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H公主︰斷袖駙馬太多情 【326】大結局(5)(必看,1萬+)

作者 ︰ 然澈

我一定要見到景陽,我要親口問問他,究竟是什麼事,造就了如今人力難以抗衡的邪魔景瓔珞。懶

一路行到皇宮內院,我手中拎著的劍尖上沾滿了血,隨手扯過一個瑟瑟發抖的侍衛問了問,他說皇帝陛下不在皇宮。

「不在?」我當場就惱了,手起刀落,割下了他一只耳朵,「敢再騙我,下一只也保不住的!」

侍衛疼得哎喲直叫,終于招了——

皇帝陛下在摘星閣。

我冷笑了一聲,丟下他,朝摘星閣的方向疾掠.

我萬沒料到,到了摘星閣,見到的,不是尊貴雍容的皇帝陛下,而是一個偎在榻子上的虛弱的男人。

我當場就怔了一下。

摘星閣內很黑很黑,而且沒有點燈,映著我推開的殿門縫隙所照射進的陽光,我看到——床榻上那個虛弱的男人,他一身雪白的錦袍,就連床榻的帷帳都是雪白色的,可是,從我這里看過去,他的臉色卻比衣服和帷帳還要白。

他听到了這廂的動靜,抬起了臉,隨著這個動作,我更加清楚地看到,他不僅臉孔蒼白,要緊的是,唇角還滲出了血。蟲

看到我那一刻,他先是怔了一怔,等到下一霎,他眸光一亮,像是見到了什麼期待已久的事物似的,他極慢卻又極開心的,笑了一下。

那一刻,昏暗的寢殿,虛弱的男人,還有那個蒼白愉悅的笑,讓我幾乎是有些不自覺地,便嚇了一嚇。

我不自覺地捏緊了手里攥著的陽春雪,心尖更是隨之緊緊一縮。

此時此刻的景陽,與前些時日我見的時候,幾乎有著天壤之別。

他弱得幾乎連身子都直不起來了.

我來的目的很明確,自然不能過多地耽擱,兩兩相望片刻之後,我抿了抿嘴唇,開始直奔主題。

「景瓔珞究竟怎麼了?」

景陽咳嗽,咳得肺幾乎都要說出來了,他一只慘白的手捂著自己的胸口,說不出話。

我往前走了一步,「她為什麼入魔?」

他慘白著臉,眼楮望著我,有哀戚之色,卻還是不肯說話。

我盯著他,他那張臉上連一絲血色都沒有了,我一字一句地告訴他,「她把你困在這里,她在揮霍你手下士兵的性命,她一再對我兒子狠下毒手,你當我和蕭惜遇能再饒過她?」

「景陽。」我走上前去,在他面前站定,面無表情地逼視著他那張臉孔,「我今日來,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逼出實情的,你若是不肯說……別怪我手下無情。」

我的警告,我的表情和語氣,統統冰冷極了,景陽看著我,我也看著他,兩兩對視,我的手掌漸漸攥了起來。

我死死地盯著景陽的眼楮,肅穆地,飛快地,說了一句話。

說這句話的同時,我抬起了一只手腕——那句咒語,加上我舉起手腕的這個動作,瞬間使得整個大殿都光華大盛了起來。

那抹光,來源于我的手腕。

確切地說,是我手腕上那個到了凡間就現出形狀的玉鐲.

夕郁沒有騙我,那只玉鐲里頭,確實有他的靈力。

而閻王送我回凡世的那一刻告訴我的口訣,也確實起到了效果。

閻王說了,鬼君大人的靈力很強,而他即將被鎮/壓,反正以後怕是用不著了,所以索性把自己的九成靈力,都凝到那塊玉鐲里頭了。

也就是說……他把自己幾乎所有的靈力,都給了我。

閻王說,他不會再用到了,這話听得我心肝都哆嗦著疼。他怎麼用不著?他要被削去神籍,然後還要受那十道天雷的擊打——蕭惜遇只受了三道,就幾乎要沒命了。

想到這里,我眼眶愈發酸澀,就也愈發地痛恨景瓔珞,眼瞅著時機差不多了,我放下了手腕,大殿之中璀璨耀眼的光華,終于緩緩熄滅。

而錦榻之上,先前那個虛弱蒼白的男人,瞳孔果然已經渙散了.

