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聖天 第440節︰骨鯁在喉,芒刺在背

作者 ︰ 情殤孤月

「無夜,朕想听听你想如何處理此事……」武烈陛下,這一位聖天王朝的無上至尊此時微微眯著眼楮,一只手伏在赤金龍椅之上,看著那站在下首的,捧著兩本文書,似乎不知所措的,自己的兒子。請使用訪問本站。

但是在略微的驚愕之後,聖無夜的眼神之中很快恢復了平靜,拱了拱手,淡然說道︰「父皇,以兒臣之見,此時應該秘密解決……」

「說說看……」武烈陛下饒有興致地說道。

「其一,父皇您與臨溪王的關系並未完全撕破臉,而且臨溪王表面上對您依舊是畢恭畢敬,又曾經于國立下戰功赫赫,我朝如今掌權的武將,除了蘭陵侯拱衛京師,兵戈侯家世顯赫,歷代武功傳家之外,幾乎都出于臨溪王門下,所以劉文秀與臨溪王勾結之處,決計不可拿到台面上來處理,否則豈不是告訴天下人,父皇與臨溪王的不合已經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了嗎?」

聖無夜一邊分析著,一邊又說道︰「此是其一,其二也怪兒臣平日太過倚重兩人,若是昨日尚且得寵,今日便成為階下死囚,雖然可以震懾群僚,使他們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不敢再有異心,但也有可能使他們萌生畏意,甚至有可能被有心之人攛掇利用,使得兒臣背上害賢之名,如今正是用人之時,若是天下英杰對兒臣敬而遠之,如此一來,明顯弊大于利。故此,兒臣認為此事必須秘密解決,不可聲張。」

「不錯,談談你的計劃,無夜。」武烈陛下顯然對于太子聖無夜的分析表示了贊同。

「兒臣也只是剛才突然想起來的一個契機……好像再過七天,就是夏季圍獵的時候了……」聖無夜謙虛地低下頭來說道︰「雖然這夏季圍獵原本是我們皇室的活動,但在太祖陛下後期由于勞民傷財而廢止,到聖德先帝時又予以恢復,但改為東宮太子主持,眾皇子與門客參加,為的是考驗眾皇子與麾下門客的武道技藝,屆時根據慣例,兒臣應帶門客在雁翎山獵場圍獵,太子太傅,太師?太師,太保三位亦不例外……」

聖無夜說到這里,武烈陛下已是抬起手來,淡淡一笑說道︰「無夜,想好了就去做吧,很多事情心知肚明即可,不必說出來,記得要做的漂亮一點。」

「兒臣謹記父皇教誨。」聖無夜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低下頭來應了一聲,但是隨即又抬起頭來朝著武烈陛下問了一個問題︰「父皇,有一件事情,兒臣不知當問不當問。」

「無夜,你說的可是兵戈侯的事情?」武烈陛下竟是先知先覺,一語先道了出來。

「不錯,父皇。」聖無夜似乎對于武烈陛下這等洞察秋毫的高超情商已經習慣了,並沒有感到太過驚訝,而是接著問道︰「父皇與兵戈侯情同莫逆,兵戈侯也一直被您倚為膀臂,這一次怎麼會……您跟兵戈侯交流過這件事情嗎?」

武烈陛下的眼神之中掠過一絲煩躁,似乎對于這件事情,他也感到十分地鬧心,但是語氣卻還是平靜如水地說道︰「朕與兵戈侯也交流過這一件事情,但是他似乎對你不太放心啊,無夜……」

「對兒臣不太放心?」聖無夜似乎沒有想到武烈陛下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來,不禁有些愣住了︰「這是為何?兒臣難道有什麼地方冒犯到他了不成?」

「要怪,其實還是要怪你太過倚重劉文秀了。」武烈陛下如抽絲剝繭一般地分析道︰「這劉文秀在成為你的太子太傅之前,本是聖賢書院的聖徒,知道嗎?」

「兒臣當然知道……」聖無夜想了想之後回答道︰「而且他還曾經親自對亞聖執弟子禮,說起來,也算是亞聖的記名弟子了,兒臣也是存了想要利用一下儒門的想法,難道……」

「不錯……正是這件事,讓兵戈侯產生了異心。」武烈陛下用有些鬧心的語氣說道︰「兵戈侯與朕理念一致,都認為這儒門乃是千古貽害,雖然朕也暗示過你,可以在這件事情適當利用儒門來打壓臨溪王,但是你似乎被你那老奸巨滑的叔叔給算計了。」

「父皇,兒臣不太明白。」聖無夜不禁低下頭來,請教道︰「還請父皇明示。」

「你以為劉文秀的事情,是朕的人查出來的嗎?是御史台的人查出來的!」武烈陛下似乎是預料到自己的兒子會震驚,于是解釋道︰「御史台接到線索說劉文秀有貪墨之嫌,最後竟是順藤模瓜將他勾結臨溪王之事給揪了出來,監察御史立刻將兩封文書一齊送到朕這里來了。」

