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祖國的安寧!為了家園的和平!每個人都有責任為之出力!士兵們,拿起你們手中的武器!把那些裂隙里來的野蠻人趕回老家!」
腦海里回響著動員大會上充滿澎湃與激昂的話語,坐在運兵列車上的雲天成此刻心中卻沒有半點豪情壯志,取而代之的是幾乎滿溢的恐懼和迷惘。
確實,對于一個不久前還只是一個普通平民青年,僅僅經過2個月緊急軍事訓練的動員兵來說,要冷靜乃至斗志昂揚地面對也許尸骨無存的紛飛戰火,還是太過難為他了。
環視四周,車廂里一片寂靜,除了列車的隆隆聲和時不時發出的幾聲低低的抽泣。周圍的人要麼面無表情,兩眼無神,就是和雲天成一樣
滿臉恐懼與絕望。
驀然間有人突然站起來跑到緊閉的車門前死命地扒著,「該死!我不想死!讓列車停下!我要下車!我要回家!嗚嗚……」「砰!」隨著一聲槍響,車廂里再次回復寧靜。「戰前擾亂軍心,殺無赦!」那個面無表情的人插回手槍,冷冷說道。此刻雲天成才注意到這人胸口上有個小小的徽章。「憲兵!」腦海里猛然跳出來一個詞。
2個月的緊急訓練除了勉強教會這群新兵基本的戰斗技能外,還告訴過他們軍隊的等級分化,其中最不能招惹的就是憲兵。他們冷酷無情,殺伐果決,一旦有人被他們找上,基本就再也不會出現了。
知道有個憲兵坐鎮,也許沒看到的地方還有更多,一路上再也沒有人爆發自己的情緒。至少這樣還能多活一段時間。
5年前,世界zh ngf 主導開始「零點能」計劃,意圖從虛空中獲取無限可用的能源。4年時間,一座用于零點能獲取實驗的巨大的建築物拔地而起。「巴比倫」,傳說中聆听神明聲音的高塔,計劃中給這座建築物起了這個名字,寄予無限期待,沒想到卻引發了嚴重後果。
能源抽取成功了,但是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巨大的空洞屹立于空中。人們不知道,零點能實際上就是空間壁障具有的能量,一旦抽取,此處的壁障就會減弱乃至消失。當周圍的駐軍以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這像傳說中的黑洞卻沒有絲毫吸力的黑s 空洞時,從中涌現出了大批看起來像來自中世紀的「騎士」。他們漂浮在空中,邁著劃一的腳步,擺出整齊方陣,仿佛有階梯似地下到地面,之後向著駐軍發起沖鋒。
當士兵們j ng告無效向他們開火sh 擊,令人驚詫的一幕發生了︰這些人身上閃現出明亮的土黃s 光芒,sh 出的子彈紛紛被彈開。只有重機槍的子彈才能sh 穿這層光芒給他們造成傷害,然而那些人就如同沒有痛覺般繼續向前沖鋒,身上的鎧甲亮起白s 紋路,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而隨後,空洞再次泛起漣漪,出現的是大批長著潔白翅膀的鳥人,猶如傳說中的天使
當殘存的潰兵像上級報告這一切,所有人都難以置信,但還是派出了一支軍隊前往封鎖調查。交火僅僅持續了不到2小時,這支部隊全軍覆沒。通過衛星,人們第一次見識到了魔法的威力,也就此拉開了噩夢的序幕。一支支部隊被派上前線,一支支被殲滅被擊潰,丟失的土地越來越多,而空洞中涌現出了更多的「鳥人」和「騎士」。于是世界zh ngf 開始動員,強制征收18—30歲的男x ng入伍,接受為期6個月的訓練。而戰局令人絕望,1年後,連訓練都只能壓縮到短短2個月,以此應對嚴重的兵員不足。
列車到站,雲天成隨著人流來到臨時集中點,看到的滿眼都是觸目驚心的景象︰遠處幾乎被夷平的城市,殘垣斷壁中騰起滾滾黑煙;旁邊等待上車的傷兵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大面積燒傷凍傷,甚至有人的傷口都來不及處理,而醫務兵由于缺少器械藥材,只能用白布暫時掩著,忙作一團。
新兵們的臉s 都不好看,而當看到那些恐怖的傷口時,有人幾乎吐了出來。直到被運兵卡車拉走時,雲天成滿腦子還是那些可怖的圖像。
