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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筆下的人物。如果強行要求你和我決斗的話，其實我可以安排到很久之前，那時的你力量還太弱；或者讓你在什麼時候突然掛掉。你之前的推測也是正確的，如果不是我放任你去推測的話，你永遠不知道我的存在——雖然那也未必啦，不過我一貫是認為奇跡不會出現。現在給你面對面戰斗的機會，你就給我心懷感激地接下……哦，你想不接下恐怕也不成啊。」
少年挑了挑眉毛。蘇醒沉默著任憑話語灌進耳朵，意念默默地溝通自己的力量。
「這里算是絕對公平的地方了。現實中是沒有絕對意義的公平的，然而本身就能夠無中生有的資訊則可以實現這種理想……資訊統合思念體本身並不在乎成敗和死活，所以這個地方對我們兩個只有一種相同的考驗。」
「那就是……器量。」
「力量可以訓練。知識可以學習。但是器量這種東西是永遠都沒辦法直接去考驗或者說練習的。所以這里考驗的就是這種可笑的東西。」
「在公平契約的影響下，我們的身體都下降到了人類等級。只有自己的意志和信念可以作為補足的資訊。如此，就讓我們……」
少年咧開了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
「開始死斗——！」
……
不對勁，他說的是真的。
一接手，蘇醒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所有的超自然能力全部被封殺，雙方身上的衣服也變成了統一的半袖衫和短褲。力量、速度、耐力、恐怕還有抗擊打都變成了人類水準，就連唯一無法衡量的技術對方和自己都完全相同——這種不科學的事情……
就連采用的戰術和改變後的戰術都完全相同！
沒有選擇移動後退閃躲，蘇醒前腿直接插步往前推進和對面撞在一起，撥開對手的拳頭打過去，同樣被撥開的時候另一只手穿過去又被嚴密的防守拍下去。然後起肘，蓋肘壓腕還沒等解月兌完畢對手的殺頸手就劈了過來——
都是擅長打內圍的風格，就連接下來要做的動作都是一模一樣的。
那麼就拖入地面。
幾乎是同時行動，蘇醒和對面的少年緊咬牙關，互相撕扯了起來。
推，撞，拉，抱。拼命一樣想要插進對方的腳步。
雖然不是很擅長，但是絕對不能輸……！
砰。
兩人一起重重地摔倒在了厚重的土地上。
嘶——
蘇醒倒抽了一口涼氣。沒來得及做受身，肩胛骨好像裂掉了……
一咬牙，蘇醒猛地翻身騎在少年的月復部。
我有絕對不能輸的理由啊！！！
俯貼近少年的腦袋，右手往少年的腦袋右側伸去，接著左手就要以一個小角度交叉切入。然而少年猛地一挺腰起橋，身體一轉，蘇醒不由自主地翻了過來。
少年一只腳單膝跪地騎在蘇醒身上，然後順勢一坐把他翻了過來，雙膝跪地蝦行著，從腰部想要用剛剛和蘇醒一樣的姿勢騎到他的月復部——
天真！
還沒有成型。沒有被少年雙腿夾住的雙手放在胸前沒有輕易出擊，一轉腰一只腳抽了出來搭在了少年的腿外側。
給我倒下來！
蘇醒和少年一同翻滾著。逮到了上位的蘇醒一壓住優勢位置，就轉而不管不顧地掄開了地面擺拳！
目標是少年的脖子和耳門，不管不顧地狂掄。
而少年似乎也被激發了凶xin，見掙月兌不開，便也是悍然地掄起了拳頭，目標是蘇醒的肋下！
只一下，少年的臉頰便被打得歪斜過去，牙齦出血，臉頰里面毛細血管的顏se也隱隱約約地顯露了出來。
「呵……」
幾乎是同時，少年和蘇醒發出嘶啞的聲音。
