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醒了?」淡淡的語氣,听不出是什麼情緒。
葉霜沫心里一驚,爬起來也不是,繼續抱著某人的大腿裝睡也不是。好半天後,她這才終于肯爬起來,滿臉通紅,尷尬地捋了捋額前的發絲,干咳幾聲,道︰「爺……讓爺笑話了,還請爺不要介懷。」
夜擎越瞥了她一眼,「若不是皇上明說了有家眷的必須帶上家眷同行,本王又豈會帶上你。」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不稱自己的父親為父皇,卻總是稱皇上。想了想,猜這一定是跟他不得皇上寵愛有關。
而他方才說的話,言語里有著隱隱的歧視,又似乎有著些調侃的意味。
她抿唇低下頭,不再答他的話,因為她方才不經意間發現他那離她睡時嘴挨得比較近的襪子,有那麼一片小小的地方被她的口水潤濕了……
「你在丞相府難不成是不學禮規的?」
她平日雖處處小心,可他又怎會看不出來她骨子里特有的心性?就憑她方才睡覺時的姿勢,哪能算得是大家閨秀?
而他的言下之意,便是她沒有規矩。
「我……」葉霜沫聞言,抬眼正好與他投過來的眼神對個剛好,遂又埋下了頭,「我……」
她知道在古代有錢人家的姑娘都是要學習女兒家特有的規矩的,比如說吃飯時該注意什麼,說話時應該怎樣比較好,笑的時候應該怎樣,就連走路睡覺都得有一定的規矩。
她不知道在她沒穿越過來之前,真正的葉霜沫是怎麼學習這些的,她只知道當她穿越過來附身在葉霜沫身上,成為葉府的三女兒後,她便與娘一道被趕到了下房。
連飯都不一定吃得飽的人,又怎麼可能去學習什麼禮儀規矩?
雖她對這些繁復的規矩不是懂得太多,可平日里也知察人臉色做事,所以倒沒讓人特別注意。
看出她的尷尬,他輕扯嘴角,說道︰「也是,若你惹葉聞言的喜愛,也不至于被他暗中調包了。」
葉霜沫听出他話里的不悅和憤怒,只得繼續沉默。
「本王不管你以前怎樣,但這次若是丟了本王的臉,你可以試試後果。」
「爺在府上便已經吩咐過了。」
「你記得便好!」
◎◎◎
回帝都的路途漫長而又枯燥。
趕路的時候,她與夜擎越同乘一輛馬車。
夜擎越自是沒那閑工夫去管她,她倒也樂得沒人約束。在軟墊上一坐便是大半天,這期間不是盯著鋪在地板上的地毯看,就是將夜擎越贈給她的那些個首飾拿出來,自己進行一些簡單的加工,甚至還會在休息時與蘭花一起去摘些鮮艷的野花或者竹子,以便她在車里忙活。
車隊中午時都是就地休息,吃些干糧便好。當然夜擎越吃的可不是這些,就算是干糧,那也是有酒有肉的。葉霜沫名義上好歹是王妃,所以跟著他倒沒太讓自己的胃受委屈。
到了晚上,他們會找客棧留宿。她與夜擎越宿在同一間房,但都與他分開睡——
她睡床上,他睡榻。這樣不是他憐香惜玉,而是方便他半夜出去。她不知道他大半夜的出去干什麼,他不說,她也從不問起。
就這樣,他們一行終于在皇上大壽的前兩天到達了帝都。
望著帝都那輝宏氣勢的城門,葉霜沫心里翻騰不已。
帝都,她終于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