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閣草堂。я?燃?文?書庫я
院子內灌木猙獰,野草叢生。
燕簫在前,劉嬤嬤在後,步履疾快,所行之處就連野草似乎都獵獵生風。
走入房間更是一陣陣血腥味入鼻,夾雜著絲絲縷縷的檀香味,不時的竄進鼻息之中,擾人心智。
如果是單純的擾人心智就好了,當燕簫目睹床榻上的女子是何面容時,心里一陣緊縮,雙眸似乎被灼傷一般,冷峻的臉龐更是出現了前所未有的震驚之色琬。
怎麼……會這樣?
只見榻上女子發絲全白,臉上毫無血色,身體蜷縮成一團,她似乎極冷,因為她在發抖。
燕簫從未見過這樣的阿七,一時忘了她懷孕之事,緊蹙眉峰,兩三步上前,伸手原本要探向她的額頭,誰料,她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臂,不肯松開藤。
她的神智已經模糊不清,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低聲一遍遍的呢喃著︰「冷……好冷……」
燕簫神情有了一絲松動,背著光的臉上忽明忽暗,喜怒難測。
「殿下,姑娘喝了墮胎藥之後,老身一直在外面守著,因為一直見她在房間內不出聲,就忍不住進來瞧了瞧,誰知進來就看到她變成了現如今這幅模樣。這種驚悚之事,老身之前從未見過,實在是沒法子了,這才讓您過來。」劉嬤嬤說著,看了一眼緊緊抓著燕簫手指不肯松開的雲妃,皺眉道︰「現如今可該如何是好?」
短暫沉默後,燕簫冷聲說道︰「……封鎖草堂,不許任何人進來。」
「若是有人問起雲妃,老身該如何說?」
想了想,燕簫說︰「雲妃突患傳染痢疾,宮中膽小怕事、惜命之人听聞此事,定然不會心存好奇之心。」
「老身這就去辦。」
「嬤嬤——」
劉嬤嬤剛走了幾步就被燕簫喚住腳步。
「……孩子呢?」
劉嬤嬤面色一變,小聲說道︰「還在姑娘肚子里。」說著,看了一眼全無意識的阿七,「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孩子命硬的很,姑娘喝了兩次墮胎藥,孩子竟然還能安然無恙……」
燕簫眉皺的越來越緊,沉默不語,似在細細思考,眼楮里藏著不帶絲毫感情的冷然。
揮了揮手,劉嬤嬤會意離開,離開前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白發女子,眼中疑雲重重。
她究竟是何人,在她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秘密?
房間內,燕簫身體被迫傾向鳳夙,那麼近,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她身上的嚴冰之氣。
失神間,她似乎將他當成了暖爐,緊緊的抱著他,他一時不察,臉龐被迫的壓向她的胸前,正感惱怒,似是覺察到了什麼異常,俯耳貼在她的心口位置,那里心跳聲很快,然後聲音越來越大。
「砰……砰……」
心跳聲震耳欲聾,那些聲音不是從耳朵里面進去的,而是在腦海中徘徊流轉,聲勢驚人。
仿佛有無數道聲音在燕簫腦海中瘋狂叫囂,丹田氣血逆流,剛掙月兌鳳夙,就有一口鮮血瞬間奪口而出,他掙扎著起身,卻無力跌倒在鳳夙身旁。
燕簫神思恍惚,就在他即將暈厥過去時,一道女子聲音緩緩響起,雍容富貴中卻又透露出彌天霸氣︰「糊涂……糊涂!」
房間內空無一人,待他想听清楚一些,卻再也抵擋不了黑暗侵蝕,徹底陷入到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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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除了昏睡過去的燕簫和神志不清的鳳夙之外,再無他人,但卻有詭異的聲音透過花影帷帳,嚴厲的訓斥道︰「胡鬧。」
聲音很遠,仿佛來自九天之外,又好像近在耳畔。
