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進車里,她忍不住拿出手機,撥了歐陽蓉的電話,又按下,這麼晚了,還是算了,自己並無大礙。如果知道了,只會讓她擔心而已,緊緊的攥進手心里,又攤開來,終于鼓起勇氣,撥了出去。
「喂」歐陽蓉迷迷糊糊的聲音傳了過來。肋
胡可心吸了口氣,輕笑了一聲︰「蓉蓉,睡了?」
「嗯,你還沒睡?」歐陽蓉的哈欠聲傳了過來。
「突然想你了,所以就起床打電話給你。」
「喔?真的?」歐陽蓉翻了個身,樂不可支起來。
「假的,你睡吧。」胡可心輕笑了起來,心情也輕松了不少。
「可心,你沒事吧?」這麼晚了還打電話就不正常了,還就調笑幾句就要掛電話,更是反常。
「真沒事,放心吧,快去夢中跟你的白馬王子幽會去。」掛了電話,似是用盡了力氣,全身頹然一軟,不顧腰上的有力的胳膊,沒有再掙扎,靠了進去,疲憊地閉上了眼楮。
摟著胡可心的黨霆風,側頭打量著,在一閃而過的路燈下,她忽明忽暗的臉,有點蒼白,額頭上是已經包扎好了的傷口,白得那麼刺目。整個人在忽明忽的黑夜里,那麼的飄渺,不真實……
「鈴……鈴……」車內,手機鈴聲響起,黨霆風把手機拿出來︰「喂,爸。」
「叫丁克等等,佟蜜兒也滾下了樓梯,看樣子是要早產了。」黨霆風一出聲,里面就傳來了父親隱忍的焦急的聲音。鑊
「什麼?」黨霆風一听,驚得坐直了身子,匆匆忙忙的掛了電話,吩咐前面的徐偉,「倒回去。」
「啊?」徐偉一驚,以為自己听錯了。
「回去,蜜兒出事了。」黨霆風厲聲說。
哼,突然想起,他除了叫那曖昧的三個字,從來沒有面對她,正大光明地叫她的名字。可是他叫她卻是那是自然,那麼親密。
到半路,就和石軍平他們的車子會合了
車一停,醫生和黨霆風就忙上了那輛車。黨虎和劉蓮荷上了後面的車子。
徐偉從後視鏡里,看到胡可心,臉上血色盡褪,虛弱盡顯︰「少女乃女乃,你還好嗎?」
「我、沒事。」胡可心虛弱的回答。
徐偉動車子,跟在黨霆風他們那輛車後面。
原來,在胡可心還躺在床上時,也躺在床上的佟蜜兒,見黨霆風不顧她的阻攔,執意去了胡可心房間,她起床,悄悄地跟在後面,見他一直站在門口,並沒有進房間,不禁松了口氣。于是,她悄悄的躲在門後,靜靜的觀察著,可是,他一直站在那里,不進也不退,她忍不住也貼著牆壁,探出身子,才听到,那個房間隱隱約約的傳來了說話的聲音,才明白,這個高傲的男人,居然做了這樣以前令他不恥的事,居然在偷听別人的談話。正在她要體力不支了時,他轉身往回走,她以為他是要進她的房間來陪她,她抱著肚子子快速沖到床上,鞋子都沒來得及月兌,就上了床,鑽進被子里,左等右等,不見他進來。卻听到外面凌亂的腳步聲下了樓,當她趕到樓梯口時,剛好見他抱著胡可心,如稀世珍寶般,深情的望著懷里的人,往外走。
她看得呆了、傻了,當離開的車聲響起,她才驚醒般,無力的往地上坐去,沒了,什麼都沒了,她只知道,他就要離她而去了,不行,她得抓住他,不讓他離開,他是一個重承諾的人,所以,自己才有了這個懷孕的機會,她要提醒他,她是他的什麼人,他還給另一個女人,許了什麼承諾,原以為,那個女人才是自己的情敵,所以一直以來,並沒有把這個小女孩放在心上,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過于漂亮的小女孩,像魔鬼般侵佔了他的心。
于是,她瘋了般站起來,看不見腳下的樓梯,她只有一個念頭,要把他追回來,如若不然,自己將什麼也得不到了。于是,她跨大的步伐,就大大超過了一個台階,卻又因為大著肚子,沒達到第二個台階,就這樣,踩空了,滾了下去,如一個熟透了的西瓜,滾到三樓和二樓的平台,就差裂開了,停住了,就只感到有一陣鑽心的痛,從傳開來,然後就是有液體流了出來,她想叫,可是黑暗中像是有一只大力的手,緊緊的扼著了她的喉嚨,把她拖進了黑暗中。
