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皇宮。
皇甫彥與丞相面見太後,打算商討籌辦婚禮之事,孰料恰好撞見了遠道而來的貴賓,也被太後叫到了太清殿陪酒。
太清殿內只來了兩個人,這兩人皇甫彥都有過一面之緣,分別是周玨與徐良,兩人都是帝皇的重臣。
帝皇的人怎麼這麼早就來了?皇甫彥心生疑惑。
帝皇以其強大的實力鎮壓著諸國,各國每年都要向帝皇繳納一定的賦稅和貢品,而上繳方式,這是由帝皇派出使臣前來各國的皇室直接收取。他們往來來滄灕收取賦稅的時間都是五月至六月,現在才二月而已,時間上有點不太對勁。
周玨與徐良的脖子上圍著厚厚的動物皮毛,因為裹的太後嚴實,整個脖子都不見了,像是腦袋直接連在身子上,看起來甚是滑稽可笑。他們衣著華貴程度與太後想叫有過之而無不及,只不過衣裳看起來有些陳舊,應該是剛剛才風塵僕僕的抵達霄城。
他們談話的內容就更能說明這一點了——他們在不停的咒罵滄灕的天氣︰「簡直是見鬼!我這輩子還沒有來過這麼冷的地方,呼出一口氣都要結成冰,這是人呆的地方嗎?來這里一路上,我根本連馬車都出不了!真不知道滄灕人千百年來是怎麼在這種惡劣的地方生活下來的,他們一定沒有見識過我們雲帝城的氣候……」
「今年過來的時間就不該比往年找了幾個月,若不是……唉,真是要把我的命都折騰沒了。」
「應該沒幾個人受得了這種天氣吧?連霄城都如此寒冷,滄灕其他地方的氣候也可見一斑了。這里不是適合人住,不似我帝皇四季如春,美如詩畫……」
他們從貶損滄灕轉到了夸耀自己祖國的美好。
滄灕的幾人都是沉著臉,大殿里的氣氛尷尬的像是一個悶聲的雷管,隨時等待爆發。
丞相性子耿直,實在是看不過眼了,大聲咳嗽幾聲︰「話可不能這麼說!周大人,雲帝城雖然四季如春,但是年頭到年尾的景致都一模一樣,未免過于呆板,少了些樂趣。而我帝都霄城四季分明,冬冷夏熱,春秋宜人,每一個季節都有自己的特點,這正是霄城的氣候特別與魅力所在,與一年四季都差不多的雲帝實在是不具有可比性。」
他這番話過于針鋒相對,使臣周玨一听就耷拉著臉面露不悅,傲慢道︰「雲帝城更適宜人居住,這是事實。」
丞相還欲辯言,東太後道︰「丞相,你也莫要與使臣爭執,依本宮看,在氣候這一點上,霄城的確是比不上雲帝城。此刻我們在大雪磅礡,雲帝恐怕還是花團錦簇,這要比起來,當然是雲帝城要好。」
丞相知她故意說著討好之言,也不多話了,只想著怎麼盡快離場,這里真是讓人惡心。
皇甫彥雖然比他年輕得多,在這場合卻也老道的多。他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客人們的一舉一動,心里琢磨著自己的想法。
周玨道︰「還是太後明事理。」
東太後皮笑肉不笑︰「若有機會,本宮也想去雲帝城看看。」
周玨哈哈大笑道︰「太後也對我國感興趣嗎?那微臣就先代表聖尊歡迎太後前來帝皇作客!今年帝皇會有一場十年一度的盛宴,屆時聖尊會向各國發出邀請函,太後若是能賞光前來,就再好不過了。」
東太後只是隨口一句敷衍而已,沒想到對方還要發邀請函,她微笑的客套道︰「有機會本宮一定前來。」
周玨道︰「好,就這麼說定了,聖尊一直因為沒有與兩位太後見過面而耿耿于懷呢……我們來談談正事吧!這次我們提前入境的消息也早已傳來,按規矩,貢品和稅賦你們也應該準備妥當了吧?」
