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六章
「顧晚，原本這是個秘密，我不該跟你說的。可是我忍不住……你要答應我，如果我告訴了你歐以宸接近你的真實目的，你一定不可以告訴他是我說的。這一點，你可以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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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直接說重點嗎？」她冷聲打斷她的話，「真實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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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報復嗎？」
你是怕自己傷得不夠重，然後想要把自己摧毀絕望得更徹底一點嗎？是不是這樣？
「事實我已經告訴你了，我奉勸你一句，還是不要告訴他懷孕的事情，不然只怕肚子里的孩子難保。顧晚，雖然我們喜歡同一個男人，但是，我真的是為你好。我不忍心看著你被他這樣利用下去……這件事，是個秘密，你千萬別告訴他，是我說的，好嗎？」
想要的東西，都能給？他的眼神，她懂那不是物質上的東西，是她想多了？再一次地自作多情了？
那邊沉默了一陣︰「在外面嗎？」
「寧檬？還是安苒？」他笑了笑，「出來坐坐也是好的。」
是因為心底的淚，早就因為這個男人流干了吧？
顧晚嘴角上揚，很佩服自己到現在為止，還可以沒有眼淚，還可以這樣平靜，她甚至還能笑著說話。
所以，她其實應該跟著顧晚去看看，是不是？
喇叭的聲音連續響了幾次，直到車窗搖下，里面那張英俊不凡的臉不耐地伸出，她才恍然回神，拉開車門坐上車子。
所以，顧晚，你真是傻，竟能為著那樣的偽裝一次一次地感動。人摔跤，一次夠了，在同一個地方摔兩跤的，恐怕全世界只有你這個傻瓜了，顧晚！
「出來跟朋友坐坐。」聲音听著很平靜，只有她懂，喉間的干澀。
總是這樣的呢，打打電話，牽牽小手，擁抱，接吻，上床……那樣溫馨的相處，她的心里越來越覺得溫暖的時候，卻被告知，這樣的事實。
顧晚吸了口氣，目光望向了窗外，眼前晃動的只是後退的風景，風景的內容是什麼，她不知道，腦袋是混亂還是空白，她也不知道。
好卑鄙的手段，好惡劣！但是，那對他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顧晚，你明明知道兩個人之間的未來，為什麼還會去感受那一點點自以為是的真心？甚至為著那一點點並不確定的真心，在感動？
甄晴兒笑了笑︰「你明白你們兩家之間的恩怨，應該是有這個成分，不過最重要的不是這個。」
「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真實目的？顧晚握住杯子的手輕輕一僵，果然……還可以有真實目的？心漸漸地有細縫裂開，越來越擴大，她想拼了命地合攏，卻沒有辦法。有的東西，其實已經看透了，看淡了，她沒有心存幻想，她會常常告訴自己，別把那樣強勢的溫柔當真。可是為什麼，只是听到甄晴兒的只言片語，她的心，就無法呼吸了呢？
「嗯。」
「簡直荒謬！」顧晚大力站起身，因為動作幅度巨大，桌子上的果汁翻到，液體以一種凌亂的姿態鋪灑開來，最後流到桌沿。
「不荒謬，都是真的。」相對于顧晚的激動，甄晴兒非常優雅淡定，非常真誠地看著她，「顧晚，所以，你覺得以宸會要這個孩子嗎？他這個人，我很了解，處理事情果斷狠辣，不給對方留余地。如果你真的想要這個時候，那麼，你在他身邊消失，隱姓埋名，這輩子都不要讓她找到。否則……後果我就很難預測了。」
滑膩的手心緊緊攥著，指甲掐進肉里，她卻已經感知不到疼，她覺得自己的腦袋暈眩得厲害，想要試圖理出一個清晰的思路來，卻無法成立。嘴角的笑容嘲弄而又飄渺，她緩緩開口︰「那跟我有關系嗎？我不知道什麼芯片。甄小姐，你會不會想象力太豐富了？」
放回手機，她並不想接他的電話。腳一直朝前走著，並沒有累的感覺。是的，身體怎麼會累呢？累的，是心。
雖然她並不知道接下來顧晚會怎麼做，可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徹底被打擊到了。
她搖了搖頭，抬頭看了看夜空，那樣璀璨的星星，在幕布一樣的天空上一顆顆地點綴著。不久前，她還跟他在陽台上看著星星，那麼浪漫的事，那樣溫馨的場景，可是現在想起來，卻是那樣虛假。
好笨啊，好傻啊……最可笑的是，她很想問問他，真實的答案。盡管，甄晴兒連秘密都告訴她了。
