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哥哥?樓瀾皺了皺眉。
粗粗一瞥,這個哥哥,容貌上和自己可沒有一星半點的相似!
大皇子皇甫凌生的非常俊朗,五官立體,衣著華貴,深邃的眸子卻含著滲人的陰冷,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陰沉,讓人遠遠就有種望而生畏的畏懼感……還有一種厭惡感。
她可不想認這哥哥!
皇甫凌同樣極為冷漠的瞥一眼公主,那雙毫無感情的眼楮,透露了他對妹妹極具的厭惡。
西太後的警告,他回以一聲不屑的冷哼。
他是身份尊貴的皇長子,且是已故的安貞皇後嫡出,亦是唯一的嫡子!皇上和東太後都對他尤為溺愛,哪怕他因造反被廢黜太子身份,皇上也沒有將他驅逐出宮,仍舊留在宮中繼續栽培,將來有機會,也許他還能坐上太子之位。
西太後的警告,他還真不放在眼里!
這件事原本和他毫無關系,不過是幾位皇子說要過來看熱鬧,他也懷著看好戲的心態過來玩玩,熟料還真讓他抓住了機會——他和瀾公主結怨已深,如今瀾公主在懸崖邊上,他怎能不推她一把,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東太後儼然和皇甫凌站在一線,與西太後針鋒相對︰「妹妹,你別急著賭凌兒的嘴。我們久居深宮,對外面的事情有所不了解也在所難免,凌兒嘴里有什麼新鮮事,我們不妨听听看,總不可听信片面之詞就把御風給定了死罪。凌兒,有話你就說。」
到了這一步,樓瀾大致看明白了︰東西太後不合,東太後和大皇子,還有這一群來求情的臣子們結成一氣;西太後目前看起來勢單力孤,很是不利。
皇甫凌坐直魁梧的身子,勾著唇角冷笑︰「孫兒的確有事要向兩位太後稟報。一月之前,我們滄璃國最尊貴的瀾公主,挑了一個風和日麗、關鍵是御風不在帝都的早晨,領著五十精銳幽影軍去往京都宋府,光天化日之下將宋老及其家人共計六十四口絞殺,並且縱火燒府,連尸身都不留下。」
樓瀾一驚。
東太後裝作吃驚卻不接話,西太後臉色鐵青,喝道︰「哪個宋家?!」
皇甫凌道︰「是御史台宋家。宋老三代在朝為官,忠心耿耿,雖官位不大,卻也被父皇譽為忠良;其孫女宋婉儀人稱帝都第一美人,與御風青梅竹馬,感情篤深,燒死前身懷御風之子,一尸兩命。他們原要結百年之好,就因為這段情,造成了宋家數十口人平白無故的冤死。」
……?!
樓瀾愕然的看向御風。
俊美無雙的男子冷冷的矗立著,優美的背脊筆挺,雙冰冷刻骨的眸子,一瞬間像是有火在燒,洶涌澎湃。
皇甫凌此言,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瀾公主為御風做過太多瘋狂的事,這一件,真的不算什麼。
「殺死宋家人後,公主若無其事的、大搖大擺的領著男寵們到灕江上的畫舫大擺筵席,慶祝情敵終于死于自己手下。」皇甫凌也料知不會有任何人對他的話產生懷疑,他得以的揚著唇角,看向夏之情,「夏皇子,你當日也在場,是吧?」
之情垂著眼簾緘口不言,妖艷的臉上,陰晴不定,居心叵測。
樓瀾在心里嘆了口氣,此事若當真如大皇子所言,之情早就清楚一切,他今日的言行,恐怕都是為了這一刻!
她還以為他想要她來救御風,原是他是想要她來送死!
他的沉默無疑是一種默認。
皇甫凌言之鑿鑿︰「不止夏皇子在場,宮殿里的大多數人怕是也對這件事早有耳聞。」
眾人七嘴八舌的附和道︰「是、是,微臣也听聞了此事!」
西太後顯得有點跳腳︰「早你們做什麼去了?!大皇子一說,紛紛跳出來符合,還嫌事不夠大?!」
臣子們乖乖閉嘴,不敢再多話。
群臣附和,太後教,公主啞口無言,皇甫凌的目的達到,迫不及待的下了定論︰「公主迷戀御風,對宋婉儀心生妒恨,下手做出滅絕人性之事,非但傷其本人,還怒及家人!御風正是因此,才會一時被氣昏了頭,下手毒害公主。這件事究竟誰對誰錯,大家都看在眼里!若因此而要責罰御風,公主殿下該受什麼懲罰?」
西太後臉上掛不住了,群臣就在眼前逼著,就算她一心袒護瀾公主,也只能皺著眉道︰「瀾兒,真有此事?!」
樓瀾抿了抿唇,手心里濕漉漉的全是汗水,這位親哥哥到底和自己有多大的仇恨,非不可要置她于死地?
局面逆轉的太快……一眨眼,她就成了千夫所指?
承認嗎?這事和她一點關系也沒有。
不承認?極有可能是原主所為。
老天爺,這攤子可真夠爛!
東太後痛心疾首道︰「瀾兒,你太令本宮失望了!你身為皇後的遺孤,唯一的嫡出公主,又得皇上厚愛,賦予你無上的權力,你的身份尊貴無人能及!皇上讓你輔佐年幼的太子,這些年來,你非但不能好好引導太子,反而一再做出格之事,本宮憐你母親早逝,對你的惡名昭彰也視而不見,可是時至今日,本宮若再要袒護你,就是對不起天下、對不起皇兒!依照我朝律法……」
東太後啪啦啪啦開始背誦當朝律法,說來說去,就是要公主死。
樓瀾漠然的听著,這一刻,她突然有些心冷,醒來還不到一個時辰,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想要她死……
東太後宣讀完一大段審判之後大手一揮︰「來人!將瀾公主關押入牢!擇日處斬!」
沖上來三個侍衛,樓瀾心灰意冷,由著他們擒了她的肩膀,推搡著就往外走。
之情愣了一愣,公主居然不反抗?換做平常,早撒潑打滾鬧、雞飛狗跳了!
御風仍舊保持著冷漠的的姿勢站立,對公主的離去毫無反應。
眼看公主就要被帶出大殿,之情忽然身子一閃飛掠而去,擋住去路,大聲道︰「公主在光天化日之下火燒宋府有罪,而目睹這一切卻毫無作為的其他人,恐怕也有連罪。既然要算罪,不如把所有人的罪都清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