東太道︰「不怕您見笑,這冬雪未融,去年的稅賦征稅還未完全……」
周玨不待她說話就匆忙打斷她︰「太後,這些與貴國上繳我國的賦稅沒關系吧?難道你們征收不上稅負,就要拖延我們的?」
他說的真的太直接了。東太後臉色都僵硬了,西太後也臉色巍峨的坐在另一邊,偷偷握緊了拳頭。
周玨發現對方的反應,道︰「我也不是故意為難你們,但這是聖上的意思,還請你們加緊籌備,若是耽擱了時間,消息送到聖尊那兒,會發生什麼,我也無法預料。」
**果的威脅……皇甫彥道︰「賦稅的確有耽擱,但是時間不會超過兩個月,而且這帝都的雪融也要兩個月,就算現在使臣拿了東西也離不開滄灕,反而又會在路上挨凍。不如請使臣在宮中呆上兩個月,也好讓我們對貴國表現我們的熱情和款待。」
他的話總算把尷尬的局面稍稍和緩了一些。
周玨與徐良對望一眼,眼中都有些猶豫。兩個月,耽擱太久了,可是這個冬季,出行也實在不便。
西太後見皇甫彥已經在給雙方找台階下了,盡管心里不情願,還是順著話道︰「本宮一定會好好款待遠道而來的客人!」
周玨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但是,我們至多只能停留一個月!」
一個月,也能爭取很多時間了。東太後妥協了,又恢復一開始笑意盈盈的和善模樣︰「一個月後是我國七皇子大婚,皆時二位可領略我滄灕的人文風情,也許會是一段快樂的旅程呢。」
徐良道︰「定會如此。那就麻煩諸位了。」
西太後道︰「不如請二位先隨宮人去往客居休息。」
徐良道︰「我們這次一共來了六個人,還請太後安排。其中有一人是十三公主,請太後重點安排。」
幾人皆吃了一驚︰「十三公主來了?不知人在何處?」
徐良道︰「公主說去會見老友,隨後會入宮來與我們踫面,到時再與太後引見。」
皇甫彥道︰「十三公主與我國何人有故交嗎?」
徐良道︰「具體事宜我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公主說那人待她有‘喂飯之恩’,所以一定要先去見上一面,還請太後見諒!」
……
瀾公主對眼下這局面已經有些隱隱約約的不安了。
宗政薇的到來顯然不懷好意。不僅如此,她好似在挖一個坑,目的是用來坑人,這被坑的對象,當然是百里溯夜。
「我的第一個請求,便是放下這幕珠簾。」宗政薇道。
瀾公主皺了皺眉。
百里溯夜道︰「西嵐。」
西嵐道︰「是。」他就動手來拆去隔絕內外的珠簾。
討厭的遮擋物終于被卸去,宗政薇也終于能與百里溯夜直面踫上,她咖啡色的瞳中,有著躍躍的驚喜。
幕簾後的百里溯夜倒是神色很平淡,其實他在琉碧仙居內很少用珠簾與人隔開見面,今天純粹是因為瀾兒提出這樣,他也就首肯了。
絕美的容顏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宗政薇的視線里,像是一個泡沫般的夢境剎那之間來到現實,她的心口禁不住咚咚咚的狂跳起來。
他一點也沒有變!還是和多年前一樣……那麼美好……
宗政薇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
瀾公主在心里開始罵娘。這是什麼眼神?能不能收斂一點點?真是憋屈!