適才說話的女子,听了男子的話,忽然輕輕的笑了起來︰「若讓他這麼快就發現小七沒有心跳聲,那我們還看什麼戲?」
「既然如此,楮墨已經知道了小七是活死人,你怎麼不設法消除楮墨的記憶呢?」男子沒好氣的哼了哼。
女子清了清嗓子,這才道︰「我覺得楮墨那小子挺適合小七的,況且小七不也挺喜歡楮墨的嗎?」
「那是兒時。」男子糾正道。
「哦,那就是青梅竹馬,火樹銀花。」
男子似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關火樹銀花什麼事?」
「火樹、銀花,良配佳偶,我看好他們。」
男子氣急敗壞的喝止她︰「不許你亂來。」
女子妥協道︰「好,我不亂來,那你能不能現身幫我一個忙。」
「你最好趁早打消這個念頭。」男子直接拒絕。
「我還沒說呢?你又知道我在想什麼了,沒勁。」女子沉默片刻,再開口,語氣溫婉了許多︰「你不是說我偏心嗎?那好,我便給燕簫一個機會,我送他一個前世夢境,這樣總公平了吧?」
「我走了。」男子聲音低沉。
女子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笑道︰「我看你是不敢出來吧!是不是小七在這里,你不敢出來?」
「胡說。」男子似乎有些惱羞成怒了。
「不是的話就出來。」話落,室內金光刺目,待那金光消散,緩緩現身出一名女子來。
那女子生的極其美麗,穿著一襲白衣,三千青絲如錦緞般披落在肩頭,眉心冷清;一雙美眸深不見底,倒是難得一見的清麗秀雅。
「我現身了,你呢?」女子紅唇輕勾,似在無言的輕嘲。
男子又是一聲長嘆,伴隨著室內又一道金光乍現,幻化現身出一名男子來,年紀不過三十多歲,但是年輕的很,也是白衣如雪,目光寒意逼人,莫可逼視,神色間亦是一片冰冷淡漠,實不知他是喜是怒,是愁是樂。
現身後,不理會女子的嬌笑,拉著一張冷臉走到榻前,先是看了看昏睡過去的燕簫,隨後將目光落在鳳夙身上。
抬起手輕輕落在鳳夙的臉龐上面,金光流動間,只見鳳夙的白發開始一點點的恢復如初,蒼白的臉色漸漸有了正常人應有的光華。
鳳夙在一片混沌中,試圖睜開雙眸,朦朧中似乎看到了……
「皇爺爺——」男子一驚,再去看鳳夙,她已然陷入昏睡之中,這才松了一口氣。
女子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來︰「臉怎麼這麼白?嚇得吧!」
「哼。」男子走到一旁坐下,似是懶得理會女子。
女子似乎打趣夠了,適可而止,走到榻前,雙手如蓮花般在胸前變幻,待指尖金光凝聚,她驀然將那道光束直直的射進燕簫眉心之中,燕簫驀然睜開雙眸,那雙眼楮宛如暗夜中的火焰,帶著焚燒一切的凌冽危險之色。
瞳孔擴散中,燕簫的意識似乎回到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繁華帝都,處處可見「鳳」國旗幟飄揚翻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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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國。
堂殿內,百(索本書名+海天中文看最快更新)官分坐兩旁,劍奴素衣淺顏抬步踏上織錦鋪陳的玉階,走過鋪曳在地的華美織錦,緩緩行入殿中。
大殿之上,薄紗搖曳輕飄,一殿靡麗奢貴。
鑾前七丈,劍奴孤立于空寂如也的殿中)7e央,無視那數百道尖銳無比的目光,對著鳳簡,雙掌交疊,平舉齊眉,深深俯首叩拜︰「劍奴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鳳簡身著一襲黑色蟒袍,一掃私下慵懶淡漠,越發顯得霸氣深沉。
「平身賜坐!」鳳簡端坐高位,看著劍奴的目光始終都是淡淡的。
「謝皇上!」內侍引劍奴入座,而她的對面則坐著當今丞相龍馭。
龍馭一派閑淡之姿,眉目越發令人難以捉模。
「朕今日傳召你過來,是有一事需征詢你的意見。」鳳簡語音如冰砸人,淡淡飄入劍奴耳中。
