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我曾懇求你欺騙我心中的愛情,以同情、以虛假的溫存,給你奇妙的目光以靈感,好來作弄我馴服的靈魂,向它注入毒藥和火焰。——普希金《我們的心多麼固執》
飛機在離開地面沖向天際的一瞬,失重的感覺極不舒服,為了緩解注意力,景荀拿出一本雜志,剛翻開就看到了普希金的這首詩,又啪的合上了,拿出播放器戴上了耳機。
窗外是連綿雲海,柔軟的,波瀾壯闊的,可惜她的身邊卻坐了個大煞風景的人。
十四歲離家出國,至今已有七年,剛入大學那會她遇到了沈唐風,清俊謙遜,頗具古代文人的儒雅風骨,周圍全是異族人,難免生出幾分親近,于是順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大學四年留下點點滴滴美好的回憶。
本來兩人決定畢業後一起回國,然而就在昨天——回國的前一天,沈唐風卻突然提出分手,大概意思就是說為了不讓自己的大學生活太枯燥才找的女朋友,既然現在要回家了,不如大家好聚好散各找各媽吧。
她冷冷一笑,風輕雲淡的說︰「正有此意。」
原來只是玩玩而已,她美好的初戀就此葬送,曾經真的用心過,心里難免會痛,可從小無人可依,她已經習慣了掩藏心事,對于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從不會開口索求或挽留。
機票是早就預定好的,現在沈唐風就坐在她旁邊,兩人卻已然形同陌路。
飛機橫渡太平洋跨越東西半球,時間無形中加速流逝,抵達京都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早晨。
晨曦微露,走下舷梯就見不遠處的停機坪上一輛拉風的軍用越野車,車邊站著個身穿迷彩背心長褲的男子,身材修長如松,的胳膊線條流暢,沒有結塊的肌肉,卻隱含爆發力。
他正拿著一張照片,比對著一個個走出機艙的人。
同時他的舉動也引來人群探究的目光,一般的富商也只能走Vip通道,像他這樣能直接開車進入停機坪接人的,肯定是高官無疑了。
景荀揉著熬夜後微紅的眼圈走近些,瞥了眼那輛京A0009的車牌,視線停在男子的臉上,他很年輕,下巴尖削,唇角隱含一絲桀驁與玩世不恭。
男子也在狐疑的打量她,一會兒又看看照片,長指摩挲著尖下巴,神情活像個見到漂亮姑娘的二世祖。
「阿荀!」他終于確定,驚喜的大叫一聲,沖過來給了她一個熊抱。
鋼條似地胳膊勒的景荀呼吸一頓,男子的陽剛氣息撲面而來,還帶著點汗味,她不高興的掐他︰「魂淡年奸臣,你滾遠點,臭死了!」
他沒在意那點疼痛,放開了點低頭看她︰「景荀,你怎麼越變越丑了?害的我都認不出來了。」瞥見她泛紅的眼圈,又笑道︰「喲,瞧你激動的,算了,我就勉強多抱你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