破霧氣迷障,伴隨著一陣撲簌簌的消散聲,陣法破除,濃霧散去,還復朱府一片清明,但他的對面卻空無一人。
心有所觸,軒轅澈返身,大步朝房間內跑去。
那里小鬼王、廖天機早已不在,更沒有那名女子和小石頭,還有他的徒弟莫言。
好一招金蟬月兌殼。
軒轅澈眸色平靜,走到桌前,看著小石頭之前不小心滴落在桌上的鮮血,堅硬的桌滿上竟出現了一條深溝,而且那深溝越來越深。
軒轅澈皺眉低頭,仔細端詳時,那些鮮血竟把桌案腐蝕成兩半,只听「啪」的一聲,桌案一分為二,轟然倒地。
果然是鮮血的問題,想不到這血竟含有劇毒。
小石頭?其母其子如此非同尋常,又豈會是一般人?
想起廖天機驚慌之下下意識高喊「小殿下」,軒轅澈眼眸一亮,豁然明白了,那個小男孩絕對是東宮之人。
只是,燕簫何時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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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大街,小鬼王窩在廖天機的懷里,雙眸清澈純真,身上腐爛狀況竟比之前好了許多。
「娘娘,看來小殿上的鮮血可解小鬼王之毒。」廖天機壓低聲音道。
「嗯。」
「屬下有一個不情之請。」廖天機有些欲言又止。他想讓阿筠用鮮血喂食小鬼王,直到小鬼王身體痊愈,也算報答其母恩情了。
鳳夙看了廖天機一眼,淡淡移開眸子,「你問阿筠,我不作主。」擺明了不想管閑事。
「小殿下」廖天機只得看向阿筠。
奈何阿筠似是一心關注著燕簫,問鳳夙︰「我爹爹現如今怎樣?」
「我們這便進宮。」想到燕簫,鳳夙亦是眉頭微皺。也不知宮內情況如何,白玉川是否已經被帝君抓了起來?
楮墨和碧水已經進了皇宮,原以為帝都鬧鬼很棘手,沒想到阿筠陰差陽錯竟把危險給解除了,倒也是喜事一樁。
「小殿下」廖天機猶不死心,繼續厚臉皮求助。
阿筠看了看小鬼王,見小鬼王竟對他溫吞吞的笑,只不過那笑現在還有些難看,畢竟臉上腐肉未除,確實挺嚇人的。
不用廖天機求情,他也會救小鬼王,但廖天機忽然開口求情,阿筠又懶得理會廖天機,這小老頭不是一般的煩人。
阿筠看了一眼被他們擊暈趴在馬背上的莫言,開口問鳳夙道︰「小哥哥怎麼處置?」
鳳夙眸光落在莫言身上,若有所思跪求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