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生子夜後 088 情非得已

作者 ︰ 李九思

我第二天下午才睡醒,醒來的時候天有些擦黑,而我也躺在家里的床上。

全身上下沒有舒坦的地方,酸軟酸軟的,稍微動了一下,下面就疼的要命。

「啊啊啊……」我拿過旁邊的枕頭扣在腦袋上悶聲大叫,昨天晚上的事情,實在是讓我覺得太丟臉啦!

叫了兩聲,我又覺得哪里不對勁。我在枕頭上使勁嗅了嗅……上面,似乎,有杜健生的味道。

以前我對他身上的古龍水味道極其厭煩,我特別討厭噴香水的男人。因為在我的意識里,男人噴香水,不是變態就是娘炮。我曾經嚴正的批判過他,甚至條理清晰的將「危害」給他列舉了一番。可杜健生完全沒拿我的話當回事,依舊我行我素,香水味道濃的很燻人。

可現在,我聞著他殘留下來的香味,很努力的去回想,他是什麼時候走的?

我在床上蹭偎了幾下,不只是床上,連我身上似乎也都是他的味兒。抬胳膊聞了聞,又伸手模了模,是干淨的。

他送我回來的時候給我洗的嗎?

他應該……不想讓我走的吧?

我有些愉悅的起床,卻又瞬間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

昨天我出門前擺了滿地的衣服鞋包,全都被杜健生整理起來打包好了。我忍著的疼,扯過拉桿放地下動手打開。

拉桿的大蓋子「啪」的一聲打在地板上,里面的衣服都疊放的都很工整,可是疊衣服的手法都都很笨拙。我甚至都不用去想,就能知道這是杜健生疊的。

我盡量保持衣服不凌亂的翻動一下……他還真是了解我啊,裝箱的,都是我想要帶走的。

壓著拉桿箱,再次將拉鎖拉上。

似乎是不缺少什麼了,但是卻好像還是落了東西。

只是簡單的吃了點東西,我又躺回床上睡覺。

我又做了一個夢。這次夢到的,是以前的一件舊事。

大一的時候,我天天追著曹子夜滿地跑。為了能讓自己顯的跟他相配一些,我也假積極的跑去圖書館復習溫書。

冬季期末的圖書館,永遠都是場場爆滿。要是沒人佔座的話,估計就算是你等到死也沒地方。而冬天因為夜長晝短,人總是懶懶的犯困起不來床。

杜健生跟我說,他可以找人幫著我佔座。

當時我特別義正言辭的教育他︰「這種歪風邪氣要不得啊,我還就不信這個勁兒了!我就不佔座,看見有佔座的我就坐!我看管理員能不能把我扔出去?」

第二天我中午的時候抱著書,顛顛的就去圖書館了。果然啊,茫茫一片都是佔座的。

林林總總,蔚為壯觀。

我找到一個空座,問旁邊的同學︰「同學,這有人嗎?」

「同學,這是佔座的吧?」同學很客氣︰「我早上來了到現在都沒看到人,就是看到書了。」

我沒在說什麼,推開那堆書就坐下。坐下沒多一會兒,椅子還沒熱呢!一個事兒媽一樣的女人甩著胯就過來了。

「不好意思同學,」她的話語里帶著囂張,笑著說︰「這個位置我早上就找人佔好了,是我的。」

我也笑著回她︰「你怎麼臉那麼大呢?國家人口這麼多,你這是多麼嚴重的資源浪費啊?你在寢室睡了一上午,放張紙在桌子上就好意思說座位是你的了?我***站在地球上20多年了,我都沒好意思說地球是我的呢!」

杜健生跟每次一樣,在我跟人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壓倒性的出面,又帶著我迅速的離開現場。

「我就知道你起不來,走吧,座位我都給你佔好了。」

我跟那同學吵的也有些沒勁,很听話的跟杜健生找地方去上自習。

別人佔座要麼佔一個,最多佔一排。有的人用書本,有的人用水瓶,有的人用卷紙……這些就厲害了?與杜健生相比,他們都弱爆了。

杜健生,直接要了圖書館一間的鑰匙,整個教室都被他佔下了了。

「不好吧?」我有些猶豫︰「那麼多人沒地方呢!」

杜健生聳聳肩的,漫不經心的開鎖說︰「沒什麼不好的,這間教室本來就不是對外開放的,是教師閱覽室。」

他趴在桌子上睡覺,我就在他對面復習。外面下著雪,屋子里面暖的發燥。

杜健生睡了沒多久,又吵著說他餓。

「我帶了隻果,但是只有一個。」為了感謝他幫我佔座位,我特別的大方︰「要不我掰一半給你吧?」

杜健生看著我從包里拿出的大隻果,猶豫著說︰「可是我們沒有刀……」

還沒等他說完,我從包里又拿出鑰匙,著手開始切隻果。

紅紅的隻果,被我的鑰匙來回切割,蹂躪的簡直是慘不忍睹。等我切好遞給杜健生的時候,他趕緊用椅子兩個後腿撐著往後仰,十分嫌棄的說︰「你就給我吃這個啊?」

「怕什麼啊?」我拎起滿是隻果汁的塑料袋給他看︰「我墊了東西的,又不髒……你怎麼那麼麻煩?這個不吃那個不吃的?你不吃,我自己都吃了好了……」

可我要自己吃,他又不干了。他起身奪過我手里一半的隻果,表情依舊嫌棄的拿著紙巾擦擦隻果的切面︰「我為什麼不要啊,這是我的,我就算不吃,你也別想吃。賀新涼,我跟你在一起,完全就不用擔心自己缺鐵……」