上了車,黨霆風從副駕駛座上反過頭來,見醫生已經檢查完畢,擔憂的問︰「丁克,怎麼樣?」
「已經破羊水了,大人是昏過去了,但孩子是否安全,還要做進一步檢查。」醫生擦擦手上的血,匯報道。
黨霆風一听,轉頭對石軍平吩咐︰「開快點。」
「開穩點。」醫生加了一句。
石軍平抹一把臉上的汗,又要快又要穩,得虧自己技術還行。于是四輛車,風馳電掣的在無人的馬路上追逐著。
醫院,胡可心進了外科手術室,佟蜜兒進了婦產科手術室。
佟蜜兒,在上了手術台後,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在里面大吵大鬧的,一定要黨霆風進去陪她生產。沒辦法,劉蓮荷只好派徐偉守到胡可心手術室外面,把黨霆風換回來。
來到婦產科手術室外,他不顧劉蓮荷的吵鬧打罵,徑自坐了下來,一根接一根的抽煙,听著里面的大吼大叫。其間,有護士過來警告他,醫院,禁止抽煙,都被他全身張揚的冷氣壓給壓了回去。
醫生一再進出時,搖頭嘆息,如換了無錢無勢的,他早就扔掉了手術刀,回家抱著老婆睡覺了,但是眼前,這位準爸爸,是自己惹不起的,只好忍氣吞聲,實在受不了了,就回辦公室一趟,讓產婦冷靜冷靜。當他進出了幾次後,經過黨霆風身邊時,擔心的說︰「再這樣下去,孩子不窒息,也會因為缺氧而腦部受損。」
最後實在忍不住了,黨霆風叫住又一次從手術室里出來的醫生,冷冷的吩咐︰「給我剖月復,如有危險,保大人。」
接過手術同意書的醫生,如獲大赦。
簽過手術同意書後,黨霆風去了胡可心的手術室,正好,手術成功的她,臉色蒼白的被推了出來。
和站在手術室外面焦急的來回走著的徐偉,迎上從手術室出來的醫生,不約而同,焦急的問︰「醫生,病人情況怎麼樣?」
「手術成功。」就是這樣一句漠然的話,見慣了生離死別的醫生,對這種小手術,實在是不值一談,侮辱了他的專業知識。
「請問她還能跳舞嗎?」徐偉明白,胡可心其實是很喜歡跳舞的,每次,心情一好,她情不自禁的連走路,都像在翩翩起舞。
「這麼年輕,恢復能力強,休養幾個月,沒問題。」
「謝謝!」
靜靜的听完徐偉問出的自己的心聲,倆人一起把胡可心送進了她的病房,他才又回到婦產科手術室門外。
听到里面傳來嬰兒的啼哭聲,黨霆風深吐了口氣,仰頭靠進皮椅,右手緊緊的捏住太陽穴。
護士把孩子抱出來,劉蓮荷高興的迎了上去,正要伸手接過來時,只听護士說︰「孩子早產,才三十一周,三斤多一點點,有肺炎,必須在保溫箱里呆幾天。」
「啊……」劉蓮荷驚叫著,接著又擔心的問,「其他,還正常吧?」
黨虎也止不住上前,走到劉蓮荷身邊,看著護士懷里的嬰兒,笑了。
「其他還正常。」護士抱著孩子,朝保溫室走去,對跟在身後的劉蓮荷和黨虎說。
不管劉蓮荷怎麼招呼,黨霆風連身體都沒站起來。在佟蜜兒了進病房後,跟了進去,在病床前凝視了床上的人一會,吩咐已經被送過來的阿蓮,照顧好她,就走了。
幾個小時後,麻藥過了,胡可心悠悠醒來,抬眸,意外的是居然還有徐偉在,她以為,自己這里應該是冷冷清清,門可羅雀了。張嘴,陌生沙啞的聲音就傳了出來︰「徐大哥,佟小姐怎麼樣了?」
听到聲音,站在窗前看著外面夜景的徐偉,轉過身來,倒了一杯水走了過來,把胡可心的頭抬起,喂她喝水︰「佟小姐已經生了,剖月復產,是女孩,母女平安。」
「哦,她的寶寶像誰。」大口大口的喝了整整一杯水,喉嚨就好多了,又恢復了嘰嘰喳喳的本性,胡可心興致勃勃的問。
是女孩不意外,早在幾個月前,佟蜜兒就檢查出,是一個女孩,當時她還當著她的面,一再試探黨霆風,是女孩介不介意。
猶記得,當時,黨霆風說︰「是男是女沒關系,但你要想清楚了。」一直也沒明白最後那種話的意思,想必那是他們之間的秘密。
徐偉笑著回答︰「還太小,看不出來。」
「是嘛?我好想去看看那麼小的小寶寶哦。」胡可心嘟著小嘴,嘟嘟噥噥的說。
「睡吧,好好養好身體,以後有的是時間看。」