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生子夜後 097 兒子

作者 ︰ 李九思

杜健生眼神銳利的低頭看我,他伸手幫我揉著腦袋,靜靜的問︰「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說你怎麼了?」

這怎麼說啊?這麼多外人在呢!我剛才是一時情急,才說話沒走腦子。現在讓我說,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說不出來啊!

蘇紫文接過杜健生手里的槍,說︰「去忙你倆的吧!到了這步,我應該能處理了。」

「你傻了啊!」蘇紫文趁機照著杜健生的踹了一腳︰「說你有兒子了!你不是一直都等著上陣父子兵呢麼!快帶她去看看吧,我看她好像是流血了……」

蘇紫文很富有求證精神,甚至特意轉到我身後看看。她扯著我的褲子︰「你看,我沒騙……你***打我干什麼?小心我一槍崩了你!」

杜健生面無表情的打掉蘇紫文扯著我褲子的手,她白女敕女敕的小手都被打紅了。對于蘇紫文的叫嚷,杜健生完全沒當回事。而蘇紫文的拖鞋上都是沾染的菜湯油漬,拖鞋的輪廓印在杜健生的上,他也完全沒介意。

他還真是不會假手于人,自己動手扯過我的褲子來看了看。

我無語凝噎問蒼天,這倆人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場合?情況這麼危機,氣氛這麼尷尬,能不鬧了嗎?

可我現在連大氣都不敢喘,小說上說的都太懸乎,稍微有些差錯,孩子就沒了。雖然我不覺得自己那麼脆弱,但是下面流血總歸不是個好兆頭。

「喂!」我一叫,杜健生回過神來,呆傻傻的看我。他的樣子讓我緊繃的神經舒緩了些︰「交給紫文吧!我們去醫院……還要去看看美周。」

杜健生彎腰想抱我,急的我趕緊推他︰「你先別踫我啊!你讓我自己走,你一踫我,我總覺得有東西要掉下來。」

「那你……」

杜健生收回手,姿勢規矩的貼身跟我往外走。甚至,我覺得他害怕嚇到我,連呼吸都輕了。

而走到廚房門口經過張華宇身邊的時候,張華宇突然動作了起來舉刀就照我頭上砍去!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刀刃劃破空氣的聲音,玻璃窗炸裂的聲音,子彈沖擊的聲音,彈殼陷入**的聲音……杜健生卻比他們都快,在子彈響起的同時,他就伸手捂住我的耳朵,將我抱在懷里。

張華宇應聲倒地,他手腕上不斷留著血,跟地上污濁的炒菜混雜在一起。張華宇疼的只是吭了一聲,我看到他細縫的眼楮里滿是仇恨,嚇的我一個哆嗦。

杜健生感覺到了我的惶恐,也不再多說,拉著我就往下走。

看著他拉開車門讓我上去,為了緩解依舊緊繃的神經,我忍不住逗他︰「這麼貴的車座子呀,我褲子上有血呢!能坐嗎?不好吧?多浪費呀!十好幾萬呢!」

話音剛落,杜健生猛的一下子抱住我的腰身。他的動作很凌厲,但踫到身上卻是輕柔的。

他臉上的神情絕對算的上是驚恐,我看著他現在的樣子也覺得蠻驚恐的。

我倆就這麼抱著,誰都沒說話。

杜健生過了不算太長的時間就回過神來,他公事公辦生硬著語氣︰「快點!上車!」

我也不敢跟他嗦,坐上車後趕緊系好安全帶。就從杜健生踩油門的幅度,我就能感到他有多心急。從我家到醫院,一路飛奔,渦輪快速的轉動著,坐在車里都能感受到車輪在向外打著飄。

不自覺的,我握緊了車把手。

到了最近的醫院後,杜健生急急忙忙拉著我下車去看醫生。連號都來不及掛,直接去診室。

醫生昏昏欲睡的打著哈氣問︰「什麼毛病啊?哪不舒服啊?」

我剛要開口說話,結果一張嘴吐了醫生一身。

杜健生趕忙拿出紅閃閃的毛爺爺安撫住醫生。

醫生樂呵呵接過錢,換了個大褂,笑著開單子︰「這個癥狀,應該是食物中毒,你帶著她……」

我連連搖手︰「醫生,我是來的時候車開太快,暈車了。」

「你幫她看看!」杜健生後面的大鞋印看起來非常的喜感︰「她好像是懷孕了!」

醫生臉色垮下來︰「你倆剛結婚吧?沒有常識嗎?懷孕來消化內科干什麼啊?」

我倆十分囧的從消化內科跑出來,又去問導診,又去問路人。在醫院復雜的地形環境下,終于找到了婦產科。

「驗孕啊,」醫生扯了一堆的票子︰「去查吧!」

「那個美周……」

我剛問出口,杜健生就不耐煩的打斷我︰「沒事,眼鏡看著她呢!不會有事兒的!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哦。」