百里溯夜被她盯著,只是淡淡沖她頷首︰「薇公主。你的第一個請求我已經做到,那麼第二個呢?」
宗政薇強令自己鎮定下來︰「我這里有一張針對寒毒而配置的藥方,是我這些年來四處尋訪高人,研究所得,雖然未必有效,好歹也是一線希望……但是我知道,你不會輕信我的話,所以。我的第二個要求,你能接納這張藥方,嘗試服用一個療程的藥。」
她將藥方雙手托送到百里溯夜跟前。
百里溯夜不知這是什麼狀況,他愣愣的低頭看著那女子白女敕細長的手︰「薇公主,這是毒藥嗎?」
宗政薇道︰「若你還是不相信我,我可以先喝給你看。」
瀾公主瞪得站了起來,扯過宗政薇手里的藥方,直接放到手邊的燭台上點燃︰「夠了,收起你的誘惑,什麼賦稅減一成,我就知道沒這好事!你想要先將阿夜毒死,再趁機征收更多的稅負才是真的吧?」
宗政薇道︰「不是!」她的眸子盯著那紙片被燒成了灰燼,「燒了也沒關系,配方我早已倒背如流。百里溯夜,你好好考慮吧!這段時間我會住在皇宮里,你如果想轉了,三日之內來找我,我會將藥熬好喂你服下!」
瀾公主怒道︰「閉嘴!」
宗政薇道︰「瀾公主,你不要太過分!你好像是御家的將軍夫人吧?」
瀾公主一怔,當下被堵的說不出話來,卻見百里溯夜伸手來摟了她的腰,逼視著宗政薇︰「薇公主,瀾兒是我的人。」
宗政薇︰「……她水性楊花,根本配不上你。」
百里溯夜平淡道︰「沒有的事。」
在他眼里,瀾兒是最好的。當然,這種想法,沒有必要與這個有些莫名其妙的女人說。
宗政薇起身︰「我話就說到這里。百里溯夜,三日之內,單獨來找我,我等你。」宗政薇總算走了,居室內的氣氛卻沒有絲毫緩解。
瀾公主沉著臉干坐著,處于隨時被點燃狀態,整個人都是劍拔弩張的。
百里溯夜輕喚道︰「瀾兒……」
瀾公主一動不動,對他的呼喚也沒什麼反應。
百里溯夜小心翼翼道︰「瀾兒,我不會去見她,你放心吧!」
他雖然不懂男女之情,也不清楚宗政薇究竟是在謀劃什麼,卻看得出來,瀾兒對宗政薇有敵意,他才急忙表心意。
瀾公主仍是面色僵硬,故作大方︰「你願意去就去,我又不管你。」
百里溯夜抿了抿唇,不安的望著她,想哄哄她,卻不知從何開口。
瀾公主垂下眼簾,轉開話題︰「不說這個,可有感覺身體不適?」
她估麼著藥效也當發揮出來了,最關心的,還是他的身體。
百里溯夜搖頭︰「沒有。既不覺得好,也不覺得壞,和平常一樣。」
「我看看。」瀾公主探手來替他把脈。
他的脈象平穩,一切正常,至少這藥喝下去沒有讓他的身體產生排斥反應。
瀾公主吁了口氣。思前想後,還是忍不住道︰「阿夜,我……我不許你去見她。」
百里溯夜乖乖點頭,又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瀾兒,她說的話你不要介意,在我眼里,你……」
瀾公主打斷他︰「不要說了!不想再提這個女人。阿夜,你歇會,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你還沒用午膳吧?這都快都晚飯時間了。」
百里溯夜還想跟她說話︰「我不餓,瀾兒,我……」
「先歇著!」瀾公主把他按著躺去,「不餓也要吃。我去廚房,你眯一會。」
他只有答應了,心里卻很不安。瀾兒很不開心——他能感覺到,卻不知道她究竟在不開心什麼?
宗政薇也不是那麼討厭吧……
瀾公主將百里溯夜安排妥當,便去廚房找吃食。
廚房本就給他預留了熱飯熱菜,瀾公主將飯菜裝進食盒,叫來西嵐︰「這個是阿夜的晚飯,你盯緊他吃掉。」
西嵐︰「公主又要出去嗎?」
瀾公主︰「我今晚想回家一趟,明日就過來,你幫我和阿夜說。」
西嵐意外︰「公主不親自與少主說嗎?」
「不了。」瀾公主出了廚房。
西嵐來到百里溯夜的臥房,看到向來隱匿蹤跡的墨冰居然現身了,半跪在百里溯夜跟前,低著頭滿臉恭敬。
「少主。」西嵐也喚了一聲,走上前,「公主讓我轉告您,她今晚回公主府有事,明日再來。」