景陽被我催眠,所有的事情都好問了,我擱下了陽春雪,兩只手扳著他的肩膀,一句一句地問他。

「誰把你關在這兒的?」

景陽沒有表情,「瓔珞。」

果然有效果,我松了口氣,緊繃的身子漸漸放松下來。

「她關你做什麼?」

「怕我攔她。」

攔她?

我怔了一下才明白,「你攔她……同我們打仗嗎?」

「對。」

我擰起了眉毛,「你不是……一直都站在她那邊嗎?」

景陽神色不變,依舊是那副被深度催眠的模樣,他嗓音干巴巴地說,「阿遇是我朋友。」

我的身子震了一下。他還記得。

虧他還記得。

「你怎麼變成這樣的?」

他的嘴角還在往外滲血。

「她給我施了術法。」

我咬了咬嘴巴,沉默了一下,然後才問,「景瓔珞為何入魔?」

這是我最最關心的問題,問出來時,連聲音都有些禁不住地顫抖了。

景陽神情呆滯,聲音機械,「她與別人定了契約。」

我身子一繃。

「和誰?」

「昭若。」

昭若?我不解,「他是誰?」

「國師。」景陽嗓音沒有起伏,「西祁的。」

景陽的五個字,明明平淡無味到幾乎寡淡,卻像是五把刀,那一刻,恍若被驚雷劈到了一般,我瞬間僵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景陽皇宮內的摘星閣里走出來的,我知道的是,我用夕郁的靈力,將景陽的術法給解了。

深度催眠的效果即將過去時,我問了他最後一句,「昭若的殘魂附到了景瓔珞身上,你明知道,卻還是要護著她?」

他動了動嘴唇,要回答,可我沒心听了。

袍袖一甩,我冷冷地說,「景瓔珞控制你的術法,陰毒極了,看在魚魚的面上,我替你解了。你曾幫魚魚的,我都替他還清了。」

「蕭惜遇和景瓔珞,你已然選了妹妹,那麼,日後,你好自為之吧。」

你心疼你的妹妹,我理解,可她已然成了魔,你又是全天下除她之外唯一知道的人,卻依舊幫著她……

就是助紂為虐了。

我能體諒你是一個哥哥,可我不能原諒,你這麼做哥哥的.

知道了景瓔珞的魔力從何而來,我就沒必要在景陽皇宮內停留了。

有夕郁的靈力相助,我早已今非昔比,不消多久,我就抵達戰場了。

端坐馬背之上,我遠遠地望了望戰局,五日已過,魏國的兵力正在全力進攻,景瓔珞那廂自然是在竭力抵御。

沒有了宋小寶作為要挾,魏凌辭不再束手束腳,終于可以大開大合地打,他全力攻,景瓔珞自然竭力抵,兩方的戰事,已然進入了白熱化。

魏凌辭和景瓔珞的梁子之所以會結下,完全是因為我,而蕭惜遇和景瓔珞的梁子,就更是因為我了。

魏國和景瓔珞交戰的同時,西祁這廂的火力卻並沒有那麼猛,因為,蕭惜遇沒再讓其他人插手,他是一個人出戰的。

和我沖進景陽皇宮時的情景一模一樣,蕭惜遇擺明了姿態,是不屑于和景陽那些普通士兵打的,他的目標,是一襲獵獵黑袍,裹得像是巫婆一樣立在城樓之上的景瓔珞。

向城樓進犯,自然會有士兵來阻撓蕭惜遇,這個時候,他隨手一揮,立刻將阻撓之人斬于劍下。

他的身形很是敏捷,目光更是凌厲極了,我看得出,他恨極了景瓔珞。

知道了景瓔珞的底細,也知道了景瓔珞的意識會漸漸地徹底被國師昭若吞噬——不然她應該不會朝自己的哥哥用那麼狠毒的緩慢滲血而死的術法——我動了動身子,想要上前去截住蕭惜遇。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臂,被人從身後扯住了.

