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游戲 鳳凰雨下

作者 ︰ 鸚花月

鳳凰別墅里,暴雨傾盆,下個不停。在葉蕤瀧家里,瀧瀧和母親為了相親一事,僵持著。

當瀧瀧準備跟媽媽提起蕭振淵時,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听見瀧瀧媽一連串的警告聲,「沒見雲夢縈怎麼死的?啊?!她就是私自和赤青鋒定下婚約才落得個這樣慘淡的下場!你也想試試嗎?太慘!太慘!滿目淒涼!」

瀧瀧撅著嘴,白了她媽媽一眼,攥緊了拳頭,轉臉又軟下心來,松開拳頭,一步靠近了過來,試圖跟媽媽講講道理,「媽!當年,你不也是和爸爸私定終生?還不是照樣一路劈荊斬棘,一路…」

「你沒看到嗎?我們一家人過得有多辛苦啊!難道這不是老天對我的懲罰?」瀧瀧媽用一種郁郁不得志的心情反問道。

「媽!你怎麼這麼說?!爸爸在天上知道了肯定…」

「肯定怎麼樣?狠狠暴打我是嗎?」一听到瀧瀧提到剛去世不久的丈夫,瀧瀧媽的臉色都變了,腦子里不停地轉,由失去丈夫想到失去了小女兒葉聖泫,剛才還是郁郁不得志的臉色,現在又由些許的埋怨轉為悲痛了,霎時間,甚是楚楚可憐,她朝著緊繃著臉的瀧瀧說道,「你爸已經不在了,你妹妹又離開了我們,不知所蹤,如果你…」

誰知瀧瀧的火氣上漲,非常敏感,從沙發上跳起來,幾乎要跳到天花板上去了,「媽!一碼歸一碼,你怎麼能把以前的心理陰影強加給我呢?為什麼你這麼不相信我?我的選擇會錯嗎?」

「不管怎樣,我是過來人!誰都無法預測以後會發生什麼事。反正,我就是不答應!」瀧瀧媽不以為然,把頭扭到一邊。

氣得瀧瀧雙手握拳,直跺腳,「媽!…你!…我!我要…」

「要跟你那個不成器的妹妹一樣,是嗎?你到底想怎麼樣?!怎麼樣啊?」瀧瀧媽又開始了,她將平滑的臉面攥成了皺皺地核桃模樣,用瀧瀧習以為常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伎倆,憤怒地問道。

一見媽媽那緊皺的核桃臉,瀧瀧心軟了,情緒低落了下來,低著頭,輕聲說道,「媽,我…不孝。」

誰知,瀧瀧媽的臉繃得更緊了,氣得咬牙切齒,「他是誰?告訴我他是誰?看我不撥了他的皮!!!」這一招先發制人,聲音穿破了四周牆壁。

「媽!」瀧瀧因為自己惹媽媽動了大火而內疚,又因自己的「不孝」而自責,復雜的感情包圍著她。「媽」

「不要喊我媽!我不是你媽!你這個不要…你!你想氣死我!是不是?是不是?我死了,就不礙你的事了,你想干嘛就干嘛了,是吧?」瀧瀧媽貌似是氣到極致了。

瀧瀧抿了抿嘴,咬了咬嘴唇,下定決心,屏住呼吸,輕聲說道,「我…剛剛…已經答應他了!」

瀧瀧媽「啪!」得一巴掌扇了過去!「你!你這個畜生!你這個不孝子!你這個不要」

一听著侮辱的言詞,瀧瀧再也克制不住了,抬起頭來,憤怒地說道,「畜生?不孝子?爸爸這麼說我,你也這麼說我?我是畜生嗎?我不孝順嗎?我是畜生也是你們養出來的!我不孝順?不孝順我當年就不會放棄稟晟回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坡地來陪你!你還是堅持要我去討那個的歡心?!我每天都過得生不如死,你不知道嗎?你沒有听見我每天晚上哀嚎嗎?!我早已經死了!你沒有看見嗎?爸爸去的那天,我跟著去了!妹妹和沈屹私奔時,我也跟著死了!你再三哀求我去相親,去相這個不是東西的東西,我!我已經死了千百回了!你有感覺嗎?我真懷疑!我是你的親女兒嗎?!是不是?!」

看著瀧瀧此刻恐怖的眼神,再加上她一上一下的憤怒的呼吸聲,瀧瀧媽嚇得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反復搓著,想著用什麼話來安撫,「瀧瀧啊!他是你爸爸最信任的…」

瀧瀧憤怒了,她猛得拿起茶幾上的水杯,狠狠摔在地上!「好!你!非要把人!變得分裂才甘心!我!有自己的想法,為什麼!你都不尊重一下我的意見?!每次都扭過頭去,板著臉,逼著我像機器人一樣,要毫無條件的服從主人的指令?!」

「瀧瀧」瀧瀧媽哆嗦著看著眼前這個可怕的大女兒,腦子里一片空白,又有一些神經緊張,像地上的碎茶杯片一樣。

「因為從小到大根本就沒有一個人真正在乎我的感受!我多孤獨,你知道嗎?就算知道,你看看!啊?爸爸自私到要不惜一切,甚至用相互殘殺的手段來解決公司里的困境,看看!看看!啊?他無能為力的表情是多麼諷刺!我仿佛又听到,他給我下達任務時,在我耳邊回蕩的聲音是誰啊?是誰在吹噓?啊?!虛榮!自負!不正常的執念!盲目的自戀!變態!他!一輩子!只信任自己!其他人!包括你!媽!老婆孩子在內的這個「其他人」!只不過是附庸!傻乎乎的襯托!托!啊!!!」

「瀧瀧!你瘋了嗎?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爸爸他對你的心理感受從來不管不問,他麻木得就活像一個死人!啊!活死人!一日三餐,我們在飯桌上的聚合就像是一種祭祀儀式!我不想步你的後塵,我不想受盡命運肆意擺布!像個傻子!我受夠了!媽我真的求求你!你放我自由了罷!」

「瀧瀧,你瘋了嗎?」瀧瀧媽抱起癱倒在地上的瀧瀧,只听她說了一句,「我現在的心情和他的近況是一樣的,我們兩個孤兒」便昏了過去。

在夢里,瀧瀧夢見了雲夢縈。她依舊是穿著白裙子,披散著長卷發,用一種哀愁無限的聲音問道,「瀧瀧,你不怕噩夢?不怕掉懸崖?不怕荊棘刺穿葬身在谷底嗎?」

「夢縈,你和青鋒真是太慘了!我不想變得和你一樣,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選擇自殘的!我一我什麼都不擔心,就是擔心我媽…她…她實在是…太固執了!我知道這麼說她很不孝,我不能像我妹妹那樣不告而別…我就只有媽…一個親人了!」

「瀧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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