有事?……她果然在生氣吧。百里溯夜微微嘆了口氣,卻沒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西嵐,你來的正好。」
西嵐道︰「少主有何吩咐。」
百里溯夜道︰「吩咐暗部馬上調查帝皇一行人此次前來的所有細節,三日之內將情報收集完畢,交到我這里,軍隊待命。」
西嵐惶然道︰「少主,你不是說近日不過問政事?你的身子受得住嗎?現在正是康復階段,你應當多休息。」
百里溯夜搖頭︰「我無妨。」
西嵐無奈︰「是,屬下會去辦。」
百里溯夜又道︰「帝皇的人突然到來,我居然沒有收到任何消息,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西嵐道︰「暗部也沒有收到消息。」
百里溯夜微微皺了眉,若有所思。半晌才道︰「除了收集帝皇使臣的信息之外,同時調查令狐嬌的出身、來歷、令狐家與帝皇的合作關系、我父親與帝皇人的聯系……這一系列的事情,你轉交給張達去完成。」
西嵐吃驚︰「少主,你懷疑主人故意攔阻……」
百里溯夜皺了一下眉頭,西嵐馬上道︰「屬下多嘴。少主,我現在就去辦事。」
百里溯夜道︰「你去吧。這次重點調查的對象是宗政薇。墨冰會寸步不離的跟緊她,也會配合你。」
墨冰︰「是。」
西嵐︰「是。」
……
「欸?我沒看花眼吧,這是哪陣風把咱們的瀾公主給吹回來了?」
蘇霓懶趴趴的躺在瀾公主艷紅色、紋滿玫瑰花瓣的床鋪上,香肩半露,表情愜意,半睜開眼楮看著瀾公主,露出一個大大咧咧的笑容。
一襲單薄衣衫的之情就半跪在她身畔,白女敕的雙手給她按摩著背後,累的滿頭大汗。
看見瀾公主到來,之情連忙退到一邊跪下︰「公主……」
瀾公主一回家就看到這一幕,差點沒吐血︰「蘇霓!你怎會躺在我的床上?還讓之情伺候你!他不是侍從!」
蘇霓懶洋洋的伸手模了模之情的臉︰「瀾兒,你家寶貝的按摩技術真不錯,你多打賞他啊。」
之情尷尬的臉通紅,瀾公主低頭看了他一眼︰「之情,你……」
她其實是想讓之情別對蘇霓太柔弱了,蘇霓還以為她要責怪之情,忙袒護道︰「是我強迫他的,別罵他。」
她坐起身來,敲了個二郎腿,白女敕的小腿在床沿晃來晃去,撅著嘴道︰「哎喲,脾氣這麼大,不高興啦?是你說讓我把公主府當做自己家,連鑰匙都給了我,不就意思是這府里哪我都能去嗎?」
蘇霓來到帝都後住客棧,瀾公主知道後就讓她來公主府住,但自己又不常在府上,就將府上的鑰匙給了她。
瀾公主無語︰「可是你也不能隨意進入我的臥房……」
蘇霓惱的跺腳︰「你不是說什麼都能分我一半?連臥房都不讓我進!」
她實在是無恥。瀾公主恨恨的走到她身邊,往床上一躺︰「別的地方可以,床上不可以!這是私人空間,懂不懂?」
「呸!誰願意跟你共一張床,誰讓你的床這麼舒服啊?你這是真正的天蠶絲吧?連我家都只有一條這樣的毯子而已……」蘇霓對她的床鋪大加贊賞。
瀾公主默默的听著她嘰嘰喳喳,眼皮子慢慢合上了。
蘇霓看她滿臉疲倦,悄悄揮手示意之情退下,半趴來給瀾公主按摩︰「好吧,隨便進入你的臥房,還征用了你的床,這事是我不對。作為補償,我來給你按摩賠罪,只要你願意,你想要我按多久我就按多久。」
瀾公主把臉埋在枕頭里,仍舊不說話。
就這麼由著蘇霓在背後東搞搞西搞搞,很快就吃到了苦頭。
蘇霓根本不會按摩,只會亂捶亂打,她的力道拿捏不準,瀾公主的身子被她敲敲打打,都要散架了,胡亂吼了一聲︰「夠了!」
蘇霓訕訕停手,嘀咕︰「不知好歹……」
瀾公主徹底閉上了眼楮,似乎是睡著了。
她如此沒有戰斗力,蘇霓都覺得無趣了,趴來︰「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舍得回府來陪我,放得下你家千嬌百媚的睡美人?」
瀾公主哼哼一聲。
「看來還真和睡美人有關系。讓我猜猜,你們吵架了?他那個樣子,應該是沒有脾氣的人吧?」蘇霓胡亂猜測。
瀾公主不吭聲。