扯住我的那個人,是李越。

他懷中抱著一個女圭女圭,熟稔至極的一張小臉,卻不再似那日夕郁救他時那般蒼白,而是有了不少紅潤的血色。

李越抱著他,他看著我,歪著小小的腦袋,漆黑晶亮的大眼楮望了我半晌,喃喃的,「你是……我娘?」

我盯著他看了好久,這才伸手攬住他,「是。」

擁住他小身子那一刻,李越手腕一抬,卻還沒來得及出手,我已經極其靈敏地躲開了。

李越臉色微變,驚詫,「公主……」

我站在兩步外,抱著宋小寶,淡淡看他,「你又想攔我。」

「不錯。」他並不否認,反倒又有動作。

一擊落空,李越不服,又是一動,我手一抬,袍袖一揮,隔著幾步的距離,他的穴道竟被我給點住了。

「你攔不住我。」

大約是驚詫于幾日不見,而我的武藝有如此迅猛的進展,渾身僵硬的李越,連臉色都是震撼的。

我看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笑了一下,「我如今武藝有進展,你也看到了,我非上戰場不可。」

李越身子動不得,話卻是可以說的,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我,滿臉堅定的神色,「陛下的命令,屬下不得不從。」

我知道,他在沖自己的穴道了。

我不介意,更沒出手阻止他,反倒朝他嫣然一笑,我淡淡地說,「你若從不了呢?」

他呆了一下。

不再和他多說,我低了頭,盯著暌違許久的兒子看了好一會兒,我俯低了臉,朝他額頭上吻了一下。

「小寶乖,到西祁皇宮等娘親和爹爹。」

托夕郁的福,我不僅會催眠,會解開陰毒的術法,也會給人以極度的暗示之法。

我抬起手腕在李越額頭上點了一下,用蠱惑的言語命令他,「一路向西走,不要停,直接回皇宮。」

「護好你自己,更護好宋小寶。」

「陛下不會怪你的。」

由李越把宋小寶送回西祁,我很是放心;而把宋小寶安置在西祁的皇宮里,我更是放心的。

萌妞在那里,萌寶也在那里,更何況,那里還有祁清殤.

打發走了李越,沒人阻撓我,我行動更加自由了。

西祁的營帳內士兵都在,一個副將上前來為我匯報蕭惜遇這幾日不許他們出戰雲雲,眉眼及言語間均有讓駙馬獨自上陣的抱歉之意。

「不妨事。」這事我早就知道了,于是根本沒放在心上,我隨便揮了揮手,「去駙馬的帳子里,給我找件紅色的披風來。」

披上血紅衣衫那一刻,我緩緩地勾起了唇角,景瓔珞,你有國師昭若助紂為虐,我也有夕郁的。

你有魔力?

我也有的。

蕭惜遇不想用西祁的兵力,我也不想的,一人一騎,一把陽春雪,我噙著不管不顧的冷笑,出發了。

到得陣前,我看到魏凌辭正在和人廝殺,殺得那雙漂亮的眼楮幾乎都紅了,我裹著一身血紅的披風,從他身邊掠過時,轉頭朝他笑了一下。

魏凌辭陡然看到了我,像是看到了鬼似的,當場就呆了,他愣愣的,「小、小瘋子?」

听他叫我,我頓住了身形,在半空中懸著。

我回過頭,朝他微微一笑,「是我。」

他不說話了,抿著嘴巴,用恍若隔世般的眼神,傻兮兮地看著我。

我看得出他心里在想什麼,于是朝他點一點頭,柔聲,「我還活著。」

他盯著我,一直一直盯著我,嘴唇突然癟了癟,幾乎要哭了似的。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陡然逸出了一把劍,想要刺向他,我眼角一掃,袍袖揮了過去,那人立刻就撲倒在地了。

我隨手殺了個人,魏凌辭目不斜視,一眼都沒有從我臉上移開過。他看著我,一直一直看著我,不管周圍的攻擊了,完全呆呆的。

我眼神溫柔地望著他,也將他看了片刻,末了,我笑了一下,「先打仗,打完了,我們去找你玩兒。」

魏凌辭怔怔回神,俊臉映著陽光,綻放出了光彩,他笑,「好啊。」

他一臉的熠熠神色,「我等著。」

我點頭,運氣朝城樓方向疾掠.

