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思中,听到熟悉的腳步聲,柴廣皺眉,這該死的女人,一天沒有男人她就活不下去嗎?把撩在床沿外的腳收到床榻上,柴廣側過身,面朝里面躺著。
看到柴廣這副睡態,季綰綰一愣,走到榻前輕聲喚道︰「二表哥。」
柴廣根本不理會季綰綰,一副本少爺已經睡熟了的狀態。
她總是看看美婦,又看看其他小朋友,站在那兒邁不開小腳,每每這時,美婦都會寵溺的笑道︰「夏兒如果現在回家,吃好晚膳後還可以出來和大家一起玩,夏兒如果現在不回家,明天娘親就不讓夏兒出門玩了哦。」
幽幽睜開眼,看著眼前那麼多陌生的面孔,小夏一時間有些雲里霧里。
「該死的女人。」腳步聲離去,柴廣坐起身。月兌下鞋狠狠的甩出去,重新躺回床上,卻是睡不著,提醒自己趕快入睡,腦海中反而清晰的浮現出一個女人高傲而不屑的面孔。柴廣煩躁的再次坐起身,好吧,既然他睡不著,不眠人且能只有他一人,那個讓她不得安睡的女人,也別想睡了。
小夏磕了三個頭,最後一個下去,便不再起來。許久之後,小夏突然立起身子,從胸口取出貼身帶著的玉佩,她靜靜凝視著,除了價值連城外,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
此時,在一個偏僻的村子里,小夏緩緩的走向一間破舊不堪的木屋,停在木屋前,看著眼前陌生的木屋,努力想找到一絲熟悉的地方,卻終究找不到可以和記憶中重疊的東西……
「可不是嘛。」老漢嘆息著,道,「我秦老漢在這里住了一輩子了,從來沒听到什麼奇怪的聲音,昨晚上把大家伙的嚇到了,這不,一大早就過來瞧瞧。」見小夏也是很教養的好姑娘,秦老漢忍不住問道,「大晚上的,姑娘怎麼會一個人在這里哭呢?」
「有什麼好怕的,這屋子空了十幾年都沒事,這會兒還真能鬧鬼不成。」老漢回頭,對幾個年輕人喝斥著。
淚眼朦朧中,仿佛又看到面容嬌好,氣質雍容高雅的美婦站在屋前,仰首朝著在街上玩耍的小朋友喚道︰「夏兒,回家吃晚膳了。」
夜色深沉,卻了一間或幾聲蟲鳴的叫聲,唯有天上繁星一閃一閃的眨著眼。
大家走進木屋,只見一個漂亮的少女靠在一根一頭在地上,一頭在一個破舊的櫃子上的木頭睡覺,眾人都有些驚訝的看著,尤其是她那身上等的衣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買得起的。
那時候的她,偶爾會見到一個男人,母親總是讓她叫他爹爹,每次,她都是鼓著個腮幫子,把小腦袋歪到一邊倔強的不肯叫。別的小朋友的爹爹和娘親都是住在一起,為什麼她的爹爹總是很久才出現一次嘛。也總是在這時候,娘親會對她板起臉,她的爹爹也總是會適時的說,孩子還小,再長大一些就會好的。然後,她不再理會娘親和那個爹爹,跑過去玩小地弟,小地弟牙牙學語了,她就總是逗著他叫姐姐姐姐。
「老伯,你也說十幾年都沒事,昨天晚上怎麼會發出那樣淒厲的哭聲,听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別真是鬧鬼了。」一個年輕人害怕的道。然後,她就會乖乖的回家用晚膳。
床前喚收。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眼楮干涸再也流不出一滴淚,小夏才吸著鼻翼,憂傷的嗓音里滿是痛苦的道︰「娘,女兒不孝,你和弟弟慘死十幾年了,女兒竟然還不能為你們報仇,今日,更是差點就和柴廣……」搖著頭,一股名為憂傷的情緒又在胸口蔓延開。
環視一圈屋子,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小夏幽幽的看著大家,卻不說話。
一早,一個老漢和幾個年輕人停在破舊的木屋前,幾個年輕年相互推辭著︰你去,你去。
喚了幾聲都不見柴廣醒來,季綰綰伸出手,卻在準備解開柴廣的衣衫時,猶豫著停了下來。今日,柴廣那樣氣姜莉和柴城,還被柴城禁足,失了唯一的樂趣,他既連鞋都不月兌就早早的睡下,可見是十分氣憤,她如果吵醒他,會不會惹得他更不高興。猶豫許久,季綰綰終于縮回手,遲疑的離開。
「姑娘,昨天晚上可是你在哭?」小夏不說話,老漢只得再問。
「娘,將軍雖是身份高貴,柴家卻和靜王府是姻親,女兒不能為難將軍,憑女兒一己之力卻無法為你和弟弟報仇,求娘開開眼,指引女兒吧。」
