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誰教你說的？」半天，明堯才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楚翰一愣，睜大眸子啊了一聲。
「啊什麼你啊！」明堯哼了一聲︰「從書上看的？背了多久？還是葉宋教你的？」
「什麼啊。」楚翰嘟了唇︰「我自己說的話，怎麼成了從書上看的了？這也和葉宋沒關系啊！」
「你自己說的？」明堯微微勾唇，努力把笑意壓下去︰「楚翰，我認識你這麼多年，才知道，原來，你也會說甜言蜜語。」
「我……」楚翰語塞了，他覺得，這些日子，好听的話他也說了不少啊，怎麼明堯今天才發現嗎？
「可是，有句話說，男人的甜言蜜語，都是不能信的。」明堯推開他的手，斂了笑︰「你覺得，我能信嗎？」
「你，不相信我？」楚翰直直地看著明堯，漂亮的眸子里漸漸有了受傷和委屈的味道︰「可，我說的都是心里話，我，我沒騙你……」
「看看吧。」明堯起身，走向洗漱間︰「一輩子太長，有些事，是要做，不是用說的。」
「我做！我做！」楚翰趕緊追上去，跟著明堯一起擠了進去︰「堯，你看著我，我做一輩子。」
「大樹？」明堯拿了毛巾，乜他一眼。
楚翰連連點頭︰「大樹！或者，你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你說！」
明堯微微勾了勾唇︰「沒見過你這麼矮的樹。」
「呃？」楚翰一愣，接著笑了，只要看見明堯的笑，他就覺得很幸福︰「我矮嗎？不矮吧——不管，就算矮，我也是樹！」
「隨你！」明堯用毛巾沾了水，蓋在臉上，一同遮住的，還有他滿臉的笑意——其實，听了楚翰的話，他很感動。
這些日子，楚翰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
以往的楚翰在他眼里，真的就是一個任性的孩子，不講理還特別偏執，可現在呢，完全就是變了一個人。
兩個人的角色互換，對明堯來說，這種感覺，帶著些陌生，更多的，卻是甜蜜和感動。
之前就說過，其實明堯是一個很容易心軟的男人。
每每看見楚翰，他都很想被這個男人抱著，感受他寬闊的胸膛和火熱的擁抱。
他覺得自己無可救藥了，可越是這樣，他越不敢輕易地再一次表露自己的心跡。
他洗了臉，一抬眸，就看見楚翰痴痴地看著他，這目光，他很熟悉，N久之前，他也經常這樣注視著楚翰，舍不得移開目光。
他忍不住就笑了，傾身上前，在楚翰唇邊親了一下，卻是一踫即分，不做絲毫停留。
楚翰一下子就愣了，睜大眸子不敢置信地看著明堯。
「乖。」明堯沖他眨了眨眼楮︰「獎勵你的。」
說完這話，明堯就出去了，剩楚翰一個人在原地發呆。
「堯！」楚翰半天才反應過來，趕緊轉身追過去。
明堯正在換衣服，襯衣的扣子系了兩顆，能看到平坦的小月復。
楚翰忍不住咽了兩口口水，大步走過來，不說話，伸手就把明堯擁在懷里︰「堯，我愛你，我愛你……。」
明堯沒有動，只把下巴輕輕擱在他的肩膀，含笑不語。
「我難受。」楚翰把人緊緊地擁著，兩個人的胸膛貼在一起︰「堯，我不是故意的，可我，我就是忍不住，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沒辦法控制我自己——想抱你，想親你，想，想要你……」
明堯還是什麼都不說——他能說什麼？楚翰一抱他，他就感受到了楚翰的火熱。
這也太快了吧？
「你不願意，我永遠不會強迫你。」楚翰深深地吸氣，壓抑心底那股剛剛被明堯挑起來的火，一個吻而已，甚至，只是踫了一下，還稱不上是個吻。
可即使如此，楚翰還是一下子就有了反應，快得讓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看你表現。」明堯輕輕說了這麼四個字。
楚翰歪頭，唇畔就貼在了明堯耳後︰「真的？怎麼表現，你才滿意？告訴我，寶貝，告訴我……」
明堯身上的肌膚，每一寸都很敏感，特別是對于楚翰的踫觸，明堯幾乎是沒有抵抗之力。
楚翰呼出的氣息繚繞在他耳後，明堯沒出息的腿就軟了，他順勢就把自己的重量放在楚翰身上︰「一個月之內，如果你沒有做錯什麼事讓我生氣，那麼，就可以——一個月一次，怎麼樣？」