我飛到城樓上那一秒,蕭惜遇已經在了,他手持銀劍,面容肅然,正在和景瓔珞冰冷對視。

我翹起唇角,在他身畔落下。

蕭惜遇轉臉,看到了我,頓時面現驚喜之色,「檸兒?」

我伸手握住他的,點頭,眼神溫柔,「是我。」

蕭惜遇指尖微顫,分明是心情很激動的,「你,你不在這兒?」

他這句話,說得幾乎有些凌亂,我卻听懂了。

點點頭,我說,「我不在這里。」

想了一下,我捏了捏他的手指,眨眨眼,「我啊……去武當山學藝了!」

「哼。」

我的話音落定,蕭惜遇還沒來得及回答,倒是對面的景瓔珞極譏誚地冷笑了一聲,「來本宮這里,是打情罵俏的嗎?」

我緩緩抬眼看她。

她冷冷地看著我,眼神里滿是惡毒和嫌棄,「你這賤人,同別的男人走便走了,還怕承認嗎?」

她又罵我賤人。

我緊攥著蕭惜遇的手,眼楮卻是死死地盯著景瓔珞那張古怪陰邪的臉孔,我沒罵回去,我朝她笑了一下,「你罵我?」

她冷冷地笑,「罵你如何?」

「如何?」

我握著蕭惜遇的那只手沒松,另一只卻是抬了起來,朝對面的景瓔珞輕輕一揮,立刻就有無數的冰刃從指尖激射而出。

每一朵冰刃都朝景瓔珞的臉上射去,我笑得溫柔極了,「給你俏臉開個花。」

萬沒料到我會來這麼一手,景瓔珞瞬間勃然變色,她黑袍一動,立刻就往後拼命地躲。

我捏了捏蕭惜遇的手,轉臉朝他溫柔一笑,「我會一會她。」

蕭惜遇皺眉,我不等他多說,眼角掃到有景陽士兵拿劍朝這廂刺來,我拍了拍蕭惜遇的手背,撒嬌,「那男的要打我。」

蕭惜遇眼角一挑,身子霍然轉了過去,劍尖瞬間就刺穿了那男人的身子。

而只是須臾的間隙,我已經抽得了時機,松開了蕭惜遇的手,身形如電地朝景瓔珞疾掠了過去。

陽春雪光華如電,招式也如電般迅疾,我招招直指景瓔珞的面門,嘴角一直噙著冷冷的笑意。

景瓔珞步步退,我步步地逼,陽春雪在我手中發出輕微的低鳴,像是迫不及待要教訓對面那個黑袍女人似的。

景瓔珞一邊躲,一邊用怨毒的眼神看著我,「你在惜遇哥哥面前打我?」

我冷笑挑眉,「打你就打你,還要挑場合?」

她眸子一縮,「你是誰?」

「你祖宗。」

我用夕郁的原話,回給她。

果不其然,景瓔珞立刻變色。

她突然頓住了腳,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卻像是猛然間發現了什麼似的,轉身就跑.

