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邪錄 八十五、班底

作者 ︰ 淡吃蘿卜

()看到沈小山已經做出選擇,一旁的溫向南面上有些掛不住了,他和申屠烈同樣是為了沈小山而來,現在看人家連兄弟都叫上了,還有自己什麼事,一時之間,他對申屠烈的恨意又進了一步,而且順便將沈小山也給恨了。

像溫向南這種世家子弟,大腦中有股天生的優越感,總覺得自己比別人高貴,尤其是看不起那些底下的人,哪怕有一天落魄了,別人在他眼中依舊是低賤的。他們喜歡一切以自己為中心,只有別人對不起他沒有他對不住別人,而且喜歡連坐,恨一個人連對方房間里的小板凳都能恨上。

「哼!真是不識好歹,我們走。」

溫向南雖然自我了點,但是他可不是傻子,雖然此刻他很想教訓沈小山和申屠烈一頓,但是如今沈小山已經加入申屠烈一伙,自己一方在實力上佔了劣勢,打起來勢必討不得好處。與其站在這里丟臉,還不如早點走開,回去商量如何報復。

「哈哈哈。」

看到溫向南一伙狼狽地走開,申屠烈哈哈大笑起來,他和溫向南斗了這麼久,很少能讓對方吃癟,每當這個時候他就十分舒心,突然發現這些寶物送的真是物有所值。

雖然申屠烈自信自己一定可以打的贏沈小山,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對沈小山實力的認可,經過昨r 的一戰,沈小山已經被他劃分到和自己同等水平,現在自己加上沈小山,在實力可以牢牢壓制溫向南。

禮物既然已經送出,目的也已經達到,申屠烈也就沒必要留在這里。申屠烈知道,自己雖然和沈小山稱兄道弟,但是實際上兩人之間的關系還遠遠沒有達到那一步,兩者只是初步達成了一個協議,申屠家族給予對方保護和資源,但是對方要為申屠家族所用,雙方之間目前就是這個關系,至于以後能發展到哪一步,那還要慢慢經營。

申屠烈帶來的一群人隨著他離開了,沈小山屋前依舊是原來的幾個人,王鶴崗、劉宵、張勇、劉小雨和夏菡。五人呆呆地站著,剛才的一切仿佛是一場夢,若非沈小山手中捧著三件寶物,他們還真以為是在做夢。

王鶴崗最先反應過來,他深深地看了沈小山一眼,眼神復雜。因為他知道從今天開始,對方已經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了,如果不出意外,對方會一飛沖天,成為少數天才弟子中的一員,又或者會在騰飛的路上瞬間凋零,留下一段小小的道听途說。

而自己幾人,會依舊按照以前的路,不聲不響地習武修行,成為風雲宗內芸芸眾生中的一員,數十年之後,或許能混一個執事當當,期待自己的兒子或者孫子能夠完成自己的夢想,又或者還能告老還鄉,在外面的一個小鎮上建立一個小家族,富貴後半生。

王鶴崗一抱拳,用帶些低下的聲音道︰「沈師兄,如果沒什麼事情,那我等就先告退了。」

「等等。」沈小山忽然叫住他們。

王鶴崗打了個激靈,首先想到自己以前、現在或者將來有沒有得罪過沈小山的地方,又或者有什麼地方讓對方看自己不爽,直到再三確信沒有,方才放下心來。

彎腰拱手道︰「不知沈師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等效勞的,如果能夠辦到,我等必定竭盡全力。」

沈小山笑道︰「這個倒沒必要,相見即是有緣,我在此住了三年多,也從來無人拜訪,難得諸位來此探望。正好申屠兄送來禮物,我就借花獻佛,轉贈給諸位。」

王鶴崗五人听了,第一時間,有吃驚的,有驚喜的,有難以置信的。王鶴崗心機最濃,首先想到的是這沈小山會不會有什麼y n謀,否則怎麼會平白無故的送上如此貴重的禮物,所以大吃一驚?張勇和劉小雨心思單純,陡然間听到有人要送自己這麼貴重的禮物,所以驚喜?劉宵和夏菡x ng格有些清高,比較自我,不相信會有人送上大禮,所以難以置信。