所以，那樣便解釋通了，什麼忘卻仇恨，什麼融洽相處，什麼想要都給，原來都是謊言。他擁有的東西不夠多嗎？為什麼還是無法看透財富二字？
甚至，到了這個時候，還會對甄晴兒的話懷疑，想要親口听一听歐以宸的答案。
在說這四個字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心都揪緊起來，連帶放在裙邊的手，攥緊，卻覺得滑膩，薄汗浸著手心。
「下次記得隨時帶著手機。」聲音有些僵硬，幾秒過後，又是沙啞的嗓音傳來，「不是告訴過你嗎？要隨時都可以聯系，不然我會擔心。」
甄晴兒喝了口果汁，嘆聲道︰「同樣身為女人，顧晚，我真的很同情你，被男人欺騙的滋味不好受，我……」
對面的聲音有些急躁，顧晚笑了，這個時候，她還可以體會到那種急躁之下的關心。你說，是歐以宸的演技太高呢？還是自己的心太敏感？亦或是自作多情得可怕？
手機鈴聲響起，她反應遲緩地拿出手機，「歐以宸」三個字刺目得讓人心痛。
是因為覺得甄晴兒的話太過玄乎，所以想要求證一下？
「剛上洗手間，沒听到。」
事情的發生，一次一次的，總是那樣猝不及防。
什麼時候發現的呢？一定是從開始對她好了之後。當一個人懷揣著目的的時候，他怎麼不能違背著自己的心去做自己不願意的舉動？
手機還在煩躁地響著，她呆呆地站了一陣，劃開通話鍵。
「這怎麼能是想象力呢？顧晚，我說的全是真的，你也許不知道，你的身體里有這個芯片，而且，你有那條稀有水晶的項鏈。歐以宸接近你，只是為了要你的項鏈跟芯片做研究，這是惟一的線索了。」
「怎麼那麼久才接電話？」她曾經用了四年的時間，把自己的心一點一點地冰封好，然後，遇到了歐以宸，他用了多少時間？她不想清楚了，只知道自己的心在漸漸消融，原本的抵觸在漸漸地改變。
「你說。」開口發現出聲艱難，顧晚黑白分明的眸子安靜地注視著甄晴兒，心底早已經是狂風巨浪。
她早該知道，歐以宸這樣的人物，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那麼，父親怎麼辦？連帶著那個，都是假的嗎？
其實，她不太懂甄晴兒口中的稀有水晶是什麼，為什麼她的身上會有芯片，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跟這些東西扯上關系。跟顧家有關？她不明白。可是清楚的是，歐以宸接近她的目的。
顧晚閉了閉眼，吸了口氣，呼吸卻是有些顫抖，擔心，呵呵……
「……」
畢竟她自己，還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晚上怎麼出來了？我不是說過很快就會回家嗎？」
「如果沒有關系，以宸怎麼會花費那麼多時間在你身上？你知道，歐伯伯對他的重要性，難道他真的會跟一個殺父仇人的女兒在一起？他接近你，不過就是要你身體里的芯片。只有得到芯片，他才可能找到稀有水晶，對于他的事業來說，那可能才是真正的巔峰。」
原來，只有傷痛的基礎，什麼都不會是真的。如果信任，如果真心，如果沒有曾經的一切，那麼，甄晴兒的話，她可以完全置之不理。可是，她憑什麼可以自信？可以篤定？若說歐以宸是有目的地接近，為什麼不可以？他們之間，隔著那樣的恩怨情仇，她怎麼自以為是地以為，他會她的好會有一點真心的存在？又憑什麼……會覺得他要肚子里的孩子？
「我身上還有什麼利用價值？」顧晚冷笑，如果不是報復，那麼只能說，事實更為傷人。報復的話，她還可以承受。除卻報復，他把她當什麼了？
顧晚的腳步已經離開，激動之中，步子帶著混亂。甄晴兒眯著眼楮，看著她的淡定被打破，嘴角緩緩勾起一絲笑容。zVXC。
「……好……」她看了一眼旁邊的路牌，說出位置，卻覺得呼吸的時候，疼痛得厲害。
「這跟歐家的稀有水晶有關。听說，這是一種價值連城的寶貝，有一塊芯片上可能會發現稀有水晶的藏有地，所以，這塊芯片如果找到，就能發現擁有巨大價值的稀有水晶。那麼……」宸漸細真。
「哪個位置，我過來接你。」
「顧晚，你可以答應我嗎？」看到顧晚漸漸蒼白的臉，甄晴兒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只有讓她自己明白自己的地位，才有可能徹底地擊敗她。
顧晚站到路牌旁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目光茫然。
若是沒有看透，他可以自己去爭取，如果想要，他甚至可以直接告訴她。她知道顧家欠他的，她什麼都可以給他，為什麼要欺騙？為什麼要用感情欺騙？
但是，她听到自己的聲音飄渺地響起——
「歐以宸，我懷孕了。」
沒想到今天是獨家推薦，今天我還有布置教室，盡量會早點趕回來加更的啊，親，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