世界上一部分人是單線思維,想問題比較直接。還有一部分人是曲線思維,想問題比較迂回。而杜健生完全就是往返式單曲混合籮圈狀思維——意思也就是說,他跟我一樣,好好的話從來都不會好好說。

為了這半拉讓鑰匙切的面目全非的隻果,我倆吵鬧的不可開交。場面很愉悅,我在夢中,甚至都被笑醒了。

笑醒的瞬間,我突然覺得身邊有杜健生喘氣的聲音。我起身去開燈,忍著光亮刺激出來的眼淚去看身邊的位置。

空蕩蕩的。

我閉上燈接著睡覺,這回沒有在做夢。

兩天後,我出國的航班也到了。不是直飛,飛機在我市的國際機場起飛,到香港轉機,在飛往倫敦。到倫敦會有人接我,再送著我語言學校學習一段時間。

我知道後不僅悵然,又是,香港啊……

上午11點17的飛機,曹爸爸早上八點就趕過來了。他從頭到尾囑咐了我一遍,嘮叨的我都有點犯困。

「爸爸!可以了!」我被他吵得都要炸毛了︰「我很好,放心吧!不是還有李曉藝呢麼?他都在倫敦上了好多年學了,什麼事兒他都門清!你就等著我電話,我一下飛機就打給你。」

「哎,」曹爸爸異常的惆悵︰「這麼多年你都在我眼皮子底下呆著,現在一走,我實在是不安穩。」

我抱了他一下︰「沒事的!你以前帶我算命的時候那先生不是說,我這人福大命大,麻煩事兒不少,但是總會死里逃生的。」

可說歸說,曹爸爸還是不能放心。李曉藝來了後,曹爸爸也同樣囑咐了他一遍。九點多的時候,我們搬東西下樓。曹爸爸甚至都沒用司機,我的行李都是他親自搬的。

出門的時候正好踫到眼鏡先生中午回家取文件,他笑呵呵的問我︰「老妹兒,你不是跟你老公和好了嘛?我前兩天早上還看他出去了呢……你這是干嘛去啊?哎,這位先生不是……」

看他要認出曹爸爸,我趕緊打岔說︰「我要出遠門了,大哥,再見了啊!」

電梯門關上,我這才長長的吐了口氣。

我松氣了,曹爸爸卻沒有。他嚴肅的跟政教主任似的,等到李曉藝一走開,就板著臉問我︰「剛才那人說的早上從你家走的那個人是誰啊?」

「沒誰沒誰!」我實在沒辦法了,只好拉過李曉藝,說︰「曉藝那天早上來的!他說要告訴我準備點東西,那位大哥誤會了,呵呵呵……」

曹爸爸一眼就能看出我在撒謊,但是也不點破,只是很婉轉含蓄的說︰「幸好不是杜家的孩子,說實話,那孩子雖然好,但是我們兩家的政治背景不同,不適合在一起。再說,杜家的孩子前幾天跟蘇家的姑娘訂婚了……反正不管怎麼說,新涼,你是女孩子,你自己要小心。」

我心里一驚,山頂那次我還沒有吃避孕藥藥,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兒吧?等到香港在買藥吃,不知道來得及不?

從我家到機場,一路上特別匆忙,匆忙的,連我傷感下的時間都沒有。

車子剛停在機場門口,曹爸爸突然來了特別緊急的一個電話,他急著回去處理,將我和李曉藝放下就急急忙忙趕回去了。

行禮托運完,我和李曉藝又排隊等著安檢。

時間空閑著,我有些迷茫的回頭張望搜尋了一圈。心里有著期待,但是卻又不知道到底在奢望些什麼。

李曉藝看著我的樣子︰「新涼,我八卦一下……」

「你什麼時候不八卦了。」我很不給臉的戳穿他。

「不是,」李曉藝揮揮手︰「我是想問一下……」

「你問啊!」

李曉藝暴跳如雷︰「你到底讓不讓我說話了!」

他的樣子讓我心情好了些︰「你說吧!」

李曉藝就像是個淘氣的小男孩,特別壞的指指我身後東北角的位置︰「你現在想見的人,是他嗎?」

杜健生嗎?

我猛的回頭,嘎巴一聲。

還沒等看到人,脖子就扭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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