「一個月，一次？」楚翰心里的驚喜來得那麼快，這說明明堯真的接受他了，可隨即，他又苦了臉——一個月一次，這不是折磨人嗎？
可他轉念一想，有總比沒有強吧？
一次就一次，他也該知足了。
「從現在開始算嗎？」楚翰問︰「一個月後的今天，我就可以了嗎？」
「嗯，可以。」明堯笑著推開他，壓下心底對那份愛戀的期盼——都是正常男人，這種需求，肯定不是只有楚翰才有。
更何況，明堯上次在浴室自己解決之後，對于這種事，好像更加期待。
只是，過去的一切，在他心里，始終是個坎兒，讓他主動求歡，那打死他也做不出來。
但他沒想到，他和楚翰的一個月之約，竟然順利得很。
其實，楚翰現在根本就不會做讓他生氣的事，即使兩個人沒有這樣的約定，楚翰也不可能再犯傻讓心愛的男人煩惱。
對明堯的話，楚翰是百依百順。
唯一一件事，讓楚翰臉上的笑消失了。
杰克來找明堯了，還是要明堯去他公司幫忙的事。
那天下午，杰克沒打電話，直接就上門了。
那時，楚翰正和明堯坐在沙發上看電影，是一部很老的片子，也是一部很經典的描述同性之戀的愛情片。
不可避免的，電影里涉及的，除了來自家庭社會的壓力，更多的，還是兩個人接觸的點點滴滴，從最開始的互看不順眼，慢慢的熟悉，磨合，最後終于認清了對彼此的愛，兩個人毅然掙開了世俗的束縛，在一起了。
畫面很唯美，台詞也很煽情，如果是以前，楚翰會覺得這樣的賺人眼球的電影太矯情了，可如今和明堯在一起看，他竟然覺得，這電影里說的每一句話，都能觸動他的心靈，讓他有了感同身受的感覺。
不用說，明堯也有這種感覺。
電影間隙，兩個人不時會對看一眼——那是因為某個鏡頭同時觸動了兩個人的敏感，對看一眼，便是一種默契，也是一種情感的交流。
這樣美好的下午時光，楚翰自然是不希望有人來打擾的。
可杰克，不請自來了。
楚翰的臉色，就難看得很。
明堯看他一眼︰「我們中國人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楚翰，你得大方一點，不然我會生氣的。」
楚翰現在什麼都不怕，就怕明堯情緒有波動。
心里再不願意，他也只能打起精神，和杰克打招呼。
杰克的漢語水平一直在進步，明堯說了什麼，他自然听懂了。
對于這份感情，他一直沒有放棄，他第一次如此投入地去愛一個人，只要明堯和楚翰沒有確定關系，他覺得自己都有希望。
「明，好久不見。」杰克過來，就給了明堯一個擁抱。
楚翰在一旁看得酸溜溜的，咬牙切齒地有了種想把杰克從窗子里甩出去的沖動——但他忍了。
他只能忍著，不然，到時候明堯生氣了，他的福利就沒有了。
和明堯擁抱完了，杰克伸手過來︰「楚翰，好久不見。」
「幾天而已，沒有多久。」楚翰的語氣自然是不怎麼好的，握手的時候，也用了很大的力氣——捏死他最好！
杰克也暗暗用力。
兩個大男人眼神交匯，誰也不相讓。
明堯又不傻，一看就不對勁。
他瞪了楚翰一眼︰「怎麼這麼沒禮貌？還不放開人家！」
楚翰一听這話，心里就委屈得不行——為什麼他和杰克有什麼事，明堯每次都斥責他？
在明堯心里，杰克的份量真的這麼重？
「楚翰，你回房間吧，我和杰克單獨聊聊。」明堯這樣說。
楚翰深吸了一口氣，心底有怒意也有酸楚，卻不知道怎麼發泄。
他一句話不說，轉身走了。
明堯看向杰克︰「不好意思，他脾氣就那樣，讓你見笑了。」
楚翰不明白，杰克心里卻什麼都清楚。
明堯做的每一個動作，都是把楚翰當做了自己人，而把他排斥在外了。
就剛剛明堯說的那句話，他情願，明堯是對著他說的。
其實，說起情商，就從這一點來說，楚翰是比不上杰克的。
至少，明堯的心，杰克明白。
楚翰比起來，就相對來說沒有那麼細膩。
所以，如果真的論心計策略，楚翰肯定不是杰克的對手。
杰克有心要戲弄他，那絕對沒問題。
所以，听見房間有動靜的時候，杰克開口了︰「明，你再一次拒絕了我，那麼，讓我抱抱你，好嗎？」
于是，從房間出來的楚翰，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親密的畫面。
更要命的，杰克還示威性地沖他勾唇笑。
看在楚翰眼里，那個笑，太有威脅性了。
「放開他！」楚翰終究是沒忍住。
其實，換了誰也忍不住，自己的愛人被情敵抱在懷里，誰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