劍奴因為鳳簡格外冷清淡漠的語調驚得心頭顫了一下,清淺回道︰「還請皇上示下!」
鳳簡眸光微動,瞧她半響,似笑非笑道︰「適才有大臣提起你,贊你少而婉順,長而賢明,行合禮經,言應圖史。承戚里之華冑,升後庭之峻秩,貴而不恃,謙而益光。以道飭躬,以和逮下。阿奴你听此盛贊,可有慨嘆?」
劍奴睫毛低垂︰「鳳國佳麗無數,哪個不是明眸善睞,何來阿奴地華纓黻之說,想必是皇上故意尋我開心吧!」
鳳簡如墨的眸子盯著她,漫不經心的說道︰「如果朝堂上真有人如此說呢?」
劍奴意味不明的看向鳳簡,「阿奴惶恐。」
「阿奴今歲芳齡幾何?」鳳簡的聲音輕輕回蕩在大殿上方,他的嗓音,一如往昔的清涼如水,讓人听不出任何情感。
劍奴平心靜氣道︰「開春雙十。」劍奴心里暗自佩服鳳簡裝傻的功夫,但卻隱隱察覺出鳳簡的不尋常來。
他今日似乎有些奇怪。
鳳簡薄唇輕掀,溫聲笑道︰「已經雙十了嗎?算起來你追隨朕已有十年之久。叱 沙場,勇敢殺敵,沒有想到朕卻險些誤了你的終生。」
鳳簡展眉一笑,清俊的容顏如菊淡開。
他笑時,眸子顯得明亮異常,一瞬如秋水橫波,一瞬又琉璃清冽。
劍奴想起十年過往雲煙,心內自是有了難以細數的疼痛,斂去心下悲懷,方才婉然一笑︰「皇上素有善德之名,百官如今政績昭著,各方都城郡縣都能和睦相處。至于終身大事,阿奴素來听之任之,順其自然,有之我幸,失之我命!」
鳳簡薄唇勾笑,如夜般的眸對上眾大臣,淡淡的開口道︰「朕行天子之政,薦之于天。觀政數載卻每每憶起沙場戰亂帶來的驚痛,百姓悲哀,如喪父母。如今朕臨朝三載,四方莫舉樂,切不可忘有功之臣。」
平淡的一席話卻夾雜著強大的氣勢,頓時驚得眾人彼此面面相眈,不知所謂,但卻一致的面向鳳簡,齊聲道︰「聖上仁德,臣等慚愧。」
鳳簡似是沒有听到眾大臣的惶恐之音,他沉吟了片刻,看向劍奴,忽然說道︰「阿奴可曾想過婚配?」
「阿奴性子粗野慣了,實在不敢勞累他人。」劍奴冷眼瞅著他,聲漸涼。
「朕若下詔御賜大婚,又何來拖累之說?」鳳簡微笑,清涼的語音下,字字堅定。
劍奴眼楮閃爍了一下,神色如常,但是雙眸卻大膽的迎向鳳簡,說道︰「不知皇上究竟是何意思?」
雙眸間的暗自垂詢和較量讓劍奴喪氣不已,因為鳳簡的雙眸一改之前的清雅淡漠,如今竟變得深如大海,難以窺測!
鳳簡移開視線,望望龍馭,再轉眸望望劍奴,眯眼輕笑,手指拍上龍座椅背,輕笑道︰「阿奴覺得龍馭如何?」
龍馭眼神淡淡的看向劍奴,劍奴看向龍馭,今日的他身著一襲絳紫官錦朝服,整個人燦然生輝,耀得她頭暈目眩。
劍奴淡淡開口道︰「丞相初為謀士,適逢安信侯在封地蠢蠢欲動,形跡可疑,皇上傳召丞相覲見欲探才識。丞相提出‘安信侯愛財物,皇上可賂其豪臣,以亂其謀,不過亡五十萬黃金,則叛賊可盡’的計策,並被皇上大為賞識,繼而采納。從這番簡短的一句話中便可看出丞相究竟是何許人也。」
「丞相,阿奴向來甚少夸人,如今連你在開國年間發生的事情都能一一道出,可見虔誠。」鳳簡悠深的眸子靜靜地瞅著劍奴,目光暗沉。只是他越是這樣安靜,越顯得他眼神犀利而又凌厲,似能一下子看穿劍奴的背後究竟掩藏了什麼。
劍奴忽然看最快更新意識到了什麼,神情不由一凜越發顯得冷肅起來。
龍馭低下頭去,態度溫文卑遜,「微臣惶恐。」
「丞相心中可有心儀女子?」瞧著龍馭,鳳簡笑得溫和。這樣的笑容,最容易迷惑他人,也最容易掩藏好心中所有的心緒。
這樣的笑容,出現在君王的臉上,便是讓臣下肝腦涂地也要一酬報伯樂的知遇之恩。
奈何龍馭似乎對此早有應對之道,溫聲道︰「臣一心想幫皇上分憂,尚不曾考慮終身大事。」
鳳簡似笑非笑︰「丞相一心為鳳國著想,婚姻大事自是不可懈怠,不知丞相覺得阿奴如何?」
殿上階下,簾內簾外,再沒有一絲聲音。簾幕內外無數目光投向上座的劍奴還有龍馭,似悄無聲息的箭,將人洞穿。「皇上——」龍馭眉頭微蹙,雙眸在那一刻宛若翻涌不息的雲,他驀然離席跪在了地上。
劍奴亦是驚詫的看著鳳簡,一雙眸子極澈,極亮,似要將他看個透徹。
鳳簡卻好似在這一刻完全忽略劍奴的存在一般,看著龍馭,眼中匯聚成冷意,輕笑道︰「丞相這是為何?難道你覺得阿奴匹配你不成?」
「皇上息怒,微臣並非此意,阿奴姑娘才冠鳳國,豈有匹配不上臣之說,臣只是一時驚詫才會失了分寸,還請皇上莫怪。」