她沒能跑掉,三五步之後,被冷顏冷面的蕭惜遇堵住了。

蕭惜遇橫劍于胸前,冷冷睨她,「你跑不掉的。」

景瓔珞俏臉頓時變得慘白。

我提劍上前,立在景瓔珞的身後,冷冷地說,「不殺了你,倒辜負了你對我的一片關切。」

她黑袍一繃。

我抬起陽春雪,以劍尖指著她的背脊,冷笑如刀,「好久不見,國師陛下。」

這一次,連蕭惜遇的臉,都禁不住猛然變色。

景瓔珞更是身子巨震,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撼動似的,等到下一霎,她特別古怪地笑了一聲,身子突然猛地下蹲,等我眼皮一跳拿劍尖去刺她時,她已經猿身站起,等疾掠而走的時候,地上已經只余一件黑袍了。

我直起身,就見景瓔珞一只手扣住了蕭惜遇雪白的脖子,面帶狠厲之色。

我看她一眼,冷笑,「要現原形了?」

她扣緊蕭惜遇的脖子,冷冷斥我,「不想他死的話,就放了我!」

放了她?我抿唇冷笑,「他不會死的。」

話音剛落,我已經極凌厲地出了手,承蒙夕郁的靈力相助,我一掌就在景瓔珞的手臂上刺了個洞。

血洞出現,立刻就有血汩汩地從她臂彎上涌出,她變了臉色,勒緊蕭惜遇脖子那只手,頓時就垮了一下。

蕭惜遇和我素來默契,時機稍縱即逝,他沒片刻的猶豫,屈肘朝景瓔珞月復部狠狠擊了一下,與此同時,袖中數枚銀針嗖嗖射出,直指景瓔珞的兩條腿。

畢竟礙于姿勢的關系,射出去的銀針並沒有什麼準頭,可依舊有一兩枚埋入了景瓔珞的身子,她身形趔趄了一下,蕭惜遇已然順利月兌身了.

我和蕭惜遇並肩站立,他舉起劍,我同樣舉了起來,他疾刺過去,我同樣疾刺過去。

只不過,我和蕭惜遇的力道,完全不是一種規模,兩股劍氣交融在一起,劍氣越來越凌厲,只是,我的那一股帶著一團濃密的白煙,直直就朝景瓔珞的心口射了過去。

景瓔珞身上有國師的靈力,到底也不是吃素的,眼看死活躲不過,她眉眼一狠,抬手就擊出了一團黑煙,直直朝我的那股白煙上沖去。

兩股力道相撞,劍氣立刻被激蕩了開,我眼皮一跳,立即將蕭惜遇扯到了我的身後去。

不想讓蕭惜遇在此地遇險,我抬手在他身上輕拍一下,結成了一個結界,輕聲囑咐他,「半個時辰自然會解開,沒人能傷你。」

轉了身,我又轉回去,柔聲囑咐,「不必擔心我。」

話音落,我朝景瓔珞撲了過去,接下來,自然是一場惡戰.

我身上的,是夕郁的靈力,景瓔珞身上的,是國師昭若的。

一個是地府尊貴無匹的鬼君大人,一個不過是一堆怨靈集成的人的殘魂,誰高誰低,自然看得出的。

我幾次將景瓔珞逼到了死角,而她的身子,更是被我凌厲的冰刃和手中的陽春雪給刺得鮮血淋灕了。

只可惜,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我總也殺不了她。

殺不了,就只能沒有結果地一直打啊打,我抬手將景瓔珞黑袍里頭那身黑衣都給刺得斑斑點點了,她渾身的污血都直往下面流,卻一直都死不掉。

打的時間太久,靈力消耗越來越多,連我都尚且嘴角滲出血了,就更不要說景瓔珞了。

她的眼神都幾乎渙散了,目光卻依舊是惡毒至極的,我一邊凶狠至極地同她交著手,一邊還要應付她說出來的那些問話。

「你定要殺了我?」她居然有臉問這個。

我冷笑一聲,「是你一直致力于殺我。」

我的指尖一彈,冰刃攜著狂風激射而出,她急急往後退了一步,微惱,「你殺不了我,何必白費力氣!」

她看出了?我冷嘲,「好歹解解我的恨!」說話的同時,我手中冰刃根本就沒停,與此同時,袖中更有兩條血紅色的綢帶似流彈般突然射了出來。

冰刃射傷景瓔珞兩條果/露出來的玉臂那一刻,兩條血紅色的綢帶也如靈蛇般巧妙地纏了上去,我輕抬手腕,冷啐一聲,「起!」

兩條血紅色的綢帶瞬間由輕軟無比的柔軟狀態,變成了緊緊繃起的兩條利劍,它們死死地綁著景瓔珞的手臂,往上,往上,再往上,我一揚手,凌空出現了一株玉樹,兩條綢帶頓時如同長了眼,嗖地就攀了上去。

