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33天,鬼後傾天下,寵幸,帝王無情
那天晚上,東宮上空雖說波濤雲詭,但草堂內卻是一片寧靜無波。愛夾答列
鳳夙沉沉睡去之前,依稀听到燕簫試著跟阿筠解釋。
「我和你娘適才在外面……促膝長談。」燕簫聲音低沉,隱隱透著如許不自然。
「嗯,兒听到了,你和娘談了好久。」阿筠聲音稚女敕,字正腔圓,「爹爹,你們在談什麼,月兌光衣服談,是不是顯得很盡興?」
「呃……入了夏,難免會覺得熱。」燕簫說著清了清嗓子榛。
阿筠恍然大悟︰「哦,人熱起來的時候,是不是通常會像你剛才那麼壓抑的叫出來。」阿筠說著,美滋滋的模仿燕簫的聲音,使出吃女乃的勁,小臉憋得通紅,然後「嗯——」了一聲。
這一聲出口,真是太好了,燕簫俊顏出現了一絲難得的酣紅,牽動心緒,竟然咳嗽不已,偏偏阿筠沒眼色到了極點,學完之後還興奮的眨著撲閃閃的大眼楮,極力討賞︰「爹爹,兒學的像不像?您掏心窩子說句良心話,兒模仿的怎麼樣?」
燕簫沒辦法掏心窩,只怕心掏出來,絕對是涼的姨。
「你是不是該睡了?」燕簫畢竟戾氣慣了,雖說疼愛阿筠,面對稚子,語氣已經極盡溫和了,但難免還是重了些。
所幸,阿筠似是習慣了,心情不減分毫︰「兒睡不著,現在心里有些小激動。」
「激動什麼?」
「爹爹,老實說,你剛才是不是寵幸了我娘?」阿筠說著,捂著嘴,嘿嘿的笑了起來,一派奸佞之相。
「……」燕簫臉色瞬間寒了下來。
阿筠眉眼晶亮,興奮道︰「是寵幸對不對?我就知道,那聲音是騙不了人的,听得人怪不好意思,不是寵幸,還能是什麼?」話語間竟然隱有得意之色。
沉默良久,燕簫問道︰「寵幸這個詞,是誰告訴你的?」
「我先前听女乃娘說的,女乃娘以為我听不懂話,幾個婆娘私底下議論你和我娘,說我娘才進宮沒多久,嫁給你的時候,也沒有懷孕的跡象。說你早就在宮外寵幸了我娘,所以我才會在宮外出生,我娘是母憑子貴,這才進宮當了雲妃娘娘。愛夾答列」
氣氛瞬間冰寒三尺,好像還刮起了陰風,阿筠覺得有些冷。
「爹,你在生氣嗎?」阿筠偷偷瞄了一眼燕簫的臉色,煞有其事道︰「別生氣了,她們都被我唾沫給毒死了,以後誰要再說你和我娘的壞話,我就直接一口唾沫射過去,毒死他們。」
燕簫神色古怪看著他,好半天,方才道︰「所以說,那幾個女乃娘之所以會被你毒死,是你故意的?」
見燕簫眼神有些不太對勁,阿筠連忙改口道︰「我也是逼不得已,我不願意吃女乃,她們硬掰著我的臉,把我的臉壓在她們的胸前……那個,這事怎麼說呢?踫到這種事情,我是比較害羞的,就意思意思的吸了兩口,然後她們就死了。所以說,這事不怪我。」
「……嗯。」若她們當初沒有被阿筠毒死的話,她們現在也不必死了,他會讓她們生不如死。
胡言亂語不算什麼,只可惜選錯了人。
「爹,兒有一事相詢?」阿筠看著燕簫,有些猶豫。
燕簫正在喝茶,聞言瞥了阿筠一眼︰「好好說話,不要咬文嚼字。」
阿筠輕輕的笑道︰「跟劉嬤嬤學的,她動不動嘴里就念叨著之乎者也,時而久之,兒難免就把陋習全都給學會了。」不過說實話,那小老太太,正兒八經滿嘴之乎者也的時候,還真可愛。
燕簫喝下杯中茶,該怎麼說呢?這個孩子倒挺會推卸責任。
阿筠切入正題︰「爹,你準備什麼時候把我公諸于世?」
「為什麼會這麼問?」
阿筠苦惱的嘆了一聲氣︰「天天呆在草堂,我都快悶壞了,我想出去走走。」
燕簫听言,忍不住笑了笑,隨後溫聲道︰「最近燕國不太平,待諸事落定,沒了危險,爹自會給你娘和你修名晉位。」
「我倒無所謂,只要你不負我娘就好。」頓了頓,阿筠說︰「我娘說,無情多是帝王家,生逢亂世,若不是不想看到民不聊生,她早就遁世不出,不理塵世紛紛擾擾,諸多爾虞我詐,我娘說她早就厭倦這一切了。」
听阿筠提起鳳夙,燕簫眸光柔軟下來︰「你娘還說了什麼?」
「我娘說,帝王之才難遇,共患難容易,共富貴卻很難。放眼天下,有才之人如車斗量,但真正權傾朝野,安享晚年之人,卻少之又少。」
一瞬間,燕簫只感覺夜涼如水,有寒氣瞬間穿透衣料,鑽入他的身體里,凍得他手腳冰涼。
「繼續說。」燕簫聲音艱澀。
阿筠極力回想鳳夙的話,過了一會兒,這才學著鳳夙的語氣,開口說道︰「若想保己身安泰,必定不能覬覦九五大位,唯有如此,方能取信帝王,生無大志,不足為患。」
靜,房間內出現駭人的寂靜。
燕簫的眼神一下子陰沉下來,她終是不信任他,她是否覺得一旦天下太平,他便會忘恩負義,斬殺于她?