至于沈小山嗎,也沒多大的意思,就是單純地想和這五人打好關系,聯絡聯絡感情,多個朋友多條路,以後有什麼事情也好幫襯一下,省的自己獨木難支。

如今沈小山既然撕開了部分偽裝,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行事了,潛意思里覺得自己應該融入群體中,于是就拿出這剛到手的十枚中品氣血丹當禮物,並沒有意識到這番舉動還有沒有什麼更深層的意義。他其實不缺補充氣血的藥物,反正這氣血丹也是白得來的,送出去不會心疼。

由于王鶴崗五人一直處于眾弟子中的最底層,生活之拮據實在難以言表,對修行資源的渴望超過了一切。只是由于拮據,平時連下品氣血丹都舍不得吃,現在十枚中品氣血丹就擺在眼前,只要一點頭就能拿到,說不心動自己都不信,也許就差這一枚中品氣血丹,他們就能夠突破當前的瓶頸。

劉宵、張勇四人頗為意動,他們齊齊將目光看向王鶴崗,期待他能答應下來。這是幾年相處養成的習慣,五人之中以王鶴崗最有心機,最為冷靜,考慮問題也最為全面,所以凡是重大事件都是王鶴崗拿主意,因為他們相信王鶴崗的眼光比自己強,無數次經歷也證明了這一點。

「這個…」

看到眾人希夷的目光,王鶴崗感覺身上的壓力比山還重,喉嚨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答應的話和拒絕的話同樣是那麼難以吐出來。

王鶴崗知道,這和沈小山收取申屠烈的禮物是一個道理,如果答應了沈小山,無疑就等于自願形成依附關系,哪怕你不承認,別人也會這麼想。

對于王鶴崗五人來說,這是一個機會,凶險之極的機會。拒絕了,自己依然能夠過著普通的生活,答應了,那麼就要融入沈小山的圈子里去,能夠獲得不菲的資源,但是同樣也要承受沈小山要面對的危險。

依照現在的情形看,沈小山的處境極為不妙,外面惡了獨孤家,在大雪峰內部,劉淵和溫向南代表的兩股勢力也成了敵人,跟著他隕落的機會特別大。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危險往往也伴隨著機遇,跟著沈小山是他們出人頭地的唯一機會,錯過了這一次,這輩子恐怕就再也遇不到如此機遇。因為再也沒有人會想沈小山那樣,願意結交自己五人。

王鶴崗思量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孤注一擲,對于命運的不公讓王鶴崗做出了選擇。

憑什麼別人生下來就能享受各種資源?憑什麼別人能夠享受j ng英、天才之類的稱呼,而自己幾人卻只能面對不屑的目光?難道我們比別人差嗎?不,只要擁有相同的機會,我們並不比那些j ng英差,我們只是缺少一個機會。這是所有處于底層的熱血少年的共同心聲,但是當機會和挑戰擺在自己面前時,又有多少人能夠把握機會迎接挑戰呢?

王鶴崗和張勇四人對望一眼,長長地噓出一口濁氣,感覺輕松多了。

「既然沈師兄如此大方,那我等也就卻之不恭了。以後若有差遣,我等必定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呃!」

王鶴崗的回答讓沈小山一愣,隨即又明白過來,原來是對方會錯了自己的意思。沈小山也不否認,干脆就來個將錯就錯,笑道︰「王師弟客氣了,以後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

「那是、那是。」

就在這輕松愉快的氛圍中,王鶴崗五人告退了。想想剛才的事情,沈小山啞然失笑,看來自己對于身份地位的改變還沒有完全適應,不知不覺間,自己的一言一行已經能夠影響別人的生活。

在王鶴崗的點撥下,隨後幾人就將房間搬到沈小山住所附近,幸好沈小山居所十分偏僻,附近的石屋都空了很多年了,王鶴崗五人搬過來也沒遇到什麼阻礙。

「祖爺爺,那沈小山態度極為囂張,一口就拒絕了孩兒,還和申屠烈聯手擠兌孩兒。我就不明白,那小子有什麼好,值得您老如此重視?」

在大雪峰溫家大堂內,溫向南正在向溫玉長老倒著苦水,他滿臉委屈和疑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受了氣的小媳婦。

「放肆。」溫玉長老一拍金絲楠木的桌子,鐵青著一張老臉,生平極為少見地呵斥溫向南這個寶貝重孫,「你眼里究竟還有沒有我,當初我時如何吩咐你的,讓你把姿態放低,將沈小山放在一個平等的地位,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麼?硬生生地把人家逼到申屠家那邊,你還好意思說委屈。」