景瓔珞的身子如破絮,迎著風掛在了那柱無根而生的玉樹枝椏上去,淋灕的鮮血從她身上蜿蜒而下,場景煞是可怖。

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自打我和景瓔珞交起手來就嚇呆了的景陽兵士,還是依舊被結界控制著想要幫我卻有心而無力的蕭惜遇,見到此情此景,都愈發地驚詫。

尤其是那幫景陽王朝的士兵,他們紛紛用一種見了鬼似的表情看著我,就好像是,我是一個威力無比的魔女。

其實,我也確實是。

睥睨城下,在我和景瓔珞的幾番交手之中,城樓之下原本膠著對戰的兩方兵士,早就全部呆了,他們怔怔愣愣地看著我,包括魏凌辭。

我渾然不在意地笑了一下,抬起臉,朝天空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唔,連天空都變成了陰郁的淺紫色。

天地都變了顏色,夕郁果然有威力。

可他到底是不讓我親手殺掉景瓔珞,他果真討厭我一個女孩子,行殺戮之事.

我殺不了景瓔珞,對她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折磨。

國師昭若寄存在她身體里的,只是殘魂,卻依舊讓我與她纏斗了這許久,倘若是國師昭若整個魂魄的話……

怕是會讓我耗費更長時間了。

積聚腕間好幾分靈力,我默念清心訣,突然睜開眼來,眸中一亮的同時,腕間更是瞬間光華大盛,我念了一句,「去!」

一股凌厲凶狠的光芒頓時從腕間射了出去,帶著呼嘯之聲,直沖景瓔珞的心窩。

景瓔珞被兩條血紅色的絲綢死死地綁在玉樹之上,根本就沒有逃跑的可能,那些景陽的士兵早就被我們一來一往的較量給嚇呆了,哪里會來救她?

光束射穿景瓔珞胸口那一霎,我發誓,我是真的听到了,天空之中綻過一絲近乎倉皇的嗚咽之聲,就像是一抹亡魂急于逃逸,卻被猝然斬于劍下。

那是國師昭若的亡魂。他本該在我死那一刻,就灰飛煙滅的魂魄,所殘留的部分。

借助于夕郁的靈力,我甚至看到了,在那抹魂魄徹底寂滅那一刻,天幕之中,我竟然隱約瞧見了一張猙獰的臉,痛恨而又不甘地望了我一眼,繼而漸漸消散。

我放下了手,收回了靈力,閉了閉眼,在心中暗自將閻王感謝了一遍。

送我走時,我失去知覺的那一刻,他在我手心印了一個結,而方才我揮出去之時,那個結發揮了威力,這一次,定能確保讓國師昭若魂飛魄散了.