「難道是他亂摘桃花?睡美人那個模樣,哪個女人看到都會心生憐愛吧?不對啊,他成日都窩在他家里,連鳥都飛不進去一個,哪來的桃花?那是什麼?難道是你們昨天晚上歡好的時候,他太粗魯了?」
瀾公主突然抬起臉,盯著她︰「你什麼時候跟我鑽被窩來了?」
就在她迷迷糊糊的時候,蘇霓居然已經悄無聲息的月兌了衣服,鑽到了她的被窩里,而瀾公主想著自己的心事,居然也沒發現。
「哈?」蘇霓本以為她默認這一行徑了,沒想到還是被嫌棄了,尷尬又討好,「瀾兒,咱們今晚一起睡唄,好不容易你有空陪我!」
瀾公主的床鋪大得很,從面積上來講,睡五個人不成問題。她側過身來面對著蘇霓︰「成,但你別動手動腳。」
蘇霓不滿道︰「我對你動什麼手腳?把我想成什麼人了?就你那干癟癟的身材,要胸沒胸,要沒的,哪有姐姐我的傲人凶器誘人?要擔心也是我擔心好吧!就怕你對我心生嫉妒,半夜趁我不備把我給 嚓了。」
「我真懷疑你跟我來自同一個地方。」瀾公主被她逗樂了,落落的笑了起來。
蘇霓看她笑的美麗極了︰「哪?」
瀾公主隨口道︰「月亮啊。」
蘇霓︰「我又不是仙女。」
這麼說著,她卻抬頭去看外頭的月色。
然後問道︰「瀾兒,百里溯夜真惹你了?」
兩姑娘就這麼窩在被子里開始談心。
瀾公主把身子蜷縮起來︰「他沒做什麼。只是我看到有女人對他獻殷勤,心里就不痛快。」
「原來是有人惦記咱瀾兒的男人啊。」蘇霓笑,「那證明他有魅力,你眼光好。這有什麼好生氣?」
瀾公主卻咬了咬牙︰「她不把我放在眼里、不把我滄灕放在眼里,才敢覬覦我的男人、覬覦滄灕的國師。」
「說得這麼嚴重,對方來頭不小?」蘇霓也認真起來了,「敢明目張膽對百里溯夜示好的女人,這世上不多啊。告訴我是誰,我替你收拾她。」
「宗政薇啊,你敢動她麼?」瀾公主半開玩笑道。
蘇霓做出夸張的表情,驚詫道︰「宗政薇?呸呸呸,當我沒說!」
瀾公主看她浮夸的演技好笑。
「帝皇血統最純正的公主,尊貴無比的身份,最受帝王寵愛,而且手握重權,自從她及笄以來,想要迎娶她的男人不計其數,可是多年來她誰也看不上……」蘇霓舌忝著臉靠上來,嘿嘿笑著對瀾公主道,「不過,你要是真想收拾她,我可以向家里求助,讓悄無聲息的、神不知鬼不覺的……人間蒸發。」
瀾公主戳了一下她的額頭︰「我哪能收拾她,不過是跟你抱怨抱怨嘛。邦交之事,太後會處理,哪輪得到我插手。我總不能因為個人的事情影響國家。」
蘇霓道︰「你就是顧慮太多。管她是個什麼撈什子公主,敢覬覦我姐妹的男人,我一定不放過她!」
瀾公主怕她當真做些什麼,囑托道︰「你別亂來。帝皇強勢,你我都無法直接抗衡。」
蘇霓道︰「你管我,我自有辦法。你呀,就好好看著你家睡美人吧,這你們倆都住了這麼久了,該有的都有了,什麼時候給個名分?我想做干娘呢!」
瀾公主愣了一下︰「名分?……什麼啊,我跟他很純潔的……」
她和百里溯夜住一起也不短了,可是百里溯夜哪知道這些啊,那些小黃書沒有讓他開竅。
蘇霓笑個不停︰「純潔?有多純潔?」
瀾公主認真道︰「能有多純潔就有多純潔。」
蘇霓看她一本正經,湊到她臉頰邊上笑的快喘不過氣來︰「瀾兒,你不會真的還……吧?」
瀾公主︰「什麼?」
蘇霓道;「睡美人那麼個尤物,你都不吃啊?」
瀾公主剎時就紅了臉︰「他那個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這麼憐香惜玉?」蘇霓一臉不信,「而且,也不用他費太大勁啊,你上他下就是了唄。」
瀾公主咽了口口水︰「……」
蘇霓扳著手指頭道︰「你看看啊,這會是宗政薇,以後還不知道有誰呢,我覺得你還是盡快把他吃定為好。」
瀾公主不知道她這是什麼邏輯︰「那個之後就吃定了?」
蘇霓篤定道︰「那得看你自己的魅力。要不要姐姐教你幾招,保管讓他一次之後再也忘不掉你……」
瀾公主︰「……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