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詫的端詳她,她亦好奇的打量著我的身形容貌。
「三哥,你瞧,你房里的這個丫頭到跟我有幾分相似!」她掩著嘴嬌笑起來,雙頰暈紅,更顯風姿。
雲硯自顧斟酒喝著,臉上清冷依舊,頭也不曾抬起,似乎只當沒有進來這麼一個人。
少女見狀也不氣不惱,端著笑容,自顧在雲硯對面坐下。
而我手心卻捏出了汗,世上怎會有如此相像之人!
「三哥,你就是這麼招待妹妹的,我口喝了,也不給我倒杯茶!」她含羞嬌嗔,眼光直直落在雲硯身上,半響見他沒反應,轉而又看向我,笑道︰「那就麻煩這位姐姐了!」
我剛才是乍見到這女子的長相,驚呆了,才忘了離開。
听得那少女喚我,我才猛然回神,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想了想,終是拿了茶盞端到五蝠捧壽梨花木小桌子上,右手正要拿茶壺倒茶,手腕卻倏然被人抓住。
「四妹不知男女有別,八歲不同席嗎?雖說我們是同支兄妹,但畢竟年歲大了,若有什麼閑話傳出去,我倒也罷了,四妹是姑娘家,總歸名聲不好,四妹還是早些回去吧!」
雲硯冷淡的話語,引得少女頓時臉色慘白,不過到底是大家族出身的女子,四小姐臉上瞬間又恢復了盈盈笑意,她抬頭凝視著雲硯笑著道,「三哥這是哪里的話,我們是兄妹,別人怎麼會亂想!」
掙月兌開雲硯的手,我尷尬的站在一旁。
四小姐從袖間拿出一本書,放在雲硯眼前,「三哥,我這邊有本醫書,是專治腿疾的,三哥不妨試一試,若是三哥的腿好了,也算妹妹一份功勞。」
雲硯將書一推,那本書又重新到了四小姐跟前,「四妹的好意,我心領了!四妹好走,不送!」
雲硯既已發話送客,四小姐也不好久留,笑著起身告辭了。
那本醫術,卻是沒有帶走。
我拿著書翻開來,里面卻是一張張解/毒/的配方。
我不明所以,喃喃道︰「四小姐是不是拿錯醫書了,這本書怎麼是解毒的?」
雲硯听後沒啥表情,瞥了我一眼,我識趣的把醫書奉上,雲硯拿過後,想也不想,徑直丟進了大鼎中。
我驚得馬上從大鼎中撈出來,扔在地上踩火,「你怎麼把書扔進火里,我還想去四小姐那里把書換過來,這下好了,燒成這樣我拿什麼去換。」
我捧著燒毀一半的醫書,為難的看向雲硯。
「一本破書,也值得你這樣拼命?」雲硯不咸不淡的說道,帶著些許譏諷。
我這不是心中有愧,要是不是我害的他殘廢,我才不會這麼拼命。
我愧疚又尷尬的立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過來……」雲硯對我招手,我訥訥的上前,他又從我手中奪過那本燒的已經殘破不堪的醫書扔進大鼎中,我氣急,他卻嗤笑道︰「是誰哭著說要做我的腿,既然我都有腿了,還要這些嘮叨子醫書做什麼?」
「你不是要趕我走嗎?」我詫異。
雲硯目光清湛的看我,冷銳冰誚,清冷的聲音低回深沉,「我改變主意了,你害得我半身不遂,我要你用下半輩子來償!」
他終于開口讓我留下。
我想,我這次大概是下來渡報恩劫的。
「弦歌……」他喚著我的名,聲音幾許干澀。
對上他的眼,我辯解道︰「那是夙沙將軍給我取的名字,其實我本名叫慕容合歡,你可以叫我合歡。」
我真的不叫弦歌,說實在的,其實我很討厭這個名字!
父君每每總是透過我在看弦歌,子堯說要娶我,但我知曉他心里一直記掛著的也是弦歌,重華宮里弦歌的畫像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叫合歡,不是弦歌的替代品。
「合歡?」雲硯擰眉,若有所思,頓了頓,他道︰「或許真是緣分,那就叫合歡吧!」
雲硯屋里本有飛雪、夢雪、天雪、飄雪四個大丫頭,現在加上我,算是有五個大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