國師的魔力被抽走了,景瓔珞那張臉迅速地灰敗了起來,而她身上蜿蜒往下流淌著的淋灕鮮血,更是越來越涌得迅疾起來。

我盯著她看了片刻,終是抿了抿唇,抬手將玉樹揮去,綢帶撤了,由著她摔落在地。

我沒再理會她。

我轉了身,朝蕭惜遇走了過去。

那一刻,我挺直了脊背,所以沒有人知道,我的五髒之內,都是揪心扯肺的疼。

——我受的傷,我以一個凡人之身承載了那麼多的靈力,我所受的反噬,並不會比景瓔珞輕。

我努力克制著自己的身子不要顫抖,可身形卻依舊禁不住虛弱得直哆嗦。那一刻,我虔誠地懇求,不要太久,不用太久,讓我走到蕭惜遇的身邊,讓我倒在他的懷里,就好了。

那一刻,我是真的以為,所有的一切,終于結束了。

國師魂飛魄散了,我們兩不相欠了,我再也不會,再也不會,被任何人因為宿命,而痛恨。

所以,風聲過耳時,我沒能想到,會是景瓔珞。

會是她拼了最後一絲殘余的力氣,手掌成鉤,另一只則攜著淬了劇毒的匕首,朝我撲了過來。

我沒想到,我很疲憊,我以為我前生所造下的殺孽,終于結束,所以我根本就想不到,那股微小的風聲,會是別人前來索我性命的動作。

我不防,所以哪里能及時應對?

我步履微顫地往前走,我的眼楮里,只看得到蕭惜遇。

我只看到蕭惜遇突然擰了眉,我只看到他周身驟然光華大盛,像是有什麼東西,急于破體而出,我只看得到光華寂滅之後他拼命掙破了結界,我只看到他不管不顧地朝我撲了過來。

時間之急之緊湊,他根本就來不及將我抱走,他只來得及將我的身子偏了一偏,那有著一股恨不得與我同歸于盡架勢的景瓔珞,已然抵達。

她手持匕首扎過來時,我禁不住閉了閉眼,絕望的。

可是那柄匕首,卻遲遲,都沒有扎下.

時間在那一刻,就像是靜止了。

那一刻,我的大腦,幾乎完全是空白的。

我只想著一句話,不要傷了他。

再之後,是「噗通」一聲,那個箭簇一般拼了最後一絲氣力沖過來殺我的女人,倒下了。

蕭惜遇率先回神,當即擁緊了我。

我從他的懷中艱難轉頭,這才看到——

不遠處,一個白衣披發的虛弱男子,竭力站著,他的手中,正拿著一把弓弦微顫的銀弓,眼楮看向我們這里,面容……

是悲戚,而又決絕的。

隔著好幾步的距離,可我依舊看得到,他盯著地面上那個伏倒在血泊之中的女子,神情恍惚,怔忡憂郁。

他在難過。

我望著他,望著我完全沒有想到會出現在這里的他,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覺得冷,疲倦至極的身子,便往蕭惜遇的懷里,縮了縮。

那一刻,我遠遠地看到,隔著數步的距離,迎著獵獵的風聲,白衣烏發面孔慘白的景陽,朝我張了張嘴巴。

他沒有發出聲音,他無聲地說。

「我選他。」.

景瓔珞死了,景陽的皇帝陛下發出停戰命令,主動向大魏求和。

求和的文書,是由我,親自帶去的。

魏凌辭見到求和的文書時,朝我冷哼了聲,「這就求和?本宮可還沒過癮呢。」

我抬起手,苦笑著,扯了扯他的衣角。

他看我一眼,撇了撇嘴巴,「罷罷罷,不打就不打!」

文書隨手丟給一旁的紀遠,他明明眼中有得意之色,卻故意做出沒好氣的腔調,「傳本宮的令,清點人馬,拔營啟程,撤!」

紀遠眉眼含笑地接了文書,出外吩咐去了。

紀遠一走,營帳之內,就只剩了我和魏凌辭兩個。

我坐著。他站著。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大眼對小眼地看了片刻,他昂了昂下巴,挺傲慢地問我,「在城樓上得瑟了那麼久,沒受傷吧?」

我搖搖頭,「沒。」

他哼,眼楮緊盯著我,「騙誰?看你小臉白得。」

我笑,「風吹得。」

他再哼,「你那會兒明明站不穩,我都看到了。」

我張了張嘴,卻再也說不出撒謊的話了。

「笨丫頭。」他突然朝我傾過身來,也不管那麼些,直接就摟住了我的腦袋。

我下意識地想要掙,卻強壓住了。

「我後來回去想了想,」他突然在我頭頂上開口說,「你也沒什麼好的。」

我怔了一下,下一秒,笑了。

我說,「嗯。」

他立刻來勁了,「你又笨。」

「嗯。」

「又懶。」

「嗯。」

「還愛說髒話。」

「……對。」

「真不知道,我堂堂魏國太子殿下,怎麼就看上你了。」

我……

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誒。」他用下巴蹭蹭我發頂,低聲,「你說,我還會喜歡上別人嗎?」

「會。」

「跟喜歡你一樣?」

「對。」

他沉默了。

我仰起臉,看著他,笑了一下,「你這麼好,許多姑娘喜歡的。」

「你也喜歡嗎?」他立刻接口說。

我臉一熱,「我……」

「怎麼?」

「我不是姑娘了。」

他︰「…………」.

