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很美很美,美的簡單而純粹,線條柔和利落,渾然天成,毫無侵略性……
聞人羽沒察覺到百里溯夜身上一絲一毫的戾氣與殺意,唯有一股無法遮掩的尊貴之氣似乎不太尋常……
聞人羽謹慎的試探道︰「難怪得公主如此憐惜,日日夜夜伴在身邊,這個美人‘絕色’二字尚不足以形容,當真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听聞公主的美人個個身份不俗,這個又是什麼出身?」
就知道他會質疑百里溯夜的身份!早有打算的樓瀾撇撇嘴,將剛沏好的茶水啪嗒一聲放在他面前,半開玩笑道︰「又來?上回就想見我的美人,這會還打探他的出身,聞人皇子,你是男女通吃麼?告訴你,這個美人深得我心,我絕不會讓給任何人,頂多讓你喝一盞他沏的茶,喝了你就忘了吧,他是我的!」
「哈?……」聞人羽尷尬的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公主不願提就罷,我們還是談正事吧。想必蘇公子也是為赤城之事而來……」
又是一連串的游說勸說,他說話比蘇堯剪短多了,倒霉耽擱太多時間。待他說完,樓瀾趕緊抓住機會插話進去︰「二位,此事昨夜我思慮許久,已有解決方案,不如二位听我一言,再作討論不遲。」
听他們倆爭論下去純屬浪費時間,同樣的話她也不想听第二遍。
兩人都閉上嘴,視線轉向了她。蘇堯道︰「赤城本是滄灕的領地,理應由滄灕決定,公主有辦法解決再好不過了。」
百里溯夜不動聲色的飲茶。
「相信二位也能理解,這件事于我滄灕而言,實在是難以決斷,令我頗為頭痛。滄瀾與我滄灕同出一脈,關系親厚,彼此仿若兄弟;蘇家是我們一直期盼的合作伙伴,同樣舉足輕重。我若要得罪其中任何一方都無法向兩位太後交代……事已至此,我只能相對公平的方法,無論最後是誰得到了赤城,都望你們雙方見諒。」樓瀾長長嘆息。
蘇堯道︰「公主,只要是用公平的方法來解決問題,我和聞人皇子都不會有意見的。」
樓瀾沉吟半晌︰「我打算用最簡單的方式——競拍,價高者得,你們看著如何?」
百里溯夜的余光偷偷瞟了公主一眼,讓他們競拍?雙方如此強勢,根本不可能有結果!這件事,不會這麼容易解決……
蘇堯喜上眉梢︰「甚好甚好!價格完全不是問題。公主心理的底價是多少?」
聞人羽淡淡哼了一聲,錢,他也多的是!
「蘇家與滄瀾皇室都不缺錢,若當真要拼誰的銀錢多,怕是要讓我佔大便宜了。」樓瀾淺笑嫣然,「我卻是佔不得這個便宜。所以,我制定下兩條規則︰一,出價的機會只有一次;二,我要現錢,不要字據。」
此話一出,雙方不約而同的沉默——過了片刻,蘇堯率先沉不住氣︰「瀾公主,實為不妥,雙方只有一次機會,也叫競拍?」
聞人羽亦緊跟著冷聲道︰「我不同意。這樣不確定因素太多!」
樓瀾早料到他們如此反應,手指撫弄著長發,淡淡道︰「我知道二位顧慮,畢竟決定權都在我手上,你們擔心我偏私也很正常。我可以答應二位,給你們三日的時間準備,這三日之內我不會踏出官府半步,也不會和你們中的任何一個踫面。你們可以派人駐守于此以監視我,還有我的侍從——又或者,你們能想出更好的辦法?」
蘇堯的目光偷偷往聞人羽身上掃去,聞人羽眼眸深沉如海,沉默不語。
樓瀾此言打消了他們的顧慮,不過,現下雙方誰也不願松口。
場面突然尷尬起來。
百里溯夜剝了半碗葡萄,又將手指擦拭干淨,忽然媚聲道︰「公主……屬下喂您吃葡萄可好?」
樓瀾微微一愣,平日見到百里溯夜都覺得他純澈又高高在上,這一刻卻露了些媚色,感覺相當……奇妙。
百里溯夜伸手摟住她的腰,身子也更靠近來,軟香的身子幾乎要黏在她身上,嗓音纏綿悱惻︰「公主……」
迷人的香氣撲面而來,樓瀾心跳慢了半拍,一時目眩情迷︰「……阿夜。」
蘇堯見著兩人的唇都快貼在一起去了,腦子里不知怎的想起上回在臨湖小亭的時候,尷尬的面紅耳赤,站起,拱手,「咳、咳,公主既然還有事,在下就先告退了。這件事,只要聞人皇子沒有意見,我就同意。」
聞人羽收回盯緊著公主的視線,道︰「蘇少爺這般說了,我怎能不從。那就五日後再見。」
樓瀾道︰「嗯……二位走好,我就不遠送了。」
兩人方才離去,百里溯夜便坐直了身子,自顧啃葡萄,懶洋洋道︰「果然如你所言。美色當前,沒幾個男人抗拒的住。我開相信你說的‘美人計’了。」
樓瀾呸了一聲︰「你是說我還是你?」
「公主,蘇公子與聞人皇子留兵守在閣子外,說是經過了你的同意。」子車青進屋來。
「沒事,讓他們守著。」樓瀾道,「阿青,過來坐。」
子車青在一邊坐下。
「我答應給他們三日的時間籌錢,但還有事要拜托你。」樓瀾的余光偷偷看著百里溯夜,他專心致志的吃著葡萄,似乎對他們的談話沒有興趣——樓瀾道,「國師大人要將墨冰借我一用,所以,這幾天你負責寸步不離的保護大人。」
「不可以!」墨冰的身影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屬下不能離開主人半步!」
他一直都隱匿在房間里,非特殊情況,絕不離開。
百里溯夜安然的啃葡萄。
樓瀾道︰「只有你的面孔從沒露過。阿青會守護好你主人的,又不用太久。」
「……主人……」墨冰的視線落在百里溯夜身上。
百里溯夜用素巾擦了手,慢悠悠道,「公主殿下,現在使喚我的人跟使喚自己的人一樣……我是不是應該深感榮幸?」
樓瀾俏笑︰「你也可以使喚我的人啊。咱們資源共享,利益最大化,多好。」
「听起來不錯。」百里溯夜點頭,「墨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