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廣式茶點無人去動,大家都慢慢喝著茶,現場的氣氛很怪,即便以費凡這樣的‘外行’也能察覺出來。
「居然沒有人想過要介紹一下,這果然不是交朋友的節奏啊。」費凡想著自己的心事,沉默的坐在桌邊,程曉娜坐在他左側,余老坐在右側。
其實,除了費凡還不明所以之外,大家都在等。
等著彭義表態。
理論上,這里所有的人都只是‘見證’,不能坐歪,話不能亂說。哪怕是明知道事情將如何發展,但也不能在當事人未談妥之前開口。
原因在于,沒法說。
若是催促彭義給錢,那就代表支持費凡。若是勸說費凡了結此事,那就代表支持彭義。
而且,彭義沒有表態前,就還保留著繼續‘對抗’的選擇。
誰又敢保證彭義不會發瘋,然後拖著費凡來個玉石俱焚,同歸于盡呢?這時候表態,自己也會陷進去。雖然沒人怕彭義,但也沒人和費凡有多深厚的交情,完全沒必要惹麻煩。
壓力都堆積在彭義身上,他喝了口茶潤潤喉,聲音還是有些嘶啞︰「三千萬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轉賬。不過,我的人還有兩個失蹤了,想問問費先生,他們在哪?」
「另一個世界。」費凡忍耐著,盡量讓自己別笑出來。
「好手段。」彭義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此刻再如何發狠也不過是讓別人笑話,他話題一轉︰「是我誤會了費先生,賠償一些理所當然,希望收了錢之後,這事就到此為止,在場的各位都是見證。」
這種見證能起什麼用?費凡很懷疑。但他並不知道,至少在這個層面上,見證人是有用的,對雙方的確是一種保證。
某個穩定地區的利益劃分,總是經過無數次爭斗之後,由參與各方一起制定的。而現在桌邊的人,都是各方在S市的‘代理人’。他們做的事就是保證一切按照‘規矩’辦。
「錢只是讓我和你能坐下來談談。」費凡心里有底,所以說話就不太客氣,「只是談談,和平的談談,不是解決。」
「以和為貴。」余老忽然插了一句,這是在表態。
余老的身份很超然,他原本就是TW某組織的大佬。由于種種原因,TW社團與HK社團比,在進入大陸的節拍上慢了幾步。等TW人想上來撈一票的時候,所有穩定的財路已經被瓜分干淨。
然後就是一陣腥風血雨的過程,局面變得快要失控的時候,余老出來了,結交各路朋友,提出利益共享,以TW的財路換取大陸的財路,于是很快就天下太平,余老的聲望也變得極高。
「余老說的對。」程曉娜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反正鬧的再凶,只要她不是挑頭的那個,就不會惹麻煩,有個牛逼哄哄的老爹會出頭頂著。這就是坑爹貨的心態。
接下來的事情,費凡發現居然與自己無關了,因為他根本听不懂。
所有人都在說中國話,每個字他都知道,可組合起來是什麼意思,費凡如墜雲霧。程曉娜開始還會解釋兩句,後來她自己也參與進去,有意無意之間,像是忽略了費凡。
最後,程曉娜向費凡‘匯報’了一下收益。
費凡越听越不解,自己無非就是打了一架,嚴格的講連一個人都沒死,怎麼會一下子得到額,大概有幾億原本屬于彭義的資產,理論上只要他點頭,就劃分到自己名下。
「彭義舍得就這麼輕松給我幾億?」費凡雖然不懂這里面的事情,但天上不會掉餡餅,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這些資產並不是你的,而是大家的。算是S市公共的渠道資產,你只是收取一點管理費。原本這一塊是劃分給彭義,現在拿出來給你。」程曉娜低聲解釋著,嘴唇幾乎都快踫到費凡的臉頰,此刻程曉娜似乎一點都不想避嫌的樣子,毫不掩飾自己與費凡的親近。
隨著程曉娜的解釋,費凡算是听明白了個大概。
這幫人的財產有兩種劃分,一明一暗,一實一虛。
明的財產就是可以領到國家發出來的營業執照的生意,至于暗的就不用說了,無非就是那幾樣。
而‘實’指的是地盤。‘虛’說的是渠道。
地盤意味著什麼不用多說,而渠道起的最大作用就是為這幫人提供‘金融服務’,洗錢什麼的是基本作用,還有換匯,虛假報稅騙取國家退稅等等勾搭。
通常情況,‘虛’的部分只能交給本地人,HK人或者TW人,不可能在大陸親自掌握渠道。不是他們不想,而是當地法律法規的限制,外人是無法在金融領域介入過多的。
特別是像S市這樣的進出口龐大的經濟發達地區,渠道的作用非常大。由于不能直接掌握,那就必須是‘公共’的,變ch ngr n人都有資格參與進來,否則掌握渠道的人,就像是掐住了大家的要害,資金無法通暢的跨地區往來,不用想,必定又是一場亂斗。
「合著我就是一個超級馬仔。出了事,恐怕我就跑不掉了,又能賺多少呢?」費凡听明白了。雖然看起來是意外之財,但風險似乎太大了點。
「管理費是資金流量的3%」,程曉娜想了想,說道︰「我估算一個月下來,大約幾百萬是有的,遇上一些特殊情況,幾千萬也不稀奇。就像是利率波動,無風險套利之類事情。」
費凡笑了笑,問︰「那彭義收多少。」
「5%」程曉娜回答的很痛快,似乎早預料到費凡會問這個。
「呵呵」費凡笑容有點冷,「風險都一樣,賺的還少,這算什麼事?」
「所以,我建議你什麼都不改,這些事情依舊交給彭義,你從彭義的收益里分一份。賬目是公開的,他做不了假。你還可以從彭義那里敲一點真正的資產,房產店鋪,或者珠寶行。」程曉娜幾乎已經貼在費凡身上,兩人的臉頰緊緊挨著,說話時嘴唇不小心就會踫到耳垂,這姿勢太過親密,費凡都察覺出程曉娜的異樣。
「你為什麼這麼幫我?額,你這算是在幫我吧?」
「我當然是在幫你,你要覺得不好意思,分我一份收益就好了。」程曉娜的臉略微向後一些,一只胳膊掛在費凡肩膀,神情似笑非笑,「要說為什麼幫你我喜歡你,你信嗎?」
「不信。」
「我也不信。但是我沒辦法,女人總要嫁人,就好像再有本事的老爹,終究會死一樣。」
「什麼意思?」
「你不會懂」程曉娜搖了搖頭,很不甘心的模樣,「總之,我想要以後也能過現在這樣的r 子,但我一個人做不到。有本事能幫到我又願意幫我的人太少,而且代價很大晚上再說,這里可不適合談心,反正你也用不著現在就給他們答復」說完,程曉娜格格笑了幾聲,坐正了身子。
程曉娜與費凡低聲商量的時候,沒有人催促,原本程曉娜就是中間人的角s 。現在看到他們分開,余老笑呵呵的問道︰「費先生,如何考慮?」
「我再想想。」費凡看了一眼程曉娜,回答道。
「不著急,來了我這里,總要好好玩一玩。費先生喜歡打獵嗎?」余老笑容滿面的問道。
「打獵?」費凡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j ng靈們,「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