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的太子前廳里,雖已經是深夜十分,可這里依然亮若白晝。
眾人都已經坐在那里,卻並有交談,氣氛有些沉重。
夜擎越原本走在葉霜沫身後,看她行動有些遲緩,感覺每一步都行進得似乎有些艱難,只覺她是在害怕等一下即將到來的審訊和責罰,所以在故意拖延著時間。
看著這樣的她,心想這個女人也真是,如果太子一行人要故意刁難,你再是拖上幾年,也是無濟于事。
如此想著,于是便大跨幾步走到了她的前面。
葉霜沫看著走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身影,嘴角輕扯,心里升起幾分澀然。
待進了廳內,夜擎越直直走到夜伏堇面前,垂首說道︰「臣弟該死,請太子責罰。」
夜伏堇坐在那里,凝視著夜擎越,不言不語。
那日探子來報,說夜擎越帶了暗衛上帝都來,他本尋思著該怎麼想個法來對付這個面上看著溫遜,實則心思深沉的夜擎越,想不到今日他卻自己撞到了刀口上。
只是,今日之事,又似乎時機不佳。
一來有老五和十三以及單世謙在這里,他不好施重罰,二來也是因為今日父皇單獨召見了夜擎越,那麼長的時間,只怕不只是下棋這麼簡單。既不知其中玄機,若是就這麼貿然地責罰了夜擎越,自己便不能預計這好與壞的份量。
葉霜沫走進去,忍住被那麼多雙眼楮盯著的不自在感,在夜伏堇面前跪下,埋著腦袋,「請太子殿下責罰。」
古蘭欣就坐在單世謙的旁邊,看著不遠處的一男一女,眼楮微眯,咬緊了唇才不至于讓自己大吼出來。
她本是獻計想使葉霜沫出丑,好使得她再無翻身之機,這樣便就能保證自己的地位不受威脅。可是……為什麼事情卻是這樣的?擎越為何會出現在那里,而不是那一幫宮人?
難道……是他真的愛她如廝,甘願為她解毒嗎?
想到這些,她的心疼痛如刀攪,卻又偏偏不能發泄出來,不能站在他的面前質問他。
良久,夜伏堇才淡淡開口,「老七,听聞你酒量尚可,今日為何……你打傷了孤的人,與七弟妹一片**,你可知這是孤的府邸?」
「臣弟該死!」
單世謙看著跪在地上的女人,只覺得心里一陣起伏。
初見她時,她是狼狽無助的青衫小哥,後又成為柔弱的花魁無雙,然後她搖身一變,竟成了高雅的七王妃。而現在,她單薄的身子就跪在那里,小小的一團,那麼的無助,讓人憐愛。
這樣的她,讓一向不太愛喜女子靠近的他心里一陣難受。
「太子,依我看來,這倒也不能全怪七王爺。」
柔柔的女聲一出,眾人皆望向了一直坐在夜伏堇旁邊沒吱聲的葉知秋。
「哦?」夜伏堇眉毛一挑,「那知秋你便來說說,這事該怎麼著。」
葉知秋一臉為難,「這……」
其實她心里可一點也不為難,雖一眾宮人被換成了夜擎越,這著實讓人覺得驚訝和意外,可現下卻還並是對付夜擎越的最佳時機。
「這里都無外人,你無需為難。」
「是……三妹,大姐雖與你是有著血脈關聯的親人,可事到這里,大姐也不願偏袒了誰去。」她看了一眼葉霜沫,狀似心痛地嘆了口氣,這才說道,「其實依我看,這里多少也怪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