鳳簡輕笑,語氣頗為歡喜︰「如此,朕就放心了。阿奴,朕若將你賜婚給丞相,你可願意?」
這一刻,鳳簡眼中蘊著殤,劍奴笑中含著毒。
毒入膏肓,無藥可救。針鋒相對,無人敢勸。
劍奴嘴角終是綻放出嫣然笑意,屈身行禮道︰「阿奴叩謝聖恩。」
鳳簡眸光倏然暗沉無色,素來充盈于他眉宇間的如仙俊逸也隨之消散無影,他松了松緊咬的下唇,開口說話時,唇角溢出了點點血絲︰「如此甚好,甚好!來人擬旨——」
「諾!」內侍連忙接過旁邊呈遞的龍帛和朱毫。
鳳簡眉眼寂寂,無波無瀾,淡漠開口︰「茲有兵馬元帥,朕之義妹阿奴賢淑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與朕躬處之甚悅。今有丞相龍馭適婚娶之,當擇賢女與配。值劍奴待字閨中,與丞相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劍奴許配龍馭為妻。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
鳳簡聲音清冷,仿佛有無數的小蟲子一般滲入劍奴的肌膚里疼痛異常。
劍奴眉眼下垂,透出生生的寒冽。
「阿奴接旨。」
「微臣接旨。」
劍奴和龍馭漠然跪謝聖恩。
「退朝。」鳳簡沒有等候內侍將聖旨交由劍奴和龍馭,就先行起身拂袖離去。
大殿上,龍馭收斂復雜的思緒和劍奴站在一起,清雅淡笑迎向眾人,那樣的笑容仿佛滿室光亮瞬間悉數暗淡下來,映著朝霞般的琉璃,耀眼奪目。
劍奴目光倉惶的向龍座望去,那里早已沒有鳳簡的身影,只有淺淡的白玉蘭清香一點點的吞噬著她的心智,可卻越發讓她笑臉相迎,如風妖嬈。
「可曾後悔?」龍馭遲疑一下,湊近劍奴耳畔,語音低沉如弦,縈繞在耳時,听得人心底直透寒氣。
「心死之人如何後悔?」她深愛鳳簡,卻又恨他,如此嫁給誰又有什麼關系呢?
頓了頓,她說︰「皇上嗜殺成性,一直不放心于你,近來已有除你之心,我和你知己一場,怎容你有朝一日性命不保?」她探听鳳簡有誅殺功臣龍馭之心,所謂功高震主,龍馭在劫難逃,她便想出這個法子來,況且鳳國臣民所有人都以為她劍奴深愛的人是龍馭,既然如此就姑且這麼認為吧!
她乃兵馬元帥,倘若嫁給龍馭,至少可護龍馭性命無憂,等她將龍馭送至安全地方,她便會辭了這兵馬大元帥之職,笑傲蒼穹間,豈不快哉?
「阿奴,待此事了結,我們便避世而居,不再過問世事,可好?」
她握著龍馭的手,淡然一笑,和他手牽手就那麼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揚袖大步離開了朝堂,將身後的恭賀之音悉數的拋在身後,然後漸行漸遠……
那一年,劍奴十九歲,一個月之後將嫁給龍馭為妻,卻不曾想一個月之後劍奴的夫君是鳳簡,而她極力想要守護的知己好友卻當著她的面生生被鳳簡逼死。
鳳簡在劍奴和龍馭成婚前幾天,暗中指使人誣告龍馭心存叛國篡位之心,圍捕之際,劍奴舍棄一切保護龍馭突圍。
大軍逼近,龍馭為保劍奴不被他牽連,橫刀自刎。
那麼多的鮮血浸濕了劍奴的衣服,她想哭卻哭不出來,忽然覺得龍馭就是她生命里的陽光,但她的陽光卻要沒有了。
臨死前,龍馭說︰「阿奴,若有來生,我們不做知己,做真正的夫妻可好?」
龍馭死了,死在了劍奴的懷中,劍奴沒有絕望的嘶吼出聲,而是萬念俱灰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昏倒的瞬間,有人將她摟在了懷里,目光沉痛又憤恨的看著她,輕輕撫模著她臉上的刀疤,聲音冷沉死寂︰「這道疤是為我而留,所以……你只能為我所有。」
……
「這道疤是為我而留,所以……你只能為我所有。」
燕簫驀然驚醒,額頭上有細碎的冷汗沁出,在剛才的夢境中,他看清楚了他們的臉。
劍奴是現如今的阿七。
鳳簡是現如今的「六夜言情」楮墨。
而他,竟然是龍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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