少年的拳頭也同時撞到了蘇醒毫無防備的肋下，恐怕是脾髒被打裂了……
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好像有血在往喉嚨眼上冒。應該是幻覺，就算被打裂也不會這麼快的。
再來！
這次蘇醒打中的是脖子。如果不是少年本能地梗了一下，恐怕這一擊就能打昏他。然而也明顯可以看出，他的大腦已經開始供血不足了。
稍微早一點，少年的拳頭再次砸到了肋下相同的地方。
唔……肯定裂了。好像听到了深紅se的血不要錢地狂流的聲音……
恍惚了一下，應該是幾秒。眼前一黑，然後所有的東西都變暗了，簡直像要死了一樣……然後所有的東西又都變紅了，然後才緩過來。頭暈，目眩。
——不過，想讓我死掉還未夠班啊！
已經沒有力氣繼續揮拳了，那就借助身體的重量！
盡管少年本能地側了一下腦袋，好像壓下來一樣的肘尖還是狠狠地掃過了他的臉龐。
喀——
牙酸的脆響。
相對脆弱的鼻骨已經粉碎xin骨折，連帶臉上都被刮出了一條深深的傷口，然而蘇醒能做的也僅止于此。
身體搖動的時候因為疼痛而引發的動作變形讓肘擊的威力減小，脾髒也終于徹底破裂了，或許其他的內髒也壞掉了……
但是不夠啊！
混蛋啊……唔……
眼前的世界在搖晃。那個昏暈的少年好像在漸漸恢復著意識，他的腦袋艱難地扭轉過來，然後把我翻過來了，他騎上來了，雖然沒有什麼重量的感覺，但是他應該在勒死我——
「死，我的造物——」
她們……還在等著我啊……
如果這次失敗的話……
有希……貞德……此方醬……當麻……
若有若無地听到了有希的聲音啊，真是的，一定是听錯了……
一直以來，都為了她們的幸福和ziy……所以，就讓我歇一下沒事？就一小會兒……
蘇醒的雙眼就像是平常的疲倦一樣，漸漸合攏。
「不要死。」
「——不要死。」
已經閉合的雙眼陡然睜開。
是她……在哪兒？
「不要死。」
只有這樣的聲音回蕩著。和往常一樣疏淡的聲線，三秒鐘就會忘記。在現世和冥界交錯的灰暗幻覺中，響了起來。
有希……
然後，眼前的黑se霧氣開始變淡。一點一點，然後突然間——
就看到了剛剛還在的人世。
讓人窒息的壓力從身上傳來。少年壓在自己身上大口地喘著氣，他甚至沒有力氣做血絞，只是依靠身體本身的重量用交叉的雙臂壓住了自己的氣管。
一點一點，腦袋又開始難受起來，這次是因為缺乏氧氣而快要爆炸的感覺——
「滾開……」
從擠壓得咯咯響的喉嚨中，蘇醒申吟般地擠出這句話。
「我說滾開！！！」
用盡全身力氣挺腰翻身，蘇醒把少年整個人摔了下來。
少年翻滾了兩圈，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蘇醒用雙手撐著地，一拐一拐地慢慢爬了過去。
也許是因為缺氧而腦袋發蒙，蘇醒愣愣地端詳了幾秒倒下的少年。然後，雙手輕柔地把他的腦袋扭到一個相當大的角度。
「對不起……」
喉嚨因為用力過度而氣若游絲。
「我已經……沒有力氣了，只能用……這種辦法……干掉你……」
稍稍抬了下少年的身體讓角度更合適，蘇醒的身體直挺挺地砸了下去。
喀！
很悶的重物摔在地上的聲音里，輕微而不脆的折斷聲音並不突出啊。
偏過頭，舉起食指勉強擦了擦少年嘴里的鮮血，蘇醒再也支撐不住，雙眼安詳地合上。
這樣，這場賭約應該算我贏了……？
漸漸暗下去的雙眼里，單調的藍黃雙se天地水一般退去，校園灰蒙蒙的天空漸漸地滲了進來。
還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