我真是難得的听話,穿著一條帶血的褲子被杜健生牽引著不斷的做各項檢查。

亂七八糟的一堆票子,亂七八糟的檢驗結果。最後得出一個不算亂七八糟的結論……我是真的懷孕了。而且還有一個讓人很是尷尬的推論——孩子是在山頂那次懷上的。

杜健生拿著報告單傻樂,現在的他少了以往的冷靜沉著,少了以往的戒備尖酸。甚至很難得的,連他自嘲的話都變的輕盈悅耳︰「我兒子以後可以叫做軒……兩個字不怎麼好听,要不叫振軒好了,杜振軒。好听、順口、還有意義,哈哈哈……」

我忍不住沉臉︰「你這樣……太肆無忌憚了點吧?再說了,我也沒說要生下他來啊!」

「你說什麼!」杜健生氣的直跳腳︰「賀新涼,你剛才被張華宇那犢子嚇傻了吧?***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醫生趕緊出來阻攔︰「哎哎哎,這位男同志,你注意下你的說話態度啊!她還懷孕著呢!今天受了驚嚇,有先兆流產的跡象。你在這麼不注意,孩子可是很危險的!」

杜健生現在完全由女乃嘴模式轉變到了炮仗模式,來點火星就炸。他怒氣沖沖的對著醫生吼道︰「你再說一次試試!我兒子能有危險?我兒子要是有危險,你們全醫院都要有危險了!」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啊!」醫生也不願意了︰「我是好心勸告你!」

「我就是不講理!我***樂意!」

我勸勸醫生,告訴醫生我們沒事,只是在鬧著玩的。醫生搖著頭離開,邊走邊嘀咕︰「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一點都不注意,完全就是在拿生命開玩笑嘛……」

其實杜健生什麼樣,我都不會真的害怕。哪怕是剛才哪種情形,我除了擔心他有事兒以外,也並不害怕他。

「你來坐下!」我拉著挺脖怒視著我的杜健生︰「你先坐下,我們聊聊。」

他似乎還是不太待見我,十分勉為其難的挨著我坐下。

我抿抿唇,說︰「我十幾天前,有吃過避孕藥。如果生下孩子,我擔心避孕藥對他會有影響。」

說說,我自己竟然開始哭了︰「我並不是不想要孩子,可是我覺得,如果要是做母親的話,那麼首先我自己要有一個對生命負責任的態度……就這樣生下他,萬一他要是兔唇呢?萬一他要是畸形呢?萬一他要是遭到歧視怨恨我生下他呢?萬一他要是……」

杜健生拉過我到他懷里,我徹底嚎哭起來。

「新涼,不會的。」杜健生很鄭重的說︰「無論他什麼樣,我們都一起照顧他、愛他。我們不能讓孩子還沒看過世界的精彩就被大鉗子攪個稀巴爛……我杜健生的孩子,絕對要享受到世間一切的美好。我跟你,發誓。」

還沒等我感動完,杜健生又很是突然的從椅子上滑到地上。他單膝跪在地上,語氣激動的都語無倫次了︰「賀新涼小姐,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到底想說些什麼!我從決定愛你的那刻開始,此生我就沒想在跟別人一起度過……如果不是現在我兒子在你肚子里,我是說什麼都不敢說下面這些話的。」

「你……」周圍人來人往的視線讓我很是羞赧,我紅著臉,也不敢太使勁的去拉他︰「你在說什麼呢!你快起來!要是被人傳網上去,你不要你的臉面了!」

「我要你,新涼。我還要我的兒子。」杜健生就算激情澎湃情難自禁了,動作也依舊是高雅優美的。他用手捂住自己心口的位置,專注的看著我說︰「要是能娶到你,我丟在多的臉都沒關系。」

「賀新涼小姐,你願意,嫁給我杜健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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