蕭惜遇第三次派人來「請」我回去時,魏凌辭有些惱了。

他將那個來傳令的西祁兵士趕了回去,轉過頭來瞪著眼楮問我,「你這次回了西祁,以後一直在西祁嗎?」

我想了一下,「不一定吧。」

雲落復興的話,普天之下,都是蕭惜遇的地盤,我不能確定我們會在哪兒。

一听不一定,魏凌辭立刻眼楮亮了,「會去魏國嗎?我們景安城很好的!」

這個我做不了主,「可能吧……」

我一句含糊其辭的話,他卻立刻高興了起來,歡歡喜喜地扯住我的手,笑得像個大男孩,「要去啊,一定要去啊,我這次回去,就能順利登基了,你不想看我君臨魏國嗎?」

一听要登基,我笑,由衷地為他高興,「想的。」

他就更加高興了。

送我回西祁那廂的營帳時,魏凌辭問我,「你以後還會找我玩嗎?」

「會的。」

「以前的話還算數嗎?」

「算的。」

他頓住腳步,歪著腦袋看我,「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知道。」

他眼楮亮晶晶的,一眨不眨看著我。

我知他是等我說出口來,于是就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普天之下,除了蕭惜遇,你魏凌辭,是對我宋青檸而言,最最重要的。

他呆了呆,漸漸地笑起來了,燦爛無雙的笑容,孩童似的。

「真的記得啊。」

「那當然了。」

「哈哈小瘋子,你真好。」

「可不嗎。」

「嗯。」他揪過我的身子,照著臉就狠狠親了一下,笑容大大的,「最喜歡你了!」.

回去的路上,是一片河谷,河谷里,回蕩著根本就不像是成年人之間應該有的、幼稚至極的對話。

「你要是去魏國找我玩,我給你買好吃的。」信誓旦旦的。

「啊,都什麼?」心動了。

「糖葫蘆啊,桂花糕啊,糖炒栗子啊……所有以前你愛吃的那些好吃的!」驕傲的。

「好啊好啊!」恨不得點頭拍手贊同了,忽地沉默一下,冒出一句,「不過……你能全買四份嗎?」

「為什麼?」

「因為……」忸怩,「因為我家……還有仨女圭女圭啊。」

「……哼,不跟你玩了!」.

「你以前跟我說,你不是這個時代的?」

「對啊。」

「你們那里好嗎?」

「還不錯。」

「那……」他沉思了好久好久,突然說,「你如果再有穿來的機會,不要再穿到西祁好嗎?」

這話我沒懂。

我都穿來了,我幾世罪孽還清了,可以好好過日子了,估計回不去了,沒辦法再穿了啊。

他突然揪住我手臂,眼楮緊盯著我,一字一句的,「穿到我們魏國吧。」

我噎住了。

他忽地咧唇,粲然一笑,「騙你的!」

我怔怔看他。

他抬起手,模模我的頭,柔聲說,「你一直在這里,我就很開心了。」

他抬手,指著自己的胸口,朝我眨眨眼,「你一直,都在我這兒。」.

對視良久,我終于,踮起了腳。

我幾乎是微顫著,將自己的嘴唇,印上了他的。

「我也喜歡你。」我笑,「第二喜歡了。」

小魏結局,瓔珞結局,國師結局。預計失誤,魚魚檸檸結局還得一章,不過不會有多少字了。白天要去看醫生,估計更新是明天啦,親們元宵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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