溫向南撅起嘴巴,無所謂般說道︰「那小子也就是一愣頭青,我們可以找個機會把他干掉,一了百了,有什麼好當心的?」

「啪!」

溫玉長老氣的情緒有些失控,從掌中溢出一絲真元力,將旁邊的名貴金絲楠木桌拍成碎片,頜下的一尺長須無風自動,顯然是動了真怒。

溫向南看到溫玉長老怒火沖天,訕訕地將話收住,乖乖地站到一旁,他知道如果想要過的舒服,就不要在太公動真怒之後多嘴。

「你個混賬的東西,你知道什麼?胡不歸從來都不管事,現在突然出現救了那個沈小山,本身就是很大的問題,後面指不定還有天風長老的影子,這沈小山指不定就是個餌,是胡不歸放出來試探我們的。如果我們殺了沈小山,以後大雪峰峰主之位就沒我們的份了。連這個道理都不懂,真不知道你以前學的都是啥玩意兒。」

溫玉長老雖然是責備,但是關愛的成分顯然多些,頗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感嘆,可惜這番用心溫向南暫時是體會不了。

同時在大雪峰的另一側,申屠家族一間大堂中,申屠家族的頂梁柱申屠長老問申屠烈道︰「今天看見沈小山,覺得怎麼樣?」

申屠烈頓了頓,老老實實地回答道︰「祖爺爺,那個沈小山很奇怪,我有些看不懂。」

「哦!」申屠明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自己最得意的重孫,笑問道︰「說來听听。」

「是。」申屠烈組織了一下語言,「孩兒調查過,這沈小山出身神秘,是五年前天風太上長老帶回來的,不過看他的x ng格還有太上長老的態度,孩兒分析他很有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山野少年,由于家庭變故,被太上長老救回來的。他的天賦很差,行事低調,甚至有些軟弱可欺,以前被劉淵一伙打壓也不敢反抗,但是通過一些蛛絲馬跡來看,這沈小山修煉過一種未知的煉體之術,實力非常強,不在劉淵之下,曾經獨自斬殺六階低級元獸,還從劉淵七人和一干元獸手中硬生生地搶到一株七葉雪芝,這就很難解釋他為何要處處忍讓劉淵?還有他這次回來後一改往r 低調的風格,而且他的武功路數也變了很多,應不再是以前的野路子,凶猛卻不紊亂,隱隱中有股大氣,硬是以元武境四階中級打敗了元武境五階中級的獨孤劍,加上峰主的突然出現,種種一切讓人有一種霧里看花的感覺。」

「分析的不錯。」申屠明滿意地看著這個重孫,申屠家族的希望可能就落在他身上了,「我們現在不用管這個沈小山種種秘密,你只要知道,他是峰主的一個餌,代表著峰主的意志,我們對他怎麼樣就等于對峰主怎麼樣。好生交結他便是了,我們申屠家族想要謀得峰主之位,還需落在他身上。」

「那,那萬一峰主是想培養他當接班人,又該如何?」

「呵呵。」申屠明微笑著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眼中寒光一閃,「他當接班人,我們幾家是不會答應的。」

這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殺機,並沒有針對任何人,卻讓申屠烈如墜冰窖,從頭頂寒到腳底板。

在申屠烈告退之後,申屠明端坐在椅子上,思緒飛遠,有些事情他沒有告訴申屠烈,如今風雲宗看似平靜,實是暗流涌動,正是風雨飄搖之時。局勢緊張,就連申屠明也把握不了方向,只能隨波逐流。

獨孤閥一家獨大,勢要奪權,他們背後有天雲太上長老和一個相對于風雲宗來說也是龐然大物的勢力,如果獨孤閥當上宗主,那麼風雲宗勢必會成為那個勢力的附庸,獨孤家代表著風雲宗內的激進派勢力,拉攏了不少人。而以天風太上長老和宗主覺明道人為首的一干人又不甘大權旁落,組成保守派勢力,努力維持著現狀。還有一些正在觀望,搖擺不定的人,他們又組成了第三股勢力。

由于害怕風雲宗毫無節制的內部爭斗會導致實力大損,被其他勢力乘虛而入,如今三股勢力很有默契地保持緘默,只讓底層弟子放手爭斗。也就是申屠烈這批入門最晚的弟子,他們之間的交鋒會直接影響到各自上層的決策。申屠明沒有和申屠烈道明,就是不想自己看好的這位重孫背負太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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