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為難!
這是身為巨鷹的小卓自懂事以來第一次生出這樣的感覺。雖然他的飛行方向沒有一絲的更改,但是在從開始變相到進入龍息暴這段短短的距離上,他的心靈卻無比激蕩。
在小卓看來米珞雖然只是一個只有七歲大的孩子,卻有著他自己的主見,而且對勛章的追求幾乎到了痴迷的程度。但是正義感卻讓他放棄了最好的那個機會,正義感對于一個孩子來說,毫無疑問是一種美德。
雖然小卓自己對這種美德並沒有什麼興趣,但這並不影響它對擁有這種高尚品質的人產生敬意,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可以和自己心靈溝通的心語者。
其實這一切都不重要,真正震撼了小卓心靈的還是那三個字——好朋友。
好朋友是什麼?小卓以前不知道,現在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它的母親說過,好朋友就是信任。
信任!
自從巨鷹一族和人類訂立契約烙印以來,它們的心靈就已經遠離了信任,人族和巨鷹之間唯一剩下的就是利用和被利用。
但是現在,有一個人族的小孩居然說它是他的好朋友,小卓覺得自己應該很幸福,可為什麼它感覺到的只是苦澀。
原因很簡單,蒙前馬利來了命令。將這個小孩——這個把自己當成好朋友的小孩送進龍息暴。只要蒙前馬利的命令不違反契約烙印,那麼他的命令是不能違抗的,因為違抗的後果是不可想象的,小卓沒有選擇。
既然沒有選擇,小卓能想到的就是加速,只有以最快的速度穿過龍息暴,才能把龍息暴給米珞可能造成的傷害降到最低,這或許是小卓唯一能為生平第一個好朋友做的。
米珞可以想象到那個蒙前馬利一定在轉著他那根指揮棒偷偷的笑,可是這不是他能控制的,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做好進入龍息暴的準備。
在凱隆大陸的七大元素中,氣流屬于風系,雷暴屬于火系,米珞經歷過兩年的風系基礎訓練,卻從未接觸過火系的訓練,何況雷暴屬于火系的中級形態,他擔心自己扛不下來。
但是要來的終歸要來,米珞雖然擔心,卻不害怕,就讓火系的試煉從今天開始,米珞緊緊捏著拳頭,烏黑的眼楮里已經可以看到無數道火舌閃耀,他已經準備好了。
突然
在米珞依稀嗅到龍息暴里的焦臭味時,小卓發出了懾人的鳴叫聲,突然再次變向,他沒有把米珞帶進龍息暴,而是象上次那樣從雷暴的下面穿了過去。
為什麼會這樣?米珞沒有時間去想,他的j ng神力全都集中在龍息暴的上面。
小卓的突然改道,這讓米珞失去了目標,這種突然失去對抗的感覺令他右腿一軟,身體向後跌倒。
跌倒就輸了!
米珞不想放棄,但是他已經沒有辦法,左腿麻痹,右腿軟倒,每一次的身體擺動只能延緩他倒下去的速度,而原本觸手可及的勛章似乎已經離他遠去。米珞絕望了。
但是就在米珞絕望的時候,一股大力從背後傳來,扶正了他的身體。
「米珞好朋友,別倒下,巨鷹的好朋友可不能這樣就輸了。」
「小卓?是你幫了我?」
「我不是在幫你,只是糾正先前的錯誤。」小卓並不認為自己是在幫忙,「米珞,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我會運用身上的魔法陣保護你,直到你的左腿恢復正常,不過到那時我還是會把你送進龍息暴里。」
「還有?赤鷹平原上有這麼多龍息暴?」米珞嚇了一跳,原來事情還沒有完,不過他多少有點興奮,也有點期待,這龍息暴里面到底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沒錯,這將會是航道上的最後一個龍息暴,不過……有點大。」
停了一停,小卓繼續和米珞交流,「在進入龍息暴前,我會替你擋下雅諾的攻擊,保證你不會輸掉比賽,讓你能夠以最好的狀態迎接龍息暴的試煉。這可是成長必經之路呦!」
「小卓……」米珞低喚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對于小卓的改向,船廂里的蒙前馬利船長不但沒有責怪的意思,他的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絲笑意︰「哈,不錯,這個小卓比我想得還要狠,比起前兩個生成不足百年的龍息暴來說,航道上最後的龍息暴可是一個流傳了萬年的存在。一萬年……嘿嘿。」
碩大的巨鷹七號在空中飛掠,米珞即將迎來他成長道路上的又一次挑戰。
雅諾只發出了一記猛烈的風鳥攻擊,之後就郁悶的停住了,他知道用自己並不擅長的風系魔法是根本不可能破掉加持在巨鷹七號上的強大防護魔法陣,可是他又沒有辦法就此提出抗議,要是被人知道他已經違規使用了魔法,輸掉比賽還是小事,重要的是高貴的半j ng靈可受不了那些低賤人族的輕視和議論。
「小卓,那個龍息暴很大嗎?」米珞不是很放心,因為在巨鷹和人族的意識里,同樣是這個「大」還是有點區別的。
「別擔心,就是有點……大。快看,前面那個黑點就是。」
米珞也看到了那個黑點,興奮和緊張同時沖擊著他的神經,真正的挑戰就要到來。
這一刻,在米珞的心里,對挑戰的渴望甚至超過了對勛章的y 求——勛章是靠實力去爭取的,而真正的實力來自每一次艱苦的試煉。這是成為象夏烈爾那樣的強者的必經之路。
我準備好了!就讓挑戰快點到來吧!
