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快的從房間之中沖出來,我趕緊到樓下跨上我那輛除了鈴鐺不響,哪里都響的自行車,一路狂奔而去。浪客中文網這車是老古董,當年我媽嫁給我爸的時候的嫁妝。作為一個時代的產物,它見證了我爸和我媽的愛情,現在它老了,我都不敢洗它,要不是那些泥,它早就散架了。
由于昨天晚上的暴雨,使得今天早上空氣特別的清新,我蹬著自行車狂奔在路上,感覺自己的肺活量都增加了不少。路過昨天遇上劉老七的那個廣場的時候,我停下來看了幾眼,沒有找到他的人,這讓我隨手在路邊撿的一塊板磚失去了作用。但是沒關系,這坑爹的老家伙,賣給我一個能爬出來貞子的盜版盤,這事不算完。
我小強哥當年打群架,那也是手持一塊板磚,從南天門一直拍到蓬萊東路,眼楮都不帶眨一下的主兒,敢坑我?我跟你說,這不是兩塊五毛錢的小事,這傷害的是一個二十三歲的處男的自尊心,挑戰的是我這個無神論者的世界觀,我已經決定了,一旦遇上劉老七,我的戰術就是,出其不意,攻其。
帶著「此仇不報成追憶,那老子還活個屁」的心態,我風風火火的殺到了寵物店的門口。我們這個寵物店一共三層,第一層是一些普通的寵物,小貓小狗啊,倉鼠啊,荷蘭豬啊之類的,都是些普通的品種,上好的品種專門有一個地方養著,不拿到店里來,怕相互之間染上什麼傳染病。小狗小貓照顧的不好,很容易患病的。
陳若蘭此時已經站在了寵物店的門口,玲瓏有致的身材像是一個燈塔,無比的顯眼。看見我氣喘吁吁的來了,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對我道︰「趕快把店門打開,把昨天的賬目計算一下,到了十點鐘,和我一起去一下華清池。」
「哦。」我隨意的答應了一句,心中暗自詫異,華清池?華清池是我們這里的一個澡堂子,陳若蘭要帶著我上澡堂子?我當時就臉紅了,這太太太太……太欺負人了吧?我是那種隨便的男生嗎?此時我仿佛看見,我和陳若蘭在華清池之中戲水,旁邊游過一排果男,一會排成個「太」字,一會排成個「木」字……
陳若蘭看到我面色有點不對,猛然間停下腳步︰「你想什麼呢?我們的貨被扣了。」
我連忙搖頭,以證明自己什麼都沒想。
華清池的老板,同時還是我們這里野生動物管理局的局長。我們的寵物店,里面不光賣小貓小狗,二樓還賣一些非主流的寵物,比如蜘蛛,毒蛇,蟑螂之類的,雖然我對這些東西很惡心,但是架不住現在的小年輕們喜歡,這些東西賣的很快。我們老板進貨也只進那些國家允許賣的,所以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扣貨的現象,但是這一次老板說要去華清池,估計是被扣了。
我打開了電腦,習慣性的登上qq,陳若蘭在一邊立即黑下臉來,我連忙調出昨天的賬目。其實店中的賬目每一天晚上,我都已經算的清清楚楚了,但是第二天早上,陳若蘭還是要用電腦核對一遍,她寧願相信電腦,也不相信我的算數。在她眼里,電腦是人工智能,我是天然愚蠢。
不願意相信我的計算我也無所謂,我反正就是一個窮打工的,沒必要像買彩票的一樣,揣著兩塊錢,操著五百萬的心。無所事事的我,干脆轉頭欣賞起陳若蘭來。此時我坐在電腦旁,陳若蘭趴在我的旁邊,彎著腰盯著電腦的屏幕看,我忍不住往她多掃了幾眼。但是悲哀的是,在這樣的夏天,她竟然還是想鎧甲勇士一樣的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對于這種善于保護自己的女人,我只想說一句︰嫁不出去活該!
在我看來,男人的上半身是修養,下半身是本質;而女人的上半身是誘惑,下半身是陷阱。你根本就不舍得拋出誘餌,怎麼能讓男人心甘情願的被俘呢?俗話說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票子娶不到新娘,舍不得換不來……這種女人永遠不明白,女孩買很多很多漂亮衣服穿,是為了吸引男孩的目光,但男孩想看的,卻是不穿衣服的女孩。
但是陳若蘭顯然不這麼認為,她永遠將自己保護的像是一個出土的文物,不但層層封鎖,稍微有點踫撞還立即大修大補,到最後發現自己只能在冰冷的防盜玻璃後面展示,還堅持認為這是自己的人生價值的體現。此時她表情冰冷的檢查了一下賬目,點點頭︰「沒錯,你準備一下,把店里的寵物都喂一遍,待會和我一起去華清池。」
我隨意的答應了一聲,開始喂養店里的寵物,陳若蘭接了個電話,轉身出去了。
我抓起一包狗糧,開始往幾個籠子之中的狗碗里放,籠子之中的小狗如同一窩蜂一般,一起擠到籠子邊來,正當我準備投食的時候,一個細細的聲音忽然在我的耳邊響起︰「小強,你就不能給我們換好一點的狗糧嗎?」
我當時直接下了一個哆嗦,差點直接摔進狗籠子里︰「誰……誰在說話?」
「我們,我們在說話……我們要吃那袋二十塊錢一斤的……」
我的耳邊立即響起一大群此起彼伏的聲音,無數個可愛的小狗,吐著粉紅色的小舌頭,黑溜溜的大眼楮都看著我。我的手哆嗦了半天,連吃了三大把狗糧,才算平復了心中的恐懼。我平穩了自己的呼吸,向著這群小狗攤手︰「二十塊錢一袋的那種里面也是這個。」
「奸商!」
「欺騙消費者!」
「欺騙我們的感情!」
這群小狗稚女敕的聲音聲討著我,我都快給他們嚇尿了。真是邪門,我有點驚恐的看了一下四周,感覺到我的人生真的要開始改變了,昨天夜里,我的電視機里爬出了貞子,今天在這兒,我听見了寵物店之中的小狗說話。看來經過昨天的那一件事情,我真的出了某種問題,不是耳朵,就是大腦。我顫抖著手把每一個狗碗都添滿狗糧,然後朝著二樓進發。
二樓全是進口的野生動物,其中最貴的是一條黃金蟒,這是緬甸蟒蛇的白化變種,非常的珍惜,因為已經有人買了,這兩天就會過來取,所以才放在店里的。這條蟒蛇有三米多長,身上是白色的鱗片,金黃色的花紋。因為我們飼養的並不是太好,它現在只能靠暴飲暴食維持身材。
當我走上二樓的時候,一直懶洋洋的趴著不動的黃金蟒,猛然間一下子豎了起來,一雙圓溜溜的綠豆眼盯著我。我的神經此時已經被磨練的像是豬油浸泡過的牛皮,堅韌無比。看著那個我隔著玻璃的黃金蟒,我牙齒打顫的問道︰「你……有什麼話盡管說……」
「hello,miang……」
「能說漢語嗎?」我這人生平最恨別人和我拽文,秀英語。
「你好!」我听到一個非常生硬的聲音,「強先生,你今天的臉色並不如外面的天氣那樣的美好。」
「謝謝你的提醒。」我必須強迫自己保持的比一個禽獸要更有禮貌,我覺得我現在太有能耐了,家里養個貞子,寵物店里和小狗討論狗糧,和黃金蟒談天氣,我要是能再往劉老七的後腦勺上拍一板磚,人生就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