她是他夫子啊!他對她是什麼樣的心思,她會不懂嗎?若懂,還說出這番話,寒心的那人是她,還是他?
她對他,終究有恨。
在他做了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之後,想必她早已對他寒心了吧?
床榻上,女子早已醉酒沉睡。膚色太過蒼白,就連雙唇都帶著淡淡的白色,可以說,毫無血色。
但他知道,每當她微笑的時候,眉眼間定會蕩漾出瀲灩春色,耀眼到了極致,仿佛所有的星光都灑在了那雙眼楮里。
這一夜歡情繾綣,是他偷來的。何其可悲?
夜間她同他說話,雖然條理清楚,但總歸醉了酒,若是翌日醒來,對于昨晚一事,怪責于他,他又該如何是好?
「你娘這話是跟誰說的?」燕簫想起問題之重,皺眉看向阿筠。
「跟我婆娘說的。」眼見燕簫臉色難看,阿筠連忙後知後覺的改口道︰「此婆娘非適才婆娘,她叫綰綰,長得很漂亮,就是不愛穿鞋,每次見她都衣衫不整,連衣服都不會穿,笨死了。」
「你說她叫綰綰?」燕簫想起鳳夙產子那一晚,好像控制他心魄的少女,也叫綰綰。當時雖然對綰綰的身份起了疑心,但那一夜發生的事情太多,一時讓他忘了綰綰的存在,如今听阿筠提起,這才想了起來。「頭發很長,赤著腳?」燕簫緊跟著問道。
「嗯。」
「你知道她的來歷嗎?」
「知道。」阿筠大幅度點頭,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她也住在草堂里,而且在這里住了好久好久。」
「住在草堂何處?」燕簫懷疑他是不是問錯人了,阿筠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無名湖。」
「……」燕簫抿唇不說話,好半天之後,方才道︰「無名湖上面沒房子。」
阿筠听了,輕輕的笑︰「無名湖上面的確沒房子,但無名湖下面有房子啊!」
燕簫這才皺了眉,眸眼深深,難道那位叫綰綰的姑娘也是一縷幽魂?
心思疑惑間,耳邊響起阿筠的話︰「不瞞爹爹,綰綰她是鮫人,法術高強,她是我和我娘的救命恩人。」
鮫人?
燕簫眉頭緊蹙,眼神暗沉無比,平白的讓人瞧著心發慌。
阿筠渾身瑟瑟,他們太子爺的目光怎麼會這麼滲人啊?
鳳夙這一覺,直到晨曦大作,方才醒來。
日上三竿,夏蟬鳴鳴,倒也沒那麼聒噪。
從被子里伸出手,這一看,微微眯起了雙眸。
裹在她身上的衣袍,好像是燕簫的。
「可算醒過來了。」房間內隱隱有聲音傳來,卻不見人,不是三娘還能是誰。
「今日確實有些貪睡。」看來真的不該喝那麼多酒。
「睡得可好?」三娘戲謔道。
「一如往常。」她坐起身,打算起床,胸前衣襟松開,露出一片凝脂白玉的同時,也露出點點青紫紅痕。
這是……
顯然三娘也看到了,輕聲嬌笑道︰「醉酒誤事,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喝酒。」
鳳夙身體一僵,昨晚記憶重回腦海,原本清淺的眸色瞬間染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