米珞在心里吶喊著。
不過奇怪的是,這次的龍息暴來得好像有點慢,在三分鐘的高速飛行後,那黑黑一點才變成拳頭大一塊。
「原來還很遠。」米珞不敢松懈,繼續全神戒備。
又三分鐘後,拳頭變成了臉盆大。
「還沒到麼?」米珞的身體有點僵了。
再三分鐘後。
「小卓,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進到雷暴里?我全身都快硬了。」看到遠處才房子大的龍息暴,米珞卻已經快累倒了,一直沒有眨動的眼楮酸澀難忍。
「米珞!放松點,五分鐘後你就可以作準備了。」小卓輕松地回應著。
「什麼?五分鐘後準備?可我已經準備十分鐘了。」米珞差點暈倒,看來這先前的十分鐘算是白費了。
「什麼?快放松,千萬不要還沒進入龍息暴你就不行了,小笨鳥。」
小卓還是覺得小笨鳥要比好朋友來得順口。
五分鐘後,米珞終于知道了小卓嘴里的有點大是多大。
米珞眼前的世界被分成了兩個。
沒錯,不是兩半,而是兩個。
米珞的左邊、下方和後面是其中的一個整體,萬里碧空,一覽無余。
在米珞的右邊是無盡的黑暗,黑暗里是無窮無盡的耀眼火舌在閃動,在跳躍,卻沒有一絲泄漏到外面。
米珞听不到本該存在的轟轟雷鳴,仿佛這聲音也被龍息暴的力量完全束縛,無法掙月兌。
龍息暴和它相鄰的空間突兀地分離,沒有一絲的過度,就好像它是一個固體般的實質存在,而不是可以交融的氣體狀態。
這種界限分明就是力量的體現,只有極強大的力量才能把一切約束到它身邊。
「小卓,以前你進過這個……龍息暴嗎?」
如果誰站在米珞身邊的話,可以听到他聲音里的顫抖。
「沒有。」小卓的回答很干脆。
「沒——有——?」
「是的,不過放心,我媽媽進過,龍息暴的力量攻不破魔法陣的防御,當然,因為你是站在船廂外,所以總是會吃些苦頭的。小笨鳥,你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你的雙腳都不要離開我的身體。」
……
「小笨鳥,準備好了嗎?」
眼前就是龍息暴,小卓的提示在米珞的心里響起。
「我準備好了。」米珞努力把進入龍息暴想象成兩年前首次進入天鷹峽谷時的情景,膽氣壯了很多。
「好,米珞,那就讓我們兩個好朋友一起沖進龍息暴。」
鷹鳴高起,響徹雲霄。米珞的試煉開始了。
就在米珞觸及龍息暴邊緣的一剎那,時刻關注著比賽的乘客們突然高呼︰
「贏了!」
「米珞,贏了!」
「米珞,你贏了!」
「米珞,我們贏了!
因為就在一剎那之前,船廂里的乘客發現另一端的雅諾突然從巨鷹七號上跳了下去,消失在一片七彩雲朵里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