「你們……誰敢再說一句鬧鬼,看大伯不打他。」老漢抬起手,生氣的道,「都跟我進去瞧瞧,就是真有鬼,這大白天的她也不敢出來。」
說走就走,柴廣穿上鞋,出了房間。
「是我,可是嚇到大家了,實在對不起。」見大家都期待的盯著自己,才想到左鄰右舍都是人,自己哭得那麼大聲,定是把鄰里都吵到了,小夏歉意的道。
「老伯記得我們?」听到秦老漢提起母親的名字,小夏激動的問道。
「我……」小夏遲疑,秦老漢既在這里住了一輩子,想來以前也是鄰居,說不定,還受到過幫助,便道,「我對不起我娘,這次回來,是向娘請罪的。」
「娘,對不起,女兒那時候太小,對這個玉佩真的沒什麼印象。只記得是一個很高貴的夫人給女兒的,那位夫人和你都讓女兒叫她義母,我們出事後,你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賊人見到玉佩,不能讓他們搶去了,說這是女兒的定親信物,只是,這麼多年月過去了,為何女兒從來沒有見到過尋找娘的告示,時值今日,這玉佩還有何用。」氣憤的把玉佩扯下來扔出去,小夏大聲哭起來。
「能不記得嗎?」秦老漢感嘆道,眸光幽幽,陷入加快里,道,「你娘來到村子那兒,大家就看出,她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兒。村子里多少人想娶你娘,只是,看著她那氣質,都打退堂鼓了。後來,你們一聲不響的就走了,不僅大伙記掛,就連你母親叫著姐姐的那位夫人,也一直記掛你們,說不定,現在都還在找你們呢。」
小夏緊緊的閉上眼,壓抑住自己澎湃的心情,再睜開眼時,以一種緩慢的速度走上前,一種腳步比拖還慢的徐緩速度緩緩移到木屋里。打量著破舊的木屋,凝視著繁星滿天的夜空,淚水無聲的滑過小夏的臉,兒時快樂的記憶全是在這間木屋里,而今,早已是時過境遷。娘親不在了,弟弟也不在了,唯一還在的木屋,也已經破舊不堪不見原來的樣子。zVXC。
見小夏醒了,老漢問道︰「姑娘,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里啊。」
「姑娘,醒醒,姑娘……」見這樣一個姑娘這麼睡著,老漢開口喚道。
「娘,你生下女兒,將軍、夫人、小姐,他們給了女兒第二次生命,尤其是小姐,如果沒有她,女兒只怕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痴傻瘋癲忘卻所有的傷心與痛苦或者會讓女兒活得更好,只是,如果真是那樣,女兒只會生不如死。娘,十幾年了,女兒沒有能力為你和弟弟報仇,卻沒有一天不幻想有那麼一天,偏偏小姐喜歡柴進,女兒一時糊涂,居然沒有奉勸小姐,以柴進喜歡小姐就足夠了,忘了在那座府里,不是他說了就算。娘,女兒知錯了,也悔悟了,求娘在天有靈,指引女兒一條明路吧,讓小姐不要再委曲求全,也讓女兒能為你們報仇吧。」
又腿一屈,小夏跪在地上,痛苦的叫道︰「娘,不孝女兒寧夏,回家了。」雙手撐在地上緊緊抓著地面,淚水如破堤的洪水瞬間濕了整張臉,小夏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看了兩遍,也尋了兩遍,柴廣不得不死心的相信,房間里的兩張床,只有一張上面睡有人,而那個人,卻不是牽動他心的人兒。這夜深人靜的,小夏跑哪兒去了。
走近了,大家才看見,少女臉上仍有干涸的淚痕。
「……」疑惑的盯著小夏看了一會,秦老漢才道,「姑娘可是寧月的女兒寧夏?」
「姐姐,姐姐,姐姐……」試著叫了幾聲,都學不像弟弟那種稚女敕的嗓音,小夏放聲大哭。
今日發生這樣的事,他早該明白柴進定然會陪著恆影幻,可是,他還是早早的睡下,足見是不想她吵到他。
「是嗎?她是怎麼找的?」小夏不相信的問道。
「那位夫人到這兒竟不見你們了,立即著急的就吩咐隨從去四處找,我們也告訴夫人,附近我們都找遍了,就是沒見到你們。那位夫人就說,即使找遍這個世上每個角落,也要找到你們。然後就帶著隨從回去了,那之後,每年,那位夫人都會來這里二三次,有時候在屋子里坐坐,有時候就在院子里看看,七八年過去了,這屋子始終沒有人打理,漸漸變得破舊,那位夫人嘆息著,說你們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以後,才沒有再來的。」
PS:親,說好一天六千,這是補昨天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