「難道說,這劉文秀竟是被臨溪王給賣了不成?」聖無夜沉吟了一下,疑惑不解道︰「奇怪了,臨溪王之前不是也與儒門聖賢書院來往甚密嗎?甚至還去聖賢書院參拜過首聖,又捐了一萬兩白銀的供奉,怎麼……」

「怎麼現在關系撇得一干二淨了是嗎?」武烈陛下玩味地笑了一下,拿起擱在龍案上的玉筆放在手里把玩里一會,繼續說道︰「因為兵戈侯啊,收攬兵戈侯,就一定要跟儒家撇清關系,雖然朕猜不到臨溪王究竟給戰天開了什麼樣的條件,但想必也是與打壓儒門有關……」

「父皇,那您的意思,豈不是說兒臣可以借機拉攏儒門嘍?」聖無夜眼神之中掠過一絲興奮,但是很快……

「這劉文秀既是亞聖的弟子,如今臨溪王故意將他當作棄子扔了出來,若是你不除此人,則猶如骨鯁在喉,芒刺在背,不吐不快,但你若除了此人,等于就是斷了你與儒門之間的牽絆,到那時候,儒門必然會保持中立,兩不相幫,不就等于變相地削弱你的力量,增強了他的實力嗎?無夜,你仔細想一想便明白了……」武烈陛下將玉筆又擱了下來,看了看龍案下站著的,面色凝重的聖無夜說道︰「好好想一個萬全之策,其中利害隱患,朕都已經點給你听了,相信你應該沒有問題的。」

「是,父皇,兒臣心中有數了。」聖無夜應了一聲,默然地退了出去,關上門,偌大的御書房里,只有那個坐在赤金龍椅上的,曾經壯志豪天,如今卻已遲暮的武烈皇帝,在輝煌的燈光之下,老人慢慢閉上眼楮,用有些無奈的語氣念道︰「戰天啊,戰天……你這是在與虎謀皮啊!」

就在武烈陛下這一對聖天王朝最有權勢的父子在御書房密談的時候,走在密道里的上官天琦以及他的兩個寶貝徒弟,何嘗不是也在竊竊私語。

「師父……你這樣把孤月給扔給那個太子做什麼……什麼太子少保,合適嗎?」蘇溯一邊走,一邊有些疑惑地問道。

「呵呵,這小子高興還來不及呢,一來就是一個從三品的官,這樣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到哪里找去……」上官天琦也不回頭,在風帽下的聲音笑著回答道。

「是啊是啊,某位師父,賣得一手好徒弟,徒弟這邊還幫您數錢呢……」面對上官天琦的話,秦孤月豈有不狠狠吐槽他的道理?

「孤月,你怎麼能這樣說為師呢?」上官天琦略微側過身來,用有些責怪的語氣說道︰「為師琢磨著,這邊有一個求官的好機會,所以把你帶到雲京城來,你不領情,還說為師賣徒弟,你這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嗎?」

「是啊,真的是一個好差事……」秦孤月不咸不淡地回答道︰「明知我爹秦戰天已經倒向了臨溪王一邊,你還把我推給太子,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呵呵,這就看你怎麼鑽營了啊……孤月。」上官天琦一下子把腳步停住了,側過臉來對著身後的秦孤月說道︰「原本武烈揭你面具的時候,為師還為你捏了一把汗,但既然他不曾認出你來,那就有很大的機會,你倒是說說看,臨溪王和你們的這位太子殿下,如果爭斗起來,哪一位更佔上風?」

秦孤月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若是臨溪王得到了我爹的相助,必然是全盤的優勢了,怎麼了?」

「那你好好地做一個臥底又如何?」上官天琦有些陰險地笑了一下說道︰「為師也就只是一說,究竟如何把握,你自己斟酌便是了,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你待在雲京城里,肯定比你回雲水山莊管田產的用處大,而且前途也要好得多,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秦孤月畢竟也是聰明人,微微點頭道︰「不錯,的確是比雲水山莊的用處更大一些,唉,本來打算明天就啟程回去的,看來又得耽擱下來了。」

看到秦孤月這番模樣,蘇溯也是不由得心疼了一下,輕聲道︰「要不孤月,你給家里寫一封信,報一個平安吧,或者寫到雲水山莊也好,就說你得到了奇遇,在外歷練要過一陣子才回去,也好……也好讓她安個心吧……」

「不用了……」出乎蘇溯意料的是,秦孤月拒絕了,「既然不能回去,又何必多讓他們掛心?而且我現在在太子手下,萬一被他查出我是秦戰天的兒子,輕則扣為人質,脅迫父親就範,重則性命不保,還是要小心一點為好……」

「那你豈不是……」蘇溯正要說什麼,卻看得秦孤月淡淡一笑,語氣堅定道︰「放心吧,總有一天,我會在對家族做出特殊的貢獻之後,回到秦家去的,到那時,所有的人也都會對我徹底改觀,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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