卡車上坐在雲天成身邊的是一個黑人小伙。也許是樂觀的天x ng使然,他向周圍的人們介紹起了自己。「我叫基布,來自NF區,你們呢?」沒有人響應。「呃,都快上戰場了,沒人打算先互相認識認識嗎?」還是一陣沉默。雲天成有點不忍心看著這位有些消沉的基布,于是出聲道「我叫雲天成,來自ZG區。」「嘿!我就知道不會每個人都那麼枯燥的!雲,跟你說,我在」
看著這位有點樂觀過頭的黑人滔滔不絕起來,雲天成忍不住打斷他說道︰「你不擔心嗎?連那麼多正規軍都被打敗了,我們只是一些經過2個月訓練的動員兵,說白了就是炮灰,你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基布一愣,隨即笑著說︰「我的父親告訴過我,如果遇到難以跨過的坎,就跳過去。如果自己都認為過不去了,那就真的過不去了。我相信那些鐵皮罐頭和鳥人最終是拼不過我們的炮火的!如果輸了,我也會拉一個家伙下地獄的!」听了這些,雲天成也不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听著這個黑人小伙的話語。
卡車直接開到了前線,踏著焦黑的土地,人群擠成一團被身後的軍官拿槍趕著奔向發放武器的地方。成堆的武器像堆出一座小山,發放的士兵站在上面,向著走過的士兵發放彈藥和槍支。雲天成他們也領到了自己的一支步槍。由于普通槍械為力不足以及武器彈藥缺乏,這些動員兵領到的都是結構簡單的栓動大口徑步槍。來不及細看,一行人就被趕著跑向工事前往交火區。
天空中閃耀著魔法的光芒,亮麗但飽含著死亡。「騎士」們的沖鋒暫時被壓制了下去,隨之而來的就是大規模魔法的洗禮。鋼筋混凝土加厚結構的工事難以被一般魔法擊破,軍隊正是憑著戰前修築的工事暫時擋住了敵人的進攻。
「找好工事,作好隱蔽,別貿然露頭,那些魔法是砸不到頭上來的。」回想著2個月里學到的知識,雲天成在工事里靜靜靠牆坐著,望著頭頂隨著魔法爆發的震動直掉渣的混凝土頂蓋,心里不免有些懷疑這些知識的可信度。
「雲,這些野蠻人的魔法可真夠勁!你說我們為什麼沒人會魔法呢?要是我們也會魔法」「那你會立刻被切片研究。指不定你那話也會被切了數年輪。」雲天成開了句玩笑。基布听了頓時打了個冷戰,然後才強笑道︰」「你可真會開玩笑話說那東西真有年輪?我怎麼不知道?」「」
「你說那些家伙是怎麼來的?我听說是那個洞一打開就過來了,難道他們是早有準備嗎?」基布問道。「也許吧。不過這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他們來了,而且開戰了,我們要干掉他們,活下去。這才是我們要想的。」「好吧,那雲,你說」
猛然間,似乎傳來一股看不見的波動,像是有把錘子重重敲在鼓面上,基布不由的停下了話語。雲天成心中感到有些不妙,急忙探頭張望。只見遠處天空中出現了一個金s 的身影,身後張開3對翅膀越來越亮,似乎所有的光芒都投入了其中。那鳥人手持閃耀的大劍,低頭似乎在吟唱著什麼,手中的劍越舉越高,之後猛然劈下!
一道巨大的白s 波紋向著工事直沖而來,隨著波紋的前行,虛空中拉出一條長長的黑s 破碎帶,周圍一切事物都被吸入其中消失不見。「奧,不!!!」絕望的看著越來越近的波紋,雲天成發出不甘的吶喊。
不是說只要躲好魔法就砸不到嗎!?怎麼會這樣!我還不想死!
波紋猛然撞上工事,雲天成看到周圍的一切慢慢破碎,像摔碎的玻璃鏡一般,黑人小伙基布也跟著混凝土牆壁一起破碎,驚恐的喊著什麼,卻發不出聲。濺sh 出的血液與身體碎塊被黑s 裂隙吞沒。雲天成驚慌地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分開,想喊,同樣什麼都喊不出來。
光越來越暗,一切漸漸模糊,思維也逐漸停止。
「你想改變命運嗎?」
什麼?
「你想改變命運嗎?」
當然!我不想就這麼死了!我要活下去!不論付出什麼代價
「yesorno?」
這又是什麼?我為什麼要說又?不管了,yes!yes!
一切仿佛突然停止,黑s 波裂隙中,雲天成即將被分解成粒子的破碎身體突然消失,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